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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黎2021文化行(二十八)大蒲河鎮黃土灣村

由 昌黎文旅委 發表于 家居2021-12-08

黃土灣

,我想這樣命名你的部分街巷

王玉梅| 文

臨渠路

流動的水渠,永遠是閃亮的眼睛。

在很久遠的時候,一條水渠一旦在哪個村頭安了家,那絕對是這個村莊的一大幸事。從清澈無憂的水在渠道歡樂流淌的那一刻,它彷彿同時也在說,來吧,一切可愛的生靈們,都快來接受我的滋養吧。這有溫度的水,在很短的時間之內,便果真創作出一個個奇蹟:魚兒來了蝦兒來了,水草從一彎柔潤的碧色中醒目成線條,緊接著,鴨鵝來了,它們在水裡撒歡嬉戲。孩子們也來了,夏天的時候挽起褲管,在淺而透明的水裡走路,體驗和水深度接觸的歡樂。蹚水的步伐時急時緩,急時白色的水花竄動成泡沫的碎片,激動的笑聲和水花攪拌一起,緩時像掉入某個安靜的夢裡。又過了一段時間,渠邊多了一排高大的楊樹,秋風漸起,樹葉紛飛,在銀白色的樹行裡行走,藍天白雲在不住地與人捉迷藏。再後來,樹由一排變成兩排,兩排變成三排,樹的種類也不只是楊樹,還有柳樹,黃楊樹,龍爪槐,甚至楓樹。因為一條水渠,一個平凡鄉村,成為一幅色彩斑斕、生氣勃勃的風景畫。不,怎會只是一幅畫,總有鳥鴨鵝蟲們的笑聲低吟聲從中傳來,讓某個鋤禾歸來滿身疲憊的莊稼人,眼前突然一下地亮起來。

1967年開挖的“大渠”,依舊渠水清冽,記錄著黃土灣村稻花飄香的輝煌歷史。

秋季,當我以一個遊子的身份行走在這渠邊時,感受著這落葉,這樹行,這瀲灩波光,這一眼望不到盡頭漸漸消失於一點的渠道,我放緩了腳步,我想起了家鄉的稻子溝,想起了稻子溝裡的白鵝花鴨,想起了溝上的古橋,想起了壩上的楊樹、柳樹和槐樹,想起了父親在乾涸的稻子溝裡放鵝,想起了稻子溝旁母親開拓出來的小菜園。哪一個遊子心裡,不住著一條水渠呢。哪個水渠的岸邊,不是一個綠草茵茵的世界呢。即便有一天,這渠不在,這綠消失,可心靈的渠道上,早已被時光刻下一棵永遠的綠樹。

既如此,這條臨渠的路,不妨就叫它臨渠路吧。

愛蓮路

據說,這裡曾有一個大的蓮池。一般而言,荷花就是蓮花,它們同屬於一種植物,只是叫法不同而已。

曾經有一個大蓮池,只這一句話,便足以豐滿起昔日的景緻。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蓮花,即便在如今的鄉下,到了荷葉漣漣、嬌花吐蕊的時節,也堪稱一方盛景,更別說在經濟並不發達的年代了。想象著衣食簡陋的鄉下人,該是如何消受這番大蓮池的盛景呢。這汪大池水一定是清澈見底的,一片片大大的荷葉,平躺在水面上慵懶地睡著覺,這會不會引起那些辛勤種地人的羨慕?清晰深刻的葉脈上,時而攀爬著不知名的小蟲,它們一直沉浸在自己哼唱的小曲中,全然忘記了一切。愛美的小女孩們,稍有空閒就圍聚著荷塘最外緣的蓮花,她們原本是一群嘰喳的鳥雀,一旦靠近這些怒放的蓮花,便都立即靜若處子。她們用羨慕的眼神和每一朵荷花交流,和每一片花瓣交流,和襯托著花瓣的荷葉交流,她們好像特別享受這種交談,常常不知不覺就成為臨時塑像,成為畫師筆下生動的模特。

黃土灣村村中有一灣小池塘,過去曾經是蓮花盛開。

一旦蓮香藏在哪個村莊的歷史,這個村莊便永遠凝上了這蓮之雅香。以至於後來,曾經的蓮池變成一棟棟新房,一棵蓮置換為一棵黃楊,幾片蓮葉置換為一簇花卉,那淡淡的蓮香,依舊氤氳在這村莊的每一村土地上,這無上的詩意,依舊繚繞在這村莊的每一縷炊煙間。

就叫愛蓮吧。哪個名字能在輕起唇齒的瞬間,就會泛起一股清幽的蓮香呢。

就叫愛蓮吧。蓮之高潔令人愛。蓮之憶趣令人愛。

是一種深情的追溯,亦是一種別樣的求索吧。

時光衚衕

時光是什麼?

時光是生活的淘金者,時光能讓一個人的手裡攥住金子嗎?

時光是歷史的畫師,時光能描摹出歷史的背影嗎?

總之,時光一定是好的。時光能讓本質顯現,時光能告訴人什麼是珍貴的,重要的,什麼是值得記憶和眷戀的。

所以,在這條貫穿三個生產大隊的衚衕口,我駐足了很久。

我是七零後,對生產隊時期的唯一印象,就是在很小很小的時候,跟著挎竹籃的母親去一個地方分梢瓜。小山一樣的梢瓜堆,隨著陸續前往的人群,漸漸失去外緣高聳的弧度。我興奮地緊跟在母親身後,頭不住地往籃子裡看,籃子裡有花紋梢瓜,有綠梢瓜,綠梢瓜脆,花紋梢瓜香。籃子很滿,很重,母親不時停下腳步喘息一會兒,我便趁機把頭湊近籃子,成熟的瓜香像一根固定在我鼻孔的繩,拽得我的鼻頭離瓜籃裡的瓜越來越近。除非一家人聚在一起,否則,母親是不會分給我籃子裡的梢瓜的。我卻不會因此對她有一絲的抱怨。小時候,家裡所有的食物都是大家共同分享,小孩從沒什麼優待。食物也都是和充飢有關的主食,沒有如今這琳琅滿目五花八門的兒童零食。那次跟著母親分梢瓜之後,興奮的說笑,湧動熱鬧的人流,便成為生產隊留在我印象裡的唯一縮影,因是唯一,所以更加深刻。直至長大後聽別人說起那段歷史,內心也總是好奇,好像隔門望見探出牆頭的花枝,卻無法推開大門看到牆內整個的春景,一個稱不上遺憾的遺憾就這樣產生了。

承載著歷史記憶的斷碑

土地承包到戶之後,我們村還有一、二兩個大隊。那時的大隊就是生產隊嗎?這一點,我不太清楚。但是有一點我很確定,無論是大隊和生產隊,都會有一個熱熱鬧鬧的人群,人群裡有一個隊長,除了有點小權利,更多的則是操心隊員們的生產生活瑣事。我印象裡的隊長,都是德高望重的人,和普通隊員相比,他們更寬容無私、幽默風趣。他們家裡的日子也很拮据,子女眾多,那破舊的窗欞門框,卻總是關不住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

沒錯,我站在黃土灣村這條衚衕口的時候,耳畔迴響的就是從故鄉老生產隊長家曾經破舊的窗欞裡傳出來的笑聲,笑聲是從老隊長大女兒小玲、二女兒小麗、三女兒小環、四女兒小芝她們的喉嚨裡發出來的。如今,老生產隊長已故多年,她慈祥善良的山東老伴,也在幾年前去世,她們合葬於村西的墓地,這個季節,那裡正繁茂著一片片野草。

一些泛黃的字眼,一段特殊的記憶,拉近了我和黃土灣的距離,也增進了我和這個並不熟悉的異鄉衚衕的情感。

也想不出更合適的名字來命名這個衚衕,姑且就叫它,時光衚衕吧。

編輯:甘雨晴、張雅暉

編審:李雁鋒、秦勇

終審:白秀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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