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2009年。
是果靖霖永生難忘的一年。
從影15年,他終於憑藉電影《袁隆平》,與張涵予一起,拿下華表獎雙影帝。
致詞時,他說:
“今天晚上,我會做個好夢。我希望遠在天堂的媽媽,還有我的妻子能來看我,親親我,抱抱我。”
說完後,果靖霖深深鞠了一躬。
全場寂靜。
而後,掌聲如鳴。
他轉身將話筒遞給頒獎嘉賓,抿抿嘴,將淚水強嚥回去。
後來,果靖霖提及此事,已是另一番滋味:
“我終於真正理解了大悲大喜的含義。”
喜的是,拿下影帝。
悲的是,5個月前,他永失摯愛。
02
在圈內,果靖霖是出了名的邊緣人。
木訥。
孤僻。
唯獨講起佟欣,你才能在他臉上,看見罕見的笑意。
愛情很早就發了芽。
他們是青梅竹馬,同住北京的一條衚衕。
那時,他們還不懂愛情。
只覺得在一眾玩伴中,對方是最閃閃發亮的一個。
年歲漸長,這份好感,攢成了情愫。
他們是彼此的初戀,相悅成歡。
一個5毛的燒餅。
分著吃,也能吃得歡天喜地。
果靖霖想成為演員。
為此,與父親水火不容。
父親認為,他應該做一名軍人。而演員只是無用的戲子。
果靖霖敢怒不敢言。
但他有天賦。
16歲就被意外相中,主演了電影《普萊維梯徹公司》。
他偷偷報考戲劇學院。
一年中戲。
一年上戲。
為此,父親對他拳腳相向。
但果靖霖不願放棄。
那段時間裡,唯一支援他的,只有同樣年少的佟欣。
她幫果靖霖躲在同學家。
並想盡辦法,協調果靖霖與家人的關係。
最終,果靖霖被上戲錄取。
他欣喜若狂,立馬找佟欣,分享這個大好訊息。
佟欣表面陪著樂。
內心卻不是滋味。
因為,她將要與果靖霖分隔兩地。
北京。
上海。
在交通不便利的年代,這距離足以殺死一份愛情。
但她還是沒阻攔他。
那是戀人的夢,也是她想守護的幸福。
平順的日子在大二那年,戛然而止。
果靖霖接到噩耗。
母親突發腦溢血,危在旦夕。
遠在上海的他,彷徨無助,只能趕緊四處籌錢,奔回了北京。
可惜——
母親還是走了。
那天,果靖霖從醫院走上大街。
精神恍惚間,他悲從中來,覺得自己太無能。
瞥見一輛獻血車駛過。
他追了上去。
想獻血換錢,給母親買件衣服。
後來,他忘了自己怎麼把衣服買回來的。只記得,給母親穿上衣服後,他渾身發軟,癱了下來。
他喃喃道:“這是兒子給你買的禮物,你穿著走吧,媽。”
母親離世後,家塌了。
父親深受打擊,終日酗酒。
智力有障礙的妹妹,沒了母親,也無人照顧。
身為長子,果靖霖來不及悲傷,已經要投入到眼前的一地雞毛。
他不能讓家散了!
於是,準備退學回北京。
佟欣得知訊息後,連忙從學校趕回家。
她知道——
演戲是他的命根。
她要阻止他:
“你還有一年就畢業,不要退學。你安心回去吧,我會照顧叔叔和妹妹的。”
果靖霖不敢置信。
這個還只是女友的人,竟把他的事攬到身上。
他暗暗決定,工作穩定就娶她。
誰知,未來等待他們的,卻是更為艱辛的難關。
03
1994年,果靖霖順利畢業。
雖然在上海積攢了人脈,他還是毅然回京。
不想再與佟欣分開。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
母親去世不久後,父親就二婚,後來的妻子也帶了一個孩子。
小小的家,已然沒了果靖霖的位置。
他只能搬出去住。
但那時,他分配的單位正面臨拆遷。他像皮球那樣,被踢來踢去,收入很不穩定。
起初幾年,他月薪僅有198.5元。
住的房間,家徒四壁。
只有一張鐵架床,沙發都是他用磚頭造的。
因為窮,吃飯都成問題。
他每天只能到菜市場,撿些攤販不要的菜葉,就著麵疙瘩吃。
最讓他頭疼的,是出行。
從單位到家這段路程,每趟要花10塊,他總捨不得。
經常等到最後一班,求司機半價。
有一年,北京下大雪。
他跟朋友聚餐晚歸,錯過末班車。
沒錢打車,他只能步行回家,但只走了一會,就凍到腳僵住了。
幸好,一輛馬車載了他一程。
但僅僅從半路走到家,他已經成了“雪人”。
後來回憶此事,他感慨:
“沒有馬車師傅的大衣角,我就凍死了。”
然而,果靖霖出道後,
要麼演死屍。
甚至,只是當一件道具。
同班的徐崢、程雷、傅程鵬,事業節節攀升,他還在原地掙扎。
一無所有的日子裡。
唯一讓果靖霖欣慰的是,
佟欣一直在。
她畢業後,很快就找到工作。精神上支援他,經濟上也總是補貼他。
一年又一年。
果靖霖想過無數次放棄。
但每一次,都是佟欣將他從沮喪中拉出。
她總是溫柔而堅定地告訴他:“我相信,你一定行的。”
皇天不負有心人。
他終於等來事業的轉折點。
2000年,《走戈壁的女人》投來橄欖枝。
他終於有戲可演,有收入了。
此後,他一發不可收拾。
僅2年,就有了執導機會,導演了電視劇《王記大排檔》。
漸漸地,生活有了起色。
果靖霖小有名氣後,第一時間想的,不是宏圖大展。
而是,還願。
還青蔥年代裡,給佟欣的諾言。
他第一次給她買了花、戒指,在她面前單膝下跪:
“你願意做我的妻子嗎?”
2006年。
佟欣懷了身孕。
一雙人,一個孩子,果靖霖以為終於有家了。
但,噩耗再次降臨。
04
訊息是在某次孕檢查出來的。
乳腺癌。
報告上的字,讓這對小夫妻怵在原地,久久邁不開步。
果靖霖還沒來得及安慰佟欣。
醫生就帶來了二重打擊:
“藥物的副作用會影響胎兒的發育,胎兒很可能會畸形,建議拿掉。”
佟欣徹底崩潰。
她癱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果靖霖只能摟著她,半句話說不出來。
他恨命運。
帶走了母親,現在還要覬覦自己最愛的妻子,還未出生的孩子。
最終,孩子還是拿掉了。
佟欣開始治療,情況時好時壞。
果靖霖停下手頭所有工作,專心照顧佟欣。
直到,2008年。
導演史鳳和三顧茅廬。
希望他出演《袁隆平》:
“你的外形和氣質與袁隆平先生非常貼近,你是扮演他最合適的人選。”
起初,果靖霖婉拒了。
後來,他想賺醫藥費,這才答應了。
接下電影后。
他才發現片酬極低。
但他已對袁隆平一角,深愛不已。
他太喜歡袁老了,總是跟佟欣聊起袁老的故事,劇本的精妙。
佟欣心領神會。
鼓勵他不要放棄,別牽掛她的病。
果靖霖便前往劇組,每天佟欣都告訴他,自己很好。
然而——
殺青回家後,他才知道,佟欣復發了。
果靖霖愧疚不已。
佟欣卻笑著說:
“我們一起去看《袁隆平》首映式吧,到那時,我要打扮得漂漂亮亮,跟你一起看。”
可惜,佟欣還是食言了。
2009年3月24日,她在丈夫的懷裡,閉上了眼睛。
2個月後,《袁隆平》在全國政協禮堂舉行首映式。
果靖霖的演出,征服了所有人。
但他並未如想象喜悅。
上臺頓了很久,他說的第一句話是:
“我親歷了袁老師的浪漫愛情,我的浪漫也會繼續。”
他本是無神論者。
但現在,他寧願相信有天堂,有靈魂。
那樣。
佟欣就不會爽約,能來到此地,與他一起看首映。
05
佟欣離世後,果靖霖的生活越來越清冷。
除了工作,他遠離人群。
拍下的照片,只有寂靜的夜色。
陪在他身邊的,也只有家裡的狗。
好友們都很擔心他。
他們希望他重新找一個伴,四處給他張羅相親,甚至跑到節目上勸他。
但他總是笑著推脫。
說沒人要。
不敢要。
太膽小。
久而久之,大家都說他很會為自己的孤僻,找藉口。
但——
或許,那就是他的真心話。
他與佟欣自小認識。
他們相伴的時間,超過很多夫妻。
是愛。
也是習慣。
而佟欣離去後,他也陷進了愧疚的深淵中。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一直將自己囚禁在過去中,一幀一幀摳他對佟欣不夠好的地方。
他恨自己。
為何讓佟欣犧牲這麼多?
後來,這份自怨自艾轉變成了懷念。
他曾說:
“我太太雖然離開了,但她給我留下了一筆豐富的精神遺產,讓我重新看待人生。”
她一直住在他心中。
無人能替代。
更準確說,他不捨得讓別的女人,坐上妻子的位置。
他的太太,永遠只有一個。
叫佟欣。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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