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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 張振峰:風吹麥浪

由 山石榴 發表于 家居2021-06-22

風吹麥浪

文/張振峰

(網路圖片)

“麥”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無垠的麥田,幾天前還泛著盈盈綠意,今晨已是一片燦爛輝煌了。

麥浪泛著金光從太陽昇起的地方滾滾而來,真有點“浩浩蕩蕩橫無際涯”的氣勢。置身此情此景一種乾乾淨淨的歡喜溢滿了心房!悠忽一瞬,又有一點芒刺在背的疼痛襲擾而來,為什麼呢?

在泥巴窩裡滾著長大,有記憶起,甚至沒記憶時就與麥子打交道,因為聽母親說過,在我剛剛會跑時就帶著下地,睡著時就用大人的衣服一裹放在地頭上。農民的兒子嘛,在黃土地上摸爬滾打的點滴記憶就像一粒粒種子深植在我的心田裡,生根發芽,早已是鬱鬱蔥蔥。麥收時節,大日頭下的麥子如槍似戟,被風輕輕一搖都發出金屬碰撞般的脆響,那長長的芒刺比針尖兒還尖。拔麥割麥,捆麥運麥,小手小胳膊被麥芒扎得紅點密佈,火辣辣地疼!

那片土地給予的“傷痛”積聚成了遠行的動力,拼命掙扎著離開那片土地。當真正浪跡於“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的城市叢林裡,在曾經無比嚮往的藍天白雲之下,開始困惑了,有點“不識廬山真面目”了!遠方的土地,遠方的家,遠方閃著金色的麥浪由記憶深處滾動到胸腔裡,開始洶湧澎湃起來。曾經有無數夜晚,望著璀璨星空,被記憶中家鄉的麥浪激盪的淚眼朦朧!離被麥芒扎疼的那個時間越遠,思念的疼越真切!

從七十年代末那個春天的故事開始,農民種田的積極性更高了,幾乎把所有的熱情都投入到自己腳下的土地上。我的家在魯西北大平原,糧棉是那兒的主產,糧食又以小麥居多。北方人能把白麵像魔術師一樣做成包子、水餃、麵條等等無數美食。我記憶深處還有一樣至今念念不忘的吃食,就是麥渣粥。

兒時每到風吹金黃麥浪的時侯,奶奶就會挎上籃子拿起鐮刀帶我去麥地,選定一片麥穗較為整齊又相對粗壯的麥田,將高出大多數麥子的一些莜麥穗割掉放進籃子裡。這種莜麥相對穗小產量低,長得又細又高不抗倒伏,清除掉莜麥的麥田會被單獨收割打軋,留做來年的麥種。帶回家的莜麥穗經一中午大日頭的毒曬,就炸芒了,奶奶用木杈拍打一陣,圓滾滾的麥粒就脫殼而出。此時的麥粒尚未完全成熟,雖經一晌暴曬,還有很多水分。奶奶雖是從舊社會過來的人,但並未嚴格按三寸金蓮裹腳,顫打著她的半大腳,挎上一籃子麥粒,拽上我就去碾房,把麥粒攤在碾盤上,推起碾棍軋幾圈,濃濃的生澀的麥香就溢滿了碾房。

所謂的麥渣實際類似於現在的麥片,只是麥渣是真正的鮮麥子,就著那個鮮勁下鍋,最大限度地保證了鮮、甜、香的特點。用熟透的麥子做就沒有那個味兒了。將灶下的劈柴點燃,大火燒開後小火熬煮,那獨特的麥渣粥香透過梧桐木的鍋蓋衝出伙房的木窗欞,瀰漫在小院裡,被刮過麥田跑進村莊的清風一吹,那麥渣粥的香味遊走在曲曲彎彎的街巷之中。這家那家的粥香又相互衝撞、聚集、融合,把一個小小的村莊都喧騰起來。當月亮好奇地懸上中天,那個小院,那個小村,村外無垠的麥田都靜靜地沐浴在無邊的清輝之中。

想起麥渣粥,故人、故事、故鄉的麥田就在我腦海中反覆疊現,波翻浪湧,衝撞的胸腔咚咚作響。奧,風吹麥浪,思念成傷。

奶奶和她手拔鐮割過麥的歲月飄散在歷史的煙雲裡,現在都是大型機器,夏收夏種同時進行,可是農村勞動力奇缺,大多是老人和留守兒童。新的發展形式使土地經營模式悄然發生著改變,農民的土地承包使用權換成了股權證,施行土地流轉,農業農村發展的現代化新形式,讓廣袤的原野上依然是麥浪翻滾,流糖瀉蜜。這是一片歷盡滄桑依然充滿生機和活力的希望的田野。

撫弄著眼前的一壟壟麥子,眺望著遠處藍天白雲下的幢幢高樓,聽,這風吹麥浪的聲音,好像遠處高樓群落中飄來渺茫的歌聲。

嚮往著潔淨的城市,熱愛著肥沃的土地。處在城野之間,要是能化身一個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的和諧音符點綴其間該多好啊!我們從混沌初開一路求索而來,走過了“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的困境,趟過了“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的長河;從以我們為中心的大航海到我以天朝自居的閉關鎖國;從覺醒年代到站起來富起來強起來,多少頭顱,多少汗水和熱血才贏得了“萬方樂奏有于闐”的今天,敢於向新空間發放“天問”的今天!

收回飄遠的思緒,看看眼前的麥子望望遠處的高樓,城鄉統籌發展和諧發展是一個大題目。推窗遠望一定要看到“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酒酣耳熱,出門散步之時,依然能聊“稻花香裡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我們有這個能力,也有這份自信,更有這份擔當!我們會用中國智慧中國方案做好“趕考”的答卷。

六月的暖風,湧動起金色的麥浪,我的心海也隨之盪漾起來。

【作者簡介】

張振峰,聊城市交通汽運集團宏運建安裝飾工程有限公司專案經理、中共黨員,文學愛好者,山東省散文學會會員。散文、小說及現代詩歌散見於《參花》 《文學百花苑》 《青年文學家》  《魯西詩人》《齊魯文學》 《山石榴》 《長江作家》 《西南文學》《淡味茶》《中國詩歌網》等紙刊、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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