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聽說過，有些動物嗅覺靈敏，可以提前聞出人身上“病變的氣味”，於是科學家開始研究，怎麼透過氣味診斷或預測疾病。

而今天健康榨知機要講的故事，來自英國

72

歲的喬伊·米爾恩（

Joy Milne

），她也擁有這種超級嗅覺。而作為醫務工作者，她成了推動醫學研究的“給力助攻”↓↓

故事：

33

年前丈夫身上的“異味”，和他們一樣

在我

6

歲那年，一次上課的時候，我舉手報告老師“有人尿褲子了”。這讓班裡的一個男同學很尷尬——雖然他坐在我後面兩排，但我聞到了強烈的臭味。

這個事鬧得他非常難過，最後老師把我奶奶喊去學校談話。回家後，奶奶警告我說：“以後再也不要用你的嗅覺幹這種傻事了。”

她解釋道，其實我和她一樣，患有

遺傳性嗅覺過敏

（

hereditary hyperosmia

）

——

有這個病的人對氣味十分敏感，而且有很高的遺傳傾向。

也就是說，我是一個擁有超級嗅覺的人！

別人都是“視覺動物”，我卻是“嗅覺動物”。消毒劑的氣味讓我感覺噁心；香水更是讓我不知所措。我只得在鼻子下面塗點薰衣草香膏，把那些難聞的氣味蓋過去。

圖片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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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歲時，我遇到了我的丈夫萊斯（

Les

）。我們都是醫務工作者，他是顧問麻醉師（相當於中國的麻醉科主任醫師），我是護士。我們結婚後搬到了約克郡，又搬到了大曼徹斯特郡，生了三個兒子。

記得剛參加工作那會兒，在一次醫院輪班時，我被一個病人身上的氣味震住了。

後來我才知道，她得了糖尿病，我聞到的是

酮體的氣味

（一般形容成“水果味”）——當身體不能產生足夠的胰島素時，身體無法分解利用葡萄糖來供能，脂肪就會開始在肝臟裡被分解，產生酮體。如果不及時治療，酮體會越積越多、造成糖尿病酮症酸中毒。

從病人身上聞疾病的氣味，成了我的習慣。但我知道，醫生不會接受我的“主觀診斷”，所以我一般都保持沉默。

1982

年，在我丈夫萊斯

32

歲生日之前，我發現他身上多了一股

像麝香一樣、帶著潮溼的氣味

——

他說，我的嗅覺變強了。

我當時覺得，這可能是他工作時沾到了手術室裡沒有處理過的空氣，讓他多洗澡，但他覺得不是這樣的，我們爭論了半天。

12

年後，也就是

1994

年，

我丈夫確診了帕金森病。

整個診療過程十分漫長，我都陪他熬過來了。而隨著病情不斷進展，造成的損害已經不能逆轉。

我們馬上回想起

12

年前他身上突然出現的異味，會不會就是這個病的徵兆呢？但當時仍然沒有證據。

又過了

20

多年，直到他生命的最後幾個月，我才發現，

從其他帕金森病患者身上也能聞到這種氣味。

那時，我們住在蘇格蘭的珀斯，參加了當地帕金森病患者英國互助小組的活動。結果我一進去就打了個哆嗦，下巴都翹起來了

——

這是我對強烈氣味的反應，因為這股氣味太濃烈了。

晚飯時，我告訴萊斯：

“

他們身上的氣味，聞起來和你一樣。

”

我們覺得這個發現挺重要的，現在有義務去做點事情，幫助患者們。

於是，我們參加了再生神經生物學家蒂洛·庫納特（

Tilo Kunath

）教授的講座。我提問：

“

為什麼帕金森病人身上的氣味，不能用於早期診斷？

”

他當時沒有回答，我們失望地離開了，但萊斯覺得“來日方長”，以後肯定還有機會。

4

個月後，我們接到了庫納特教授打來的電話。他說，他把我的問題轉述給另一位同事後，那個同事告訴他：

“

你必須找到那個女人。

”

終於，我和他們的團隊開始了科研合作，目標就是證明我的理論。

我和萊斯本該好好享受退休後的天倫之樂，但

2015

年

6

月，無情的帕金森病奪去了他的生命。

我們下定決心，不要

讓其他人遭受同樣的痛苦。

臨走前，他讓我發誓“會在這條路上堅持走下去”，我含淚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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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了很多時間泡在實驗室，聞患者

T

恤上的氣味、用棉籤尋找皮脂

——

每個人的面板都會產生油脂，而隨著帕金森病的發生，皮脂成分會發生改變。

我發現，帕金森病患者的後頸和肩胛骨之間的味道會變重。

科研人員隨後分析發現，

面板毛孔分泌的皮脂中含有

10

種與帕金森病相關的化合物。進一步研究後，共確認了

500

種和帕金森病相關的化合物。

讓我驚訝的是，我僅憑嗅覺檢測一個人是否患有帕金森病，準確率竟高達

95%

。

2022年9月，我所在的研究團隊——英國曼徹斯特大學佩迪塔·巴蘭（Perdita Barran）研究小組，在《美國化學學會期刊》（

Journal of the AmericanChemical Society

）發表了一項突破性研究：

將面板拭子繞著患者的脖

子提取皮脂樣品，3分鐘就能檢測出是否患有帕金森病。

我非常激動——我們離帕金森病早期診斷和治療又近了一步。

我成了家喻戶曉的“能聞到帕金森病的女人”，還去發表了演講。我被研究人員請到美國加利福尼亞州檢測癌症的氣味，又去了坦尚尼亞探尋肺結核的氣味。

嗅覺，也許真是一種被低估的感覺。有些人鼻子也很靈，能聞出不同威士忌或香水的氣味，這是大家都能接受的，卻很少有人接受我這種“聞病鼻”。

一位教授曾經開玩笑說：“你有沒有想過，你的鼻子可能更接近狗，而不是人類？”我就當這是誇獎吧。

現在，我在帕金森病全球聯盟裡工作——從沒想過，在我

72

歲的時候還能發揮這樣的餘熱。

我永遠不會忘記陪萊斯度過的最後時光。我會把他的遺願傳承下去。

科普：帕金森病有哪些早期徵兆？

帕金森病是一種常見的影響運動的神經系統退行性疾病。

在歐美國家，帕金森病

60

歲以上的患病率達

1%

，

80

歲以上超過

4%

；在中國，

65

歲以上人群患病率為

1。7%

，預計

2023

年中國患病人數將上升到

500

萬人，幾乎佔全球患者的一半。

很多人一聽說帕金森病，就想到“手抖”。但除了這種常見症狀，還有其他的很多重要症狀。

圖片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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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帕金森病的症狀是從身體一側開始的。就算後來兩側都出現症狀了，也往往是先從發病的一側開始惡化。

每個人的早期症狀不同，而且可能表現得很輕微，持續幾個月或幾年都注意不到。

這些都是帕金森病可能的早期症狀：

行動變慢：

這可能是帕金森病最重要的早期症狀。

患者可能覺得自己“身體虛弱”，但實際上是動作變慢了，之前很簡單的事突然需要耗費大量時間。比如起床、從椅子上站起來，扣扣子或穿上外套，都成了艱鉅的任務。

顫抖：

往往先從一個肢體開始，一般是手或手指。比如手在靜止時會顫抖，手活動起來了卻會停止顫抖。

寫字變化：

字跡變小、擠作一團、寫得慢。

肌肉僵硬：

可能發生在手臂或腿部，一般是在發生顫抖的同一側。

彎腰駝背：

家人可能會發現，患者站的時候彎著腰、駝著背（別以為只是“正常衰老”，伴有其他症狀要引起重視）。

臉上沒什麼表情：

即使是高興或悲傷時，臉上也可能很少或沒有表情。

手臂擺動減少：

家人可能會發現，患者走路時一隻手臂在一側的擺動減少。

說話聲音輕、低沉：

家人可能會叫患者大聲講話，不然聽不清。聲調可能會變得單調，沒有正常的語調變化。

如果只有單個症狀，還不足以診斷。但如果同時有上面的多種症狀，就要警惕帕金森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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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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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perience： I can smell illnesses in people。 Retrieved Feb 3，2022 from

https：//www。theguardian。com/lifeandstyle/2022/oct/21/experience-i-can-smell-illnesses-in-people

［2］That‘s breathtaking！ Meet the woman who sniffed out her husband’sParkinson‘s。。。 and now experts have created first ever test based on odour thatalerted her。 Retrieved Feb 3， 2022 fromhttps：//www。dailymail。co。uk/sciencetech/article-11187123/Thats-breathtaking-Meet-woman-sniffed-husbands-Parkinsons。html

［3］Sarkar， D。， Sinclair， E。， Lim， S。 H。， Walton-Doyle， C。， Jafri，K。， Milne， J。， 。。。 & Barran， P。 （2022）。 Paper spray ionization ion mobilitymass spectrometry of sebum classifies biomarker classes for the diagnosis ofParkinson’s disease。 JACS Au， 2（9）， 2013-2022。

［4］Diabetic ketoacidosis。 Retrieved Feb 3， 2022 fromhttps：//www。mayoclinic。org/en/diseases-conditions/diabetic-ketoacidosis/symptoms-causes/syc-20371551

［5］Parkinson’s disease。 Retrieved Feb 3， 2022 fromhttps：//www。mayoclinic。org/en/diseases-conditions/parkinsons-disease/symptoms-causes/syc-20376055

［6］

中華醫學會神經病學分會帕金森病及運動障礙學組

， &

中國醫師協會神經內科醫師分會帕金森病及運動障礙學組

。 （2020）。

中國帕金森病治療指南

（

第四版

）。

中華神經科雜誌

，53（12），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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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出於：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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