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瓊宇

昨天，妹妹給我來電話，問我出沒出去走走。我們聊起了買秋菜，她說青蘿蔔和紅蘿蔔有的是，做點兒蘿蔔湯，好喝又順腸。餷點蘿蔔絲，放點醋，再放些白糖，酸甜開胃。

可我喜歡喝粥，吃白麵饅頭，但是現在吃的也少了，因為買的白麵饅頭太白，白的讓人不敢買，自己發麵想蒸點饅頭，也可能人口少，不敢多發麵，所以發的面不盡人意。我不喜歡用發麵粉，用發麵粉蒸出饅頭的那股味我受不了，所以，白麵饅頭我吃的少了，每頓飯幾乎都是大米飯。再好吃的東西也不能總吃。苞米餷子，大豆粥成了我的最愛。因為我最不喜歡喝蘿蔔湯，我做飯時很少做蘿蔔湯。

妹妹在電話裡說我，“你沒聽說冬吃蘿蔔不用醫生開藥方嗎？咱媽活著時，做蘿蔔湯都留浮油。”妹妹不說，我真忘了，母親再世時，我們姐妹四個，還有兩個弟弟，一共是六個孩子。我們小的時候，正是國家困難時期計劃經濟，每月每個人只有幾兩油。母親做菜時，也就是放幾滴油，切點蔥花放進熱油裡，再把油和蔥花淘出來，菜好後再把浮油倒進菜裡，鍋裡的菜馬上油光鮮美，讒言欲滴，馬上勾起食慾。

母親做的菜非常好吃，這麼多年我把它忘了，所以，我做的菜，油放不少，弟弟妹妹們都說難吃，而妹妹做的菜一直沿襲了母親做菜的方法，我們都喜歡吃。母親蒸的饅頭又大又喧，不用吃菜，我也能吃兩個。母親發麵是用麵肥，溫水和麵，揣完面放在炕頭上，上面蓋個小棉被。第二天掀開蓋，面發起挺高，母親把化好的鹼水倒進面裡用兩隻手揣面。揣完面揪出一個個劑子，再團出一個個饅頭，鍋裡水燒開，放上鍋簾子，再把團好的饅頭放進去蓋好鍋蓋。根據饅頭大小定時間，等蒸的時間一到開啟鍋蓋，一股薄霧一樣的熱氣衝上天棚。鍋裡那白生生，喧乎乎大饅頭的麥香味直衝味蕾，恨不得馬上咬一口。

我想媽媽蒸的大饅頭，更想媽媽，媽媽那慈祥秀氣的眼睛我彷彿又看見，我眼前出現我躺在媽媽的腿上，她用粗造溫暖的手撫摸著我的額頭；我看見母親桌上桌下伺候得鼻癌的鄉鄰母親。

姚忠緣和母親一個屯子，他母親得了鼻癌，來長春看病，他母親在我家住一個多月，母親桌上桌下伺候。母親家鄉的人來我家，母親都熱情招待。所以母親回家，人們都去看她，給她拿小米，雞蛋，鵝蛋，多的拿不了。

母親的一生平凡而偉大，她無私，善良。無論我們誰回家說婆家的事，媽媽都會數落我們一頓，弟弟和弟妹吵架，媽媽罵弟弟。媽媽和弟妹沒有紅過臉兒，即便有時心裡不痛快，也自己化解。他們聯橋四個在一起喝過酒，打過麻將，從來沒有紅過臉，你尊我敬。父母去世多年，我們一個月在弟弟家一聚，因為那是父母呆過的家，父母在是家，父母不在也是家，風雨不誤。親情需要延續，需要溝通，需要見面。如果連手足情都沒有，還能有外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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