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翔

小時候，感覺

父親的手可真大。

冬天打完雪仗，

把手放進他的掌心，

他會捧起我的手，

呵口氣，

用大手包裹住小手，

放在胳肢窩取暖，

或裝進褲兜裡捂熱。

我就記住了，

父親有一雙溫暖的手。

小時候的我握不住，

只能抓個手指頭，

卻似有了靠山，

卻感到非常幸福。

那時候，感覺

父親的手真能幹。

會採來野花，

給我編個花環，

五顏六色的真美。

夏天領我抓魚捉螃蟹，

還在河邊的沙灘上，

用奇形怪狀的彩色石頭，

堆砌成美麗的城堡。

我就記住了，

父親有一雙魔幻的手。

印象中，感覺

父親的手很有力。

能把我拋起來再接住，

也能單手託著我站上頭。

能把我舉過肩頭，

也能從身後反拉著我的手，

讓我像猴子一樣翻跟頭。

母親頗有微詞時，

他總憨笑著說教丫頭練身手。

我就記住了，

父親有一雙充滿力氣的手。

也許我後來的平衡力，

如今的肢體協調力，

都源自那時候父親的寵溺。

父親的那雙手，

挑水、劈柴、擀麵；

父親的那雙手，

洗衣、做飯、種菜；

父親的那雙手，

給我縫書包、梳小辮；

父親的那雙手，

為我摺紙船、變魔術。

勞作餬口、掙錢養家，

我就記住了，

父親有一雙萬能的手。

這雙手在單位用來批檔案，

在家裡用來擎起一片天，

支撐一個家。

後來那雙手，

隨著父親一起老了。

這雙滿是皺紋的手啊，

還沒有我的手有力氣，

雖然父親笑我手無縛雞之力；

那雙溫暖的大手哇，

沒我的手大了也沒我手熱，

雖然父親總說自己四季手冰涼。

這雙手不能再為我做什麼了，

可我從沒有忘記過這雙手，

曾為我蒸過花饃烙過大餅。

我還記得包裹著我的手為我取暖，

我還記得牽著我的手陪我長大，

我更記得給我洗澡、梳頭、扎辮子……

於是，我把這雙手，

清洗乾乾淨淨，

也修剪得整整齊齊。

週末牽著這雙手出門曬太陽，

假期拉著這雙手爬山看夕陽。

這雙給了我童年幸福，

給了我成長的力量，

給了我家庭溫馨的手啊，

我想一直牽著往前走！

我以為我能代替這雙手，

我以為父親陪了我半生，

我也可以陪父親再走半生……

可最終，隨著父親的撒手，

我再也牽不到父親的這雙手。

編輯：悠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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