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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豬匠徐四爺和他做的豬肝豬血

由 膠水之左 發表于 美食2021-07-12

正是小滿和芒種中間的季節。地處濰萊平原的一個普通的村莊。今日有風,天空蔚藍如洗,村外坡地裡大片的小麥掀起了綠色的麥浪隨風盪漾,空氣中瀰漫著甜甜的滿倉麥粒的味道。村邊小樹林裡不間斷傳來斑鳩的咕咕叫聲和唧啾鳥爭先恐後的鳴叫聲。在稍遠的地方布穀鳥的叫聲如同這場演唱會的陪唱演員,又像是一個明顯高了幾個級別從而不屑與它們為伍的曲高和寡的明星級的獨唱演員。村裡牆角處的爬牆梅開得像火一樣鮮豔,透著淡淡的芬芳。

四爺今年有七十歲了,殺了一輩子豬。歲月如刀斧在他臉上鑿出了一道道飽經風霜的橫七豎八的溝壑。他個頭不高,人很精瘦,身體康健。人很樂觀豁達。人不說話不笑,露出了半口參次不齊的黃黑矸溝色小碎牙和鮮紅牙齦。他的笑是真誠的發自內心的,真正是牙齒天天見太陽。這個季節正是地裡的豌豆莢成熟的季節,他再三叮囑我們吃過飯去地裡刨上些豌豆秧,帶回去摘豌豆莢煮了吃!(種)豌豆不出九,豌豆生長季基本沒有蟲害,不用化肥農藥,綠色環保。

四爺做豬肝和豬血是一絕,為許多人交口稱讚。他憑著幾十年對豬全身的精確理解,熟知豬各個器官的物性和奧妙。四爺是個知足的人,也是熱愛生活的人。豬肝是豬的內臟中最便宜的器官之一,豬血幾乎是被人丟棄之物。在四爺手裡能做出兩個美味佳餚的菜,體現了勞動者的智慧!從平淡有些澀苦的細碎生活之中尋找樂趣,也是一種生存方式。

躺在殺豬床子上的八戒拼了老命打破天地嚎叫,四爺的殺豬刀準確無誤地捅向了靠近心臟方向的動脈,進去的是白刀拔出來的是紅刃。噴濺而出的鮮紅血液嘩嘩落入了盛血的黑泥瓦盆之中,血液越淌越慢最後是汩汩冒出的血沫。八戒開始是不甘心地四蹄亂蹬的垂死掙扎,它的蠻力好像也隨著血液流走了,它漸漸地歸入平靜,只是偶然抽搐一下,最後它的四肢軟了下來。盛血的泥盆在四爺的安排下早早放了些清水和細鹽。

從盛豬血的盆中舀了一些豬血加了胡椒粉鹽味精,鍋內加了少量清水燒的滾燙,倒入豬血。火候極其重要,過了則變老了,掌握好一個度。凝結成塊的豬血用鍋鏟鏟成小塊,撒上些韭菜未,淋上香油。豬血滑順細膩鮮嫩,有種入口即化的感覺。豬血富含鐵等微量元素,吃血補血。豬血也有上佳的清除腸胃肺雜質的作用。

一個豬的豬肝有幾片,鮮亮光滑的豬肝除去帶苦膽的那片不用。豬肝切成細長條片(不宜過厚),鍋內燒開水,倒入豬肝快速燙過。撈出後用涼水撥涼,再撈出控去水分(去除豬肝中的血汙和異味)。然後在豬肝中加了醬油料酒醃半個小時。鍋內用豬的花油脂(板油脂貴,花油脂幾乎不收錢)㸆出油來,屋裡散發著豬油獨有的香氣(其它動植物油代替不了)。蔥姜烹鍋,也可以加上幾個幹辣椒。倒入豬肝,同時加了醬油料酒鹽急火翻炒,即可。最大程度保留了豬肝的鮮嫩,同時先行醃製避免了豬肝的寡淡而無味。炒豬肝的好手,用澱粉調料勾芡,使豬肝被調料味道包裹,有異曲同工之妙。

好菜佳餚多來自於日常生活之中的實踐,也來自於輩輩相傳。接地氣,善於學習,愛吃會吃會生活,四爺才能做出如此好的佳餚。

現在能夠以傳統方法殺豬的人很少了。在以前,一家殺豬,鄰居來幫忙。有燒水的,有抓豬抬豬按豬腿腳的,有澆開水刮豬毛的,當然給豬吹氣還要四爺一類的專業人來幹……。

我們這裡吃的基本都是剝去了皮的豬肉。我們這裡從事皮革加工的多,豬皮都被做成了皮衣皮鞋皮手套。豬肉去皮是豬肉美味的一大損失。還是南方少數民族的人們會吃,豬羊甚至野兔都要燙燒去毛,他們吃帶皮的肉!

很快要化繭成蛹了,繭內傳來幼蟲的動靜。

爬牆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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