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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建平

深秋。

圍牆旁的桂花經過一個多星期的芳香，如今芳香已盡。

棗樹旁的馬蘭頭花卻開得精神抖擻，在陽光下星星點點，像一朵朵小菊花散發出沁人心脾的香味。

我喜歡馬蘭頭。小時候村莊後面的田橫頭，每年的清明前後，馬蘭頭從泥土中冒出細細嫩綠的芽，田埂上、小河邊到處都有它的芳蹤，一夜春雨過後，它們蓬蓬勃勃地擠在一起，成片相連，宛如鋪上了一層綠色地毯。

馬蘭頭味香鮮嫩，具有獨特的風味。那時候農村人不富，一年中很少吃到肉，一碗馬蘭頭，成為農村人桌上的家常菜。

放學後我經常與村上的小夥伴們去挑馬蘭頭，村莊附近的馬蘭頭幾乎被挑光了。有一次放學後，下著毛毛細雨，我跑到了離村莊三四里地去尋找，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天慢慢地暗下來了，只好空著籃子回到家裡。可我的心還留在田野中，一直留到了今天。

童年尋找馬蘭頭的往事歷歷在目，擁有一片馬蘭頭成為我心中的夢。我像小時候一樣，跑到工廠附近的農村裡去尋找，田埂上、小河邊，留下我的許多腳印，找了幾天也沒有找到。

我一定要找到它。我又跑到了更遠的農村去尋找，沿著一條小河邊向前走去，當一簇簇青翠蔥鬱的馬蘭頭出現在我眼前時，我就像找到了寶貝一樣，立馬摘了一棵，捧在手上，怕它從我的手上消失。

我拿出隨身帶的鐵鍬，連根帶泥把它掘了回來，種在廠裡的棗樹旁。

春天來臨，一叢叢的馬蘭頭爭先恐後冒出了新芽。我關照食堂裡的大嫂，買一斤粉皮回來。我挑了嫩嫩的馬蘭頭，洗乾淨，新鮮的馬蘭頭用開水燙一燙。開火把菜油倒入鐵鍋，過一會兒把馬蘭頭與粉皮一起倒入翻炒，一股清香鑽入我的鼻子中。當粉皮馬蘭頭端上桌時，我的口水立刻充盈了嘴巴。

吃馬蘭頭的方法很多，有涼拌，有清炒，還有把馬蘭頭燙過曬乾後做成紅梗菜乾。涼拌的馬蘭頭在熱開水裡燙過以後再用刀切細，然後加點鹽和麻油就好了，聞上去清香得醉人；如果有五香豆腐乾，切碎後放在一起，放一些味精、麻油等調味品，就更會有清嫩微脆的感覺。涼拌馬蘭頭有一股淡淡清香，風味獨特，它實在不比薺菜差。

馬蘭頭曬乾後，聞著就有一股悠悠的清香。用曬乾的馬蘭頭燒肉，肉味中也帶有清香。

馬蘭頭清亮有滋味，馬蘭花更是別具韻味。它無懼烈日暴曬，不怕風吹雨打，它看似嬌小的軀體內蘊含著蓬勃旺盛的生命力，它靜靜地在院子的一角綻放出無比的燦爛。它在春天甘願默默奉獻生命，秋天依然璀璨奪目。

但願我們的人生如同馬蘭花一樣昂揚和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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