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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子、松鼠和松鼠鱖魚

由 狐的小廚房 發表于 美食2021-04-19

先宣告,這也是一篇從頭胡扯到尾的文章。生命不息,跑題不止,不喜歡的就直接關閉吧。

優雅又不失自信的笑容(圖片來源:網路)

幾天前讀一篇科普推文,講的是松子的生產過程,其中特別提到了收松塔時必須要搶在松鼠前面,趁松塔還沒成熟時就開始採摘,否則人可搶不過在樹梢蹦來蹦去的松鼠。

“有的年頭灰鼠(當地人對松鼠的稱呼)多,人們打塔,它們就在林子裡躥來躥去,甚至跟人搶食。松塔一落地,灰鼠趕緊撥拉一個叼上樹。人嚇唬它一下,它也不跑,在枝頭齜牙咧嘴地示威。”

“我們還聽說,松子收穫的時候,有些灰鼠會在枝頭嗷嗷哭,甚至冒險去扒拉裝好的麻袋,試圖搶回一些松塔……”

(圖文出處:林語塵,博物,《松子為什麼這麼貴?這是人和松鼠的博弈》)

看到這裡覺得可愛,於是順手轉發給母上。沒想到收到了這樣的回覆:

“這松鼠太可憐了。自己的口糧成熟了卻被人類搶走,可不生氣嗎?我以後不吃了,還是留給它們吧。”

這……這就是差距!須知咱當時想的可是——

“咦?那就把松鼠一起燉了吧?”……

路人甲表示不屑,並且向你比了箇中指(圖片來源:網路)

松鼠燉起來好不好吃,不知道。但碰巧當週的新課能在部分程度上實現心願——松鼠鱖魚。

松鼠鱖魚原本是蘇幫菜,由於造型討喜,味道酸甜適口,做法流傳很廣,以至於淮揚名菜“醋溜鱖魚”也是脫胎於此(我一直懷疑徽菜“葡萄魚”,甚至津菜“罾蹦鯉魚”,也和這道菜有關)。加上如今鱖魚的養殖技術很發達,所以在哪裡都能吃到松鼠鱖魚了。

能吃到是一回事,把背後的文化搞清楚是另一回事。後者是這次聽過課才弄明白的。比如說,有人講“松鼠”說的是魚身上剞花刀的造型,這是鬼扯,哪裡的松鼠都不會把皮毛蓬成棋盤格到處跑的。毛團麼,性格都很溫柔乖巧,沒事不會輕易炸毛。

松鼠:“我很乖喏!最大的夢想就是每天都有人給吃飽飽。”(圖片來源:網路)

還有人說這道菜“把熱的滷汁澆上去後會發出吱吱的聲音,像松鼠在叫”,所以才起名叫松鼠鱖魚。這就更是胡說八道。對大多數人來說,更熟悉的吱吱聲,應該是家鼠或者田鼠的叫聲,而不是松鼠。所以如果以這個邏輯來起名,這道菜應該叫“耗子魚”,或者文藝一點的“碩鼠魚”才對。實際上讓人想到松鼠的,是“魚頭”的象形:有耳朵,有鬍鬚,有尖尖的嘴。最絕的是耳朵上還蓬著松鼠特有的兩簇絨毛,活靈活現。

“小松鼠,汪汪汪。”

蘇幫菜擅做象形。嘴巴尖尖、耳朵翹翹的松鼠頭,其實是用鱖魚的下巴做的。為了凸造型,你必須囑咐攤販,殺魚時千萬不要把下巴劈成兩半。否則鼠將不鼠,只能做本幫菜式的松鼠鱖魚了。

上海人講究儉省材料,“會做人家”。所以同樣是松鼠鱖魚,寧可捨棄造型,也要把整枚魚頭一起裝盤。處理時,先在魚鼻樑處用刀背砸斷,魚頭就會自然拱起,魚嘴張開。此時再裹粉、油炸、裝盤澆汁,同樣好看得一氣呵成。我尤其喜歡看別人往魚嘴裡塞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就像烤乳豬嘴裡的那枚蘋果,無端多了活潑潑的煙火氣,又可算是雅謔。

松子、松鼠和松鼠鱖魚

Maggie的松鼠鱖魚(圖片來源:Maggie)

學了松鼠鱖魚的做法後,自己也試著做,但是很失敗。不止是因為自己拿到的鱖魚是被劈斷了下巴的,於是大受打擊,心情低落;也因為開魚、剞花刀和油溫控制等方面的經驗都不夠,所以成品照慘不忍睹。倒是家人覺得吃起來還好。這也進一步印證了前面的觀點:炸得焦黃脆香的、酸甜的、沒有刺的魚,無論在哪裡都會受歡迎……無論造型是成功還是失敗,無論它叫什麼名字。

松子、松鼠和松鼠鱖魚

無頭松鼠……

對了,最後放一個關於“別和松鼠搶松子”的後續。

就是動手做松鼠鱖魚這天上午,美女母上從菜市場回來時,手裡悠悠然地提著一包松子,恰好被我看到,遂大驚:不是說不吃松子了嗎?這才幾天就忘掉了松鼠的苦難,還是不是真愛啊?

我家美女很無辜地瞅著我:我又不是自己吃,這個是給你爸買的。他那麼愛吃松子。

頓了頓:我跟你爸才是真愛,松鼠,呵……

……

懂了。原來真愛這東西,是經不起推敲的啊。

松子、松鼠和松鼠鱖魚

所以愛會消失對不對(圖片來源:網路)

2021年1月31日

【寫在後面的話】

寫完這篇後和別人說:我很少寫這麼淘氣的東西。

的確文字是夠活潑的,然而心情不好也是真的。因為每次我燒壞一隻菜——不是細節上的失誤,是徹底沒眼看那種——就會消沉很久。甚至到現在,想到被魚販劈斷下巴的那條鱖魚,都好氣好傷心哦。

嗯,上一次這樣的消沉,是因為把惠靈頓牛排做成了餡兒餅……

2021年3月29日

TAG: 松鼠鱖魚松子造型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