我得承認，我是抱著看脫衣舞娘的心態點開《無罪之最》的。

瞭解西班牙的讀者都知道，脫衣舞娘與鬥牛，皆可以算是西班牙著名風俗。西班牙電視劇，也很喜歡圍繞著這一人群下文章。前不久播出的《紅日狂花》，便講了三個妓女亡命天涯的故事。《無罪之最》，也可以歸為這一範疇。

如果按照我國古代的標準劃分的話，脫衣舞娘大抵屬於私妓一種。妓院老闆與蛇頭勾結，扣住她們的

護照

。她們不僅要把跳舞所得金錢的大頭交給老闆，還要隨時做好賣身的準備。不然，就會受到毒打，嚴重時甚至會喪命。

有壓迫的地方就有反抗。《紅日狂花》中，飽經

虐待

的脫衣舞娘為了反擊，偷襲了妓院老闆，從而踏上了一條逆襲之路。《無罪之最》的故事則更加複雜，這更像是個“娜拉出走之後”的故事：逃出生天的她們，過得幸福嗎？

不過，若只談脫衣舞娘的話，倒也有點看低《無罪之最》了。

為了開啟西班牙市場，Netflix特意請來了奧里奧爾·保羅操刀。這是中國觀眾的老朋友了，他的《看不見的客人》《海市蜃樓》在國內都挺受歡迎。對外宣傳時，《無罪之最》還打出了“《看不見的客人》原班人馬打造”的旗號。

原班人馬的確沒有讓人失望。奧里奧爾·保羅用了8集的時間，將自己拿手的反轉戲碼上演了一次又一次。每當你以為不過如此的時候，他總能玩出新花樣。環環相扣，跌宕起伏。只能說一句，好久沒這麼提心吊膽地看西班牙劇了。

《無罪之最》有8集，每集都圍繞著不同核心人物展開。它更像是一本採訪回憶錄，每個章節由不同的人講述，爾後由採訪者以統一的文風寫就。

跳出不斷反轉的設定，從全知視角來看，故事圍繞著三條敘事線索分別展開，分別是馬特線、洛雷娜線、以及寶拉線。其中，前兩條明寫，第三條暗寫。

馬特線是一條尋妻線。這個曾因

過失殺人

入獄四年，好不容易迎來幸福生活的中年男子，居然在某一天收到了妻子發來的怪異影片。衣衫不整的妻子正睡在床上，一個僅著內褲的陌生男人對他打著招呼。如無意外，妻子

出軌

了。

洛雷娜線是一條緝兇線。修道院老校長懇請她調查修女艾瑪的自殺案，宗教皆將自殺視為異端，身為修女的艾瑪為何會想不開跳樓自殺呢？謎團重重。

寶拉線直到最後兩集才揭曉。她是一個到處尋找失散多年生母的女孩，修道院、警察局、以及最終的決戰處馬拉加，皆曾出現過她的身影。她是誰？

這幾條看似毫無關係的敘事線索同時出現，悄然勾連起一樁潛藏著驚天秘密的蜘蛛網。馬特尋妻就像一條引子，扯出了頗多陳年舊事。隨著劇情的不斷推演，每

個人

不能說的秘密都暴露在觀眾面前，此時觀眾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劇集一開篇，就是馬特火急火燎找妻子的場面。奧利維亞是他的妻子，兩人多年前相識。但當時他還是個勞改犯，只能趁父母出殯的時候出來放個風。有緣人終會相聚，出獄之後他居然再次與奧利維亞相逢，雙方迅速墜入愛河。

要想找到妻子，就得先找到陌生男人。馬特請來私家偵探，男人的身份很快暴露，妻子的秘密也即將水落石出。但奧里奧爾·保羅又怎會只甘心講一個俗套的尋妻故事？第二集，故事直接換主角。馬特線瞬間就切到了洛雷娜線。

這是一條更為主動的推演線。身為國家機器的洛雷娜，擁有馬特不曾獲取的自由度。透過艾瑪的屍檢報告，她得知了這個忠誠修女的不少秘密。她不僅身上有大面積文身，曾經隆過胸，名字是假的，在死亡前夜，還和人上了床。

這般複雜的角色，又怎會自殺呢？更有趣的是，死亡前兩天，艾瑪還與馬特家透過電話。果不其然，她的鼻腔裡有纖維物質，很可能是被人用枕頭虐殺。

兜兜轉轉，兩個各有目的的人相遇了。於是，整部劇的節奏陡然加速。

奧利維亞的秘密、陌生男子的意圖、艾瑪被害的真相、鏡子背後的槍支，以及警察的殺心……故事就像剝洋蔥，一層又一層，令人目不暇接。觀劇爽感，在基米·黛爾出現後達到了高潮。誰能想到，最終BOSS竟是昔日同性戀人呢？

故事最後，基米·黛爾質問奧利維亞，當她過著幸福生活的時候，是否想過苦命的自己。奧利維亞無言以對，畢竟，她當初選擇和艾瑪逃離魔窟，只是草草在照片上寫了一句對不起。這次再次重逢，也是陰差陽錯、順勢而至罷了。

某種程度上，這也是《無罪之最》和《紅日狂花》的最大不同。

比起後者的純粹姐妹友誼，前者更像是一場互相贖罪的儀式。艾瑪為保護奧利維亞選擇自殺，奧利維亞為基米·黛爾擋住了子彈，皆出自這一原因。

當然，《無罪之最》總歸有故弄玄虛之舉。8集的篇幅，的確可以再度縮減。至少，砍掉2集的內容並不影響總體劇情。閃回和反轉看多了，人就容易疲乏。尤其是剛剛給你吃顆定心丸，沒過30秒又來個大反轉，反倒過猶不及了。

【文/馮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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