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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嵐皋雲霧飄(我與一座城)

由 金臺資訊 發表于 歷史2021-04-24

嵐皋縣城鳥瞰 屈蘭平攝

嵐皋縣城雖然小,但小得秀氣,依山傍水,常年雲霧不斷,富有詩情畫意。這裡原名磚坪。嵐河自縣城東南金貓關流入,至西北杜家壩出境,通貫全縣,磚坪純粹為嵐河流域,於是改名為嵐皋。皋,為水邊高地。別小瞧了這一改,立馬就有了詩意,多了雅緻。

我在主編第二輪《嵐皋縣誌》時,找到一張1918年的老照片,也許是陝西嵐皋縣城最早的一張照片。那時的縣城,規模和一個小村落差不多,道路崎嶇,舟橋稀缺,房屋不多,人口不足一千。另有一張老照片,是1958年西北大學教職工拍攝的,雖然已過去六十多年,但從照片上仍能看清蓮花池上的渡船,辨認出縣城的輪廓,隱約能看到稀疏的房屋和北門坡的古城門。

我第一次從鄉下進城是1963年。到了河街,人漸漸多了起來,一些不規則的鋪面坐落在此。過了小河口,喘著粗氣上一面大坡,進了北門,才看到林立的店鋪。生意雖不甚紅火,但在一個八歲孩子眼中,已是大排場了。十字路口國營食堂散發出的饅頭香味,格外誘人。可進去一看,再摸摸荷包,只好嚥下口水退了出來。無意間朝北方遠眺,視野之內豎著一條灰白色堰渠,後來才知道,那是西北大學教職工幫助修成的方家埡水電站。

1974年,我從溢河壩調入縣城。坐著木排順嵐河而下,浪起濤湧,兩岸青山如畫,心情一片大好。提著鋪蓋卷,揣著戶口遷移證,從肖家壩蓮花渡上岸,這就算是這座小城的一員了。

從此,這座小城的變遷和發展,便與我息息相關。我見證了街道的整修,棚戶區改造,參與過小城的擴容。當年的苗圃成了中醫院和藺河口水電站機房,耳朳山建起整潔漂亮的老年公寓和中心敬老院,東坡養豬場變成食業公司、花炮廠興建了保障房,陳家溝的幢幢高樓不是廉租房就是創業基地,四坪對面的柑竹壩成了嵐皋中學的新校區,當年戲水的黃家河壩安置了不少進城農民,讓人夢繞魂牽的蓮花渡則修起了跨河廊橋,人來人往。

自小河口國營旅社修起第一座高樓之後,小城中二三十層高樓如雨後春筍,拔地而起。肖家壩商居樓一排連著一排,從高處鳥瞰,嵐河一灣碧水,分外炫目。麻柳壩一躍而成嶄新街道。碗場壩河灘成了漂亮的景觀廣場。新汽車站、興皋醫院、一些政府機關等先後落戶羅景坪。山東炒貨、秦淮人家、四川壩子火鍋以及河街美食一條街,讓食客們挪不動腳。還有嵐河一橋,因已不適應小城的飛速發展,被拆掉重建,重建後脫胎換骨、美觀實用。如今,在河堤休閒漫步、觀光夜景和閒逛親水平臺,成了不少小城居民每天的必修課。生態、宜居之外,大城市生活中離不開的大型超市、影視城、外賣、二十四小時書店等,小城也是應有盡有。

現在的嵐皋城,既有現代的都市風情,又有傳統的原生態之美。高速通車、高鐵將過境設站的歷史機遇,又讓嵐皋成為陝、川、鄂、渝大旅遊線路的節點,加之地處國家南水北調中線工程重要水源涵養區,這座小城,正朝著越來越美好的明天不斷奮進著。

幾十年裡,我曾有兩次調動進省城的機會,糾結一陣後最終放棄。故土難離,我實在捨不得這個山清水秀之地。雖然工作幾經變更,但直到退休,我都未遷離小城。在小城一住就是近半個世紀,這裡有我的根脈,是我的依靠,也是我夢得最多的地方。

在小城生活,我常常天未完全放亮就去爬蓮花山,從那裡可以眺望大半個縣城。清晨,霧氣朦朧,青山如洗。那霧從水面上緩緩生成時,嵐河在薄薄的霧氣中美不勝收。不一會兒,那霧像被誰牽繫著,從縣城上空掠過,速度快得驚人。點綴其間的高樓想捧接,可稍一遲疑已從手心滑脫,還沒等回過神來,那霧就圍在中樑子山的脖子上了。有時候,那霧前呼後擁從山後奔來,把堰溪、陳家溝罩得嚴嚴實實。等太陽一出來,頓時霞光萬丈,到處像是圍著紗巾在跳一曲圓舞曲。

辭書上對“嵐”的釋義為山裡的霧氣。同樣是霧,嵐皋的霧讓我倍感親切。

《 人民日報 》( 2021年04月12日 20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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