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許多熟悉的面孔接連離開了我們。

有，因胃癌離世的香港演員，廖啟智。

患肝癌去世的黃金配角，吳孟達。

患肺癌離世的TVB金牌綠葉，曾偉權。

還有，患鼻咽癌離開我們的導演，陳木勝等等。

讓人震驚的是，這些影人去世的原因無一例外都是癌症。

而不久前剛公佈的《2020年世界癌症報告》顯示，中國發癌症人數及死亡人數已經成為全球之首。

事不宜遲。

今天我就來跟大家聊聊這個眾疾之皇。

《癌症：眾疾之皇》

Cancer： The Emperor of All Maladies

在癌症科普領域，有一本著作不得不提。

那就是印度裔美國醫生、作家悉達多·穆克吉所撰寫的《眾病之王：癌症傳》 。

被譽為目前全世界最好的一本癌症科普書，沒有之一。

2015年，美國PBS電視臺以該書為藍本，製作了一部3集紀錄片。

從4000年前埃及的癌症記載，到如今的現代臨床試驗，講述了一場人類和癌症之間曠日持久的鬥爭。

紀錄片的內容相當豐富，也無比震撼，目前在豆瓣上達到了9。3高分。

在很多人眼裡，早已形成了一種觀念：

癌症=死亡。

人人對此心生恐懼。

但若要具體說起來，癌症到底是什麼？怎麼來的？如何預防？

卻並沒有多少認知。

紀錄片從一開始，就試圖顛覆許多人的認知：

癌症並不意味著宣判死刑。

只是，我們至今仍未能摸透「癌症」這個敵人的全貌。

所以對於癌症的理解，往往來自對未知的恐懼。

人類與癌症的百年鬥爭史，更是一個認識與攻克並存的過程。

為了攻克癌症這個難題，無數科學家前赴後繼。

首先必須解決的一個問題，就是：

癌症究竟是什麼？

通常，人體細胞會穩定生長，最終維持在一定的形態。

癌細胞則不同。

它是一種不斷增殖的異類。

「癌細胞就是我們正常自我的扭曲版本。」

「癌症，是我們的身體在殺死自己。」

對於癌症起源的研究，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一世紀。

羅馬醫生蓋倫認為，癌症來自黑膽汁。

在當時，黑膽汁因為非常神秘，而被普遍認為是許多缺乏解釋的疾病起源。

而蓋倫的理論一直到1950年代都沒有受到質疑。

1855年，德國生物學家魯道夫透過顯微鏡觀察得到了新的發現。

他提出一個重要的論斷：

「每一個細胞都來自於另一個細胞。」

細胞不僅是生命健康的基礎，也是所有疾病的基礎。

這徹底改變了人們對於癌症的認識。

「癌細胞，顯然來自於沒有癌變的細胞。」

知道癌症的來源後，新的問題又出現了：

是什麼導致了細胞癌變？

最初，人們將導致癌細胞增生的原因歸結於許多方面。

環境汙染、病毒感染、家族遺傳等等。

直到在人類身上發現了第一個致癌基因——RAS。

這才確定了，癌症是一種由於染色體缺陷而導致的基因疾病。

換言之，癌症是人類基因中的一部分。

而任何因素都可能觸發癌基因。

這時，癌症產生的原因第一次有了明確的解釋。

儘管隔三差五就有專家出來闢謠，「癌症不一定會死」。

但許多資料還是讓人們對這個詞聞風喪膽。

作為萬疾之皇，癌症早已成為世界性的挑戰。

片中給出資料：

每年有170萬的美國人受到折磨，其中60萬人因此而喪生。

二分之一的男性和三分之一的女性，會在有生之年診斷出癌症。

據專家估測，到2030年美國將會有多達2200萬的癌症病例。

換句話說，幾乎每個人都有親友患癌。

這一串冷冰冰的數字，讓人看得心驚肉跳。

顯然，癌症這個敵人極其的恐怖、狡猾。

即使知道了它的本質和由來，但人類依舊做不到徹底戰勝它。

就連頂尖專家也只能說：

「很多致癌突變，可能只是每天數十億細胞分裂中偶然複製錯誤的結果。」

我們真正對抗癌症的日子，其實才不過一百多年。

在發現腫瘤是一堆異常的細胞之後，人們就想到了可行的治療辦法——

手術治療。

最常見的就是針對乳腺癌患者。

如果發現腫瘤，就直接切除乳房。

這聽上去很靠譜，但實際上所有醫生面臨著一個無法解決的難題，即複發率極高。

而且還會出現在體內其他的部位。

這時候，一個激進的外科手術專家霍爾斯特德提出了自己的觀點。

他將癌症復發的原因，歸結於切除的還不夠。

癌細胞可能從切口逃逸了出去。

所以他要按照更大的範圍，進行手術切除。

不僅要切除乳房，還要切除乳房下面的肌肉，再下面的肌肉，還有再遠處的淋巴結。

他稱自己的手術為「根治術」，意為從根源治療。

如此簡單粗暴的手段，卻漸漸成為治療乳腺癌的主流。

據統計，當時每年有近4萬名患者接受手術。

但這種手段對女性的身體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不僅沒有了乳房，連胸肌也沒有了，身體變得非常畸形，不僅難看也影響正常活動。

對於女性來說，這樣的治療手段簡直是惡夢。

「根治術」在20世紀上半葉成為治療癌症的主流，並從乳腺癌推廣到其他癌症的治療中。

而且手術變得更加極端，切除的範圍越來越大。

但是，它並沒有帶來很顯著的治療效果。

癌症依舊會在身體其他部位復發，且複發率依舊不低。

1960年代，一位名叫伯納德·費舍爾的醫學家公開表示質疑。

他透過一系列實驗發現，腫瘤細胞很早就能透過血液迴圈擴散到全身各處。

所以像乳腺癌這樣的癌症，並非是區域性疾病。

而是種全身性疾病。

同時，他發明了一種名為「腫塊切除術」的手術。

可以在保留乳房的前提下，切除腫瘤。

這種手術獲得了女性的廣泛支援。

因為它讓無數患有乳腺癌的女性，免受太多的苦。

但這樣反傳統的論調，招致了當時醫學界的強烈反對。

因為這個理論表示，醫生並不能控制癌症擴散的隨機過程。

直到1985年，費舍爾拿出了一份長達10年的臨床試驗資料。

這10年裡，他將大量乳腺癌患者隨機分成兩組，分別進行根治術和腫塊切除術。

結果表明：

兩種治療手段的結果沒有任何區別。

至此，醫學界終於被普遍說服，而根治術則徹底成為過去。

在外科手術發展的過程中，其他治療手段也在同步探索。

1896年，一位21歲的醫學生埃米爾·格拉布發開始使用放射性治療法。

他用X射線集中掃描乳腺癌患者的胸部，經過18天后，奇蹟般地發現腫瘤會逐漸萎縮。

相比根治術，放療就是一把無形的刀，可以切入手術刀達不到的區域。

但相應的，他也意識到射線帶來的放射性危害。

這更像是一種以毒攻毒。

在放療開始大規模使用後，嚴重的副作用開始顯現：

高劑量下可能造成燙傷、結痂或失明，有時甚至致癌。

就連格拉布本人都成為放射中毒的犧牲品。

失去了他的手、前臂和上唇。

而且與外科手術一樣，放療也只能對區域性有效，一旦癌細胞擴散則無能為力。

更有效的治療方式急需出現。

這時，專注攻克兒童白血病的西德尼·法伯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他第一個嘗試用氨基蝶呤，阻止白細胞的增長。

如果治療白血病有效，那便能為治療全部癌症指明方向。

在法伯第一次化療試驗後的半個世紀，兒童白血病的治癒率從0%提高到了近90%。

兒童白血病，再也不是一種不治之症。

而法伯也被人們稱為「現代化療之父」。

在之後的50年裡，治療方式也越來越清晰。

如今的挑戰，只是找到打擊各種癌症的化學品正確組合。

而在癌基因發現之後，醫學家們又發現了攻克疾病的新方法——

靶向治療。

它可以只針對特定的癌細胞，而不傷及健康細胞。

在1970年，成功研製出了第一種靶向治療藥物，莫昔芬。

並透過藥物成功治療了一位癌症患者。

但是很快，靶向治療就遭到了嚴重阻礙。

癌症的耐藥性，使得這種方式逐漸失效。

2003年，諾華製藥對罕見的致癌基因ALK（某種肺癌），研製出了一種新型藥物。

參與試驗的病人起初有所好轉。

但在僅6個半月後，就產生耐藥性。

據統計，該藥對160個參加測試病人的壽命延長平均為7個月。

靶向治療起初帶來了巨大成就，但在之後卻開始逐漸失效。

在過去的10年裡，每年平均只有4個靶向治療藥物批准對患者使用。

大部分只能延長患者幾個月的生命。

化療，仍是目前對付癌症的主要治療手段。

治療癌症的手段不斷髮展，但同時也帶來了一個無法迴避的現實問題——

高昂的治療費用。

在指責藥物定價過高之前，我們先看看癌症治療為何這麼貴。

藥物的開發背後，往往伴隨的都是數十億美元的研發費用。

為了收回成本，製藥企業會將他們研製成功的抗癌藥物標價到極高。

據統計，2000年前，抗癌藥品價格大概在5000-10000美元/年。

到了2012年，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批准的13個藥物中，有12種價格在10萬美元以上。

當高昂的藥品價格與生命的延續放到一起，現實問題擺在了無數癌症患者面前：

我願意買幾個月生命？

在世界各地，患癌都會給人們帶來數額巨大的債務積累，極大地改變家庭的經濟狀況。

而在高昂的治療費用面前，更有數不清的患者根本無法接受治療。

根據統計，在沒有保險的人群中。

患有癌症5年的生存率會低10%至15%。

人們本不應該因為窮而死。

但在癌症面前，他們沒得選擇。

但另一方面。

即使是有錢，當癌症發展到晚期時，以目前的醫學也是束手無策。

對於這部分患者來說，他們能夠看到的只有一個數字——活多長時間。

為了能幫助到這部分病人，一種特別的治療方式姑息治療法，就此誕生。

姑息治療的目的，並不是徹底根除癌症。

而是緩解症狀，減輕痛苦，改善生活質量。

而對於終末期癌症患者，還會提供臨終關懷治療，以及善終服務。

姑息治療，是幫助人們平靜地面對死亡。

癌症晚期就真的沒救了嗎？

答案是有，但只限於，黑素瘤和腎癌。

對此，還有另一個治療方式，免疫療法。

即，先從人體淋巴細胞中提取可以攻擊癌細胞的細胞。

在培養成千軍萬馬後，再注入患者體內。

從而達到靠人體免疫消滅癌細胞的作用。

相比其他所有治療方式，免疫療法的方式比較簡單，功效也是出奇的好。

但只可惜這一療法只能針對有限的兩種癌症。

對於其他絕大多數癌症來說，晚期基本意味著無解。

紀錄片將人類漫長的抗癌歷史濃縮排6個小時內。

看完之後，魚叔不經感慨如今的醫學成就來之不易。

對癌症的認知經歷了從無到有，對治療方式從手足無措到心懷希望。

其中，最可敬的仍是那些不斷攻克難題的醫學家。

正如片中一位受訪者所說：

「科學是種躁狂抑鬱者的職業，

因為偶爾有我們有所發現的高點，

而90%或95%的時間，有的只是令人沮喪的困惑和一無所獲。」

每當看到網上有癌症相關的新聞時，總能給我們一記重擊。

它離我們每個人，其實都很近。

根據世衛組織最新資料顯示，2020年全球確診的癌症患者數量達到1930萬，而死於癌症的人數增加到1000萬。

而據2019年國家癌症中心釋出的全國癌症統計資料顯示：

中國惡性腫瘤每年發病約392。9萬人，死亡約233。8萬人。

也就是說，每分鐘有7。5人被確診為癌症。

如果說，醫學家們研究癌症，研發藥物是製作對付敵人的武器和彈藥。

那我們普通人定期體檢、保持健康，就是為自己的身體豎起保護盾。

癌症確實很可怕，但並不意味著毫無勝利的希望。

人類還需繼續努力，攻克這最艱難的挑戰。

願徹底戰勝癌症的那天，早日到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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