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漢末三國時期，提到傀儡皇帝，很多人的第一反應就是漢獻帝劉協。公元189年，漢靈帝去世後，漢少帝劉辯即位。但是，董卓來到都城洛陽後，廢掉漢少帝，改立劉協為皇帝。公元192年，雖然呂布聯手王允除掉了董卓。但是，李傕、郭汜等人反擊長安，繼續挾持漢獻帝劉協。公元196年，曹操迎奉漢獻帝，並遷都許昌。自此之後，漢獻帝就成為曹操手中的傀儡皇帝，誠然，漢獻帝也曾試圖反擊曹操，結果都沒有成功。公元220年，曹操去世後，曹丕即位。

在曹丕的威脅之下，劉協禪讓出了皇帝的寶座，這意味著東漢王朝的正式滅亡。不過，讓曹丕沒有想到的是，曹魏後面的皇帝，也會成為第二個漢獻帝，甚至下場要比漢獻帝更加淒涼。其中，就筆者今天要說的曹芳來說，就先後被曹爽、司馬懿、司馬師等權臣挾持。並且，司馬師執掌大權期間，更是廢掉了曹芳，改立曹髦為皇帝。那麼，問題來了，曹芳已經是傀儡皇帝了，為何司馬師還不能容忍他呢？

一

《三國志·卷四·魏書四·三少帝紀第四》：景初三年正月丁亥朔，帝甚病，乃立為皇太子。是日，即皇帝位。尊皇后曰皇太后。大將軍曹爽、太尉司馬宣王輔政。

具體來說，曹芳於公元232年出生。公元235年，曹芳被封為齊王。公元239年，魏明帝曹叡病逝後，曹芳即位，成為曹魏第三位皇帝。因為年齡太小等原因，所以，曹叡給曹芳留下了兩位託孤大臣，分別是司馬懿和大將軍曹爽。在曹叡看來，一位是資歷深厚的朝廷大臣，一位是曹魏宗室，這兩位託孤大臣之間互相制衡，可以確保曹芳之後可以掌握大權。但是，最終的結果，顯然和曹叡的預期背道而馳了。

公元249年，司馬懿發動了高平陵之變。透過誅殺大將軍，司馬懿篡奪了曹魏大權，改變了曹魏甚至整個三國的歷史走向。公元251年，司馬懿病逝後，司馬師繼續執掌大權。對此，在筆者看來，司馬師之所以廢掉曹芳，原因主要分為以下兩個方面。

一方面，這是因為曹芳和漢獻帝一樣，都不甘心當一位傀儡皇帝。當然，對於皇帝來說，沒有一個甘心被權臣挾持的，這不僅意味著失去大權，更會有性命之憂。

《晉書·景帝紀》：正元元年春正月，天子與中書令李豐、後父光祿大夫張緝、黃門監蘇鑠、永寧署令樂敦、冗從僕射劉寶賢等謀以太常夏侯玄代帝輔政。帝密知之，使舍人王羨以車迎豐。豐見迫，隨羨而至，帝數之。豐知禍及，因肆惡言。帝怒，遣勇士以刀鐶築殺之。逮捕玄、緝等，皆夷三族。

公元254年，中書令李豐和張皇后的父親張緝等人，圖謀廢掉司馬師，改立夏侯玄為大將軍。在高平陵之變前，夏侯玄原本擔任雍涼都督，執掌曹魏西線地區的兵馬。不過，在曹爽被殺後，夏侯玄沒有反擊司馬懿，而是自願交出兵權，並回到了都城洛陽。當然，在立場上，夏侯玄肯定還是偏向於曹魏宗室，如果夏侯玄能夠取代司馬師，曹芳確實有機會收回大權。

二

不過，非常可惜的是，李豐、張緝等人的計劃，很可能就被洩露了。對此，司馬師自然不會坐視不理，最終，李豐、張緝、夏侯玄等人都丟掉了性命。在此基礎上，司馬師和曹芳之間，幾乎是勢不兩立了。換而言之，如果曹芳可以甘心被司馬師控制，後者或許會讓他一直當一位傀儡皇帝。但是，在曹芳已經出手之後，司馬師顯然不能坐以待斃，畢竟曹魏內部還有不少對司馬懿家族不滿的武將，如果司馬師不能確保都城洛陽的平穩，也就無法消滅這些忠於曹魏的文臣武將了。

進一步來說，東漢末年的曹操，可以容忍漢獻帝，是因為天下都是自己打下來的，漢獻帝再怎麼折騰，都很難觸動曹操的根本。不過，司馬懿父子則是篡奪了曹魏大權，顯然不具備曹操的威望。於是，司馬師對於曹芳的容忍是非常有限度的。一旦曹芳超過司馬師的底線，後者自然不會心慈手軟的。

三

另一方面，司馬師廢掉曹芳，也是在借題發揮，試圖讓忠於曹魏的文臣武將主動暴露出來。在高平陵之變後，司馬懿成功掌握了曹魏大權。不過，曹魏內部勢力錯綜複雜，司馬懿主要是控制了都城洛陽，還沒有完全執掌曹魏的各個重鎮，尤其是曹魏東線的壽春，就有不少對司馬懿家族心懷不滿的武將。因此，在司馬懿去世後，司馬師和司馬昭的主要任務，就是完成曹魏武將的替換，也即將忠於司馬懿家族的武將派到各個重鎮。

當然，想要完成這一過程，需要一個合適的藉口，最好是對方先起兵造反，然後自己率軍討伐，這樣就更加名正言順了。公元255年，曹芳被廢掉的第二年，揚州刺史文欽、鎮東將軍毌丘儉在壽春起兵造反，謊稱自己獲得了太后的詔書，以此來討伐司馬師。而這，其實是司馬師希望看到的結果，因為他不起兵造反，自己也不會清除這些手握重兵的武將。

於是，他立即率領10萬大軍來征討壽春。在這場戰役中，鎮東將軍毌丘儉被殺，揚州刺史文欽則逃到了東吳。在此基礎上，揚州刺史和鎮東將軍這兩個頗為重要的官職，自然就空缺下來了，所以，司馬師可以將其冊封給自己的心腹，從而鞏固司馬懿家族的勢力。

四

最後，在筆者看來，司馬師廢掉曹芳，也是在震懾一些舉棋不定的中立勢力。儘管司馬懿在高平陵之變中誅殺了曹爽，不過，對於大部分的文臣武將，其實還存在觀望的態度，甚至一些老臣還對司馬懿頗有意見，比如蔣濟等人。畢竟，經過曹操、曹丕、曹叡這三位君主打下的基礎，曹魏不是那麼容易取代的。在三國之前，各個朝代都有不少權臣，但是，真正能夠順利完成改朝換代的目標，其實是比較困難的。所以，不少文臣武將，其實沒有急於站到司馬懿這一邊。於是，司馬師需要向這些文臣武將秀出肌肉，也讓他們看到曹魏的虛弱，從而拉攏更多的世家大族。

《三國志·卷四·魏書四·三少帝紀第四》：秋九月，大將軍司馬景王將謀廢帝，以聞皇太后。………是日遷居別宮，年二十三。使者持節送衛，營齊王宮於河內重門，制度皆如籓國之禮。

裴松之注《三國志·卷四·魏書四·三少帝紀第四》引《魏世譜》：晉受禪，封齊王為邵陵縣公。年四十三，泰始十年薨，諡曰厲公。

此外，對於曹芳來說，雖然失去了皇帝的寶座，不過，和曹髦比起來，曹芳還是獲得了善終的結局。公元260年，司馬師的弟弟司馬昭，派人弒殺了皇帝曹髦，而就曹芳來說，直到公元274年，也即西晉建立後才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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