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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烊千璽VLOG裡的臺詞到底什麼來頭?

由 NYLON_CHINA 發表于 娛樂2021-05-26

“我要打人。我真他麼想打人。”

“要不這樣,咱們出去找個什麼茬兒。讓人家惹著咱們,咱們揍他一頓。”

上週,借vlog之名行社會觀察之實的

易烊千璽[娛樂影響力人物榜✨第29名]

又一次出了圈。戴泳鏡吃雪糕,四字弟弟帶著鏡頭在街上橫衝直撞,把不那麼北京的北京溜個遍。這股熱氣騰騰、有點朋克的能量來自並不遙遠80年代,在那個時候,葛大爺還有頭髮,張國立還沒成為皇帝專業戶,梁天也還不是你二叔梁天賈志新。他們是《頑主》裡的年輕人,用“打人”的臺詞和向下的戲謔姿態,抵抗紛繁雜亂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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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烊千璽VLOG裡的臺詞到底什麼來頭?

改編自同名小說,1988年上映的電影《頑主》講述青年於觀(張國立 飾)、馬青(梁天 飾)、楊重(葛優 飾)經營著一家以「替人排憂、替人解難、替人受過」為主要經營內容的「三T公司」(類似日漫《銀魂》和小說《多田便利屋》中的萬事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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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為梁天,右為葛優,張國立C位出道

沒有方向,沒有目標,沒有目的,更像是「三無公司」的頑主們穿行於充斥著新潮事務的80年代,像玩兒似的服務物件解決五花八門的問題。他們調侃現實,也調侃自己”跑來跑去,聽別人叫好“,反正只要能調侃,就不算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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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T公司的業務範圍

《頑主》可能是記錄八十年代北京最為全面的片子。電影以真實城市影像混剪開頭,正在建設的高樓、車水馬龍的大道、跳hiphop的青年、身著“沒有外匯券/洋鬼子”的外國人——時代的脈搏,強勁而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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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頑主》片頭

改革春風吹滿地,全國青年在霹靂。改革之初,如飢似渴的年輕人們踏著四面八方湧入的浪潮,東張西望,貪婪地攫取精神和身體上的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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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年的迪斯科女王張薔

難以想象的是,當時尼采和薩特的作品堪比機場的成功學書籍,群眾基礎強大,永遠被擺在書店最明顯的位置;迪斯科風靡大江南北,被譽為迪斯科女王的張薔19歲就登上了美國《時代週刊》;喇叭褲、蛤蟆鏡、鯔魚頭,論亞、論野,可能你爸媽比你高了可不止一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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鯔魚頭等復古髮型在當下大行其道

一連串的蒙太奇開場之後,3T公司的各類奇葩委託人悉數登場,其中一位便是“作家”寶康。為了圓這位偽文藝青年的得獎夢,於觀訂下當時名列北京80年代十大建築之首的國際展覽中心,舉辦一場盛大的頒獎典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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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俗即大雅,於觀和入場觀眾的對話為一場前衛超脫的時裝開場秀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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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裝模特踏著貓步粉墨登場,地主和姨太太對罵綁著頭巾的農民,士大夫對穿著比基尼的健美運動員指指點點……彷彿一鍋殿堂級的東北亂燉,甭管串不串味,反正有cult內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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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一轉,上下五千年的大小角兒們,在1984年洛杉磯奧運會主題曲《Reach Out》中翩翩起舞,手牽著手走向生命的大和諧。

為了給這場戲呈現更好的視覺衝擊和效果,米家山將大部分預算都花在了這上面。他不僅用比主演片酬還高的價錢訂下國展的場地,還借來3臺Panavision(頂級攝影機,只租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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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封鎖、對抗到融合,八十年代的青年以開放的心態擁抱一切,但《頑主》似乎也在告訴我們,這份朝氣蓬勃中也夾雜著迷失和茫然。

市場經濟到來,榮譽也是可以被交易的。不要忘了,頒獎是假的,作家是假的,獎盃也是假的。由寶康領頭,一堆群演抱著鹹菜罈子當獎盃,在秀臺上溜達。作為一種被觀看、被審視的景觀,新時代的虛假和過往的並無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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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朔曾多次表示,《頑主》是最王朔的電影,因為“米家山沒有什麼想法,照搬小說”。雖說是戲言,但從臺詞我們可以強烈地感受到“新時代痞子”王朔對於時代崇高的一貫躲避和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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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寶康的介紹,3T公司的三人認識了大學德育教授趙堯舜。“爹味”十足的他,一有機會就教育這三個遊蕩兒,還在電視講座上發表了“可憐他們”的言論。

為了報復,馬青戲弄他街上的漂亮女孩對老師有仰慕之情,趙堯舜還真去長城飯店等了一下午。原來,和名字中有著兩個上古首領的教授,只是不過是個高舉道德大旗、道貌岸然的叫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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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襯衫,瓶底厚的眼鏡是典型的知識分子形象

另一個的知識分子則更為過分。老人大小便失禁時,他給穿上了化肥口袋,卻質問別人是否良心不安。自己沒有盡到贍養父母的責任,反而說”那是咱們大家的媽“。作為倒打一耙的好手,老人的自殺後,他誣告3T公司,層層劇情,最後導致了3T公司的關門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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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T公司停業整頓,三人迷茫地向外張望

正如王朔在《動物兇猛》裡寫道,“我一點也不感動,不是施教者不真誠抑或是這道理沒有說服力,而是無法再感動了。類似的話我從不同渠道聽過不下一千遍,我起碼有一次到兩百次被感動過,這就像一隻只會從空箱子往外掏鴨子的魔術師,你不能回回都對他表示驚奇。”

當口號和大道理徹底氾濫,成為日常生活用語的時候,就不可能再神聖了。太陽底下無新事,當各種政治正確多到快要溢位螢幕時,這背後的虛假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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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虛假,玩世不恭的青年使出語言上的招數,調侃式金句頻出,當中不少臺詞被當代青年奉為經典,對現代生活充滿指導性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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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肛門科大夫委託,楊重代替他陪新交的女朋友楊麗萍約會。像是在玩某種填字遊戲,楊重將哲學術語和所有知道的外國人名安在看似合理的位置上,迅速博得了“現代派”小妞楊麗萍的青睞。然而為了向肛門科大夫負責,對楊重實時改變戰術,往粗俗逐漸過渡;不過幾個來回,“現代派”小妞就在弗洛伊德俄狄浦斯情結的淺層理解中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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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際網路黑話大全

即便是30多年後的現在,我們仍在新的語言迷宮中兜兜轉轉。除了這“異化”、“解構”、“消解”等文史類傳統專案,還有“閉環”、“賦能”、“去中心化”等迅速崛起且已經形成壟斷的網際網路黑話。這些由黑話堆砌建造的海市蜃樓,用空洞的含義和弔詭的邏輯鏈條困住只會說人話的人。

用語言去戳穿語言,梁文道稱王朔為“語言消毒者”,但他同時指出,解構之後如何重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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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燦爛的日子》裡本色出演的王朔

相比《陽光燦爛的日子》裡擅長用暴力解決問題的痞子們,《頑主》裡的失足青年還是將語言作為出口,來宣洩新舊之交帶來的存在意義危機和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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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觀赤裸上身,裹著毛巾,”假扮“好孩子

張國立飾演的於觀,能說會道,巧舌如簧,常常扮演領導者的角色,為公司招攬不少生意。而身為老幹部的父親對此不以為然,希望他能“迷途知返”,沿著父輩的軌跡正確地向光明的未來行進,比如去做個公務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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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父正襟危坐

面對父親的“我怎麼養了個這麼個兒子”的質問,於觀滿臉堆笑,“我不就庸俗了點嗎”,一語戲謔地帶過代際鴻溝,獲得言語上的暫時性勝利和精神層面的解脫。

的確,頑主從來解決的不是實際的痛點,而是委託人在各個場景中的情感需求——“替您排憂,替您解難,替您受過”,替的拿不到獎的憂,替是無法陪伴女友的難,替的是照顧老人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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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頑主》劇組多年後重聚

米家山也曾表示:“電影有一個基本功能就是宣洩功能。進了電影院,觀眾很多牢騷和不滿都宣洩掉了,主人公在罵人好象他也罵了一通,哈哈大笑出了氣,出了影院,高高興興不氣了。”

影片最後,3T公司雖然倒閉了,精神勝利法仍然是成立的。鏡頭一拉,委託人從已經換了招牌的店門口排到了街尾,絡繹不絕,有老有少,其中也有當下的你我。

易烊千璽VLOG裡的臺詞到底什麼來頭?

著名的歷史學家許倬雲先生曾說,當下的存在危機,需要有遠見去超越未見。然而在日常生活中,在每一個內卷的加班、趕deadline的夜裡,獲得超越性無疑是困難的;即便是隔靴搔癢,金句都在發揮著它實際的效用——它認可情緒的合理性,同時撫慰、舒緩我們的憤懣與躁鬱。

“我要打人。我真他媽想打人。”

“要不這樣,咱們出去找個什麼茬兒。讓人家惹著咱們,咱們揍他一頓。”

說到底,看電影也好,生活也罷,圖的是一樂,聽的也就一響。

易烊千璽VLOG裡的臺詞到底什麼來頭?

撰文:Lin

編輯:麗麗鼠

TAG: 頑主王朔於觀3T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