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面：

今晚下雪了，很小，但是確實是雪。

上一場雪，很大，可惜我那時候在石家莊，錯過了。跑去樓下，在路燈下拍了幾段小影片，雪很小，細細碎碎的，是誰的心事，不經意從夜空中零落成雪麼？

五天時間斷斷續續讀完了英文原著The Trumpet of the Swan，現在腦子裡除了剛才的碎雪，就是那隻會吹小號的天鵝。

朋友說到了年底工作很忙很累很疲憊，希望這篇隨筆多少可以給朋友一點啟示和慰藉。成人的世界裡沒有“容易”二字，希望我們在忙碌之餘別丟了自我，希望這個少雪的冬天安好。

The Trumpet of the Swan是作者E。B。 White1970年出版的一本書，這是我讀的他的第二本書，第一本是今夏讀的Charlotte’s Web，出版於1952年。即便是作者寫這第二本書的時候，離我出生也還有一段時光，但是一些東西，不會因為時間的距離和時代的不同而產生隔閡，也不會因為不同國度不同語言而缺少共鳴，人類總有些東西是相通的，無關種族，無關時光。

E。B。 White擅寫散文，除此之外，他一生還寫了三本給孩子們的書，除了上面這兩本，還有一本名為Stuart Little。

E。B。White語言清新，又不乏幽默，他在Charlotte’s Web一書中對於農場上的動物和植物的描寫很打動人，如果你也喜歡田園風光的話，我想你在他的文字裡也一定可以聽到蟋蟀的歌聲，聞到蘋果的香味，遇到那隻很會織網的蜘蛛。The Trumpet of the Swan保持了他的語言風格。

The Trumpet of the Swan全書共21章，講了小男孩Sam和父親去加拿大野營時偶遇了一對天鵝以及後來他們的孩子Louis，文中記錄了天鵝Louis與眾不同的成長經歷或者叫做奇遇，透過天鵝的故事傳達了作者對於愛情、親情和人性的思考。

文中有很多優美生動的語句，比如There was a good ， new smell in the air， a smell of earth waking after its long sleep。 如果初春雨後，你曾到田野裡走過一遭，或是正趕上武侯有一堆拆了要重新搭炕的炕土，那氣息閉目可聞，一切都是新鮮的，它們匯聚在一起衝擊著你的嗅覺。

文中表達了愛情獨佔和排他的特點，比如天鵝爸爸對妻子說：Furthermore， I don’t want you to be observed——except by me。

作者語言淺顯易懂，卻很有代入感，比如Sitting on his log， watching the swans， he had the same good feeling some people get when they are sitting in church。

男孩Sam喜歡動物，在野營時他獨自一人悄悄觀察天鵝孵化小天鵝而碰巧遇到了狐狸要偷襲母天鵝，他趕走狐狸救了天鵝，贏得了天鵝的信任和好感。有時候就是這樣，有那麼一個人在你遇到危機的關鍵時刻出現在你面前，這個人對你而言很重要，他是你生命中的貴人。書中寫到：He had saved the swan’s life。 He had been in the right place at the right time and with the right ammunition。本書中Sam不只是救了母天鵝，後來還幾次幫助了小天鵝Louis。 萬物皆有靈，當Louis遇到了Sam，原本悲劇的故事變得喜感十足。

為了表達對Sam的感謝，天鵝爸爸帶著小天鵝和天鵝媽媽游到Sam跟前，用天鵝特有的叫聲表達心情，唯有Louis不出聲，它用嘴叼開了Sam的鞋帶，它用如此特殊的方式表達他的心聲。這隻特殊的天鵝因為缺失天鵝的叫聲而異於同類，他的母親為他感到擔心，因為到了春天這個戀愛的季節，天鵝會透過叫聲尋找自己的另一半，不會發聲的天鵝，命運可想而知。

但是不幸的Louis又特別幸運地擁有一個既沉穩有耐心 ，又智慧有愛的天鵝爸爸，他開始以為是兒子開聲晚，一遍遍教他發聲，卻最終失敗，然而天鵝爸爸並沒有垂頭喪氣，我在想，要是天鵝爸爸看到這種情況而放棄Louis的話，是不是就沒有了Louis之後的神奇故事了。

他告訴兒子：The world is full of talkers， but it is rare to find anyone who listens。我相信你可以克服困難，你一定有屬於你自己的天賦。Therefore， my son， be of good cheer！ Enjoy life； learn to fly！ Eat well； drink well！ Use your ears； use your eyes！ …I think you may need a trumpet in order to live a full life。其實不只是Louis需要他的喇叭來過完整的人生，我們每個人都需要自己的喇叭，無論是哪種形式的喇叭，要想成就自己的人生，都需要努力去奏響自己人生的號角。

父親的安慰和鼓勵是很有作用的，文中這樣寫到：“Fate is cruel。 Fate is cruel to me。 ”Then he remembered that his father had promised to help， and he felt better。

對於任何一個孩子的成長而言，父親這一角色的作用都是很重要的，很多孩子長大成人之後有這樣那樣的心理問題，很多都源於小時候安全感的缺失，支援與愛的不足，這些就像是孩子成長需要的各種元素，前期的營養不足，後期的問題就會不斷顯現出來。作為父親，像天鵝爸爸一樣給予孩子愛和支援，用行動證明愛，證明一切皆有可能，這份勇氣和底氣是父親給孩子最好的禮物。

天鵝爸爸在兒子因為缺失聲音而求偶不順時，毅然決然地飛到人類居住的繁華城市，找到樂器店，破窗闖進店裡搶了一個喇叭飛回家。這種行為非他所願，他沒有錢，可是對於孩子他有愛，為了孩子，他寧可揹負“賊“的惡名。但他一直很愧疚，希望可以補償樂器店。他是一個正直的天鵝，他的兒子Louis也繼承了他的優點，聰明，勇敢，面對問題不退卻，勇於嘗試努力解決問題。

自己所愛的人因為自己不能發聲而不懂自己的心意，怎麼辦？Louis想到了他們的貴人Sam，它投奔Sam，並且和Sam一起上學，學會了寫字，能透過寫與人交流。他滿心歡喜地飛回Red Rock Lakes，結果天鵝家族並不懂得他寫的人類語言，他愛的人也看不懂他寫在石板上的I love you。

天鵝爸爸帶回了喇叭，鼓勵兒子說：Blow it in happiness！ Make the woods and the hills and the marshes echo with the sounds of your youthful desire。 Louis開始練習吹喇叭，用喇叭來發聲。But Rome wasn’t built in a day。天鵝吹喇叭哪有那麼容易呢！喇叭有了，問題卻沒有迎刃而解。很多時候我們也會遇到這樣的情況，滿心期待，終於得到了一些我們想要的東西，卻未必就能讓我們的生活因此而變得更好，甚至帶來一系列的問題，所以人生不一定要做加法才能幸福，得未必就是最好的結果。無論是得是失，遇到問題如何去面對和解決它才是最關鍵的。

Louis had other problems besides learning the trumpet。 For one thing， he knew that his trumpet wasn’t paid for——it had been stolen。 For another thing， Serena， the swan he was in love with， had gone away…So he found himself with a broken heart， a stolen trumpet， and no one to give him any lessons。

這段描寫真是讓人很心疼Louis，喇叭是偷來的，愛人又飛走了，恐怕此生再難相見，人生似乎都沒了亮光。人生灰暗處，總是會想到那些曾經溫暖和照亮我們的人，他又想到了Sam，可是這次飛行卻沉重了很多，因為與上次飛行相比，它的脖子上套著寫字板、筆，還有喇叭，這些東西互相撞擊著，奏響了一首人生進行曲。Louis realized that there were advantages in travelling light and not having too many possessions clinging to you。輕裝前行，才能飛得更高更快。但是人在塵世中行走，總會有Louis一樣需要攜行和揹負的東西，因此每個努力飛行的人都會很辛苦。

貴人就是貴人。Sam幫助Louis學會了司鈴，並給他找到了一份夏令營吹起床號、就餐號和熄燈號的工作。這份工作可以獲得500美元的酬勞。而這次Camp Kookooskoos中Louis除了忠於職守，還在一次意外情況中救了不喜歡鳥的男孩Applegate，並獲得了美國政府頒發的Lifesaving Medal，他贏得了露營組織者Mr Brickle和營員們的喜愛和尊敬。從此，Louis又多了一件行囊，救生獎章。

夏令營結束了，可是這點錢還不足以還清喇叭的錢，在Sam的建議下，Louis要去Boston，並且為了讓自己成為一隻真正會吹喇叭的天鵝，他讓Sam幫他剪開了他右腳的蹼，以便能夠按到喇叭上的三個鍵，奏出更多的音符，演奏出優美的樂曲。為了還債，Louis對自己也夠狠的，這一點真讓人敬佩。

啟程飛往Boston前，Louis又有了新的感悟：

“Flying is a lot harder than it was before I acquired all these possessions，” thought Louis。 “The best way to travel， really， is to travel light。 On the other hand， I have to have these things。”

當一個人在塵世中獲得了越來越多的名與利，他行走或飛翔地就會越累，因為很多東西都成了束縛他的枷鎖，增加了他的負擔，他會為其所累，人，就像這隻掛著小號、寫字板、筆、獎牌和錢袋飛向Boston的天鵝Louis一樣……然而，人生只有前路，沒有歸途，既然選擇了遠方，便只顧風雨兼程。既然有責任，有夢想，有愛的希望，就帶著這些繼續前行吧！

Louis來到了Boston的Public Garden，透過試用，船主發現他確實是一隻神奇的天鵝，他安排Louis引領天鵝船並吹奏樂曲，答應一週給Louis一百美元的酬勞，這份工作Louis很滿意，他還第一次住進了高階旅館，當然，他是一隻很文明而且很愛乾淨，還懂得給服務生小費的可愛的貴賓天鵝。夜深人靜的時候，身在環境優雅的旅館裡，Louis很想念他的家人，更想念他的愛人Serena，為了不再揹負債務，自由地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他很努力地工作，為船老大吸引了眾多坐船的遊客，帶來了不菲的收入。

已小有名氣的天鵝Louis接受了Philadelphia Zoo的邀請，每天到夜總會演出，演出費用更高了，而為了不被剪掉鳥翼且有人身自由，Louis每週日被要求在這個動物園舉辦一場免費的音樂會。對於不喜歡熬夜的鳥類來說，這樣的工作和工作節奏，讓他不悅，但是Louis有自己的目標，為了自己的目標早日達成，他很努力。此時的他，也有了新的體會：

He was not sure he was going to like his new job。 He was not sure he liked Mr Lucas。 But he needed money badly， and when you need money， you are willing to put up with difficulties and uncertainties。

為了生活得更好，我們不得不付出更多的時間、精力和努力，像Louis一樣，有明確的目標，有自己愛的人，有支援自己的家人，有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就有足夠多的力量和勇氣迎風向前！

風雨未必都是壞事，也正是一場狂風暴雨吹來了他朝思暮想的愛人Serena，真可謂機緣巧合，要不怎麼說有緣總會重逢呢！雖說”相知無遠近，萬里尚為鄰“，可是誰又不盼著與愛人朝朝暮暮呢？人如是，天鵝亦如是。雖然風雨中我們可能已筋疲力盡，甚至經歷了九死一生，然而，烏雲之上是晴空，風雨過後是彩虹，沒有險阻和磨難，幸福怎會顯得那般可貴呢？

當然，好事也多磨。誤入動物園的Serena面臨著被剪翼的危險，Louis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從背後襲擊了想要傷害Serena的兩個人，但是面對動物園的規定，為了愛人也能獲得自由，他最後還是又一次向貴人Sam求助，在Sam的幫助下，園方同意放他們走，彌補園方損失的條件是當他們有了小天鵝，要送一隻回來。而Sam也在幫助Louis的過程中，終於知道了自己想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想要從事什麼樣的工作，動物園的工作既能發揮他的特長，又是他所喜愛的一份工作，在Sam和Louis的一次次接觸中，他們各自都在成長，最後彼此成就。

有人說一段好的關係中，雙方都會成為更好的那個自己。而一段糟糕的關係中，只會兩敗俱傷。無論是愛情，還是友情，抑或其他關係，都是一個道理。好不好，合適不合適，看看自己的變化就知道了。

在和動物園主管交談時，Sam告訴他Louis努力工作賺錢的緣由，主管也很感慨：

He thought how pleasant it would be not to have any more use for money…When a bird earns some money， it’s almost all clear profit…Animals and birds are lucky。 They don’t keep acquiring things， the way men do。

人類並不能像天鵝一樣有個水塘就能有吃有喝活下去，所以人還是要為了錢而奔忙，人們所求甚多，有了房子，想要大房子，有了車子，想換好車子，這無窮的慾望讓人停不下來，奔忙一生，甚至忘了為何出發。人有時，真是不如鳥，Louis說He had accomplished what he had set out to do。我們呢？是否還記得從哪裡又因何而出發？

終於賺夠錢的Louis心滿意足地和自己的愛人一起返鄉了。無債一身輕的他，放下心裡的包袱，心情像白雲一樣輕盈。

Freedom felt so wonderful！

Love felt so good！

看到這裡，想起匈牙利詩人裴多菲的那首詩：

生命誠可貴，

愛情價更高。

若為自由故，

兩者皆可拋。

生命更加飽滿，還有愛人相隨，又有了追求想要的生活的自由，Louis的心情怎會不美呢？

然而，這些我們看到的幸福並非從天而降，而是他不懈努力和堅持得來的，更有意義，更值得珍惜。走過的路，愛過的人，都是我們好好生活下去的力量和勇氣，就像Louis一樣。

衣錦還鄉的Louis，終於和家人團聚，天鵝爸爸也終於鬆了口氣，總算可以卸下“賊“的包袱了。他又一次飛向樂器店，不過，這次他是為了還錢，彌補店主的損失。但是一隻鳥的來意怎麼會被人猜中呢？當槍聲響起，鮮血染紅了天鵝雪白的翅膀，人類的法官把這個案子斷清結案，天鵝的善良才感動了店主，他只留下了彌補自己損失的那部分，其餘的錢捐給愛鳥組織去幫助鳥類。還好故事的結局並不那麼悲慘，天鵝爸爸回到了家人身邊。這驚險一幕不禁讓人生出和天鵝媽媽一樣的讚歎：

What a swan！ You have a good father， Louis。

E。 B。 White應該是個善良且心軟的人吧！最終還是給了這個故事一個圓滿的結局，我也喜歡這樣的happy ending。愛可以喚醒愛，善可以激發善。天鵝爸爸這個形象，讓我們想到了中國式父母，為了孩子可以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或許人類對於下一代都會有這樣一份深沉的愛，只是我們對於其他國家的情況並不是那麼瞭解，所以也就不妄加評論了。

這是個暖心的故事，不幸的人（天鵝）未必總是不幸，有先天缺陷的Louis擁有愛他的父母，遇到幫助他的貴人Sam，攜手他愛最後也get到他的愛並且愛他的Serena，正如最後一章裡寫的那樣：

Now that he no longer had to work and earn， Louis felt a great sense of relief。他們飛回了Louis出生的地方，那個孕育愛和夢的地方。This was his dream——to return with his love to the place in Canada where he had first seen the light of day。 人有葉落歸根的情結，天鵝也會想念自己出生的那個荒野裡的小水塘。從來哪兒，到哪兒去，我是誰，這樣的哲學思考，或許天鵝也有。就像這隻幸運又努力的天鵝一樣，縱然歷盡艱難險阻，終得人生圓滿，這也是我們每個人的期望吧！

有能力去愛別人的人，都是被愛過的人。愛，是一種能力，是與生俱來的，也是後天養成的。這世界或許會有這樣那樣的難題在等著我們，然而，生命可貴，生活美好，只要心中有愛，世界就一定有光！

從昨晚九點寫到了今晨，此刻已是午夜零點零三分，就用本書最後一段話作為結尾吧！獻給每一個心中有愛的人：

As Louis relaxed and prepared for sleep， all his thoughts were of how lucky he was to inhabit such a beautiful earth， how lucky he had been to solve his problems with music， and how pleasant it was to look forward to another night of sleep and another day tomorrow， and the fresh morning， and the light that returns with the 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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