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婷半清

人的一生，總要面臨很多選擇。

有些選擇看起來漫不經心，卻足夠影響一個人一生的命運。

在我們一生的道路中，緊要處其實只有幾步，一步踏錯，可能就是萬丈深淵。

1.

最好走的路，往往是下坡路。

在蘇童的《妻妾成群》中，頌蓮的一生剛好印證著這句話。

因為父親的破產，正在讀書的頌蓮，面臨著人生最重要的一個岔路口。

在做工

和嫁人

之間，她選擇了嫁人，還要嫁給有錢人。

於是，她從一個女大學生，搖身一變就是陳府的四姨太。

一個身份的轉變，足夠讓她擺脫貧困，從此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看似很簡單，但代價卻很大。

茨威格說：所有命運贈送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輕易到手的榮華富貴，背後往往要忍受非人般的折磨。

在高牆大院中，女人之間的明爭暗鬥，讓頌蓮從單純變得陰暗。她漸漸懂得，表面對你和顏悅色的人，也許背後就會捅你一刀，為了不被傷害，有時候必須先發制人。

剛開始，她依仗著陳老爺的寵愛，確實風光過一段時間。但她骨子裡驕傲清高，根本擺不出伏低做小的姿態，很快被陳老爺厭棄，丟在一旁。

任何需要依靠別人才能得到的東西，大概根本就長久不了。

目睹三姨太被投進深井之後，頌蓮好像已經看到自己未來的歸宿，她徹底瘋了。僅僅一年的時間，頌蓮就從妙齡少女變成了一個瘋子。

世上最

好走的路，往往是下坡路，以為不必費力，但一個不小心就會跌入萬丈深淵。

有句話說得好：選難走的路，讀難讀的書，做難做的事。

只有付出一定的努力，經歷一定的磨難，才能得到真正屬於自己的財富。

2.

世上沒有一條路，是兩全其美的。

選擇之所以難，就是因為選擇有得必有失。

世上不存在十全十美的人，也沒有十全十美的事，得失是人生常態。

在路遙的《人生》一書中，高加林的一生，就和選擇脫不開關係。

他高大英俊，有才華有抱負，發誓要做一個文化人，堅決不當一個老農民。

可他的教師職位莫名被人頂替，他不服、他憤恨、他怨天尤人，卻又不得不向命運屈服。他開始揹著鋤頭下地幹活，準備成為一個真正的農民。

當他的事業陷入黑暗之時，卻意外地收穫了一份美好純真的愛情。巧珍的美麗和善良，是照亮他生活的光芒。

後來，因為他叔叔的原因，他如願以償地走進縣城，成為了一個通訊幹事，他把這份工作做得風生水起，也得到了很多年輕姑娘的青睞。

人總是這樣，剛取得一點成績，就容易驕傲自滿，得意洋洋。

在這種驕傲的心態下，他漸漸覺得巧珍不再是自己的良配。她雖然美麗純真，但她沒有文化，不能成為自己的靈魂伴侶。

當另一個家境優良的姑娘黃亞萍追求自己的時候，高加林的心徹底動搖了。

一番權衡之後，他選擇了更有前途的黃亞萍，放棄了真誠樸實的巧珍，那一刻，他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到底失去了什麼。

人一旦開始得意忘形，生活必定會給他一個教訓。

高加林被人舉報靠關係得到工作，查實後，他被開除了。

一夜之間，他什麼都沒有了，工作沒有了，榮耀沒有了，連新女友也失去了。

他再次成為了一個農民，可惜這一次，他身邊不再有巧珍的陪伴。

年輕的時候，我們往往要面對愛情和事業的選擇，有時候看似並不矛盾的兩件事，卻針鋒相對，不能兩全。

有些人為了前途放棄了愛情，後半生就會不斷尋找愛情；

有的人為了愛情捨棄了事業，心中也難免會有遺憾的感覺。

上天總是公平的，既不會給你一個完全黑暗的生活，也不會讓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莫言曾說：世界上的事情，最忌諱的就是十全十美，凡事總要稍留欠缺，才能持恆。

3.

一個人最大的失敗，是看不到自己的“心路”。

不能認清自己內心的人，註定是一個糊塗的人。

在張愛玲的《紅玫瑰和白玫瑰》中，男主人公振保面臨著婚姻抉擇的考驗。在“愛的人”和“對的人”之間，到底該如何選擇，才不會後悔呢？

留學回國的佟振保是一個有志青年，一表人才，事業有成。因為一時沒有尋到住處，暫時寄住在朋友家裡。

在那裡，振保見到了朋友的妻子嬌蕊，

只一

面，她的美豔就攥住了他的心。

嬌蕊，人如其名，猶如一朵嬌豔欲滴的紅玫瑰，整個人都散發著迷人的芬芳。

振保心裡清楚，自己就喜歡這樣的女人，可是他又覺得嬌蕊是個風流多情的女人，自己還是不要沾染得好。

在自己的朋友出差之後，振保和嬌蕊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再加上彼此都有意的一點曖昧，愛情就有燎原之勢，轟轟烈烈地把他們包圍了。

這段愛雖然有悖世俗，但他們彼此有情，甜蜜得很。

嬌蕊也嚐到了和過去不一樣的愛。

和以往的風流韻事不同，這一次她真的愛上了振保，付出了真情。

為了能夠和振保長相廝守，嬌蕊給丈夫發了電報，提出離婚的要求，告訴他自己心有所屬，要開始新的生活。

可沒曾想，當嬌蕊把發電報的事情告訴振保時，振保一下子慌亂了，甚至被嚇病了。他以為這就是一段豔遇，雖然他也愛著嬌蕊，但娶這樣的女子，不是他的本意。

為了讓嬌蕊知難而退，振保搬出了母親，說母親是無法接受她的，若她愛他，就一定不能讓他為難。嬌蕊哭了幾次後，真的就消失了。

很快，振保結婚了。他選擇了那個“對的人”，他的妻子煙鸝知書達理，純潔簡單，如一朵潔白的白玫瑰。

可振保很快就發現了她的單調和乏味，煙鸝根本無法滿足振保對女性的美好幻想。振保開始在外面尋花問柳，過上了風流浪蕩的日子。

可笑的是，就連呆如木雞的煙鸝都揹著他和小裁縫有了私情。這讓振保憤怒又無奈，他用冷漠懲罰著煙鸝，也用荒唐懲罰著自己。

有一天，他在街上遇見了嬌蕊，雖然她老了胖了，但風韻依舊。嬌蕊抱著自己的兒子，是慈母的樣子，也許在家裡，她也是一個賢妻。

振保從未想過，嬌蕊有一天也能成為賢妻良母，他固執地以為她就是一個浪蕩的“壞女子”。

他錯過了她，娶了對的人，本以為日子可以走向正規，沒曾想這日子越過越亂，如一團亂麻。

有人說，婚姻是人的第二次生命。你選擇誰當伴侶，一定程度上也選擇了什麼樣的生活。

振保無疑是糊塗的，他拋棄內心所愛，選擇了世俗意義上體面的妻子。可婚後的他又做不到愛自己所選的人，把心思都用在了花天酒地上。

他的一生，就是稀裡糊塗的一生。

世間有很多條路，有的通往幸福，有的通往黑暗，可有一條路，通往自己的內心，那裡有自己最真實的愛和夢想，這條“心路”外人看不見，唯有自己才能觸控。

可我們常犯的錯誤，就是認不清自己的“心路”，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麼樣的人生。

王小波曾說：人在年輕時，最頭疼的一件事就是決定自己這一生要做什麼。

我們這一生的機會，彌足珍貴的就那麼幾次：讀書、工作和婚姻。

當我們知道自己想過什麼樣的人生時，我們才能在關鍵時刻做出正確的選擇。

怕就怕，你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什麼，面對選擇時只憑感覺，遇見岔路時隨心所欲。最終，收穫了一個糊塗的人生。

合適的人，要慢慢遇；腳下的路，要認真選。

聽雲軒書店 · 張愛玲全集02：紅玫瑰與白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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