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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蘇:這部電影吹走了心中“迷霧” 讓我找到安靜

由 北青網 發表于 體育2023-01-23

出演爾冬升導演的《海的盡頭是草原》之後,很多人都來問馬蘇:“你真的是蒙古族吧?”為了出演這部電影,馬蘇在各方面下了苦功,幾乎到了“瘋魔”的程度,比如要硬生生地背下蒙語臺詞,還得與人物的神色舉止融會貫通。

馬蘇最終的成就感並不是被觀眾視為“真正的蒙古族人”,而是她在角色中找到了一種內心“安靜”的狀態,“遼闊的藍天,白雲下吃草的牛羊,大地上人煙稀少,草原人每天專注於日常的生活勞作,淳樸而充實,這也讓我找到了一種把勁兒放在心裡的力量感。”

體驗生活後意識到

演出平實即好

不需要放大情緒

《海的盡頭是草原》根據歷史上“三千孤兒入內蒙”的真實事件改編:上世紀50年代末,新中國遭遇嚴重自然災害,將近3000名孤兒被接到了大草原上,交給淳樸善良的牧民們收養,他們所有的不安與傷痛,都被人間大愛化解。

馬蘇在片中扮演的是“草原額吉”薩仁娜,這是一位平凡、質樸、堅韌的母親,收養了南方孩子杜思珩,用博大的愛養育了毫無血緣的孩子。馬蘇當初很納悶爾冬升導演為何會找她扮演蒙古族女人,“以前有人說我長得像回族或者像維吾爾族,但從來沒有人說我像蒙古族,這次演完《海的盡頭是草原》後,所有人都以為我是蒙古族人,我覺得這是角色的魅力,也得感謝爾導有眼光,發現了我獨特的民族氣質。”

對於演員來說,體驗生活是非常重要的進入角色的方式,馬蘇拍攝前在草原待了大概4個月,廣闊的草原上人煙稀少,“人在大自然中會很安靜,每個蒙古包之間大概要開車半小時,所以沒有鄰居,看得更多的是一幅幅牛羊在草地上吃草的美麗畫面,額吉們每天干一些農活,生活並不波瀾壯闊,都非常日常,那種安靜和自然給我領悟角色帶來了挺大的提示。我覺得天下所有的母親都有一個共性,就是對孩子的愛,這份愛是無意識表達出來的,她們不會想自己撫養這些小孩有多麼崇高,只是出自本性的母愛。”

也因此,馬蘇在扮演額吉時追求的就是平實,不要做過多的修飾,“劇本賦予人物的行為已經很豐富了,故事本身也足夠感人和深刻。在表演上我覺得生活化就可以,不用去演她多麼愛孩子,多麼了不起,她的日常行為包涵了一切,我不需要在情緒上再放大。”

表演的基調定下來後,馬蘇還要像真正的額吉那樣掌握生活技能,馬蘇為此學了撿牛糞、生火做飯、煮奶茶、做手抓羊肉、做果條、做奶豆腐、擠牛奶等等農活,“我每天去學一個技能,還要學習蒙古族的風俗禮節,比如說要敬畏火,睡覺的時候腳不能衝著爐子,包括進到蒙古包裡面的排位,有很多講究,還有縫衣服這種針線活,咱們就是自然的穿針引線,他們則要把針尖衝自己,從懷中引出來,不可以衝外人,拿刀剪時也一樣,都要衝著自己才可以。”

最難的是學蒙語

睡夢中都在背臺詞

生活技藝對馬蘇來說都還容易,要說最難的,那就是學語言。馬蘇說若是上學時有這次學蒙語的勁頭,估計自己英語學得也錯不了,考個名牌大學不成問題。

至於學習秘訣,馬蘇笑說就是生背:“我對於蒙語是零接觸,而且沒有時間從頭學拼音,我就把所有的臺詞,大概有100多句,寫在本上,拿漢字標下來發音,對照錄音練習,在蒙語老師的指導下,每天瘋狂地背誦,天吶,現在覺得挺難想象的。睡覺前要聽錄音,醒了之後,刷牙洗臉的時候再聽錄音,洗澡的時候,浴室裡貼著字,一邊洗頭髮一邊背,自己心裡背,想不起來就看一眼,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在背,那段時間感覺睡夢中都咕嚕咕嚕地在說。只有達到爛熟於心,形成條件反射,你才可以去表演,否則你上去開始演了,再想臺詞,那不成樣子。我在背的時候已經把這些臺詞的意思都消化了,除了要記住發音,也要讓語意合併,我要求自己,表演時說出來的話,就像是自己平時說普通話一樣。”

雖然如此用功,但馬蘇說自己拍攝第一天,張口說蒙語的時候在抖,嘴也瓢了,“很久沒有那麼緊張的感覺了,第一場戲難度特別大,是影片結尾的部分,我前一天晚上才拿到的臺詞,很長,我使勁背,但是拍攝的時候,還是緊張,舌頭都亂套了,導演都笑了,那表情的意思就是‘完了,白學了,她學不會’,導演看上去很絕望。我就趕緊給自己打氣,跟自己說,你已經背得很熟了,你要相信自己。還不錯,第二條就好了,那天把那一大段詞說完,我就不緊張了,因為最有挑戰的部分都完成了,我還怕什麼?可見人的潛力是無限的。”

之後的拍攝,馬蘇變得自信了很多,“拍育嬰院一場戲時,有一位老師是蒙古族的,他聽我說臺詞後,以為我也是蒙古族的,就用蒙語跟我對話。但我只會臺詞,別的我就全部都不會了。他說:‘哦,原來你不是蒙古族。’這種肯定,對於我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他們告訴我,你說得很像,你的表演狀態也很像。”

馬蘇如此努力,因為她不想辜負導演爾冬升對她的信任:“他既然能夠用我一個漢族人來演額吉,我就一定要讓他看到真正的蒙古族母親的樣子。而且我在學習語言的過程中,對蒙古族的情感也一下子就不一樣了。我跟我們組的好多蒙古族演員在一起交流,他們很自由,高興時就唱起來,可能喝兩杯酒之後就跳起來,特別感染我。以前我的腦海裡面沒有想過蒙古族人是什麼樣子,但來了以後覺得蒙古族太帥了,那種熱情、民族特性特別感染人。”

特別喜歡小孩

與戲中的女兒培養感情

此次扮演草原額吉喚起了馬蘇的“母愛”,馬蘇笑說自己特別喜歡孩子,“我家鄰居的孩子,我的侄女,小時候都是我帶著他們玩,我從小就喜歡小孩,不管誰家孩子,我都會覺得好可愛,想去逗他玩。這部電影裡的孩子是孤兒,我立刻就覺得應該要愛他們,心裡那種母性一下子就出來了。”

為了與戲中的“女兒”增加默契,馬蘇也是用很多方式培養感情,“羅意淳小朋友其實不是自來熟,對陌生人還是有些牴觸,後來我一點點地觀察她喜歡吃什麼,就投其所好,我去鎮上的超市給她買各種娃娃,買那種一半巧克力一半是小玩具的零食,我也不知道那叫啥,我看小孩都吃,就給她買。她愛吃牛肉乾,我特意從雲南讓人家往這邊寄,牛肉乾才幾十塊錢,可是運費要2000多元,因為我們這個地方不通快遞,後來是寄到北京,再讓朋友帶過來,就這樣一點一點跟她建立了感情。羅意淳後來也‘入戲’很深,有一次她坐在我和阿雲嘎中間,就說‘馬蘇媽媽,阿雲嘎爸爸,我要永遠和你們在一起’。”

也因此,馬蘇覺得演戲是要用心去演的,不是表面功夫。“為什麼大家願意去相信這個故事?包括小孩子,她相信你是愛她的,相信你是她的媽媽,你會保護她,在表演時,她自然而然地會表現出來,身體是不會騙人的,她的所有反應是不會騙人的。”

爾冬升就是恩人

在我經歷風雨時為我撐傘

馬蘇在參加《演員請就位》時遇見了爾冬升導演,當時爾導說會找馬蘇演戲,馬蘇還以為不過是“場面話”,沒想到爾冬升真的找她來演自己的新片《海的盡頭是草原》,這讓馬蘇非常感動。

在馬蘇眼中,爾導就是她的恩人,“有很長一段時間對於我來說是挺艱難的,我非常熱愛表演,也特別珍惜表演事業,但是人的一生不會一帆風順,總會遇到一些風風雨雨,爾導就是在我人生灰暗的時候為我撐傘的人,我特別感激他,特別希望能夠把這部戲演好,他真的是太信任我了,而且一諾千金,他在那個舞臺上說會用我,真的就說到做到了。”

此次合作之後,馬蘇認為爾導是一個非常公平公正,而且很有原則的人。“他有時候脾氣大也是因為對工作的要求,沒有任何私人的情感在裡面。導演其實今年也60多歲了,天天風吹日曬的。導演來的時候還有點小肚子,我就看著他身體一點一點‘縮水’了,瘦了很多。他膝蓋還不好,貼著膏藥。但是他特別耐心地給我們講戲,現場一切都要親力親為,收工了他要再去做後期,或者根據現場改劇本,沒有什麼時間休息。尤其我們這個戲,除了牛羊馬,要麼就是小孩,要麼就是很多說蒙語的同胞,有時候他們聽導演講戲也不一定能聽得特別懂,所以拍攝過程特別艱辛。”

《海的盡頭是草原》

像是一股東風吹開了迷霧

在人生的至暗時刻,《海的盡頭是草原》像是一股東風,吹開了馬蘇心裡的迷霧,她說:“之前是得去找人主動解釋一些事情,獲得演戲的機會,現在電影上映以後,已經有人開始來主動找我演戲了,我希望以後會越來越好。”

馬蘇坦言當初參加《演員請就位》有些迫不得已,也很失落,“我覺得很倒黴,淪落到要在綜藝舞臺上比拼演技,但是,沒有想到這份倒黴也變成了運氣,要沒有參加這個綜藝,我就不會認識爾導,也沒有機會拍這部電影。我以前一直都是拍電視劇,只演過兩部電影——尹力導演的《鐵人》和甯浩導演的《心花路放》,其實我還是很想走進銀幕的,這次因禍得福出演了《海的盡頭是草原》,也許這就是能量守恆吧。”

而扮演薩仁娜這個角色,也給馬蘇心境和表演上帶來了改變,馬蘇說自己平時給人的印象比較耿直外向,“感覺我不是很安靜的人,可是這部電影讓我學會了安靜,這個角色帶給了我很多的反思和力量,我在表演的時候把這個人物做很淡然的處理,每一場戲我認為都沒丟,我覺得這對於我來說,是表演上新的體驗,以前我演戲是比較用力的,演電視劇都是要直擊觀眾,但這次我把所有的勁兒放在心裡了,這是很大的收穫。”

希望有一天可以去凌駕角色

如果將表演天分視為100分的話,馬蘇認為自己剛入行的時候,可能有50分的天分,“肯定是有點天賦的,不然的話,我也不可能在演員這條路上走下來。”

雖然大家對她的《大唐歌飛》《夏日裡的春天》都很喜歡,但馬蘇認為那個時候僅僅是自我認知上的一種表演,真正讓她覺得表演開竅的是在2008年拍攝《北風那個吹》的時候,“那部戲對我的啟發非常大,然後從2008年一直到2012年,我一直在鑽研表演,下了很多功夫,我嘗試了很多種表演方式,看了很多片子,給自己制定了很多目標,於是就越來越成熟,其實即便有天賦,還是需要去刻苦研究的。我相信一些天生就是做演員的人,肯定也會在尋找著自己的表演方式。”

馬蘇笑說以前拍哭戲,哭不出來,滴眼藥水都不管用,“我記得拍《大唐歌飛》的時候,眼睛滴了風油精都哭不出來,當時就想著必須哭,結果越緊張越哭不出來。現在你要讓我演哭戲,就咱倆採訪聊天這樣,我都可以馬上哭,那是因為心裡有了,所有的一切表演來源於內心的豐富。”

馬蘇認為演戲要真誠,因為沒有付出真心,只是假模假樣去演的話,觀眾無法共情,“你必須在進入到這個角色之前,先把自己敲碎,然後進到這個角色裡面重組,重組之後,要拿最真的出來,就是要真心表達,這就是一種能力吧,你說有方法嗎?方法就是真,在表演層面達到真的真,進入到真的這個狀態。但是,我現在其實還想再修煉一個半真半假,比如說演話劇,需要的就是這種,如果有機會有一天我能站在話劇舞臺上,我認為我的表演可能還有另外一個維度的改變。我喜歡梅麗爾·斯特里普,她塑造的每一個角色,其實是凌駕於角色之上的,我也希望有一天可以去凌駕一個角色,我現在只能說是融入這個角色。”

對於期待未來想演什麼角色,馬蘇沒有給自己設定過:“我只是希望演挑戰大的戲,這個角色的變化多一點,層次多一點,好人壞人都無所謂,角色是立體的,有人性共鳴的,對於我來說都是非常好的選擇。” 馬蘇笑說自己現在心態還很好,心理挺強大的,不著急,慢慢等待好的表演機會,她也更願意傾聽人們對她表演的建議。

馬蘇是天馬行空的水瓶座,她說生活中自己的腦子也會飛來飛去的,“所以這對於我塑造角色是有幫助的,因為我不會很執著於我就要這樣,或者就要那樣,我的腦子是會變通的,你讓我就演一種型別,我還不喜歡呢,會覺得很無聊。”

也因此馬蘇不希望總是重複自己的表演,在拍攝《第二次擁抱》的時候,尹麗川導演向她講述自己對角色的期待,馬蘇笑說自己開始還有點牴觸,“我那時的處理方式挺自我的,後來突然就想明白了,如果我每次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演,那豈不是我演的所有的角色裡都有馬蘇的影子?”

愛跟朋友聊天

當朋友的情緒“垃圾桶”

馬蘇熱愛演戲,因為在演戲時,她的大腦會為她開啟另一個世界,“我在生活中沒有那麼感性,但是拍戲的時候,就會比較敏感,我就說我這個人很奇怪,只要一進到片場,天線就打開了,自己就會接觸到很多訊號,我會知道這個角色我該怎麼演。但是在生活當中,我其實不是個特別敏感的人,很多人會覺得我不細膩,甚至是很大條的那種性格,有點愛冒傻氣,乾點奇奇怪怪的、傻了吧唧不可理喻的事情,我自己有的時候也會覺得自己怎麼那麼‘二百五’。”

可是無論生活中怎樣的悲喜,最終都會醞釀發酵成為馬蘇表演的養料,在馬蘇看來,生活中她所經歷的一切都被潛意識記在心裡,有一天需要她去塑造這樣一個人物的時候,她就把它提取出來,而這些積累也是年齡給與自己的財富:“年輕的時候,當你技術達不到的時候,就有很多雜念,其實表演還是要有技術層面的技巧,會給你的表演提供支撐,就像那些冠軍,必須經歷多少刻苦訓練之後,才能遊刃有餘自由發揮。”

馬蘇認為參加《演員請就位》還是給了自己很大啟發,“這有點像個專家會診,四位大咖代表著不同年紀和藝術修養,每人點評完之後,你會有自己的判斷。我就因為上了這個節目,知道了什麼叫表演的剋制,以前我的表演都是在釋放,現在就知道勁兒不光是向外,還要向內。在這個節目裡,不管是年輕的小朋友,還是成熟的演員,所有人的表演你都可以看得到,可以在那麼短暫的時間裡,看到表演的不同方式和效果,真的是非常有幫助。”

馬蘇不拍戲時的“充電”方式挺特別,她笑說自己是個話癆,喜歡陪朋友、陪閨蜜聊天,不但為朋友排憂解難,還給自己的表演增添了積累:“閨蜜遇到感情困難,我就會陪她徹夜長聊,其實在聽到她的故事的時候,對我來說也是一種共情思考。演戲最終是演想法,不是演表情,所以你只有與更多的人去溝通,去了解人性的共同點,或者是他們做每一件事情的邏輯,這些反過來也給我的表演帶來幫助,所以,我願意當朋友的情緒‘垃圾桶’。”

文/蕭遊 供圖/MY

TAG: 馬蘇表演角色自己蒙古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