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格瓦拉同志

初唐名相裴炎出身於千年名門望族-河東裴氏，年輕時就讀於弘文館，畢業後參加科舉，以明經及第，並由此踏上仕途。裴炎從濮州司倉參軍做起，歷任御史、起居舍人等職務，因才能卓越、治事有方，極受唐高宗、武則天的倚重，並在調露三年（680年）出任宰相。

唐高宗、武則天非常器重裴炎

唐高宗駕崩後，裴炎奉遺詔輔佐唐中宗李顯，並晉升為首相（中書令）。不久，皇帝因爭奪權力跟太后發生衝突，裴炎黨附於武則天，支援她廢黜唐中宗為廬陵王，時在嗣聖元年（684年）正月。唐中宗被廢黜後，武則天將幼子李旦扶上皇位，是為唐睿宗。唐中宗第一次在位，前後僅有53天時間。

經過廢黜中宗一事，武則天的權勢更盛，為此她不僅繼續臨朝稱制，而且還計劃追封先祖為王，想做女皇的意圖非常明顯。為了清除通往皇位之路上的障礙，武則天將矛頭對準李唐皇室，準備誅殺輩高位尊的韓王李元嘉（唐高祖第十一子）、魯王李靈夔（唐高祖第十九子），以絕宗室之望。對此，裴炎憂心忡忡，連連上書勸阻，由是引起武則天的嫉恨。

唐中宗第一次在位僅53天，便被廢黜

裴炎侍奉武則天多年，知道她是個心狠手辣、權力慾極強的女人，若不採取必要手段阻止她，那麼唐朝將會有覆滅的危險，自己也將因為受到猜忌而被殺。正因如此，半是為性命考慮，半是為國除害，裴炎決定利用武則天出遊龍門之際實行“兵諫”，脅迫她交出權力。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連日大雨讓太后取消出遊計劃，致使裴寂的謀劃半途流產。

（武）承嗣又諷太后誅韓王元嘉、魯王靈夔，以絕宗室望，劉禕之、韋仁約畏默不敢言，炎獨固爭，後愈銜怒。。。炎謀乘太后出遊龍門，以兵執之，還政天子。會久雨，太后不出而止。見《新唐書·裴炎傳》。

“兵諫”計劃破產後，裴炎並沒有放棄推翻武則天的計劃。等到英國公李敬業在揚州以匡扶中宗復位為名義起兵討武，並號召天下響應後，裴炎便利用叛軍聲勢浩大、太后憂心不已的機會，向武則天進言，希望她順應民心，將大政歸還給皇帝。裴炎聲稱若太后能聽從自己的建議，那麼不需要動用一兵一卒，叛軍便會自行瓦解。武則天聰明過人，當然知道裴炎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所以斷然拒絕。

李敬業以匡扶中宗復位為名義，在揚州起兵討武

裴炎見武則天死活不肯交出權力，窮極無奈之下便跟李敬業寫了一封密信，並派心腹連夜送往揚州。然後此人還沒有出京，便被奉命暗中監視裴炎的人給抓獲，並從他的身上搜出那封密信，隨即呈遞給太后。武則天開啟信件，發現其中只有兩個大字-“青鵝”，此外便再無其他內容。武則天拿著密信琢磨良久，突然明白其中的含義，隨即下令將裴炎逮捕入獄。

首相無端入獄的訊息傳出後，朝廷上下頓時炸開了鍋。宰相劉齊賢（納言）、副宰相胡元範（鳳閣侍郎）等人出於義憤，便在朝堂上替裴炎辯護，並以性命力保他無罪，同時還質問太后因何將其逮捕入獄。面對著氣勢洶洶的質問聲，見慣了大場面的武則天毫不示弱，對著滿朝文武宣稱裴炎意圖謀反，所以才被逮捕入獄。

武則天拆解“青鵝”二字，堅稱裴炎謀反

武則天此言一出，滿朝為之譁然，耿直的大臣們此時已顧不得君臣禮儀，紛紛要求太后拿出裴炎“謀反”的證據。武則天見狀，便在朝堂上出示截獲的密信，並命人遞給大臣們一一觀看。滿朝文武見信中只有“青鵝”兩字，都紛紛低頭沉思，表示不解其意（“揚州兵起，炎從內應，書與敬業等合謀。唯有“青鵝”，人有告者，朝廷莫之能解。”見《朝野僉載·卷五》）。

武則天見狀微微一笑，然後向大臣們講道：“這封密信當用拆字法解讀。‘青’字可拆分為‘十二月’，‘鵝’字拆為‘我自與’，這便是說裴炎欲在十二月於城中為內應，迎接李敬業入城。”群臣聽後恍然大悟，紛紛感慨太后英明，絕非凡人能及（“則天曰：“此‘青’字者十二月，‘鵝’字者我自與也。”遂誅炎，敬業等尋敗。”引文同上）。

裴炎因謀反被殺，家產被抄沒

同年十月，裴炎在洛陽都亭驛被斬首示眾，隨即家產也遭到抄沒。裴炎死後，那些曾為他辯護的朝臣們遭到清算，其中，劉齊賢被貶官為吉州長史，胡元範被遠流巂州，並最終死在那裡。裴炎被殺後一個多月，李敬業兵敗被殺，一場足以撼動武則天地位的大叛亂，就此被平定。6年後，武則天逼迫唐睿宗“禪位”，隨即建立起武周帝國。

史料來源：《舊唐書》、《新唐書》、《資治通鑑》、《朝野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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