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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搖盛典六(上)——魔巖三傑之94中國搖滾樂勢力

由 文武隨談 發表于 美食2022-12-02

作者夢醒唐朝

魔巖文化在1992年的冬天首度推出“中國火”的系列作品後,在又經歷一年的製作與企劃後,於1994年5月,推出竇唯、張楚和何勇的創作專輯。魔巖文化點燃的第一把火,為中國人的創作音樂寫下嶄新的一頁,海外的新聞及音樂媒體都以重要篇幅來報道中國新音樂的蛻變。魔巖文化再燒的第二把中國音樂之火的時候,中國音樂家音像出版社本有意與魔巖再度合作,沒成想上海聲像出版社半路殺出拔得頭籌,“音樂家”只好望而興嘆。1994年6月,滾石唱片與上海聲像出版社合資成立上海滾石聲像製作有限公司,由此看來上海聲像絕不是毫無準備,而是未雨綢繆。

51 黑夢

1988年竇唯加入黑豹樂隊擔任主唱,併為樂隊的第一張專輯貢獻了大量的詞曲創作和編曲工作。1992年他毅然離開樂隊,決定對自己的音樂風格重新定位,在與做夢樂隊掙扎了一年後,他的音樂取得了全新的突破,作品中不見了浪漫和歡愉,而是處處充斥著迷惑與憧憬,都藉由“夢”的形式釋放出來。這種強烈的非現實特性,就是他最新作品的創作基調,以他本人所特有的敏銳感受,把內心的所有體會直接呈現出來,他這時期的音樂仍然充滿著搖滾樂的蓬勃力量。

竇唯對新音樂一直沒有停止探索,他把他所理解的現代意識注入到音樂中,在創作的時候,卻很少考慮市場的接受能力。《黑夢》專輯與黑豹樂隊首張專輯的硬搖滾風格相去甚遠,與做夢樂隊的刻意前衛也不盡相同。他將所有曲子用音效融為一個完整的構造,曹鈞的吉他伴奏卻在小心翼翼地保持著低調,胡小海的貝斯低沉的牽引出夢的主線,白方林將鍵盤樂器操縱地賞心悅耳,趙牧陽充滿力感的鼓聲,宣洩著讓人過癮的放縱,竇唯的演唱與樂隊渾然一體,營造出的氛圍就像是一片夢海,竇唯最終沉浸於黑色夢中去安睡。

《黑色夢中》原名《做夢》,在電影《北京雜種》裡做夢樂隊曾現場演繹過。原作的氛圍似乎更壓抑些,曲調和歌詞不是很容易讓人消化。經過了製作人賈敏恕的指引,這首歌變得好聽起來。夢是虛無縹緲的,一旦醒來面對的將是更加的不安和彷徨,為了夢中的漂亮姑娘和海市蜃樓的不斷湧現,它促使更多人甘願為此去鋌而走險。正應驗了文案裡寫到的那句:“在現實中做不到的,就讓夢去完成。”

其實喜歡做夢的不僅僅是竇唯,京城滾圈的諸多大佬們都嗜好圍繞著“夢”這個主題來大做文章。諸如來吃一口夢做的晚餐,把世界放在胃裡化成血,夢醒時我在哪裡,迷醉時我們一同遠去,百年殘夢,綠苔蒙罩,在月夢寂沉沉中,夢迴唐朝的唐朝樂隊;夢纏繞的時候,在我眼中,昨日的痛楚如音符的超載樂隊;夢裡夢到了你,夢到個笑話的面孔樂隊等等。即使夢是美輪美奐的,但是人們千萬不可深陷其中,太多疑問、太多無奈、太多徘徊,這樣“悲傷的夢”,也將是所有造夢者所無法迴避的必然結局。

竇唯並沒打算繼續做夢,於是他毫不猶豫地將“皮特墨菲”的打口磁帶扔進了護城河裡,他願意從夢中醒來去尋找新音樂。他習慣了留著短短的平頭,平時會戴一副橢圓形的白邊近視眼鏡,腳蹬黑色短靴,與“黑豹”時期的長髮飄飄,和“做夢”時的一襲黑衣都漸行遠去,他“做夢”後的外表看起來更似一個還在讀書的文藝青年。竇唯最擅長的樂器除了吉他,還能打鼓和吹笛子。他為張楚的《姐姐》即興吹奏的前奏和尾奏,已深深地烙在了樂迷的記憶裡。他與王菲的戀情也從地下轉向了地上,為王菲作曲的《誓言》曲調也明顯的帶出一種陰晴圓缺在窗外,心中一片豔陽天的自在感覺。

《黑夢》:製作人/賈敏恕 吉他/曹鈞、竇唯 貝斯/胡小海 鍵盤/白方林 鼓/趙牧陽、竇唯 打擊樂/劉效松 錄音室/北京電視臺錄音棚 錄音師/金少剛、賈敏恕 攝影師/聶箏

52 孤獨的人是可恥的

張楚是個不愛接受採訪的音樂人,他不願成為公眾人物。“魔巖”找他談唱片合約的時候,也正是他處境最糟糕的時候。他身材瘦小,面板黝黑,外表看起來就像個眼睛大大的孩子。在談合約的時候,只要一言不合,他便二話不說,披起大衣就走人。那種旁若無人的氣場,著實令臺商們倒吸了幾口冷氣。只是沒想到,如此的神物,竟也會承認“孤獨的人是可恥”。

那首《姐姐》已令無數人垂淚,在新專輯裡,他絕不允許魔巖再用,這種勇氣的確令人欽佩。張楚這種反商業的態度近似臺語搖滾唱將林強,他們差不多都是不諳世故的活著。音樂是他認為表現內心世界,表現情感最好的方式,儘管他沒有接受過正規的音樂培訓。也正因為擺脫了專業框架的限制,讓他完全將內心的感受直接用他所理解的方式表達出來,從某種程度上講,這才應該是音樂。

幾年前,中錄公司就為張楚出版了個人作品專輯《將將將》,本來他憑著既有的才華和已經開啟的局面,他完全有可能變成下一個徐沛東,或成為那種裡外通氣的主流人物。他卻偏行險著,選擇躋身搖滾圈。曾有人預言,他有挑戰崔健的能力,如今看來,與崔健相比,張楚有著顯而易見的欠缺與不足。張楚的文學修養雖然能讓圈子裡多數人感到臉紅和絕望,這程度也不過就是在大學生舉行的晚會或沙龍上,在他朗誦詩歌的時候,總能獲得一鏟子彬彬有禮的掌聲而已。若真論起搖滾精神,崔健絕對是圈裡其他人都可望而不可及的。

《鮮花》是《孤獨的人是可恥的》這首歌的原名。在這首歌裡,張楚想要強調的是認同。儘管認同對於他來說是無疑委屈自己,但同時也暴露出他內心的短板,也許他以後可能將不再選擇逃避,不再到處漂泊。他不聽來自西方的打口磁帶,這促使他排除了音樂上先入為主的干擾,因此他才能創作出這些諸如《上蒼保佑吃完了飯的人民》、《螞蟻螞蟻》、《愛情》這些具有他獨特風格的作品。專輯裡透露出很濃的人情味兒,這也讓生活在世上的那些麻木不仁的人感到了震撼!

海外媒體認為張楚的作品與滾石旗下的羅大佑、李宗盛等人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另外張楚也不是一個適合與樂隊合作的主唱。他目前所取得的成就,也都貼著“個人標籤”,所以他更像是一名做音樂的“孤獨俠客”。

《孤獨的人是可恥的》:製作人/賈敏恕 吉他/曹鈞 貝斯/羅巖 鍵盤/竇朋 鼓及打擊樂/劉效松 合音/竇唯、高旗 錄音室/北京電視臺錄音棚 錄音師/賈敏恕 攝影師/羅凌

53.垃圾場

在北京老城區城北的中軸線上,有兩座蒼老的建築,那就是鐘鼓樓。何勇就住在二環路的裡邊,鐘鼓樓這邊的中央歌舞團的院內。何勇是個幸運兒,年級輕輕就簽上了海外唱片公司(大地唱片),並且受到崔健的賞識。

何勇的首張專輯《麒麟日記》於1991年開始錄音,在完成錄音差不多三分之二的時候,他與公司出現了意見上的嚴重分歧,作為老闆的劉卓輝選擇了中止投資。眼望著景崗山和李玲玉這些流行歌星的專輯都被推出了,而他的搖滾專輯卻遭到公司無限期的擱淺,何勇的性子哪兒能忍得了這個?滾圈曾流傳出他手持雙斧,衝進公司,見人就砍,最後滿身是血的搶回了母帶,聽起來頗像神話故事“滾圈演義”,在不久之後,劉卓輝也退出了“大地”,又與其他海外公司合作搞出了“字母”唱片。

國搖盛典六(上)——魔巖三傑之94中國搖滾樂勢力

何勇搶出了DAT,本想投靠王曉京,並主動提議在《搖滾北京》裡可以任意使用他的一首歌。只是王曉京那時處事十分謹慎,也考慮到劉卓輝與自己的關係也不是太熟,儘管他很喜歡何勇的音樂,但還是猶豫起來。張培仁則不考慮那麼多,他果斷的接納了何勇,當然魔巖也是透過正規的渠道,與大地公司協議將專輯的版權買了過去。

其實在“大地”期間,專輯基本上完成了。可是何勇仍堅持要重唱,最後鬧得不歡而散。加入魔巖後,何勇的要求終於得到了滿足,作品經過重新的整理錄音後,在1994年的5月以專輯名《垃圾場》推出了,他與竇唯和張楚也從此被後人稱為了魔巖三傑。

1994年8月,魔巖文化耗費5萬塊,在北京的兒童劇場為“三傑”開了一場宣傳演唱會。張培仁親自致了開幕詞,登場順序先是竇唯,然後張楚,何勇最後登場。何勇一上臺就是眾人皆知的那個瘋子模樣,身後的電影幕布上同時放映著《垃圾場》的MV,他在樂隊的伴奏下歇斯底里的狂哮,立刻把現場的高潮掀到了極致。魔巖這錢算是花得很值,它在內地立即掀起各界人士對於中國新音樂的思考熱潮,同時魔巖文化推出的中國火的系列產品,也迅速的成為了內地搖滾樂迷心中最值得信賴的品牌。

國搖盛典六(上)——魔巖三傑之94中國搖滾樂勢力

新音樂賦予了音樂新概念,同時也是在創新中不斷淘汰舊模式。新音樂在流行音樂的發展過程中是扮演著先鋒的角色,它不僅僅只是單純的耍個性,它的情感表達具有更直接的前衛精神。它同時也極具冒險性,它所表達的真正內涵往往要在多年後才會被人們所GET到。

魔巖三傑在商業上取得了巨大成功,他們的磁帶向雪片一樣的從音像店裡飛走就是極具說服力的事實。印象裡,當年我是逃體育課去音像書店購買這三盤帶子的。店裡賣磁帶的大姐樂得合不攏嘴,問我這三個怪是何許人也?為何如此暢銷?我大體解釋的是,四大天王是唱歌的,而這三人是寫歌的,大姐被我的解釋更激起了一臉的懵逼。

《垃圾場》:製作人/梁和平、王迪 吉他/何勇、艾迪、劉義軍、吳群立、秦奇 貝斯/黑玉龍、王迪、羅巖、黑貝 鍵盤/梁和平、王勇 鼓/張永光、劉效松 錄音室/北京百花 錄音師/王昕波、曹漫、徐綱 攝影/聶箏、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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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搖滾中國樂勢力

如果說兒童劇場的“三傑”演唱會是小試牛刀的話,魔巖把更大的計劃留在了1994年底。除了魔巖文化,促成這次演出計劃的港方媒體,是香港商業二臺的“豁達音樂天空”。在1994年12月17日,他們聯手在香港紅磡體育館,製造了那場在中國搖滾界轟動至今的“搖滾中國樂勢力”演唱會。竇唯、張楚、何勇還有唐朝樂隊,是這場搖滾樂勢力的主要締造者,媒介曾稱這次演出的陣容是夢幻組合,是前無古人,舉世無雙的。

如此大活動,按照香港地區娛媒的習慣,是事先要搞個新聞釋出會的。由於歌手和樂隊無法及時赴港,所以香港商業電臺將採訪樂手的問題傳真到北京,採訪內容由北京方面的媒體制作,然後反饋給香港地區播出。其中一個本來看似平常的問題,最後竟引起一場軒然大波,這個問題的內容是:你是否知道“四大天王”,對他們有什麼看法?面對這個問題,竇唯對此事拒絕回答;張楚的回答是,四大天王是誰?是託塔李天王他們嗎?丁武說,四大天王應該是小孩子才關心的事情;何勇的回答最不得了,他說四大天王除了張學友還像個歌手外,其他三個都是小丑。

國搖盛典六(上)——魔巖三傑之94中國搖滾樂勢力

這個採訪被製成了節目,在香港的媒體上播出後,香港的娛樂圈立即引發出騷亂,何勇也作為“小丑風波”的主角,遭到香港娛樂圈眾多藝人的強烈反擊。擅長演繹粵語情色歌曲的劉美君直呼:“何勇口氣好大,何許人也?我倒要見識一下!”百變天后梅豔芳指責何勇,言論過於博出位。吳倩蓮直指何勇,不應如此評價四大天王。作為竇唯的女朋友,王菲只好出來打圓場,承認自己也是何勇口中的小丑。張學友雖倖免於難,但卻站出來為夥伴們辯解。他認為何勇根本不瞭解香港歌壇的情況,也沒資格說這樣的話。他更認為何勇不過是井底之蛙,不過是在山洞中做音樂,純粹坐井觀天而已。中槍的三位天王,似乎顯得比學友更有風度些,沒有對何勇進行任何的反唇相譏。何勇倒是顯得很無辜,他認為僅僅是說了一句實話罷了,卻惹得香港各色人物都坐立不安,很明顯就是被一語搓破痛處。就像黃家駒也曾表露過,香港只有娛樂而沒有樂壇,正是與何勇的莽撞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這場演出,從某種意義上講,是用音樂去證明中國流行音樂的發展與進步,用音樂去捍衛北京搖滾樂的尊嚴。當“三傑”和唐朝樂隊們達到香港後,他們所下榻的酒店意料之中的收到了“四大天王”歌迷們的示威,為演出宣傳,貼在地鐵站裡的海報也被這些歌迷們撕毀焚燒。在記者招待會上,何勇又是毫無意外的遭到了記者們的群攻。有記者問他,是否擔心引起三位天王歌迷的不滿時,何勇回答,香港的歌迷素質不高,歌手應督促歌迷提高音樂上的認識。

1994年12月17日,“搖滾中國樂勢力”的演出於當天晚上開始。香港演藝圈的眾多藝人悉數到場,他們也想見證一下,北京搖滾樂究竟是何方神聖?在這場沒有偶像,沒有華麗衣裳,甚至舉辦方沒有提供熒光棒的長達三個半小時的搖滾演唱會中,現場的觀眾幾乎陷入了不可思議的狀態。

國搖盛典六(上)——魔巖三傑之94中國搖滾樂勢力

竇唯穿著《黑夢》封面裡的那身西裝首先登場,他的演出狀態已完全沒有了做夢樂隊時期的那份活躍,他手握著話筒架,表現的非常內斂。在矛盾、虛偽、簡單、善變後,他得到了臺下禮貌性的掌聲,那身斯斯文文的西裝著實讓人對他的現場瘋狂不起來。吉他手周鳳嶺倒是繼承了做夢樂隊的遺志,也是當晚唯一濃妝登場的樂手。演出前,香港的舉辦方按慣例為演員們安排了專業的化妝師,只是來自北京的多數樂手都表示拒絕化妝,只有周鳳嶺一聲不響的坐到了梳妝鏡前,因為他的心理已早有打算。貝斯手是隨指南針樂隊一起北上的胡小海,鍵盤手是白方林,坐在最後面的鼓手王瀾卻是樂隊裡最搶鏡的樂手。竇唯的演出是稍顯沉悶的,完全喪失了“黑豹”時期的那份年少輕狂和“做夢”時候的藝術前衛。他就像是站在錄音棚裡似的掙著眼睛背歌詞,卻也沒有避免在唱《噢乖》的時候,忘詞的尷尬局面。竇唯本身也不願意做什麼搖滾歌星,不然他真沒有必要離開“黑豹”。也許在他看來,過去那個曾在臺上蹦蹦跳跳惹得臺下觀眾不斷吹哨的自己,太過於傻了吧?

張楚則是安靜的坐在吧凳上,所有的樂手也都是坐著的。這讓見慣了大場面的香港觀眾會聯想到,這哥們大概要玩“Unplugged”(不插電)吧。畢竟科特柯本歸西不久,不插電也正被多數愛聽西方搖滾的樂迷們津津樂道,演出方式雖然是坐著,按理說也不會讓觀眾感到太沉悶。但狀況還是發生了,曹鈞剛下飛機就急奔通利琴行(Tom Lee),並借錢採購了一把很牛逼的馬丁箱琴。為了保障演出質量,在登臺前,他還特意為新吉他換上了一套新琴絃。其實彈吉他的人都應該知道,在新琴絃的張力沒有得到滿足前,是很容易跑弦的。事情恰恰就是這麼忖,第一首為了調動觀眾的情緒,就選了那首《上蒼保佑吃完了飯的人民》。這首歌的前奏是一段極其密集的掃弦,新琴絃經過如此的大力摧殘後,琴絃走音也差不多走到西班牙了,於是張楚也在吉他的伴奏下,跟著走音也快到了馬德里。他實在進行不下去了,只好停了下來。面對臺下鴉雀無聲的觀眾,張楚不好意思地說,能允許我重來一遍嗎?這時臺下響起了熱烈鼓勵的掌聲,賈敏恕也在掌聲中將調好琴絃的吉他快速跑到臺上為曹鈞換下。於是張楚扭頭對曹鈞說:“好了嗎?”曹鈞這次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張楚說道:“來!”這次密集的掃弦非常順利的進行了下去。在唱到《螞蟻螞蟻》的時候,張楚離開吧凳站了起來,感覺比坐著的時候更矮了。在一連串似唸經般的“螞蟻螞蟻”之後,張楚在尾奏的伴奏下,向觀眾介紹樂隊:吉他曹鈞,貝斯羅巖,鍵盤竇朋,鼓手效松。

國搖盛典六(上)——魔巖三傑之94中國搖滾樂勢力

終於輪到何勇上場了,其實在現場的有些觀眾更想看看何勇是如何出醜的,畢竟演出前的口出狂言,為他賺取了不少的黑粉。何勇也有了十足的心理準備,當晚他身著海魂衫,脖子上綁著好朋友玄番小雪為他在旺角的鞋店購買的紅色鞋帶(網上流傳是紅領巾),斜揹著電吉他。在登臺前,他也同吉他手鄧謳歌說,咱不管了,咱就撒了歡的幹吧!於是何勇上場後,反而成為了三人中心情最輕鬆的一個。於是在《姑娘漂亮》的前奏中,謳歌甩著長髮出來了,就在何勇對臺下的一句問候:“香港的姑娘們,你們漂亮嗎?!”後,立即得到了臺下的熱烈迴應,人們的注意力也終於從之前的“小丑言論”轉換成對何勇音樂的關注。在交個女朋友還是養條狗之後,《垃圾場》登場,這首才是真正讓現場觀眾起立集體跺地板的一首神曲,這首歌也讓現場維持秩序的保安們感到了恐怖,何勇也算用音樂熱烈的迴應了張學友,他躲在山洞裡做得究竟是什麼樣的音樂。在被觀眾要求返場的時候,何勇演唱了《非洲夢》,他說這是一個聖誕禮物,送給在場所有的人,也包括四大天王,此前的所有矛盾,就被何勇如此巧妙的化解了。他帶著樂隊,有吉他手謳歌,貝斯歐陽,鍵盤梁和平,鼓手餘偉民還有打擊樂劉效松,在感謝燈光、音響,還有一個聾啞的姑娘的音樂聲中,結束了演出。

唐朝樂隊作為嘉賓樂隊登場,其實在一個月前,唐朝就到尖沙咀演出過一次,當時丁武在開場白時,將香港錯說成了廣州。這次紅磡登場,在《飛翔鳥》的序曲下,丁武總算沒把地域搞錯,但是接下來就結結巴巴的不知所云了。在趙年的重槌擊鼓下,丁武和張炬開始甩頭髮,立馬博得了臺下的喝彩,也算是把之前的小小尷尬給掩飾了。主音吉他老五將更多的集中力放在了彈奏上,因此他晃動身體的幅度並不是很大,這讓那種快速的高難度掃撥技巧也得以清晰的呈現,丁武的演唱狀態也不錯。丁武本身就不是那種愛張揚的人,也不能過分的要求他做更多音樂之外的事情。不過,唐朝的四位大漢只要站在臺上的那種震懾力,就足以駭人了,特邀鍵盤手王勇只能躲在角落裡默默的奉獻,他和張炬同樣是騎行愛好者,並且購買了一模一樣的本田鐵馬復古太子摩托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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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後來網路上描述的,這場演唱會首次證明偶像不是一成不變的神話,讓香港歌迷們見到了久違的音樂本質,促使他們開始相信商業應該只是一種流程,一種制度,商業不是一種音樂形式,使得這場演唱會成為香港紅磡歷史性的記錄。其實,當年我是很相信這些描述的,所以也致使我曾奮不顧身的投入到樂隊的事業中去。如果現在我還相信,那麼我不是阿Q就是孔乙己了。

香港紅磡這個偶像經常舉行演唱會的場館,如果是四大天王開個唱的話,場次都是以十位數以上來論的,可能仍然一票難求。“中國搖滾樂勢力”在紅磡僅僅就演了一場,並且也沒有賣完全部的票,場館裡有一面的座位是被封著的。至於何勇的言論引起了香港歌迷的不滿,而躺槍的幾位天王卻毫無所動,其實原因也很簡單,人家壓根兒就沒把自己跟何勇比作是一個級別的。不過如果沒有何勇出格的言論,這場演唱會的上座率可能會更低,從這方面講,魔巖文化真應該感謝何勇。

再看看2007年的夏天,在成都的龍泉體育場,在崔健登場唱完五首歌之後,為他專門從外地趕來的好幾千歌迷,因擔心搭不到回城的車而提前退場。就在他們拖著紅旗要從體育場的側門走出去的時候,舞臺上突然燈光大作,周杰倫在四萬人的狂呼下上場了,當他們扭過頭看著正在沸騰的體育場的時候,他們第一次切身地理解到了“小眾”這個詞的真正含義。

中國搖滾樂其實一直都是很小眾的,以前是,現在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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