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說水滸》第450期（文/焦目）最近看了《哪吒之魔童降世》，裡面的申公豹有句話說得很對：人心中的偏見，是一座大山，任你怎麼努力，都搬不動。與這句意思差不多的，還有一句：人們只願意相信，他們早已認定結果的事情，而不管事實如何。是的，這兩句話放在水滸中，尤其是水滸陰謀論盛行的今天，再合適不過。

比如水滸中兩位大哥宋江和方臘，很多人痛罵宋江虛偽的同時，盛讚方臘是英雄，是反抗大宋的正義之士。然而實際上真的如此嗎？不妨來看看，施耐庵在水滸中是怎麼說的。先說秀州守將段愷蘇州是方臘勢力中的重要地盤，其守將是方臘的三弟，三大王方貌。方貌麾下有飛龍大將軍劉贇、飛虎大將軍張威等八驃騎，還有五萬大軍。儘管如此，最後蘇州還是被宋江攻破了，蘇州城破之後，守將段愷投降宋江。

在宋江的營帳中，段愷說了這樣一番話。段愷為首參見了，宋江撫慰段愷，復為良臣，便出榜安民。段愷稱說：“愷等原是睦州良民，累被方臘殘害，不得已投順部下。今得天兵到此，安敢不降？”——《水滸傳》如此可見，段愷原為宋軍將領，只是睦州多次被方臘殘害，所以他才不得已投降方臘。方臘的人品，說得很清楚了吧？不是好人。

有人說，段愷是為了活命，故意詆譭方臘。再來看看常州之戰中，作者的旁白吧。常州之戰中，金節投降宋江。當宋軍攻入城中後，作者旁白說“那時百姓都被方臘殘害不過，怨氣沖天，聽得宋軍入城，盡出來助戰”。這足以證明，方臘不得民心，屢屢殘害百姓，以至於老百姓都幫宋江。進城之後，“百姓扶老攜幼，詣州拜謝”宋江，宋江也出榜安民，撫慰百姓。

盧俊義率軍攻打昱嶺關時，曾派時遷去探路。時遷找到了一個廟，廟裡有個老和尚。老和尚聽說時遷是宋江部下將領後，說了一番話。那老僧道：“此間百姓，俱被方臘殘害，無一個不怨恨他。老僧亦靠此間當方百姓施主，糧養口。”——《水滸傳》老和尚說完這番話，害怕被方臘報復，還告訴時遷，遇著外人後，不要告訴外人這話是他說的。時遷後來跟盧俊義彙報情況，盧俊義還讓時遷帶著二十兩銀子和一石糧米，送與老和尚。烏龍嶺上，有個老漢也說，他們“累被方臘所害”。

如此種種，都足以說，水滸中的方臘，不得民心，殘害百姓，連他部下許多將領都看不慣他。至於百姓，那就更痛恨方臘了。除了方臘外，王慶和田虎也都是一路貨色，害死了無數百姓。若沒有宋江等人征討，還會有更多人受害。宋江前期曾殺害百姓，但後期他為國出力，打敗遼國，剿滅田虎、王慶和方臘，安撫百姓，分糧救濟，完全可以說是報國安民了。

可總有人說，這是洗白。怎麼，難道一個人犯了錯之後，就再也不能做好人了嗎？難道就因為他之前做過壞事，所以即便做了好事，也是“別有用心”“貪圖富貴功名”了嗎？怪不得都說好人難做呢！看了三國和水滸才發現，屠了十幾處城池的曹操，成了英雄；攜民渡江的劉備，反而成了偽君子；殘害百姓的方臘成了英雄，保國安民的宋江成了偽君子，真是天大的笑話。這不是偏見是什麼？評論別人，請至少看清一個人的全部，而不是一味否定。

有人說，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宋江。事實上，宋江便只有一個宋江，一千個讀者讀出來的，並不是一千個宋江，而只是一千個自我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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