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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絳《我們仨》:一個老人的夢,引出老人夢到的一生

由 I坐看雲開I 發表于 情感2021-06-29

四歲的錢媛瞪著這個叔叔,看他將行李箱放在媽媽楊絳的床頭邊,滿眼戒備,她不知道這是她老爸錢鍾書。

錢大學者一句話就收服了小機靈鬼錢媛。

大學者不為人知的形象,與女兒錢媛的趣味日常,在《我們仨》中處處妙趣橫生。

當年錢鍾書告訴楊絳,我只要一個女兒,一個像你的女兒,於是,錢媛出生,一個極像錢鍾書的女兒,連聰明的大腦,過目不忘的本領都相似。

夫妻倆對女兒傾注了所有的愛,一家三口經常一起淘氣,一起吵鬧,一起玩樂。

在“我們仨”裡,楊絳像錢媛的妹妹,錢鍾書像她倆的弟弟,意外嗎?世上有千千萬萬的“我們仨”,但楊絳先生家的“我們仨”分明是與眾不同的。

《我們仨》是一本真情實意的書,所謂真情,落腳點都在小事上,像一場春雨,在春寒料峭的早春,潤物細無聲,又像哄睡的大人,在喁喁私語。

這本是一個垂暮老人,在親人離世,走過人世孤旅,回想當年的點點滴滴,卻讓我們看到這書香門第、簡簡單單一家人,不平順但無限懷念的一生。

楊絳先生,秉持她一貫對待人生的態度,用極淡然的語氣,回述著他們仨的那些點滴。

第一部分“我們倆老了”,作者以夢開頭:

“只我一人,站在荒郊野地裡,鍾書不知到哪裡去了。”

一個老人的夢,引出老人夢到的一生。

這個手法挺有匠心,92歲的楊絳,不要以為她已老,她的心依舊靈巧,就如當年錢鍾書弄壞的東西,她都會修一樣。

她總夢到鍾書不見了,夢境不同但情味相似。而夢中的鍾書,也親手編織了一個更長的夢給她。

第一部分,短短4段話,語言平實,語意卻深遠,讓人的心霎時沉靜下來,跟著作者入夢,那是一個老人的囈語,也是她跌宕起伏的人生。

語言乾脆簡練,極快的,語鋒一轉,就進入了第二部分“我們仨失散了”。

其實每次看到,我都很吃驚,這是一個92歲的老人,在人生的大夢進入倒計時時,回溯的過往?真的難以相信,語言真摯,心態平和,思維敏捷,邏輯分明。

這部分如夢似幻,恰似當時楊絳的心境,八十多高齡,卻遭逢家人都倒下了,日常生活的軌跡突然就變成了家和兩個醫院間,老人能不恍惚?

那時鍾書和錢媛都病了,女兒得了脊柱癌,但一家人都不知情;鍾書也病重住院,八十多歲的楊絳每天在三點間奔波,做女兒和鍾書的傳話筒,將我們仨連成一個圓。

楊絳採用夢幻的手法,將這一段恍惚的記憶,描寫成了古驛道上相聚的奇幻旅程。

鍾書的療養院成了一艘船,三點幾線間的奔波,楊絳白天在寂靜的古驛道上趕幾小時的路,奔向鍾書的小船,晚間回到客棧,魂魄飄飄,依偎著另一邊病房中的錢媛。

直到夢變成了噩夢。

夢中的錢媛不進飲食,頭上吊著紫色的血袋,白色的蛋白,女婿用小勺舀著杯子裡的水,潤她的嘴,而她直閉著眼睛睡。

幾句夢境描述,已告知我們錢媛病危。楊絳說:“我不敢做夢了,可是我不敢不做夢,我疲勞得都走不動了。”

這番寫作,獨具匠心。既是文學的手法,又是一個牽腸掛肚的老人,泣血真實的心路歷程。

最終錢媛病逝,第二年鍾書也病逝了。

“我們三人就此失散了。就這麼輕易地失散了。現在,只剩下了我一人。”

從失散這天起,楊絳的心就開始了流浪。

從此“家已不復是家,只是我的客棧了”。

這些簡單的語言,讀來卻令人肝腸寸斷,一份沉默已久的感情,像那埋在地下經年的烈酒,衝破遮擋,撲面而來。

第三部分“我一個人思念我們仨”,正式進入一家三口的生活點滴。

平凡的過往,坎坷的經歷,在一個92歲老人的筆下,卻平實、溫馨、甜蜜,調皮,愛意溢得彷彿字裡行間都攏不住了。

讀來真有時光太瘦,指縫太寬,不經意間就已過經年的感慨。

世上有千千萬萬的我們仨,不讀還真沒想到,大文豪錢鍾書家是這樣與眾不同的我們仨。

雖然在楊絳先生平實的敘述中,經常惹得人淚雨滂沱,但依然感慨,為這個老人充實的一生。

蘭德的一首小詩,恰似楊絳先生的獨白:

“我和誰都不爭,和誰爭我都不屑。我愛大自然,其次就是藝術。我雙手烤著生命之火取暖,火萎了,我就準備走了。”

楊絳先生去世時102歲,她沒有辜負時光,有生之年,投入地去生活,直至生命的盡頭,她又揮一揮衣袖,並不帶走一片雲彩。

楊絳一生,內心都充盈著愛,她的愛之作《我們仨》推薦給你。

圖/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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