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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一條河偽裝成“魚火鍋”,他用行為藝術抵抗汙染

由 那一座城 發表于 歷史2021-04-23

作者:侯雪琪

提到人和自然關係的問題時,他會突然嚴肅起來:

“要敬畏,不要隨意搬運大自然,因為人就是長在大自然裡的。”

“淄博火鍋魚”現場。

圖片:

攝影師大朋

3月27日,清晨的山東淄博。

一場雨過後,城區孝婦河段深黃色的河道里,突然漂起了幾十個“魚”和“辣椒”,兩個扮成漁夫的男人用七八米長的細竹竿撥弄漂在河面的“魚”,並用普通話高聲喊著:“淄博~火鍋魚;淄博~火鍋魚~”

路過的民眾停下腳步,有人拍照,有人發問:“這火鍋魚多少錢呢?”

“自由定價,你們說了算!”其中一個“漁夫”答道。

“淄博火鍋魚”現場。圖片:攝影師大朋

藝術家堅果兄弟就是兩個“漁夫”之一,這是一場由他發起的行為藝術活動。

堅果兄弟告訴全現在,他希望透過這次活動,吸引更多人關注淄博的水汙染狀況。

4月1日,恰逢愚人節,“淄博火鍋魚”的影片在網路上吸引了大量轉發和關注。

“淄博火鍋魚”現場。圖片:攝影師大朋

在配文中,堅果兄弟細數了他們對當地環境的調查過程,並調侃道:“河水顏色如同火鍋湯底,由相關汙染企業精心熬製數十年而成,內含猛料至今秘不外傳。這大概是全世界體量最大的魚火鍋,可以申請吉尼斯世界紀錄了。”

4月1日當天,淄博有關部門回覆媒體記者採訪時表示,已關注到此事,但否認了河水被汙染的可能性,稱“小黃河”成因在於“關閉小煤礦致地下水位回升”,“水中含氧化鐵多,經過太陽照射,水中鐵離子氧化,造成了河水變黃。”

同日,堅果兄弟稱,自己已收到淄博官方的撤稿函,並且遭到了更多人的輪番“公關”、“轟炸”,感到一股無形的力量想要綁住他。他因此進入了“應急反應”,把很多找他的人都“掛”到了網上。

4月2日,堅果兄弟發現,撤稿函在網上曝光後,原影片在網路上傳播效果反而更好了。他沒想到這件事後續發酵走向了越發“荒誕”的方向,

“這大概就是以荒誕抵抗荒誕吧”

堅果兄弟走進大眾視野是在2015年。

彼時,他在北京街頭推著一臺240斤重的工業吸塵器吸霾,並用收集到的灰塵做了一塊霾磚,嵌進了衚衕內的一家四合院牆裡——這被他稱作“塵埃計劃”。

事後接受《南方都市報》採訪時,他表示,自己吸的塵肯定不足夠做一塊磚,至於塵埃計劃,“從某個角度來說確實沒有什麼用,你說能解除空氣中的汙染嗎?太微不足道了,但有時候沒用的東西能讓你看得更清楚一些,是抵達精神的捷徑。”

2015年,堅果兄弟在北京收集霧霾。圖片:受訪者

一開始,很多人誤以為“堅果兄弟”是兩個人。

堅果兄弟享受這種誤解,面對媒體時,他有時也故意模糊這一代稱的指向性——比如2016年出席一席演講時,他就拉著朋友,以“堅果兄弟”的身份一起登臺,並由朋友完成了演講的主要部分。

這位來自湖北農村、留著長頭髮的80後藝術家告訴全現在,

真實的“堅果兄弟”其實更像一個符號化的存在,他可以是一個人,也可以是兩個人、幾個人甚至一群人。

因為在他的藝術專案裡,常常需要當地居民、志願者、媒體甚至各路網友的聯動和參與。

從這個意義上說,鄭宏彬也是“堅果兄弟”的重要組成部分。

他是堅果兄弟長期合作的策展人,在淄博火鍋魚專案裡署名為“廚師”,是和堅果兄弟一起下孝婦河裡“做魚”的那個人。

他們在2018年一場“將藝術視作媒體”的活動中相識,此後合作發起了“陝西小壕兔水汙染展”“深圳娃娃”“把直變彎有限公司”“重金屬鄉村巡演”等一系列藝術活動。

“淄博火鍋魚”的線索就來自於“重金屬鄉村巡演2021”的專案——在國內11個存在重金屬超標汙染的鄉村,舉辦重金屬樂隊演出。為此,堅果兄弟在微博上向公眾公開徵集重金屬水汙染和土壤汙染的線索。

堅果兄弟邀請重金屬樂隊在小壕兔鄉演出。圖片:攝影師大朋

“淄博火鍋魚”上網後,比堅果兄弟想象中更火。相關介紹文章首發在堅果兄弟個人公眾號“情況有點複雜”裡,最高讚的評論寫道:“如詩般浪漫地表達對汙染的反抗,創意絕佳,大拇指。”

與之相伴的也不乏質疑聲和罵聲。這類留言也被放了出來——有人說該文“惡意抹黑淄博”;有人質疑該文不夠“嚴謹、客觀”;還有人直接從科學角度羅列了“礦井水會變黃”的依據。

堅果兄弟很有信心:“問題(汙染)確實是存在的,也有專業的志願者和我們一起,進行檢測。”他說,在把“魚”放進河裡之前,他們已經在河段周邊進行了幾天的走訪和調查,發現除河道水汙染外,更嚴峻的是地下水汙染,周邊部分鄉村居民甚至飲水都成問題。

但他也承認,目前的調查存在侷限性,他們也不完全是一個調查團隊:

“很多資訊沒有展開。我們只能先丟擲這個問題,讓更多資源進來——媒體、環保組織、或者當地人給出更多線索,形成一個更大的討論,希望後續能調查得更專業更深入。”

一直以來,堅果兄弟都在試圖“引起關注”,他認為自己是在藝術和媒體的交叉點上行動。鄭宏彬也表示,本質上他們的行為藝術都是在做創造性的傳播:用創意的方法為普通人爭取權利。

不過,過度的輿情發酵也的確影響了堅果兄弟“火鍋魚”計劃的後續安排——原本,他們還打算把從河裡撈出來的“玩具魚”打包郵寄給淄博當地的環保部門及街道、河長

(注:各地負責組織領導相應河湖管理和保護工作的人)

等人,呼籲他們積極解決問題。

但現在,由於淄博當地的反應強度已經超出預期,這些洩了氣的玩具魚只能躺在倉庫裡了。

對重金屬汙染議題的關注始於2018年。當時,堅果兄弟發現陝西小壕兔鄉存在嚴重地下水汙染問題,這讓他認識到鄉村重金屬汙染問題的嚴峻性,也將更多底層人與自然共存的圖景擺在了他的面前。此後,這成為了堅果兄弟關於環保議題藝術活動的重要發散點。2021年的重金屬鄉村巡演專案便是一次延續。

堅果兄弟對全現在解釋,他原本並未執著於環保,做的藝術專案只是他作為一個活著的普通人最關注的基本問題,“空氣、光、水源都是其中的問題”。

在他看來,“藝術有時候是一個偽裝,借藝術的名義我們可以做很多事情”。

將一條河偽裝成“魚火鍋”,他用行為藝術抵抗汙染

堅果兄弟和霧霾磚。圖片:受訪者

“堅果是中國少有的從藝術走向公民道路的一個人。”鄭宏彬評價,“他關心人的基本權益,且不是居高臨下地拯救那種。”

作為一個走“荒誕路線”的藝術家,堅果兄弟說話時常帶著一股不羈的戲謔,身體也隨著擺動。但提到人和自然關係的問題時,他會突然嚴肅起來:“要敬畏,不要隨意搬運大自然,因為人就是長在大自然裡的。”

以下是全現在與堅果兄弟的對話實錄:

Q=全現在

A=堅果兄弟

Q:這個“淄博火鍋魚”的線索是怎麼獲得的 ?

A:一個當地居民看到我籌備重金屬巡演專案在徵集(汙染)線索。我們建立了聯絡,他把當地“小黃河”照片發給我,我看了覺得不可思議,一個城市裡怎麼會有這麼黃的河。原本,我想把這個想法交給他執行,但他一個人做不了,後來我和宏彬還有幾個其他的朋友就過來一起做。

從接到爆料到執行完,大概一個多月。因為中間還需要找錢、拉贊助——這個活動是有人給贊助的,1萬塊。說實話,這是一個臨時的機動專案,不是我們的重點專案。我們重點在做“重金屬鄉村巡演”專案上。

這個工作量太大了,前期需要先做11個專案的調查, 然後再找樂隊巡演,把我們搞得焦頭爛額。涉及面比較廣,資金難度也很大,感覺完全超出我們能力之外。但玩火鍋魚這種,我們還算是比較輕鬆。

Q:為什麼要叫“火鍋魚”?

A:這個(河的)顏色很像火鍋,所以很自然很迅速就聯想到了,可能也是因為前段時間在重慶住了四個月吧。想這樣的創意,是我自己的一個本能動作了。

我每年會有200多個創意,但真正能落到實踐的只有三到四個。

將一條河偽裝成“魚火鍋”,他用行為藝術抵抗汙染

堅果兄弟正在搬“魚”。圖片:受訪者

Q:限制落地的主要障礙是什麼?

A:資金。資金比較麻煩,一般要去找贊助,早期找不到就要用自己的錢或者眾籌。還有另一方面是執行障礙,一般最好在異地執行。火鍋魚這個我們選在本地執行,就要儘量避免干擾。我們當時的辦法是趕早,凌晨四五點開始行動,天矇矇亮的時候就到了,動作要迅速。

Q:你們前期怎麼調查的?

A:我們在當地時間呆了一個星期,前幾天走訪調查,後幾天做“火鍋魚”。對當地情況的瞭解也是有變化的。一開始我們圍繞“小黃河”做調查,隨著調查深入,發現淄博當地還有地下水汙染,而不可見的汙染是更嚴重的。

於是我們又去了一個地下水汙染嚴重的村莊,發現村民只能花錢買桶裝水喝。很難想象淄博還有這樣的地方,起碼安個自來水管也好嘛。

汙染的問題是確實存在的,我們做了檢測,結果也有釋出。我們這次有一個成員叫張文斌,是專門做環境保護的志願者。我自己沒有環保專業知識,只是一個普通人,更大的作用是連線他們。

Q:“火鍋魚”具體是怎麼做的?

A:我們在距離河道幾公里外一個廢棄很久的煤礦裡搞了兩個通宵。還好,沒人管我們,後來聽說那裡發生過殺人事件,可能就是因為太恐怖了,所以也沒人碰我們放在那裡的魚。

做魚主要是吹氣球。我們在淘寶上買了50個魚抱枕,還有一些辣椒(抱枕),魚是120釐米長,辣椒80釐米。因為擔心裡面的棉絮會吸水,比較重,所以只買了外邊的套,然後再買一些氣球塞進去。

每一條“魚”裡放了三個長氣球,當作“脊樑”撐出形狀,再放一些圓的小氣球進去。這樣做主要是考慮到撤離的時候可以比較迅速,拿刀直接戳破,體積變小,就可以撤了。

將一條河偽裝成“魚火鍋”,他用行為藝術抵抗汙染

在廢棄的礦區內“做魚”。圖片:受訪者

其實我們執行了兩天,兩次。

第一次用了一個20x20米的網,想著把魚綁在網上,這樣好撤。第一天凌晨到那兒後發現搞不定,網都扯到一起了,站在路邊怎麼抖也抖不開,焦頭爛額,才決定推遲一天。推遲一天還經歷了一場雨,河的顏色變淡了一點,但是也沒辦法。

第二天也是天沒亮就出發了,到那裡大概六七點吧。我和宏彬穿著打魚那種塑膠套裝連體褲下的河, 因為怕魚漂走,還給魚綁了石頭。為了展示全過程,我們倆需要在裡面動起來,不然畫面太像一張圖。所以我們就拿著竹竿,來回撥一撥魚。

我們也嘗試跟周邊人互動,但是太早了,圍觀的人不算多 。不過也有當地人發了抖音。後來被我們看到了,很火,有幾百條評論,有的說這水比黃河還黃。各種各樣的評論我們都截圖了,也放在了公眾號的那篇文章裡。

Q:你們下河之後時看到了什麼?

A:水裡看不到任何生物,除了不明的黃色水之外,表面還有油汙。這個也很不正常,還有生活汙水,比較臭,直接排到了河裡。

我們在河道里不到一個小時。中途我的鞋破了,進了水。髒水還進了眼睛了,難受了好幾天,點了兩三天眼藥水才好。

當時圍觀的人裡有一個表情很嚴肅的人,他看了一下我們在幹嘛,然後打了個電話就走了,感覺像是個有政府背景的人。還好我們撤得比較快,一共十來個人,魚一收,把石頭收好,垃圾一清,然後買上當天火車票走了。

Q:現場的影片都是誰拍的?

A:當時正好有一個紀錄片團隊在跟拍我,所以他們紀錄了全部過程。

將一條河偽裝成“魚火鍋”,他用行為藝術抵抗汙染

鄭宏彬在小壕兔鄉水汙染展覽現場。圖片:受訪者

Q:你做過很多環保類藝術專案,這次和其他專案比,比如霧霾磚和小壕兔,有什麼不一樣?

A:每個專案都不一樣。像霧霾磚這種,可能更多是想尋找觀念上的改造,希望霧霾磚成為大家一個情緒上的載體。至於小壕兔,也是期待我們去之後當地政府能有反應,後來政府去給村民打水,這些(成效)是看得到的。

具體到火鍋魚,一方面我希望是觀念上的倡導,希望更多人知道,原來可以透過這種幽默的、不那麼激進的方式,可以維護自己的權利。當然更直接的是希望能解決問題。

其實小壕兔的環境問題更復雜,雖然有改善和治理,但當地就不承認有汙染的問題。這個也和淄博相似,都說不是我的問題,或者說是自然本身的問題。其實在小壕兔有官員私下跟我說過,怎麼可能沒有汙染嘛,工廠嘛。

Q:他們可能是說不是當下的問題,是歷史遺留問題。

A:對,都是歷史的鍋。他們也不想承擔這個責任。小壕兔更復雜,當時參與的人

(志願者和村民)

面臨的情況也比較複雜,那裡是鄉村,鄉村和城市也不大一樣,更難。

Q:你的最終目標是想要解決問題?

A:對。最起碼的,要讓村民有自來水喝。能修復的就修復,有的地下水汙染是不可逆的,但是表層種地的土壤是可以修復的。

我不是想直接衝撞誰,我是想解決問題,在一個平衡點上去做這個事情。

也希望形成大家都能討論的一個氣氛,讓更多的線索、資料能以這個專案為起點,一直往前推進。有的人覺得我是在挑戰官方,但反正我出發點不是這個。如果官方是想解決問題,那就不是挑戰。

藝術有時候是偽裝,但偽裝之後的藝術也還是藝術。我們借藝術的名義可以做很多事情 ,藝術這種方式比較靈活,也可以連線各種資源,讓各個領域的人都可以進來,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

Q:目前看起來,“火鍋魚”這個專案的效果符合你預期嗎?

A: 傳播上的效果有點出乎意料,我們沒想到它會這麼迅速反應。但這裡面是官方部門推了一把——他們馬上給出了一份撤稿函 。這個撤稿函流傳非常廣,他們的一系列操作讓這個事情變得荒謬了。

但是解決問題的層面看,肯定是很不滿意了。當地政府好像緊張,做出了各種動作,看起來不是想解決汙染問題的態度。

將一條河偽裝成“魚火鍋”,他用行為藝術抵抗汙染

在淄博“做魚”前,堅果兄弟沿著河道周邊調研。圖片:受訪者

Q: 這樣看起來,你做的這類藝術需要更多的應變能力。

A:對,這種更需要應急的反應,需要對很多客觀情況進行及時的處理和調整。這個過程非常緊張和焦慮。

所以我們也不會定什麼具體目標,比如這次去淄博,我們發現除小黃河外其他更嚴重,就希望後續媒體資源進來後,能調查更多當地地下水的情況,小黃河只是作為整件事的引子。

我們和其他藝術專案的另一個不同是,後者可能更多侷限在藝術圈裡;我們則更需要一些普通人參與進來,包括線索徵集和其他各個環節都是,需要發動更多普通人。

Q:普通老百姓能接受你的表達方式嗎?

A:他們主要看效果。比如我在小壕兔的時候,小壕兔的人和我溝通方式也挺特別的,有的村民和我聊天都是叫“領導、領導”,我說我不是領導。我去之前,他們也不知道我是來幹嘛的。在他們印象中我就是一個長頭髮、拖鞋,穿得也不是特別好的人。

但是這樣也好,他們覺得你不是上面派下來的,不是那種西裝革履的,也會對我們產生更多信任感 。至於作品他們可能確實不理解,但是知道最基本的就行了 ,知道我做這個事情是什麼目的,瞭解到這個層面他們就能接受了。我還有一招,就是把我之前做的事情講給他們聽,他們就理解了。

包括哪些專案、得了些什麼獎,聽起來可能還可以,是個好人。其實我是個不善言辭的人,可能溝通上會花更多時間。但是跟老百姓溝通,遇到很好的人還是會聊得很開心。有一次,在村子裡看到一頭豬在屋頂上,看到那個瞬間也很開心啊。

也會有不開心的,比如我們在小壕兔,一個村長汙衊我是偷狗的。

將一條河偽裝成“魚火鍋”,他用行為藝術抵抗汙染

2018年,堅果兄弟發動小壕兔鄉村民 罐裝當地飲用水用來展覽。圖片:受訪者

Q: 做這類活動過程中,你最怕遇到什麼事情?

A:還是怕遇到來暗的。有一個參與我們活動比較早的小壕兔村民,我們一走,他就被帶走關了7天。當時我就從北京飛到當地和政府協調,政府又說只要我離開當地就放人。

其他就還好,也有賄賂的情況,有一次我還拍下來了——有個人送禮二十萬的。

Q:這一次,我看你把和當地找你、賄賂你的人的對話掛在朋友圈和公眾號,你不擔心後果嗎?

A:那有啥擔心的,大不了把我關起來,能怎樣呢?既然我碰到了這樣的事情,我就可以把他們貼出來。媒體可能不方便,但是我是個人。

不過更多威脅也遇到過,有一次就是一直有警察追著不放,我後來就發起了個“躲貓貓”計劃,號召大家一起躲。

我覺得他們的做法很荒誕,我的應對就也很荒誕,也是以荒誕抵抗荒誕吧。

Q:我注意到,你在公眾號把一些質疑和謾罵的留言也都放出來了。

A:也沒什麼可藏的,因為這隻能顯示這個事情更荒謬。

其實每次做專案,做活動都會有這樣的質疑,這非常正常,我一般都會把這種質疑公開。我希望這個事情能形成一個更大的討論。

因為這不僅僅是我私人的一個專案,它是一個公共議題,我需要更多意見進來,質疑非常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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