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剛成立生產隊的時候,每一個生產隊都修建了一個水塘。它的基本功能是灌溉。在集體生產的年代,水塘都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池塘還有一個重要的功用,那就是發揮游泳池的功能。
夏天天氣炎熱。男人們,無論大人還是娃娃,都常去池塘裡洗澡。農村人洗澡,什麼都不穿,赤條條的。娃娃們無所謂,大人赤裸身體在小孩面前也不避嫌。
池塘的堤壩,是學生們讀書,或是人們去公社的必經之路,赤裸身體洗澡很不雅觀。當有女人經過時,洗澡的人就蜷縮在水裡,不站起來。而那些路過的女人,也會把頭扭向一邊快速透過。
有的已婚女人經過時,如果哪個洗澡的男人,和她可以開玩笑的,便故意突然瞬間站出水面。那女人則罵罵咧咧地趕快離開。當然僅僅是開玩笑,他會很快又縮回水裡。不會赤身露體露出水面站著,不然那真成了騷擾女人了。
人們在池塘裡,不僅僅是洗澡降溫,還喜歡做一些遊戲娛樂。娃娃們喜歡,有些年輕的大人們也常參與。
有的人要回家吃飯了,或不想再洗了,就站起身來,擦乾水珠,準備穿衣服回家。這時還在洗澡的某個人和他開玩笑,突然一把泥沙扔在他身上。他只好再次回到水裡清洗乾淨。擦乾淨,再扔,如是再三。經過幾次,終於放他走了。
洗澡時娛樂遊戲,娃娃居多,大人和大人之間也有參與。現在介紹幾種池塘裡洗澡的遊戲。
打水仗。
人群分成兩派,站成兩邊,手掌用力推動水波,打向對方。你來我往,水柱衝向對方。經過激烈交鋒,終於有一方繳械認輸。
打水仗要講究技巧,手掌推水時用力要快而且猛,要有爆發力。這樣打在對方臉上才有力度,也才可能壓制住對方。
抹泥人。
人站出水面,把泥沙往身上塗抹,全方位包裝,除了臉部,其餘完全不露一點肉,就成了泥人。或者躺在沙灘上,把泥沙不斷往身上堆,聚沙成塔。
然後跳進水裡,沙子一瞬間全洗掉。沙土不比泥巴,泥巴塗抹在身體上,要一會才能清洗乾淨。
鑽水貓子。
也就是“潛水”比賽。進行鑽水貓子比賽時,深呼一口氣,猛地扎進水裡,使勁往前衝。實在憋不住了才浮出水面。大家比比,看誰在水底衝得更遠。
我的極限是大概兩長遠。我的體會是,人體貼在水底,用雙手插進泥裡往後用力,反推身體向前,似乎更快些。
跳水。
池塘旁邊一個很大的圓形石頭,石頭的半腰處有一個不知道哪個年代什麼民族的人打的石窟。人們說那種洞子叫“蠻子洞”,我們稱那一坨大石頭叫“蠻洞石”。石頭下方小部分被水淹沒,大部分露出水面,頂部距水面大概一丈來高。
洗澡的人從蠻洞石的背面攀爬上去,再從頂端縱身跳入水裡。水淺時,人體下墜會踩到池塘底部的泥巴,水深時則不會。
大家對那個蠻子洞很好奇。水深時,蠻子洞口裡水面比較矮。有一次,趁著水深我攀著了洞口的邊緣,雙手用力一蹭,伸頭看見了裡面,是些亂石,泥土,雜草之類。
在那個年代,池塘成了人們練習游泳的場所。男人們,無論是大人還是娃娃,幾乎沒有不會游泳的。也難得聽說某個娃娃出了溺水事故。雖然有,但是不像今天那麼頻發。池塘,功不可沒。
土地下放後,池塘失去了它的功能。池塘裡的水,枯竭,很淺,渾濁不堪。既不流出,也沒有水源流入。完全失去了生機,死水一潭。
池塘,男人們的天堂。曾經給人們帶來了多少快樂,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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