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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作家去做保姆——探望親家母(431)

由 素老三 發表于 美食2023-01-16

(我是作家老三,頭條號素老三,出版長篇小說《離婚真相》《血色纏綿》等。2022年我體驗生活做保姆,講述東北人有趣的保姆故事。是故事,不是紀實。請勿對號入座。)

夜裡,我從許家出來,在院門口碰到外出的小霞。我問小霞幹啥去了,小霞故作神秘地說:“不告訴你。”

夜色裡,小霞穿著一身暗色的運動服,我沒太看清顏色,夜晚的燈光,很容易把物品顛倒黑白,甚至把人的情緒也弄得容易激動。所以,夜裡不要輕易下判斷,不要輕易許諾。

我說:“你的運動服是綠色的嗎?”

因為綠色在夜裡的燈光下,也是黑色的。

小霞的眼睛誇張地往上挑著,但她不是丹鳳眼,上挑不好看,只是讓她的眼神看起來不那麼友善。她說:“你怎麼知道?”

我說:“不告訴說你。”

小霞嘴一撇,說:“我出門的時候,你肯定看見我穿的衣服顏色了。”

我都沒有看見小霞出門。

我在門口跟小霞磨嘰半天,其實是等老沈的車,但老沈的車一直沒來。

我沒有跟小霞深聊的興致,也對小霞晚上的行蹤不感興趣,就跟小霞告辭,推著腳踏車,往馬路對面走去。

我剛走到馬路對面,一輛轎車在對面緩緩地穿過馬路上的斑馬線,繞了過來。

我拿眼睛標著這輛轎車呢,果然,是老沈的。他把車子開過來,一點點地往馬路牙子上靠,把我擠得沒地方騎車,他才用車頭一別,把我堵在旮旯裡。

老沈下車,把我的腳踏車放到後備箱裡,他說:“不是讓你等我嗎?咋沒等我呢?”

我說:“就倆字?就讓我等你?”

老沈說:“倆字不好使啊?那明天三個字。”

我笑了。

老沈的車裡暖和,坐著很舒服,剛才在外面我都凍出雞皮疙瘩了。

我感覺老沈剛才可能已經來到了,看到我和小霞在門口聊天,他的車就沒有開過來。

我說:“沈哥,你剛才看見我在門口跟小霞聊天了嗎?”

老沈說:“沒看見呢,就看見你在馬路對面推著腳踏車。”

老沈此時正襟危坐,目視前方開車,我看不出他的臉色,也看不見他的眼神,無法判斷他此刻的心情。

我說:“你猜我跟小霞剛才說啥了?”

老沈沒搭茬,看起來,他對此事不感興趣。

可我已經說了這話,又沒法不繼續往下說,只好尬聊。

我說:“她好像去跑步了,穿著運動服,腳上穿著球鞋——”

老沈還是沒搭茬。

好吧,算他狠。我只好不說了。

車子拐到廣場那裡的時候,突然行駛緩慢,緩慢得以為車子已經停下,沒有開動似的。

我透過車窗,看到路燈下的馬路上有兩隻貓,一隻小橘貓,一隻花貓,兩隻煙視媚行的貓兒一前一後地穿過馬路,要去廣場裡開闢一塊伊甸園。

等兩隻貓尾隨著穿過草場,向遠處奔跑,老沈才開口。他說:“這個週末你放假吧?”

我說:“嗯吶,放假,你,有什麼安排?”

老沈說:“跟我回家吧。”

我琢磨著老沈說的五個字,重點是兩個字“回家”。潛意識裡告訴我,老沈說的“回家”,不是他城裡的家。

我想起老沈以往週末的時候,如果不忙,會開車回鄉下,看望他的父母。

我猶豫著,沒有馬上回答老沈。

我是個喜歡獨處的人,尤其是活到現在這個年齡,我更喜歡一個人生活。遇到的男子越好,我越會和對方保持有距離的交往。

因為我知道,有距離的交往,雙方才可能走得長遠。如果兩人天天膩在一起,彼此的缺點很快就會暴露無遺,到時候我看你剔牙難看,你看我蹲馬桶難看;我不願意去醫院看望你的七大姑,你不願意陪我參加表哥孩子的婚禮——

時間長了,瑣碎的日常裡,會生出許多意想不到的齷蹉,曾經的美好將不復存在……

每一段感情,基本都是這樣的走向。要不然怎麼會有“人生只若初相見。”尤其到了我這個年齡,我沒有勇氣走入一段複雜的感情。即使對方願意陪我去萬水千山,但我不會陪任何人走千山路。

這一生,我都在走我自己的路,不會走別人安排我走的路。途中,有人加入,有人離開,就像四季花開,就像潮起潮落。

我不會因為有人加入,就改變我的方向。

老沈見我半天沒有說話,他側過頭,輕聲地問我:“你不願意跟我去?”

我說:“哥,你給我出了個難題,放假那天,我想休息。”

老沈現在很知趣,沒再追問我。他說:“你不用馬上回答我,還有兩天到週末,你有兩天的時間考慮。”

我說:“不用考慮,我現在就回答你,週末家裡要大掃除,我也想休息。”

老沈的車子已經開到我家的樓下,他氣笑了,說:“你就不能給我點面子,就說考慮考慮,非得當面拒絕我?”

我說:“讓你空等兩天干嘛?兩天後我拒絕你,你豈不是更不開心?”

老沈說:“你呀,不能做生意。”

我說:“為什麼?”

他說:“你不會忽悠人,做生意就得賠得底兒掉。”

我點頭,鄭重地說:“哥,你看得太準了,有些事情,我真是直接說——”

我想起過去我曾經開過幾個月的旅店。

我說:“沈哥,20多年前,我兌過一個家庭旅店,就是樓上開的旅店,不是門市樓,一些偷油的司機天天晚上來我的店裡住宿,打牌,後半夜讓我找女人。他們來的時候就會問我:有別的服務嗎?我就說倆字:沒有,司機們就走了。司機裡我有個熟人,那個熟人對我說,老妹你咋這麼虎呢?你不會忽悠他們呢?你就說有,別說沒有!我說,到時候司機大哥要我找,我找不來咋辦?我那個熟人說,你就說正找著呢,人家過一會兒來,你們先睡吧。我說我找不來,騙人家幹嘛呀?熟人說,騙這些老爺們先躺下睡,一會兒都睡著,還找啥女人呢?在你這兒睡,你能收到店錢,人家不在你這睡,你一分錢都收不到。我說收不到就收不到吧,那我也不能騙人呢。熟人說,老妹呀,我告訴你一句話,你趕緊把旅店兌出去吧,你房租都掙不出來!”

我叭叭叭地說了半天,不知道老沈聽沒聽明白。

老沈聽我說完,他說:“後來旅店你兌出去了?”

我說:“好像是幹了三個月,這三個月我也沒法接送兒子上下學,那時候孩子小,旅店裡來的男人啥磕磣話都說,我一看,又不怎麼掙錢,還可能把孩子帶壞了,我就兌出去了。”

老沈笑了,看了我兩眼,輕聲地說:“上樓喂大乖吧,我陪你遛狗,不提回家的事了。”

虛驚一場。

我還沒有面對老沈家人的勇氣。

這天到許家上班,看到門口放著一堆快遞,都是許夫人買回來的。她喜歡網購,家裡門口經常堆著幾個快遞。

這天中午,許先生沒回來,吃飯的又是我們幾個女人。許夫人每天中午回來喂妞妞,有許夫人回到家裡照看一眼,也照看一眼老夫人,許先生忙起來,中午就不回來了。

午飯後,老夫人在沙發上逗弄妞妞,我和小霞幫著許夫人拆快遞。我喜歡拆盒子,很好奇盒子裡都是什麼樣的禮物。

小霞拆開的盒子裡有熱奶器,有給妞妞磨牙的玩具。我拆開的盒子沉甸甸的,拆開包裝,裡面竟然是一摞子兒童讀物。還有一沓子彩色卡片,上面繪著五顏六色的小動物。

我把這些卡片和書交給許夫人,說:“現在就要教她學習?太早點了吧?”

許夫人說:“寓教於樂,在跟她玩的時候教她,慢慢教,不圖快,這個月認識小狗就行。”

那沓卡片的上面繪著一個萌萌的小狗。

小霞說:“我之前帶過一個寶寶,寶寶4個月的時候,寶爸就買回好多書,要我教寶寶,可寶寶的注意力還無法集中呢。”

許夫人說:“現在就是教她怎麼玩,教她翻身有什麼技巧,要用腰發力,翻身就翻得快。”

許夫人把磨牙的乳黃色的小鴨子拿到衛生間去清洗,洗好後,她在地板上鋪上瑜伽墊,她把妞妞抱到瑜伽墊上,拿著小鴨子逗弄妞妞,讓妞妞伸手去抓小鴨子。

許夫人又用小鴨子牽引妞妞的視線,她把小鴨子放到瑜伽墊的一側,妞妞就轉過頭去看小鴨子,後來,妞妞肩膀用力,抬起一點腦袋,要翻身。

許夫人在妞妞身後輕輕一推妞妞的腰,妞妞一骨碌翻了過來,伸手就抓住了小鴨子,許夫人往下搶,都沒搶下來,把我們逗笑了。

老夫人看著我們都逗弄妞妞,她沒有參與,她坐在沙發上,有些疲倦,許夫人讓老夫人回房間去休息。

老夫人回到房間,就睡下了。

秋日的午後,是一段靜謐的時光,在外面活動,陽光有點毒辣,但在房間裡,只感覺陽光暖融融的,很愜意。

許先生這幾天,也開啟了跑步模式,晚上吃得不多,飯後休息一個小時,就到地下室的跑步機上去跑步。他也要參加公司裡組織的這次長跑活動。

這次活動是全城的跑步,不是隻針對公司內部人員。這也是許先生的公司做廣告的一個機會吧。大哥上半年做了一次手術,不會參加這次跑步,許先生就決定參加。

得知小霞每天晚上去夜跑之後,許先生讓小霞用跑步機跑步。他說:“小霞,夜裡到外面跑步,不安全。”

小霞說:“沒事,我就到廣場裡跑步,城裡燈光亮,一點事兒沒有。”

許先生又說:“夜裡跑步,地面上石頭瓦塊的,容易把你絆倒了,摔傷了腿。”

小霞說:“沒事,我眼睛可好使了,踩不到石頭瓦塊。”

小霞不願意到地下室的跑步機去訓練,可能,她到廣場去跑步,也能散散心吧。一天24小時住在僱主家裡,要是換做我,我肯定熬不住。

週末,我沒有放假,我打算中秋那天請假回鄉,所以,我就積攢一天假日。許夫人也希望我跟小霞放假的時間錯開,小霞週日放假,我就週六放假,這樣許夫人週末在家,不會又照顧孩子又做飯,那會太累。

週日這天,我到許家的時候,沒看見小霞,小霞已經回家了。

許夫人要和老夫人去老裁縫鋪取風衣,要我看一會兒妞妞,我答應了她。許夫人開車,帶著老夫人走了。

小妞妞已經吃飽喝足,許夫人臨走,又給她換的紙尿褲,我就用嬰兒車推著妞妞,來到大門外,讓她曬曬陽光。

院門外的樹蔭下,東一堆,西一塊,好幾夥玩撲克的,有的是清一色的老太太,有的是清一色的老爺子,還有男女混合雙打的。旁邊還有看熱鬧的。人群裡不時地爆發出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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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小城是個塞外小城,空氣清新,天高雲淡,是個適合慢生活的地方,街上經常看到閒人不疾不徐地走路,讓人感覺白城這個小地方很有人間煙火。

我推著妞妞在陽光的甬道上緩慢地行走。夏天的時候,是找陰涼地走,現在天冷了,是找有陽光的地方走。

遇到地面不平坦的地方,我就把嬰兒車抬起來,走兩步再放下。

妞妞以為我逗她玩呢,就衝我咯咯地笑。我忽然有些恍惚,有那麼一天,我也會帶著我的孫女或者是孫子,在灑滿陽光的甬道上漫步嗎?這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我也衝妞妞笑。

嘿,我一笑,妞妞笑得更來勁了,她伸手來抓我的手,她還想翻身。我用手指輕輕地點著妞妞的手指,不讓她的手指攥住我的手。妞妞就用力地抬起頭,抬起脖子,抬起肩膀。

我擔心妞妞的頸椎力氣還不夠大,急忙伸手托住她的頭和脖子,妞妞伸手就抓住我的頭髮。

這個小傢伙,手疾眼快呀!

我用手指輕輕地叩擊妞妞的手背,妞妞就鬆開我的頭髮。

我嗅到妞妞身上的奶香,看著她的笑臉,忍不住稀罕地把她這個小肉蛋兒抱到懷裡。這個小人兒越長越大,越大越耐看了,把她抱到懷裡,她特別貼心,小身體一下子就蜷縮在我的胸口,貼心貼肺的感覺。

我忍不住說:“妞妞,你叫我一聲紅姨!”

旁邊有人忽然說:“她現在要是叫你紅姨,還不得把你嚇堆鍋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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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抬頭,看見二姐走過來,笑容滿面地看著我。她衝妞妞伸出手,說:“來,二姑抱抱。”

妞妞把一隻小手伸向二姐,當二姐的手要挨著妞妞的手時,妞妞忽然轉過頭,縮回手了,不讓二姐抱。

二姐笑了,說:“小丫頭,會騙人了。”

我說:“二姐,你沒去你婆婆那裡?”

二姐說:“這不是讓我媽訓了嗎,我還敢不去?”

我問:“你婆婆怎麼樣了?”

二姐嘆口氣,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說:“還那樣,就是時好時壞,一會兒明白一會兒糊塗。明白的時候,就說,梅子你帶來的菜真好吃。糊塗的時候就把我帶去的菜摔在地上,說我從外面拿回來的,是下了藥的,非要我在廚房給她現做菜,讓她看著,她才敢吃。”

二姐苦著臉,說:“說句實話,我真是不願意伺候她。有時候我也想,要是我媽有一天那樣了,我能不能伺候我媽?”

二姐搖搖頭,說:“我都不敢保證,我能伺候我媽,因為看著這樣的老媽心難受啊。那還不如僱個保姆回來。”

照顧失能老人的問題,現在已經是社會上的普遍問題了。誰都不敢保證自己的家人不會成為其中一個,誰也保證不了自己將來能無疾而終。

我抱著妞妞,二姐推著嬰兒車,我們在陽光裡走了一會兒,我的手機響了,二姐說:“妞妞給我抱吧,你接電話。”

我把妞妞遞到二姐懷裡,我拿出電話,不是有人打來電話,是我的手機定時。我帶著妞妞出來散步,定時60分鐘。時間一到,就帶著妞妞打道回府。

妞妞卻不願意跟二姐,哭著向我伸手,二姐只好把妞妞交給我,她說:“小丫頭跟我咋不親呢?”

我說:“你心情不好,妞妞感覺到了,所以不開心。”

二姐狐疑地看著我,說:“真的假的?這麼點的小孩能知道這個?”

我說:“怎麼不知道呢?懷孕6個月以後,媽媽要是情緒激動,嬰兒在肚子裡就會動。”

二姐笑了。其實我也是跟二姐瞎白話,逗她玩。因為我看到她臉色不太好,心情不怎麼順暢。

我和二姐回到許家,我讓二姐帶著妞妞玩,我做飯。簡單地做了兩個菜,燜了米飯。

二姐拿玩具跟妞妞玩了一會兒,一大一小,不時地發出歡快的笑聲。

誰跟嬰兒玩一會兒,都會笑的。但陪伴生病的老人,心情是不一樣的。

後來妞妞尿了,我和二姐給妞妞換紙尿褲。這時候,許夫人開車帶著老夫人回來了。

老夫人在前面走,許夫人手裡提著兩個服裝袋跟在後面,看來風衣做得挺合身,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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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夫人她們在客廳說話,我在廚房做飯。聽到老夫人說,要去二姐的婆婆家,看望生病的親家。

許夫人喂妞妞吃奶,她說:“媽,你別去了,我和海生已經說了,等他哪天晚上不忙了,我們倆去看看。”

老夫人說:“你們去看,是你們的意思,我去看看,是我的意思。”

二姐說:“小娟,我也不贊同咱媽去看我婆婆,可咱媽非要去,讓我來領她去。”

老夫人說:“梅子,我去看你婆婆,我是真心惦記她,再說大祥那裡,你也好看。”

二姐見老夫人這麼說,她就不好再勸老夫人了。

許夫人還是不想讓老夫人去看二姐的婆婆。她說:“媽,我擔心你去看望病人,心裡受刺激。”

老夫人說:“受啥刺激啊,我不去看,我心裡才惦記得慌。我去看看,看完回來,我就消停了。”

許夫人見老夫人執意要去,只好不再勸說。

吃飯的時候,老夫人徵詢二姐的意思,說:“我去看望親家,拿多少好?”

二姐說:“意思一下就行了,要不然帶點水果就行。”

老夫人說:“人都去了,禮更得到了,我去一趟,也是給你爭臉。”

二姐笑了,說:“媽,你就把錢匣子捧去吧。”

老夫人也笑了,問許夫人:“你說我帶多少好?”

許夫人說:“800,這個數字好點,600也行,要不然湊個整數。多少隨你,你看多少合適,就多少。”

老夫人點點頭,似乎是心裡有數了。

老夫人說:“吃完飯,睡一覺,我最近感覺中午要是不睡一覺,下午腦袋迷迷糊糊的,不清亮了。”

老夫人自言自語,說:“我得睡一覺,要不然下午到人家串門,我糊了吧塗的,那可讓人笑話了。”

許夫人認真地端詳老夫人,說:“媽,你啥時候覺得下午腦子不清亮的?”

老夫人說:“好像有幾天了。”

許夫人說:“要不然,下週去醫院查一下,今年還沒做體檢呢。”

老夫人一聽體檢,眉頭就皺了起來。她說:“我沒啥毛病,不用檢查了。”

許夫人沒再說什麼,因為是吃飯呢,許夫人可能不想打擾老夫人吃飯。

老夫人飯量沒問題,我還覺得她最近飯量增加了,應該沒啥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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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老夫人和二姐回房間睡覺了,把妞妞也抱了過去,就放到二姐和老夫人的中間。

老夫人叮囑二姐:“你離妞妞稍微遠點,別你睡著了,碰到孩子。”

二姐起身,要到老夫人的身後去睡覺。

老夫人又說:“你別到我身後去睡,妞妞那面沒人,能行嗎?萬一她翻身,一骨碌掉地下呢?”

二姐不耐煩地說:“媽呀,你事兒可真多,我和妞妞比,妞妞重要唄?”

老夫人笑了,說:“誰也沒有我二閨女重要,快睡吧,一會兒就到晚上了。”

二姐和老夫人摟著妞妞睡下了。妞妞老早就困了,這天上午她沒睡覺,跟她二姑玩了,現在,她跟奶奶挨在一起睡覺,老早就睡著了。

老夫人的房門也關上了。

我在廚房收拾衛生,許夫人走進來,低聲地說:“紅姐,下午你別回家了。”

我也放低音量,說:“你讓我幫你看妞妞,你陪著大娘去看望二姐的婆婆呀?”

許夫人搖搖頭,說:“我暫時不去,等海生忙過這兩天,我們夫妻倆一起去。今天我媽跟我二姐去,你也陪著她去,你要是看我媽疲憊了,說一會兒話,你就張羅回來。”

我詫異地說:“我陪著大娘去?二姐不是陪著嗎?”

許夫人越發壓低聲音說:“我信不著二姐,你陪著行嗎?要不然我不放心讓我媽去。二姐的婆婆是老年痴呆,我擔心她萬一在家摔東西,又喊又叫的,或者是拉褲兜子,嚇著我媽。”

我嚇一跳,說:“老年痴呆這麼嚴重啊?”

許夫人說:“嚴重的時候,比我說的嚴重,你陪我媽去吧,中秋節多放你一天假,行嗎?”

我笑了,說:“不用多放一天,多放我半天就行。”

原本我打算說,不用多放一天假,但後來我想,我應該接受許夫人的好意,因為這確實在佔有我自己的時間。每天午後三個小時,是我自己的時間。我如果把我的時間總是隨意地讓僱主佔用,那麼,時間長了,僱主就習以為然,認為這是正常的事情了。

多好的關係,也要界限分明,這有利於長久和平地相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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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我睡了一覺,聽到院門響,估計是老沈來送菜了。

我來到大廳,老沈正提著一兜蔬菜,推門進來,他見客廳裡沒旁人,就低聲地說:“你下午沒回家,專門等我呢?”

我笑了,沒說話,衝老沈點點頭,給他一些鼓勵。

老沈把菜提到廚房。

送老沈來到院子裡,我說:“今天週日,你沒回老家呀?”

老沈說:“你不陪我回去,我就沒心思回去了。”

我感覺有點對不住老沈。

我說:“抱歉。”

老沈說:“別抱歉了,我也知道你是啥人了。晚上出去吃飯呢,我再找德子和蘇平。”

我點點頭,說:“行。”

老沈看著我,說:“早知道你答應這麼痛快,我就只跟你倆人去吃了。”

我笑了,說:“我也想蘇平了。”

老沈忽然看我一眼,說:“你還是女人嗎?”

我說:“在醫學上,我還是女人,女人的特徵沒有消失,就是基本功費了。”

老沈笑得咳嗽起來,說:“要不是看你說話逗樂,我早換人兒了。”

我說:“隨你,你高興就處,我要是給你帶來不快,就不處。”

老沈說:“你給我說得好像我挺重要似的,可我吧嗒吧嗒嘴,就覺得我好像對你不重要呢,可有可無呢?”

我輕輕拍拍老沈的後背,說:“你重要,你很重要,地球離開你都不轉了!大哥離開你,都不坐車上班了!”

老沈笑了。

身後房門開了,是二姐走出來,她說:“沈哥,你來送菜了?你著急回公司嗎?”

老沈對二姐說:“不著急回去,你要用車呀?”

二姐說:“我媽要去我婆家,你送我們一趟吧。”

老沈答應了,說:“用不用拿點啥?”

二姐說:“我回屋問問我媽。”

我說:“沈哥,我也陪大娘去看二姐的婆婆。”

老沈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鬧了半天,你不是專門等我,你是要陪大娘去串門。”

我說:“我是專門等你的,順便陪大娘串門,咋樣,夠意思吧?”

老沈微微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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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拿出幾盒大哥送給她的禮品,讓二姐提著,往外面走。她已經換上剛從老裁縫鋪取回來的風衣。

許夫人也下樓了,她抱著妞妞,對老夫人說:“媽,紅姐沒啥事,讓紅姐陪你去吧。”

老夫人說:“紅啊,那就陪我走一趟吧。”

二姐沒有疑義。

老夫人穿上風衣,係扣子有點費勁。

許夫人把妞妞交到我懷裡,她蹲下身體,給老夫人系風衣釦子,一邊叮囑老夫人,說:“媽,你在人家待一會兒就回來,別久坐。”

老夫人連連點頭。

老夫人這件風衣很漂亮,顏色有點棗紅色,但又比棗紅色淺一些。這個顏色襯托她的臉色白皙了一些。風衣的領子是圓領,領子外面鑲了一層蕾絲邊。老夫人背上她的小包,撐著助步器出門了。

我們在院門口乘上老沈的車,去了二姐的婆婆家。

二姐的婆婆住在明珠花園,這裡是高層,電梯房。老沈把我們送到樓下,問二姐:“用我等你們嗎?”

二姐說:“不用了,回去吧,看我大哥用車。”

老沈說:“大哥下午要去市裡一趟,那我開車走了。”

老沈看我一眼,開車走了。

這個老滑頭,不是說因為我不陪他,才不回鄉下的嗎?原來是大哥週日要用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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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在老夫人的後面,二姐走在老夫人的前面,我們三人進了電梯,二姐摁了樓層,電梯門關上了,我感覺心裡一陣緊縮。

我有點幽閉恐懼症,我這輩子是絕對不會住電梯房的,我很不喜歡電梯,過去看的很多恐怖片,場景都放在電梯裡。

電梯,就是一個製造恐怖畫面的場所。

電梯終於停下來,二姐先出了電梯,我跟在老夫人後面。電梯門外,就兩戶人家。電梯門距離房門,也就三四米的距離。

我們剛來到走廊上,就聽旁邊什麼東西“咣噹”一聲,摔在門上,我感覺旁邊的門好像都被打疼得一哆嗦。

房門裡還傳來吵嚷聲:“這飯不是味兒,你往裡放啥了?你看見你放一捏白的!”

這聲音有些尖利,還有些沙啞和蒼老,是老人的聲音。

我看向二姐,二姐咬著嘴唇點點頭,說:“你二姐夫的媽。”

二姐沒說“我婆婆”,而是說“你二姐夫的媽”。從二姐的話裡也能感受到,兩人的婆媳關係,不怎麼好。

又聽見門裡傳來一個女人聲音,說:“我放的是鹹鹽,你都摔幾次了,今天我都給你做三次飯了,你要是不吃,我就不做了!”

這個聲音比較年輕,大概是二姐僱的保姆。

房間裡那個蒼老的女人聲音很強硬,說:“我兒子花錢僱你來的,讓你做飯你就得做飯!”

老夫人撐著助步器,要往門口走。

二姐急忙攔住老夫人,低聲地說:“媽,屋裡吵架呢,等一會兒再進。”

老夫人不滿地瞪了二姐一眼,說:“你婆婆發火了,還不趕緊進去看看?”

二姐不情願地說:“她可能又犯病了,我進去也是捱罵!”

老夫人看了二姐一眼,二姐不敲門。

老夫人就自己抬手敲門。但因為敲門聲不響,屋裡似乎沒有聽見。

只聽房間裡那個年輕的女人說:“你兒子有錢,讓他僱別人吧,給多少錢我都不幹了!”

話音剛落,門就嘩啦一聲,從裡面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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