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2日，美國空軍釋出了一份有些出人意料的資訊需求書（RFI），向業界徵詢“開發先進戰術訓練飛機（ATT）的可行性、估計成本和時間表”。這項資訊需求書要求業界對研發成本計劃以及交付至少100架飛機以及後續批次50架飛機的可行性進行反饋，截止日期為11月23日。

在“T-X專案”招投標剛剛落下帷幕、波音T-7“紅鷹”教練機已經獲得約350架採購合同的背景下，這份“資訊需求書”顯出非同尋常的意味。

T-7教練機

目前從專案計劃書的內容來看，“紅鷹”教練機已經能夠完全符合“ATT”飛機的需求。那麼美國空軍是對T-7教練機的採購計劃仍有所顧慮，希望尋找更好的選擇？抑或只是“例行公事”，以便後續擴大T-7採購規模？

設計效能強悍卻遲遲無法量產

目前，T-7教練機的批次生產工作正在穩步推進。

按計劃，波音公司將從2023年開始向美國空軍交付T-7教練機。從設計來看，T-7採用大邊條與V型垂尾設計，配合足夠強勁的F404-GE-402渦扇發動機，亞聲速機動性非常優異，飛行效能可以更接近現役的戰機。

同時，T-7教練機裝備有大型多功能顯示器以及頭盔顯示器，可以匹配複製一線先進作戰飛機的整個航電系統。其飛行控制系統從操縱桿到傳動系統也都對美軍現役飛機進行了針對性匹配。與一般高階教練機相同，其機翼下的掛架可以攜帶訓練吊艙，也可以掛載一些輕型武器用於一般作戰……

可以說，T-7教練機已經完美符合了美軍在T-X專案招標時對下一代教練機提出的種種要求，甚至也基本符合美空軍最近釋出的ATT專案的要求。

但是有時候這些紙面資料與效能並不能實際真實反映一款飛機的產品力。事實上，從T-7的交付時間就能發現一些問題的端倪。

交付不斷推遲，凸顯波音供應鏈問題

在專案簽署之時，波音表示計劃在今年（2021）底前就開始交付T-7。

但是隨著測試中不斷髮現各類問題，包括大迎角飛行時的穩定性下降等毛病，以及跨大西洋的來自多國的供應商不斷推遲供貨時間（T-7由瑞典薩博和美國波音聯合設計製造）……目前T-7的交付時間已經推遲了至少15個月，從原定的2021年交付，推遲到了2023年開始交付。

雖然聽起來不算太久，但是考慮到這是一款基於成熟平臺，技術水平難說頂尖的小型飛機，且原型機已經試飛多年……這樣的推遲很大程度上反映出製造商對飛機效能的掌控仍不夠成熟，且對整個供應鏈缺乏掌控。

但木已成舟。美國空軍大機率不會改變已經簽訂的351架飛機的採購規模。美空軍參謀長查爾斯·布朗也曾在6月16日表示美空軍仍致力於用 T-7的替換其老化的 T-38：“我們對 T-7的關注和承諾並未減弱。”

測試飛行中的T-7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美國空軍就一定會在“一棵樹上吊死”——

目前美空軍現役的T-38有大約500架，而T-7目前現在的確定採購數量並不足以完全替換它們，還有150架T-38有待更新，這一數量“恰好”與ATT專案資訊需求書中所提到的的“採購100架，意向採購50架”相符……

這種種巧合令人不禁暇想：在裝備T-7的同時，也裝備另一款效能相近但使用體驗更優的教練機，並不是不可能。

T-38教練機

更新已經迫在眉睫，T-38已近古稀

在美軍現役的500架T-38機隊中，最“年輕”的飛機，機齡也已有近50年，“最老”的飛機已經服役達60年，是名副其實的“老爺機”。

T-38近年來頻頻出現飛行事故

雖然近年來，美空軍對這些飛機進行連續不斷的延壽改裝，以適應現代飛行訓練的要求，但這些T-38畢竟是半個世紀前出廠的產品。

近年來，美軍現役T-38機隊的妥善率已經下降至約50%，在實際使用中也是問題頻出——2021年2月19日，一架隸屬於美國空軍密西西比州哥倫布空軍基地第14飛行訓練聯隊的T-38，就在著陸時墜毀在阿拉巴馬州蒙哥馬利地區機場附近，造成兩名機組人員喪生。

對美空軍來說，替換T-38已經是燃眉之急。但T-7已經推遲交付，即便按照目前的計劃，波音能夠在2035年左右，如期完成全部351架T-7教練機的交付，這也意味著這些T-38將服役到“年逾古稀”的年紀。

退而求其次的選擇，則是縮減編制規模，減少訓練單位的飛機數量……對於“國會老爺”們來說，如此自斷經脈顯然難以接收。

對此，美空軍的這份RFI顯然提出了另一條思路：如果同時採購另一款教練機，以上問題都將得到很好地解決。

為六代機的教練機摸底？另一種可能性

在這份RFI背後還存在另一種可能：美空軍也許是在為第六代戰鬥機的配套教練機“投石問路”。

由於目前美國空軍在東亞地區曾具備的戰機代差優勢已經不復存在，因此，進入21世紀第三個十年後，美國明顯加快了其第六代戰鬥機及下一代戰略轟炸機B-21的研製進度。與第六代戰鬥機配套的教練機顯然也在討論之中。

但是，透過美國剛剛完成的“T-X專案”招標可以窺見：雖然目前已有多款高階噴氣教練機進行展示，但如果將其用於第六代戰鬥機的飛行員培訓，這些飛機顯然都還需要大量的改進與完善。

因此，這份針對先進戰術教練機的RFI很可能是美空軍在向業界投石問路，對當前各家航空製造企業進行“摸底”——

已經裝備韓國空軍的T-50最終在與波音的競標中落馬，無緣美空軍的T-X專案。

由於剛剛參加完“T-X專案”投標，洛馬、波音等防務承包商不可能拿一份和之前完全相同的計劃書給美國空軍高層。因此，新的計劃書必將提出對此前投標時未能解決的問題的新解決方案。這份RFI能夠幫助美空軍更好的掌握各家防務承包商近年來的技術進步情況，以對下一代教練機的招標要求進行進一步細化完善，推進其快速完成。

當然，目前這份RFI依然旁證寥寥，只能基於不多的公開資訊進行有限分析。我們不妨靜靜等待，讓子彈再飛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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