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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吹牛高手遇上騙子

由 到坡山來觀日 發表于 美食2023-01-10

每當聽長輩談論哥三炮的精彩往事,無不讓人捧腹大笑。哥三炮是我們村的“名人”,他“幹啥啥不行,吹牛第一等”,讓其名聲大噪的便是他的吹牛本事。哥三炮有與生俱來的吹牛本事,他吹牛時臉不紅、心不慌,滔滔不絕,又一本正經,能把稻草說成金,能把糗事誇成本事。

上世紀八十年代,哥三炮正值風華正茂的年紀,他不想過鋤禾日當午的日子,於是獨自闖蕩“江湖”。那個時代,化肥是緊銷貨,想侍奉好自家的莊稼,得找點門路,多買點化肥。一日"哥三炮"穿上他那身皺巴巴的"的確良"套裝,到鎮上閃亮登場了。街上,遇到幾個到處打聽,急於買化肥的農民,於是開始他的表演,一通花言巧語,一番胡侃海吹下來,他在村民心中成了某化肥公司經理的親侄子,買幾包特價化肥簡直易如反掌。為了買到特價化肥,農民們開始對他阿諂奉承,點頭哈腰起來,大家都爭先恐後地巴結他,又是請吃請喝,又是送煙送禮的。雙方約定第二天早上到鎮上車站集合,由哥三炮帶去買特價化肥。第二天幾個村民僱了一輛手扶拖拉機早早來到車站,但左等右等卻不見哥三炮的鬼影子。結果一打聽,有認識哥三炮的人告訴農民們,哥三炮所說的那位親叔叔,早在幾年前就到下面報到化作肥料了。幾個農民大呼上當。因能“車大炮”(吹牛)哥三炮的綽號就被叫開了。自此哥三炮憑其三寸不爛之舌,騙吃騙喝不少。

而最令村民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哥三炮一度在村民的眼皮底下消失了整整兩個月。當他重新出現時,竟然西裝革履,滿臉紅光,一臉春風得意的樣子,逢人便說去廣州、上海大都市的見聞軼事。每逢這時候,村民們總是有意無意地逗他,請他講講去廣州、上海的“風光往事”。這時他總是神采飛揚,手舞足蹈,聲音高亢地向村民演講一番。從此以後,哥三炮便喜歡打領帶,穿皮鞋走於鄉村小道上,儼然一個當代的“孔乙己”。但鬼知道,他是否靠那自吹自擂,騙吃騙喝,騙住騙穿的本領,一路向北,去了廣州,到了上海,又回到了海南。但從此,人們知道哥三炮的“車大炮”技藝己爐火純青了。

哥三炮“車大炮”技藝的封神之作,是一次愛情之神對他的考驗。一次,哥三炮坐客運班車從縣城回家,在車上他又發揮了巧舌如簧的“車大炮”本領了,他聲音高亢,侃侃而談,在他的一番演講之下,他成了村裡的首富,“萬元戶”。東家向他借錢,西家向他借物,他救濟貧窮,他出錢修路做公益。他“有車有房”,蓋大瓦房,騎鳳凰單車。彩電,錄音機,蓬刃機他家樣樣不缺。他家頓頓有肉吃,人人穿新衣。他天天要跑業務,與大人物打交道,賺大錢。他唾沫橫飛地講演,車上人無不側耳傾聽,對身邊這位爆發戶驚歎不已。尤其是坐在他後座的一位美少女,對他竟是一見傾心,暗送秋波,不但成為他忠實的聽眾,而且還屢屢向他提問請教他光榮的發家史,而他也是有問必答,就像一個演講家一樣,滔滔不絕,興趣盎然,不斷往自身上點金注銀。

就這樣,這位美少女與他從陌路變成熟人,從羞答答到無話不說。後來,這位美少女竟然提出要到哥三炮家拜訪拜訪。哥三炮也是來者不拒,到站下車時,就帶這位美少女直奔自家去。看到趾高氣揚的哥三炮帶一位美少女進村來,村民驚掉了下巴,這個三炮是那輩子修來的緣分啊?癩蛤蟆也有天鵝肉吃啊?但被打臉的事情也很快就到來,當美少女來到哥三炮那兩間破舊的小瓦房時,看到他家裡倒是乾乾淨淨的,大廳堂裡卻是空蕩蕩的,除了一張長板凳,一張祖傳的八仙桌外什麼都沒有了。

美少一看扭頭就跑,眼淚和羞愧幾乎同時掛在了臉上。老人們說,哥三炮臉皮厚,“車大炮”從來不怕被揭穿。但“美少女”事件過後,哥三炮己是名聲在外,遠近百里的姑娘對他已經高攀不起了。

哥三炮雖然“車大炮”技藝高超,騙人無數,但是強中更有強中手,就算強似哥三炮的“高手”,遇到大神也只能甘拜下風。哥三炮由於“美少女”事件發生後,愛情之神已不再主動光顧他了,眼看三十好幾的年齡,再不結婚弄不好就要成為下屆“五保戶”人選了。

這時,他的兄弟姐妹、哥嫂弟嬸們都替他焦急起來,東打聽、西張羅的,但基本上都是白忙活、瞎操心。當大家都準備接受嚴酷現實的時候,事情竟然峰迴路轉。一天,一外地中年婦女進村來“收購中藥材”,並與村民們熱切點地交談,東拉西扯的,大讚村裡的居住環境好、土地多,要是姑娘嫁過來肯定會享福。說者似無意而聽者卻有心,村民一聽,哥三炮不是現成的人選嗎。於是有人急忙去跟哥三炮的嫂嫂說去。哥三炮嫂嫂一聽,意識到自已終於要完成一個無尚神聖的使命了,滿臉意氣風發,屁顛屁顛地跑來與“收購中藥材”的中年婦女拉起家常來。哥三炮嫂嫂巧舌如簧介紹說,哥三炮是位有為青年,能力出眾,勤勞能幹,善良懂事,不足之處只是年齡稍大了點。那位中年婦女說“這邊的生活條件好,我們那裡很多姑娘很想嫁過這邊來”。於是哥三炮嫂嫂立刻任命這位中年婦女為媒婆大使,拉著她到家裡來,又是殺雞、又是上街買肉的,好好地款待了一下這位寄以厚望的媒婆大人。席間媒婆大人對一表人才的哥三炮讚不絕口,十分的滿意,表示回去後立即開展媒婆工作,讓哥三炮好好在家靜待佳音。過了幾天,媒婆大人果然不負眾望,帶回一年近30歲,面板黝黑,名叫阿珠的姑娘來到哥三炮家。在哥三炮空空如也的瓦房中雙方相談甚歡,不多長時間,哥三炮竟然與阿珠姑娘互訴衷腸,一拍即合。半天不到,媒婆大人認為時機成熟,就親自主持召開了雙方談婚論嫁的重要會議。會議最後決定,按照女方風俗由男方拿5000元人民幣當彩禮,交給媒婆大人帶回孃家人,阿珠姑娘先在男方家住下,選定日子後再舉辦婚禮。會議完滿結束,會議作出的決定讓大家皆大歡喜,媒婆大人樂呵呵地懷揣著哥三炮兄弟姐妹們東拼西湊來的5000元人民幣滿意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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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中,媒婆大人己回去一週有餘,仍未見迴音。一日,阿珠叫哥三炮帶上街買點女人用品,到了店裡,阿珠支走哥三炮說:“我購買女人用品,你是男人不要進來免得難堪”。哥三炮聽話地站在旁邊遠遠等著。只見阿珠挑三揀四的,久久沒有買好東西,哥三炮就到旁邊店鋪去閒逛,順便跟店主“車一車大炮”,當他志得意滿,回來買找阿珠,卻發現阿珠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哥三炮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急得團團轉,在街上找了阿珠一整天,也不見阿珠蹤影。本以為阿珠可能自個回家了,但當他灰頭土臉回到家時卻未見到阿珠。這時有人提醒哥三炮,可能遇到婚騙了,一語點醒夢中人,哥三炮這才如夢初醒,悔不當初,想不到自己響噹噹的“車大炮”高手,竟然被一個娘們兒給騙了,騙得遍體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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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一個公務員月工資也只有400、500多元,5000元的損失確實傷得不輕。

事情本該波瀾不驚,就此結束。但意想不到的事情又發生了。一天,哥三炮回到家門口,看到媒婆大人早已恭候多時,於是怒氣衝衝地衝上前,揪住媒婆大人不放,破口大罵媒婆大人是騙子。但這媒婆始終對他諂笑不已。等到哥三炮罵完,媒婆大人就開始就“阿珠出逃事件”作出辯解和檢討,她說,阿珠本己嫁人,因其丈夫常家暴於她,其與丈夫已分居並回孃家住一年多,本以為兩人已一刀兩斷,阿珠也可另尋夫家,誰料想因未辦離婚手續,那天上街被其丈夫尋到並強行帶其回夫家,後來其夫索要阿珠歸還5000元彩禮後與她辦了離婚手續。媒婆大人一邊辯解,一邊對哥三炮道歉稱自己辦事考慮不周。接著又說,阿珠很想回來,又怕哥三炮不肯原諒她。聽媒婆大人一通解釋,哥三炮怒氣全消,不怒反喜。並恭請媒婆大人再次辛苦一下,把阿珠帶回來。過幾日,阿珠又回來了,哥三炮和他一家人象過年一樣高興。阿珠住下約10多天左右,哥三炮的家人們充分吸收上次的經驗教訓,立即動員阿珠與哥三炮馬上去鎮政府民政辦把結婚證辦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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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珠一聽要辦結婚證,欲言又止,哥三炮急了,忙問阿珠有何難言之隱,阿珠說,我們家鄉風俗男方不給彩禮,孃家人不會嫁女的,上次的彩禮已歸還了前夫,孃家人還未收到彩禮,很難拿到戶口本辦結婚登記。哥三炮家人們一聽,立即召開了緊急家庭會議,透過攤派與捐贈,立即再次湊齊了3000元人民幣,並墾求阿珠跟孃家里人說,考慮她已是二婚女的特殊情況,彩禮降低點。阿珠也是滿口答應。過幾天,媒婆大人如期而至,說是想念阿珠了過來看看她。於是哥三炮一家人又再次委以媒婆大人重任,帶著彩禮二次講親去。而阿珠自然是留在哥三炮家當“人質”了。自媒婆走後,哥三炮一家人對阿珠也是處處留意,步步設防,生怕阿珠再次憑空消失。可是怕啥來啥,一天,只有哥三炮與阿珠兩人在家,阿珠稱身體不舒服回房間睡覺,哥三炮一個人在家百無聊賴,再加上多日沒有“車大炮”了技癢,於是走到村口向村民們“車大炮”起來。哥大炮大讚阿珠對自己百依百順,體貼愛人,而且結婚後阿珠還計劃大搞農業建設,興業興家。臨近中午,哥三炮演講結束,躊躇滿志地回到家時,卻傻了眼,找遍全家不見阿珠影子,覓遍全村不見阿珠所蹤。可憐哥三炮一連幾天都在家苦等,他以為阿珠還會回來,但是全村人都知道,哥三炮又一次被騙了。看來是高手過超,“殺人”於無形,連環計難防,回馬槍更難躲!

後來村裡年輕人逗哥三炮說,其實你也不全虧,好歹也睡了人家姑娘二十多天。哥三炮怒氣衝衝地說,她在我家一直都來“大姨媽”,我一次也沒動她,引起吃瓜群眾的捧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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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哥三炮被連環計騙倒,究其原因,不是騙子總愛光顧他,而是他愛“車大炮”死要面子的毛病害了他。騙子們聽到哥三炮說,兄他的弟姐妹們不是當官,就是富豪,他只要結婚個個都會向他經濟援助。為此騙子們騙走哥三炮5000元時仍於心不甘,於是殺個回馬槍,竟然連連得手。哥三炮愛“車大炮”騙人,最終為“車大炮”所反噬,被騙子們殺得人仰馬翻,大敗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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