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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騙新書》之詩詞騙二則:唐伯虎打秋風

由 史海遺珠一日拾 發表于 美食2023-02-07

第一篇

偽裝道士騙鹽使

才德施人

唐寅,字伯虎,又字子畏,南京吳趨里人。

他是明代弘治戊午年(1498)的南京解元,後來因事被廢免,於是就放蕩不羈,花天酒地。

他是個大才子,書畫詩文樣樣出眾;他的幾個朋友,文徵仲、祝希哲也都是當時的名流。

他們常常聚在一起到妓家遊蕩,人人風趣好玩,個個出口成章。

一次,有位差役拿來一張宣紙,請求唐伯虎畫張畫兒。

伯虎就拿起筆,蘸上墨,在紙上信筆畫了十幾個螺螄。

畫完,還在畫的上方題了這樣一首詩:“不是蝤蛑(蟹類,即梭子蟹。螯長而大,生長在海邊泥沙之中)不是蟶(一種軟體動物,有兩扇介殼,形狀狹長,淡褐色,在沿海泥沙中穴居,肉如礪,白色鮮美,俗稱蟶子),

海味之中少此名。

千呼萬呼呼不出,

只待人來打窟(指物體的聚集處)臀(屁股)”

寫完,眾人看後都大笑起來。

又有一次,伯虎外出,看見縣衙門前的地方坐著一名帶枷鎖的禿和尚,旁邊站著一些人。

伯虎就向前問怎麼回事,原來,吳縣縣令命差役到虎丘去收茶,差役向茶農多加勒索,茶農不給。

於是,差役就誣陷這和尚鼓動茶農搗亂,並用枷鎖把他拿來,已經打了三十大板。

眾人求伯虎為這位和尚說情,伯虎知道了這些情況後,提筆在枷上寫道:

“皂隸官差去採茶,只要紋銀不要賒。縣裡捉來三十板,方盤托出大西瓜。”

知縣送客出來,看見和尚枷上的詩,問是什麼人寫的,有人告訴是唐伯虎的手筆,縣令就把和尚放了。

像這樣,唐伯虎出口成章的事還很多。

詩文換酒

這一天,唐伯虎與祝希哲等十幾個朋友,帶著平日換洗的衣服用品到揚州遊玩。

他們來到花紅酒綠的揚州,每天泡在妓院裡,與妓女飲酒作樂。

眼看快到一個月,帶的銀子也快用完了,祝希哲說:“銀子就要用完了,我們得想個辦法呀!”

唐伯虎說:“沒關係!現任的那位鹽運使收的稅很多,有的是銀子。我和你二人,可以假扮成女貞觀的道士去化緣。”

二人商量好,就扮成道士去找鹽運使。

唐伯虎、祝希哲來到鹽運使衙門,正趕上鹽運使升堂。

唐、祝二人在臺階下低頭伏身,說:“女貞觀道士參見。”

鹽運使大怒,說:“你們是什麼道士,敢如此無禮,私闖公堂,難道你等沒有聽說過衙史臺冷若冰霜、不講情面嗎?”

剛要命衙役用鞭棍把他倆轟走,伯虎和希哲不慌不忙、慢條斯理地回答道:

“明公以為小道是那種到處遊蕩要飯的道士嗎?我們可不是那種人。

小道曾遍遊天下,與我們交往的都是第一流的海內名流。

就像吳郡的唐伯虎、文徵明、祝希哲那些人,沒有不與小道屈節為友的。

詩詞歌賦,我們可以出口成章,明公若不信,我們可以當場獻技。

現在就請明公命題吧。”

鹽運使聽罷,心想,他倆準是說大話;也罷,當場試他一試,作不出來,看他還怎麼說。

於是就指著堂下那塊形態如臥牛的石頭說:“就以石牛為題,命你二人聯七律一首。”

話音剛落,唐伯虎應聲吟道:“嵯峨怪石倚雲邊,”

祝希哲聯道:“拋擲於今定幾年。”

伯虎道:“苔蘚作毛因雨長”。

希哲道: “藤蘿穿鼻任風牽。”

伯虎道: “從來不食溪邊草,”

希哲道:“自古難耕隴上田。”

伯虎說:“怪殺牧童鞭不起,”

希哲道:“笛聲斜掛夕陽煙。”

七律作完了,鹽運使看罷,收起威嚴的神色,換上一副笑臉。他笑著對面前的兩位“道士”說:

“詩作得很好,你們到這來想幹什麼呢?”

兩位“道士”說:“那女貞觀現在已經坍塌,我們聽說您向來寬仁大度,好善樂施;希望您能捐獻一點俸祿,重新修繕女貞觀。

這是件大好事,您若能這樣做,就可以名垂不朽了。”

鹽運使聽罷很高興,立即下文給長、吳二縣,讓他們撥給庫銀五百兩。

伯虎和希哲見鹽運使已經答應,就拿著文書,連夜迅速趕往那兩個縣。

才能變財

當他們來到長、吳二縣縣衙時,穿戴打扮又恢復了俗態。

他倆拿著文書,假裝是為道士說情通關節的,對長、吳兩縣的縣令說:

“現有鹽運使的文書在此,決定修繕女貞觀。

這是件大好事,你們應該按數即刻給銀,不能遲延。我們好馬上給女貞觀帶去。”

果然,兩個知縣當即叫人取來庫銀,交給伯虎、希哲兩位大名流,煩他們帶給觀中。

唐、祝二人得到這五百兩銀子後高興極了,說:

“不將萬丈深潭計,安得驪龍項下珠?”

於是,兩人又到揚州去,把那十幾個朋友再聚到妓家,歡呼痛飲,縱情作樂。

過了十幾天,那五百兩銀子就花完了。

後來,鹽運使巡行吳縣,特地整裝正帽到女貞觀去參拜。

當他來到觀裡,看見倒塌頹毀的樣子和從前一樣,根本就沒有修繕,非常生氣,立即召來長、吳二縣的縣令,斥責他們。

二位縣令回答說:“前些日子唐伯虎和祝希哲從揚州來,非常稱道明公您要修繕女貞觀的盛舉,小知縣就如數給了他們五百兩銀子。”

鹽運使一聽,知道被那二人騙了,但因珍惜他們的才華,所以,才沒有追究。

作者有言

唐伯虎、祝希哲都是當時海內的名家。因為不得志,他們就縱情聲色,因而青樓酒店之中,沒有不知道他們名字的。

但是,如果不是他們有口若懸河,才高倚馬的才華,怎麼能打動鹽運使呢?

當今(明代)那些頭戴烏紗帽,身坐虎皮的官兒們,都在想如何更多地搜刮民脂民膏以肥私囊。

可他們又想平息天下百姓的怒恨,又想為自己帶來好名聲。

他們欺騙百姓,無所不用其極,這些貪官也該受到懲治。

這則唐伯虎、祝希哲騙鹽運使的案例,不也是對貪官的一次懲治嗎?

不過,這位鹽運命知而不究,也算是有愛惜人才的心了。

第二篇

陳全遺計嫖名妓

有才有趣

明代金陵有個叫陳全的人,是個百萬富翁。

他為人風流不羈,清高脫俗,特別善於與別人開玩笑,常常逗得眾人大笑。

他還有一種本事:看到一個東西或遇到一件忽然發生的事情,能即刻編成口號,也就是隨口吟成一首詩。

他經常和本地的妓家往來,但只中意其中的一個妓女。

有一年夏天,西瓜剛上市,眾妓女吃完瓜後,把兩片瓜皮放在妓院門檻裡邊,估計伸腳就會踏著的地方,然後讓一雜役慌忙去陳家叫他,騙他說:

“某姐姐忽然得了重病,只等見你一面才肯閉眼呢!”

陳全一聽,急忙騎上馬,飛奔而來,慌忙進門,腳踩在西瓜皮上,只聽“撲通”一聲,陳全跌倒在地,摔了一個大跟頭。

眾妓女拍手大笑,邊笑邊說:“陳官人趕快作一口號,不能慢!”

陳全坐在地上,立即答道:“陳全走得忙,院子安排定。只因兩塊皮,幾喪我的命。”

眾妓女聽了,很是高興,於是就請他吃喝一頓才作罷。

又有一天,陳全與眾妓女要在湖上游玩,當他們來到湖邊,看見一隻新造的船。

眾妓女指著船對陳全說: “陳官人,趕快作一口號,不能慢!”

陳全即時答道:“新造船兒一隻,當初擬採紅蓮。於今反作渡頭船,來往千千萬萬。

有錢接他上渡,無錢丟在一邊。上溼下漏未曾幹,隔岸郎君又喚。”

眾妓女都欣然歎服。當時人在遊戲中作口號,就像這個樣子。

哥就想白嫖

那時候,浙江杭州有一名妓,人稱“花不如”。她長得如花似玉,嬌豔異常,而且琴棋詩畫,樣樣通曉。

可惜身價太高,只與豪門權貴、鉅商富賈交接,不跟一般人物往來,每宿一夜,就要銀子六七兩。

陳全聽說此事後,想去嫖妓,又不想花大錢,就想騙她。

陳全讓十多個家丁,陸續將五六個皮箱運往杭州。

他先同二三個家丁上岸,到那家妓院去。

來到花不如家,就令家人扛來一個大皮箱。

其實,這皮箱裡絕大多數紙包裡是磚頭石塊,只是上面一層紙包裡包的是真銀子,每十兩為一封。

陳命家丁把這隻皮箱抬入花不如臥房裡。

然後,陳全當著花不如的面兒把皮箱開啟,取出真銀,賞賜妓家的雜役很豐厚,又給了花不如十兩白銀。

這樣一來,花不如和眾雜役高興得了不得,以為逮住個大財主,將要掙大錢了。

花不如趕快請陳全上座,和他攀談起來: “客官貴府在什麼地方?”

“在金陵。”陳全回答。

“高姓?”花不如又問。

“姓浪。”陳全回答。

“什麼尊號?”花不如問。

“號子遂。”陳全答。

說完,花不如急令雜役準備好酒好菜,為公子接風。

從此之後,陳全就住在花不如那裡。

過了兩天,又進來一個“浪子遂”的家丁,向他報告說:“某號船已經到了。”

子遂對那家丁說:“其他貨物還放在船裡,只抬皮箱進姐姐家來。”

不多時,家丁很費勁抬來一隻大皮箱,放在花不如臥房裡。

又過了二天,又一個家丁也同樣前來報告,於是又抬來一隻大皮箱,放入花不如臥房。

就這樣三四次,在花不如的臥房裡,已經有了五、六個大皮箱了。

陳全看見花不如頭上所戴珍珠,就對她說:

“你這些珠子都不好。我有幾百顆大珍珠,個個都圓,等到我的下一船來到時,我去取來送給你。”

快到一個月了,陳全己心滿意足。此時,有一個家丁來報告說: “某號船已到。”

陳全對在旁邊的花不如說:“這號船不比先前到的那些船。

這隻船上裝的都是昂貴的珍寶、古董等物,必須我親自去看,順便取來那些大珍珠送你。

那幾個皮箱,就放在你的臥房裡,請替我照管。

我午後才能回來,你只派一位身邊的家丁和一頭牲口同我一道去就行了。”

花不如信以為真,就派一家丁,並讓他牽來一頭驢,請他騎上,打驢而去。

走到半路,陳全忽然摸摸口袋,又慌忙對花不如的家丁說:

“我的一把鑰匙忘在你姐姐房裡,起身時忙亂中沒拿,你替我回去取一趟吧。”那人回頭就要走。

子遂說:“慢點!要有我的親筆字去,你姐姐才肯把鑰匙交給你。如果沒有我的親筆字,你一定取不來的。”

詩文都做了風流

於是,陳全下驢,讓那家丁牽著,自己到路邊的紙店寫了這樣一首打油詩:

“杭州花不如,接著金臺浪子遂;著了人,賠了驢;從今別後,哪得明珠?”

寫好後,放入信封封好,再交與那家丁,讓他帶回。

那家丁回到妓家,把信交給花不如。

花不如開啟一看,才知道上當受騙了,又急忙開啟那些皮箱看,一翻騰,全是些磚頭石塊。

原來,陳全早已讓家人駕船在河邊等候,等他來到河邊,上了船,立即開船回南京。

後來,花不如讓人在南京細察暗訪,也知道了那浪子遂就是南京的陳全,但已經無可奈何他了!

作者有言

妓女騙人是經常的,被騙的人輕者敗家,重者身亡,還從來沒有聽說被別人騙的;

何況花不如為賺大錢,高抬身價,只要那些豪強鉅富,她騙的錢難以計算。

她哪裡會想到,還有像陳全這樣的人,用計謀來騙她,又是如此神出鬼沒的!

結果,她賠人賠驢,後悔也來不及了。

從這則案例中,可以看出陳全的放蕩不羈,也可看到那時駕馭妓家的事例,以博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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