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哇資訊網

8年打拼,毀於一次借車,害了自己也害了無辜的車主

由 可能 發表于 美食2023-01-22

都說,車與老婆恕不外借。對此,奔四的雷剛體會深刻:8年辛苦深漂,大好晉升機會,卻一朝被打回原形,皆因一次借車的經歷——

以下為雷剛的自述。

(圖文無關)

①“三顧茅廬”式借車:只為給女兒長臉

我叫雷剛,來自湖南省南部的一個小山村。2010年,我只身前往深圳,指望透過奮鬥改變命運。

幸運的是,我進了世界500強,雖然只是個小小的電信客服。妻子雯婷是我同行。她來自廣東省汕尾市,是家中老大。我們在工作中相識相戀,並奉女成婚。我倆經濟基礎基本為零,加起來月入不到萬元,還要貼補家人。隨著女兒樂樂的到來,我們承受的租房壓力更大。即使是在最偏遠的城中村,月租加上水電也差不多要2500元。買房?無異於痴人說夢。

還好樂樂給力。讀三年級的她,成績優秀,還是體校的編外游泳運動員,經常在比賽中奪冠。她還報了畫畫、拉丁舞、書法課……我和雯婷只能更加精打細算地生活。女兒好學,我們更不能掉鏈子。

2018年初,公司業務線要競聘後臺支撐。若競聘上,工資升到8000以上,而 且不用拼績效,週末雙休 。

後期晉升通道也廣。對我這種奔四又沒後臺的人來說,絕對是天賜良機,而且這次競聘就3人,屬我資歷最老。大家說,我上位是板上釘釘的事。

這天,我去接女兒回家,體校安排樂樂每週六去市裡集訓。坐上同學許雨彤家的便車後,樂樂小聲問我:“爸爸,我們家怎麼沒有車啊?”

許雨彤是樂樂的好友兼隊友,她媽媽是全職主婦,每天開著30來萬的寶馬車送她去集訓。記得第一次坐上她家車時,我和樂樂一樣新奇又緊張,筆直地挺著背,唯恐把人家的真皮座椅給坐褶皺了。

我家只有10萬存款,基本是個命如紙薄的家庭。身邊人都買了車,每次回老家,家家戶戶門口都變身停車場,只有我家門口仍拴著“老黃牛”。所以,2016年駕照到手後,我一直在搖號。300萬人搖2000多個號,我每月都搖,但至今沒搖到。而讓我拿五六萬去買號,那是不可能的,畢竟我如果買車也是貸款。

如今,女兒的提問梗住了我。雖然是真窮,可我不想讓女兒氣短。思考良久,我回答:“咱家會有的。”“太好了,什麼時候有?”“很快,很快。”樂樂緊追不捨:“很快是什麼時候?”“樂樂,你要相信爸爸,爸爸馬上會有車的,到時也開車送你去游泳!”

“謝謝爸爸,爸爸最好了!”樂樂歪著頭,跟前排的許雨彤說以後不用坐她家車了。或許是錯覺,我依稀看到許雨彤媽媽在駕駛位上輕蔑地笑了笑。

這堅定了我的決心:既然女兒事事要強,我一個做父親的當然也不能落後,車,我一定要有。

我第一反應是借。借車物件我都想好了,是我教過的女徒弟小美,她有一輛新買的長安汽車,以我倆的關係應該能借到,隨後,我鼓起勇氣找到小美。

小美愣住了,說她最近都要開車去男友家,不太方便。“哦,沒事,那下次再說。”“不好意思啦,師父。聽說你快升到業務線了,恭喜恭喜啊。”“還沒競聘上呢,不好說的。”我倉促結束了對話,

沒借到車,我心中始終有根刺。公司後臺支撐那些人個個有車,我沒車,大家會怎麼看我,會不會認為我沒資格去後臺?就算競聘上了,又如何立足?那幾天,我忐忑不安,生怕樂樂再間我什麼時候有車。

還得找小美借車。可第一次她拒絕了,再借不是打自己臉?我又一定要借到,怎麼辦?我靈光一閃:借不到我可以租啊!向租車公司諮詢,註冊要5000元押金,另需2000元事故押金,就算一切順利,也要15個工作日後才能退還。想了想,我又找到小美。

“小美,現在養車費用高,你想過把車出租掙錢嗎?”“沒啊,養車是我男友負擔,我只管開。“那你今天用不用車?不用借我一下咯,我就去接下樂樂。我按市場價150塊錢1天的租車費給你,好嗎?”

我語帶哀求,小美依然婉拒,說她男友知道會不開心。見我沮喪著臉,她又說:“沒事吧,師父?看,你這都快上後臺支撐了,到時買一輛不就好啦。”

說得輕巧!第二次借車失敗,我微微失落。想我帶她時盡心盡力,她出師後我也常在工作中幫她,可現在借她的車用一下都不行;而且,我要是借很久,去很遠的地方,她不借還說得過去,但我只是借去接下女兒,還給錢,她仍不借我。我越想越氣,越氣越覺得要借,不只是為了樂樂,還為了要回我的臉面。

我第三次找到小美。“小美,我就借一晚上,絕對不會誤你的事,你不說我不說,你男友怎麼可能知道?”這次我沒有哀求,而是說得理直氣壯。

小美仍拒絕,我沉聲說道:“我平常對你不錯吧該照顧都照顧了。現在我不過找你借下車,又不是開走不還,你這樣真讓我很寒心。你就說認不認我這個師父吧,認就把車借我,否則就當沒我這個師父!”

小美掏出了車鑰匙說:“那你小心一點。”“行,我知道的,這個你不用擔心,老司機了!”

②得意忘形的代價:小剮蹭遺禍無窮

其實,我也就是駕照上的老司機而已。但不管怎樣,我總算借到車了。我快速走向停車場,找到那輛長安,興奮地坐進去,啟動後,緩緩駛出停車場。

開上大路後,我漸漸深踩油門,將車開到了80邁。離女兒放學還有段時間,我一直在公司附近路上轉悠,眼睛四處瞄著,捕捉熟人身影,可半個熟人影子都沒有,再看下時間,得,還是去接女兒吧。

當我精準地將車停到女兒身邊時,樂樂一見車窗搖下,就興奮地跳起來,對身後一起坐地鐵的夥伴大聲嚷道:“快看,我爸爸開車來接我啦!”她在大家的注視下,一屁股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

這時,那輛熟悉的寶馬從旁邊經過,停在了我前面。樂樂喊道:“阿姨阿姨,我家也有車啦!”我不自覺地昂了昂頭:“那我們先走了,這裡車不讓久停。”我掛好擋,慢慢將車開出,臨了還和對方道了個別。

我駕車向大梅沙飛馳。去大梅沙的路是六車道,我放心地開到了80邁。樂樂執意要開啟窗,讓風猛烈地吹進來,吹得她頭髮亂飛。在大梅沙,樂樂下車奔向沙灘,痛痛快快地玩到了天黑。

經過一路顛簸,我的自信心飆升。返程將女兒在家門口放下後,我開車前往公司停車場。很快,我瞄到一個空位,並下車察看了下,認為可以倒車進去。

重新上車後,我看著後視鏡,離車位還有30釐米左右距離時,慢慢倒進去,快到時將方向盤向左打死。這樣,與左邊車碰不到,右邊車也離得較遠,只要車回正後倒進去即可。但我萬萬沒想到,我的右前方車頭與對面車的車尾撞到了!我明顯聽到“咣”的一聲,猛地一腳踩住剎車,拉好手剎,下車察看。天哪,我的心都涼了,對面那還是一輛紫色的寶馬!

我將車重新發動起來,不敢動方向盤,往前稍稍開了一點。感覺與寶馬分開後,我再次下車,發現寶馬車屁股的油漆掉了一大塊,長安的白色車頭也掛著紫色的車漆。我下意識地想跑,四下看了看,沒看到攝像頭。但轉瞬一想,如果我跑了就是肇事逃逸。考慮再三,我還是覺得該負責任,畢竟也是孩子她爸了,不應該選擇逃避。不就是賠點錢嗎?我認。

我將現場照片發給小美,並將車停在旁邊過道上。小美沒回我。我想著,明天早上再說吧。

夜裡,我在床上翻來覆去,也不敢吵擾身邊的雯婷,自己拿著手機去廁所,查詢寶馬車被撞後的維修價格。一查心更慌,有說2萬的,有說200元的,說10萬20萬的也不少。我越看心越涼,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小美電話。原來,她昨天以為我是開玩笑,結果寶馬車主撥打了她在車上預留的電話,而那個電話是她男友小劉的。小劉打電話給她,她再打電話給我,於是撞車和借車的事都暴露了。她抱怨說小劉非常不爽,我訕訕道:“咱倆又沒什麼,清者自清。”然後,我和小美一起去了事故現場。

當時,寶馬車主已等候在那。我解釋一番後,車主倒是和顏悅色:“晚上倒車是要小心。你有買保險吧?”我看向小美,小美回答說有。

很快,小美在車主指導下,報了保險。保險公司前來拍照處理,寶馬車直接開去了4S店。

我沒想到事情這麼好處理,感嘆著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回頭望見小美一臉不快,我連忙表示要賠錢給她。小美搖搖頭,心事重重地說了句:“你不懂!”

這事很快在公司傳開了。那天,我見同事周莉莉正在寫寫畫畫。我文筆還行,湊過去問她要不要幫忙。她看了我一眼,誇張地說道:“哇,你這麼關心我,我可沒有車能借給你哦。”“啊?啊!說笑了,說笑了。”我不敢多停留,回到自己工位上。我知道周莉莉是在開玩笑,但她開玩笑,別人不一定啊。

晚上回到家,雯婷問我是不是撞別人的車了,我老實答是。“你借的你那個女徒弟的車?”她又問。我點了點頭。“呵,你和你那個女徒弟到底是什麼情況?之前帶她的時候,你老請她吃飯,我就覺得不正常了,現在還借別人的車,別人憑什麼借你車?”

我解釋了一番,表示她想多了。“以後你少和你那個女徒弟來往!”雯婷黑著臉,轉身進了臥室,將門重重地關上。那晚,我睡了一宿的沙發。

事後,我賠了小美2000元錢。本以為賠錢了事,就此翻篇,可事情發展遠遠超過了人美好的想象。

③職場老炮兒翻車:一時虛榮毀所有

第四天中午,我吃完午飯後回公司,遠遠看見小美走來,見到我就拉我往外走。我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慌慌張張地說小劉來了,叫我快走。我坦然道:“來就來吧,咱們之間又沒有什麼。”我認定身正不怕影子歪,沒有跟她走。沒過多久,一個人高馬大的身影擋在我面前,一拳重重地打向我的鼻樑。

“叫你勾引我女朋友!”我被打倒在地。回頭一看,那人挺著啤酒肚,惡狠狠地瞪著我。我知道了,那就是小劉。“這完全是誤會!”我趕緊爬起身說。

“誰跟你誤會啊?小美最近天天跟我鬧,還提分手,我知道她心裡肯定有人了!結果卻是你這個連車都買不起的孬種!”小劉衝過來,照著我的臉又是一拳。我心裡那個氣啊,要在平常早還手了,但考慮到當時正是午飯完畢回公司的時間點,說不定哪個領導就在這路上,我可不想給領導留下不好的印象。

“這位兄弟,我真和小美沒什麼,僅僅只是借個車而已。”我邊躲邊解釋,其間又被打了幾拳。“車與老婆概不外借,你裝什麼蒜,她憑什麼借你車?”小劉怒吼道。是啊,憑什麼借我車?雯婷昨晚也質問過我可我真的就只是借個車啊!

這時,小美跑過來,試圖拉開我們。這一舉動顯然更加刺激到小劉。他兩眼通紅,抽了小美一個耳光,將她推倒在地上。本來他不分青紅皂白地打人,我就氣得要死,現在他還當著我的面打女人,這個女人還是我徒弟!我衝到他與小美之間,一把將他推開。

“你打女人算什麼本事?”我吼道。“打女人?我更想打你呢。”說完,他又衝了過來。那一刻,我只覺熱血上湧,不甘示弱地也揮起拳頭,以硬碰硬。什麼前程,什麼後臺支撐啊,都一邊去吧。

半小時後,我和他鼻青臉腫地坐在派出所的小屋子裡。小美在那照顧小劉,雯婷也過來照顧我。我都不好意思看她那張比包公還黑的臉——前兩天她叫我少和女徒弟來往的話還在耳邊迴盪。

這時,警察走進來,將資料夾往桌子上一撂:“說吧,為什麼打架?”“他勾引我女朋友!”小劉憤憤然道,我急忙解釋並無此事,說我自己是有老婆有小孩的人。警察又轉頭去問小劉是不是搞錯了。

“怎麼會?車與老婆概不外借!我女朋友把車都借你了,還有啥好說的。”小劉斬釘截鐵地說。一旁的小美開口說話了:“夠了,我就是不滿你的疑心病,所以才跟你鬧,跟你提分手……”

警察聽到這裡,把資料夾一合,對我們說:“我不管你們有什麼事,總之打架鬥毆影響了治安和市容就是不對的。一人交200元罰款,寫份檢討書回家。不要再有下次了啊!”說完,他起身走了出去。

寫完檢討,我們一行人走出派出所後,各自回家,雯婷一路上罵罵咧咧,說她活了小半輩子,從沒到派出所領過人,丟人丟到家了。我低頭不語。

雪上加霜的是,那次打架真的被公司某個領導撞見了,後來的後臺支撐競聘會上,我被一票否決,我不知道,下次機會是不是在猴年馬月,反正,對於一個奔四的職場老炮兒來說,機會真的微乎其微。

如今在公司,此事雖已平息,但我總隱隱覺得大家看我的目光怪怪的。我只好夾起尾巴做人,不敢與人太過親近。女徒弟更是不會再帶,省得又惹閒話。總之,我在公司維持多年的好形象,全沒了。

一切從零開始。我在深圳,莫問歸期。

TAG: 小美樂樂競聘女兒雯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