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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吉思汗死後遭清算,由喇嘛守護的靈旗丟失

由 單身的愛菲 發表于 美食2023-01-10

1937年,成吉思汗的靈旗從蒙古中部的喇嘛廟消失。喇嘛廟位於黑色尚赫山(Shankh Mountains)山腳下的月河邊,虔誠的喇嘛已在這裡守護、供奉他的靈旗數百年之久。1930年代期間,斯大林的黨羽在一連串打壓蒙古文化與宗教的運動中,處決了約三萬名蒙古人。部隊摧毀一座又一座的喇嘛廟,射殺僧侶,攻擊尼姑,搗毀宗教法器,洗劫圖書館,燒燬聖典,拆除寺廟。據說,有人從尚赫山喇嘛廟偷偷搶救出成吉思汗的靈旗,迅速移送到首都烏蘭巴托儲存,最後在該地消失無蹤。

守護靈旗的 “牧人”

數百年來,在亞洲內陸綿延起伏的草原上,兼具戰士身份的牧民 ,都隨身帶著靈旗 ——蘇勒德(sulde):從最好的牧馬身上割下一綹綹馬鬃,系在緊挨長矛刃口的矛杆上,作為纓穗,這就是蘇勒德。

戰士每到一地紮營,就將靈旗插在營帳入口外以表明身分,並擔任他永不懈怠的“守衛”。靈旗向來留在戶外,在蒙古人所崇拜的 “長生天”之下。

馬鬃迎著乾草原上永不止息的微風飛舞時,捕捉了風、上天、太陽的力量,而靈旗就會將大自然的力量傳給戰士。吹拂馬鬃的風,激發戰士夢想,鼓勵他追求自己的未來。馬鬃迎風飄揚,召喚主人不斷向前,誘使他離開現地,另覓更好的牧草地,以探索新的機會和冒險,開創自己這一生的命運。

人與靈旗的結合密不可分,據說,戰士死時,他的靈魂會因而永遠停留在這馬鬃之中。戰士活著時,馬鬃旗引領著他的命運;他死時,便成為他靈魂的寄附。肉體很快就還諸天地,但靈魂永遠活在這馬鬃裡,鼓舞一代又一代的後人。

隨著成吉思汗的騎兵縱橫十三世紀,他改寫了世界的版圖。他的建築用的不是石頭,而是整個民族。成吉思汗並不滿足於小國林立,從而將數小國合併為大國。在東歐,蒙古人將十餘個斯拉夫小公國和城市統一成大國俄羅斯。

在東亞,他們經三個世代的奮鬥,將退避南方的宋朝與東北的金國、西方的吐蕃、鄰接戈壁的西夏、東土耳其斯坦的畏兀爾人(維吾爾人)的土地統合為一,締造出一箇中國(元朝)。

隨著蒙古人擴張勢力範圍,他們建立瞭如韓國、印度這類存世至今的國家,這些國界自蒙古征服者劃定以來,幾乎沒有改變成吉思汗締造的帝國,打破了周遭諸多文明之間的隔閡,融合成一套世界新秩序。

1162年他出生時,“舊世界”由許多地區性的文明國家構成,每個文明國家只熟悉緊鄰的國家,而對更遠的國家幾乎毫無所知。

那時候的中國沒人聽過歐洲,歐洲也沒人聽過中國,而就目前所知,在蒙古帝國建立之前,幾乎沒有人曾不遠千里從中國來到歐洲或從歐洲前往中國。到1227年他去世時,他已藉著外交、商業往來,將這兩邊連成一氣;而這些往來至今未斷。

曠世帝王之死

大部分征服者都不得善終,英年早逝。亞歷山大大帝以33歲的壯齡,莫名其妙死於巴比倫,死後,他的追隨者殺光他全家,瓜分他的土地。凱撒遭他的貴族同僚和昔日盟友刺死在羅馬元老院大廳。叱吒一時的拿破崙,在吐出所有徵服的土地,東山再起又失敗後,關在極偏遠、進出極不便的島上,孤單、淒涼度過餘生。但成吉思汗以將近70歲的高齡,在自己營帳的床上安然逝去,身邊圍繞著摯愛的親人、忠實的朋友、只要他一聲令下隨時甘冒矢石殺敵的死忠戰士。

1227年夏,他在進攻黃河上游西夏國的戰役期間去世,或者套句厭惡提及死、病的蒙古人的話來說,他“昇天”了。他的死因遲遲沒有公諸於世,因而在他死後幾年裡,引發了多方揣測,後來更激發出傳說,而這些傳說經過歲月的加持,最後往往成為所謂的史實。第一位前往與蒙古人接觸的歐洲使者普拉諾·迪·加賓尼(Plano di Carpini),寫道成吉思汗遭閃電擊斃。成吉思汗孫子忽必烈汗在位期間,足跡遍及蒙古帝國許多地方的馬可波羅,稱成吉思汗膝蓋中箭,傷重不治。有人說他遭敵人毒死。還有人斷言他是在進攻西夏時,遭西夏王作法害死。還有一種說法,在詆譭他的人士之間廣為流傳,認為遭俘的西夏王后在下體裡面安了機關,成吉思汗與她巫山雲雨時,器官遭切斷,痛苦而死。

相對於有關他死亡的許多傳說,他死於遊牧民族的蒙古包(基本上類似他所出生的蒙古包),說明了他如何成功儲存族人的傳統生活方式;但諷刺的是,在儲存自己生活方式的過程中,他改造了人類社會。

成吉思汗死後由士兵送他的遺體回蒙古故土秘密埋葬。

他死後,追隨者將他埋在家鄉的土地裡,但不建陵墓,不建廟,不建金字塔,就連小小的墓碑都不立,讓人無從得知他的埋身之地。根據蒙古人的信仰,死者遺體應讓其安靜長眠,不需設碑,因為靈魂已不在他的軀體,而永世長存於靈旗。入土之後,成吉思汗悄悄迴歸他所出生的蒙古大地,消失無蹤。最後安葬之處至今不詳,但由於可靠資料付諸闕如,世人開始憑空杜撰,替這則故事添加了許多扣人心絃的情節。

後世有數種說法,稱護送他靈柩計程車兵,在40天的路程裡,將所遇見的人、畜全數殺掉;入土之後,800名牧馬人在這地區不斷踩踏,以毀滅埋葬痕跡。

然後,根據這些杜撰的說法,另一組士兵將這些牧馬人全殺掉,以讓他們無法洩露埋葬地點;然後,又有另一組戰士將這些士兵殺掉。

蒙古人對世界的貢獻

蒙古人未有科技上的重大發明,未創立宗教,未帶給世界新的作物或新的農牧方法,只寫下屈指可數的書籍或戲劇。蒙古工匠不懂織布,不懂鑄造金屬,不懂製陶,甚至不懂烘焙麵包。他們不制瓷器和陶器,不作畫,不造建築。但隨著蒙古軍隊征服了一個又一個文化,他們將所蒐集的的這些技能,從一個文明國家輸往另一個的文明。

成吉思汗所惟一建立的永久結構體是橋樑。率軍縱橫大地時,他不屑建造城堡、要塞、城市或城牆,但他很可能是史上造橋最多的統治者。他在數百條大小河川上建橋,使軍隊、貨物移動運輸更加便捷。蒙古人打通世界,不只促成世界各地的貨物交換達到前所未有的規模,還促成世界各地的觀念、知識達到前所未有的交流。

蒙古人將日耳曼礦工帶到中國,將中國大夫帶到波斯。這種交流有對歷史影響深遠者,也有微不足道者。他們將使用地毯的習慣傳播到每個所到之處,將檸檬、胡蘿蔔從波斯移植到中國,將麵條、紙牌、茶從中國移植到西方。他們從巴黎帶了一名金工工人,在蒙古的乾草原上建了一座噴水池;他們招募了一名英格蘭貴族充當部隊裡的通譯,他們將中國人捺指紋的作風帶進波斯。他們在中國資助建造基督教堂,在波斯資助建造佛寺和佛塔,在俄羅斯資助建造穆斯林的古蘭經學校。蒙古人不只以征服者之姿,也以世所無匹的文化傳遞者身份,橫掃全球。

傳承成吉思汗帝國的蒙古人,以無比的毅力決心推動產品、貨物的交換,並讓它們匯合,進而碰撞出全新的產物和前所未有的發明。他們從中國、波斯、歐洲找來技術純熟的工程師,這些工程師結合中國的火藥和穆斯林的噴火器,運用歐洲的鑄鐘技術,製造出火炮。根據這嶄新的科技創新,後人又再創造出手槍到導彈等大量的各式近代武器。每一項新產品、新發明都對歷史有深遠影響,但更大的影響來自蒙古人挑選、組合,創造出獨特新科技的作風。

蒙古人在政治、經濟、知識上的作為,展現了國際主義者的執著與熱情。他們不只致力於征服世界,還致力於以自由貿易、單一國際法、可以書寫所有語言的通用字母表為基礎,建立全球秩序。成吉思汗的孫子忽必烈汗,發行供各地使用的紙幣,並試圖創立小學,讓所有孩童接受同樣的基礎教育,以讓每個人都能讀書識字。蒙古人改良、綜合各種曆法,創造出比先前任何曆法都更精準的萬年曆。

蒙古人資助收集了歷來所最多的地圖收藏。蒙古人鼓勵商人走陸路前來他們帝國,蒙古人派遣探險家走陸路、海路遠及非洲,以擴大貿易範圍和國際關係。

蒙古人所接觸到的國家,幾乎每一個都先經歷了無情摧殘和遭受陌生蠻族征服的震撼,但不久後就轉為前所未有之熱絡的文化交流,更為發達的貿易、更為文明的生活。在歐洲,蒙古人屠戮屬於貴族階層的騎士,但相較於中國、穆斯林國家,歐洲普遍貧窮,失望的蒙古人於是掉頭離去,未花工夫去征服城市,劫掠國家,或將它們納入日益壯大的蒙古帝國。最後,歐洲受創最微,但透過威尼斯波羅(Polo)家族之類商人,透過蒙古可汗和羅馬教皇、歐洲國王互派的使者,得到東西交流後的所有益處。

新科技、新知識、透過貿易累積的新財富,催生出文藝復興,文藝復興期間,歐洲重新發掘了自己過去的部分文化,但更重要的,從東方吸收了印刷術、火器、羅盤、算盤。正如十三世紀英格蘭科學家羅傑‧貝肯(Roger Bacon)所說的,蒙古人成功不只靠軍事優勢,更確切地說:他們靠科學而成功。蒙古人好打仗,但因為將閒暇時間投注於哲學原理,他們才能有這麼大的成就。

文藝復興是受蒙古影響下的產物,而在文藝復興期間,歐洲人生活的每個層面,包括科技、作戰、衣著、商業、食物、藝術、文學、音樂,似乎都改變了。除了新作戰方式、新機器、新食物,就連最平常的日常生活也改觀:歐洲人轉而使用蒙古織物,放棄長達膝蓋的短袖束腰外衣和長袍,改穿長褲和短上衣;不再用手指撥弄樂器,而以乾草原琴弓拉奏樂器;繪畫也以新風格創作。歐洲人甚至以蒙古人的歡呼聲“hurray”,當作表現大無畏勇氣和相互打氣的熱情歡呼。

被扭曲的形象

後人替成吉思汗繪製或雕塑了許多人像,卻沒有他生前的個人肖像繪製傳世。成吉思汗從未讓人替他畫肖像,雕塑人像,或將他的名字或肖像刻於硬幣上,作風與史上任何征服者都不同。同時代人對他的描述,全都只是引人入勝而無助於瞭解真相。近代有首以成吉思汗為主題的蒙古歌,套句該歌歌詞: ”我們想像你的容顏,但內心一片空白”。

蒙古人的秘密作風,讓後世有心撰述成吉思汗和他帝國事蹟的史家大為頭疼,傳記作家和史家可利用的史料少之又少。他們知道蒙古人在哪一年哪一月征服了哪個城市,打了哪場勝仗,但有關他的出身、性格,驅動他南征北討的因素、或生平,存世的可靠史料卻如鳳毛鱗角。

數百年來一直流傳著未經證實的傳說,指成吉思汗死後不久,他生平各方面的相關資料,就已由他的親信寫在一秘密檔案裡。中國、波斯學者指稱有這份神秘檔案存在,有些學者則宣稱在蒙古帝國的巔峰之際看過。成吉思汗死後將近百年,波斯史家拉希德丁(Rashid al-Din)稱這份檔案是以蒙文所撰寫, 地地道道的編年史。但他提醒,該檔案放在庫房內受保護,不輕易出示給外人。他強調, 那些大概懂得蒙古文的人, 沒人有機會目睹。蒙古帝國瓦解後,這份秘密檔案似乎銷聲匿跡,久而久之,許多一流學者開始認為從來沒有這份檔案,認為那只是有關成吉思汗的諸多傳說之一。

不同國家的畫家,各憑想象賦予他不同的形貌,學者也是。從韓國到亞美尼亞的多國學者,編出有關成吉思汗生平的各種傳說和稀奇古怪的故事。由於欠缺可靠的史料,他們將自己的恐懼和憎惡投射到筆下。千百年來,學者評價亞歷山大、凱撒、查理曼或拿破崙之類人物的歷史功過時,總會拿他們的成就或在歷史上的特殊使命,來和他們所犯下的暴行和侵略相衡量。但碰上成吉思汗和蒙古人,學者就將他們的成就拋諸腦後,而誇大他們所謂的罪行、暴行。成吉思汗成為蠻族的典型,成為殺人如麻的野蠻人、為破壞而破壞、以破壞為樂的無情征服者。成吉思汗、他的蒙古大軍、甚至整個亞洲人民,都被當作單一面向的可笑人物,成為化外之民的象徵。

到了十八世紀末期啟蒙時代時,這一駭人形象出現在伏爾泰的《中國孤兒》(根據元雜劇的《趙氏孤兒》改編)。這是部談成吉思汗征服中國的劇作,劇中說: “人稱他是諸王之王,暴躁易怒的成吉思汗,讓亞洲的良田盡成荒野。”相較於喬叟之稱讚成吉思汗,伏爾泰稱他是帶來重大破壞的暴君……驕傲的……將諸王脖子踩在腳下,和自幼習於武事、以殺人為業的西古提野蠻戰士沒有兩樣(第一幕第一場)。

在伏爾泰筆下,成吉思汗痛恨周遭文明的優越之處,在野蠻人的原始慾念驅策下,姦淫文明社會的女人,摧毀他所無法理解的東西。蒙古人成為其他民族失敗、無能歸咎的藉口:俄羅斯科技趕不上西方或軍力趕不上帝制日本時,就稱那是成吉思汗加諸在他們民族的可怕韃靼枷鎖造成的;波斯覺得落後於鄰國時,稱那是蒙古人摧毀其灌溉體系所致;中國落後於日本和歐洲時,就稱那是蒙古人(元朝)、滿人(清朝)皇帝殘酷剝削、壓迫所致;印度無法抵抗英國殖民時,稱那是蒙兀兒人統治的自私貪婪所致。二十世紀,阿拉伯政治人物甚至信誓旦旦向其支持者說,要不是蒙古人燒掉阿拉伯的宏偉圖書館,夷平阿拉伯城市,穆斯林會比美國人更早發明原子彈。

2002年美國以炸彈和導彈將阿富汗的塔里班政權轟下臺時,塔里班軍方將美國人的入侵視同蒙古人的入侵,於是屠殺了數千名哈札拉人(Hazara,住在阿富汗已八個世紀的蒙古士兵後裔)以為報復。

隔年,伊拉克獨裁者薩達姆,在美軍入侵伊拉克,欲將他拉下臺之際,也在向全國人民的演說裡,對蒙古人發出類似的指控。

成吉思汗的生平,就這樣淹沒在政治人物的大放厥詞、偽科學、學者的憑空想象裡,一時之間後人似乎無緣得見其真相。他的家鄉和他崛起掌權的所在,在二十世紀政權統治下,一直與外界隔離,一如先前幾百年期間蒙古戰士所為,政權將該地牢牢封鎖。那份蒙古文原件,也就是所謂的《蒙古秘史》,不只神秘而且已經消失,消失在比成吉思汗陵更玄秘莫測的歷史深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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