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了，孩子……

身體，大不如以前。

睡眠也不好，常常半夜醒來，便直愣愣地看向房頂，窗簾也不敢拉嚴，窗戶也不敢關實。

無論是遠處的燈光，還是柔和的月光，又或是馬路上的車輪聲，能透進點是一點。

我怕睜開眼，再看不到了，也聽不見了。

我老了，孩子……

人也懶惰了，腦袋也不靈光了。做一頓飯能吃一天，常常加了鹽又加鹽，調完醋又添醋。

懶得不愛出門，就坐在沙發上，看著花盆裡的花發呆，看著魚缸裡游來游去的魚兒發呆。

我老了，孩子……

身體各式各樣的毛病也尋來了，總是腰疼的立不起來。治好這裡那裡又疼，芬必得我不知道吃了多少盒。

我老了，孩子……

時常記起年輕時候的事，記著記著就糊塗了。我就想啊想啊，還樂此不疲……

那時候的我可帥了，十里八村的姑娘暗地裡都喜歡我。你還撅著嘴巴笑話我，說我撒謊。

你還記得小區門口的那棵樹嗎？

幼小的時候，病怏怏的。旁邊的樹開始長葉了，它才發芽；旁邊的樹一片茂盛，它卻稀稀疏疏的幾根枝條；旁邊的樹綠意盎然，它卻老早黃了葉子，掉了個精光……

前段日子，我去看這位“老朋友”。

熬過那麼些年頭，最後，卻還是“死了”，被連根拔起！

我應該是老了，見不得那些熟悉的事物，漸漸離我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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