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一手拿筷子，一手拿天子笑，坐在地上。

他把筷子放在天子笑裡面，粘上酒液，再拿起來輕輕甩動，抖落上面的液滴，只留下酒香味。

羨羨和藍湛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各自舔著小嘴巴。

手上只有一根筷子，兩個孩子又迫不及待地想吃，他選了遇事淡定的湛湛先來嘗試，抱 起湛湛，放在腿上。

羨羨眼看父親抱 好兄弟，卻讓他在腿 邊坐著，迅速爬起來，一隻手抓魏無羨的衣服，往他身上爬去，另一隻手揪住湛湛肚 兜上的帶子，要把他抓下來，好騰出位置給自己用。

羨羨“從中作梗”，魏無羨就沒法操作。筷子那麼長，晃來晃去的，塞在嘴巴里很危險。

魏無羨不得不重新思考更加安全的操作辦法。

“兩個一起抱 在身上，一邊坐一個，湛湛先試一試，再給羨羨？”

他照這個方法試了一下，兩隻大手一左一右扶著他們，那樣沒法使用筷子。

折騰了好一陣，還沒有落實下來，羨羨的忍耐已到極限。

他的小手在湛湛身上抓來抓去，扯完肚 兜，又抓好兄弟的後背，湛湛光 生生地背上現出一片紅印。

“哇……”他的淚水像斷線的珍珠，大顆大顆的，直往下滴，落在粗實的腿上，濺起水花，驚擾了魏無羨。

他急了，喊道：“羨羨，你別搗亂，先坐好，待會兒你再過來試。”

羨羨總能在關鍵時刻遮蔽對自己不利的聲音，該幹啥幹啥。

兩隻小手更加賣力，一隻抓住魏無羨的衣服，另一隻高高舉起，指向“高高在上”的天子笑。

父子三人磨嘰了好一會兒，筷子上的酒香味已經散了。

魏無羨放下湛湛，起身找了兩個勺子來，把勺子浸入天子笑裡面，染上味道，甩掉液滴，一人分一個。

一手提一個孩子，把他們摁下去坐好，“這下好了，既聰明又安全的辦法，自己拿在手上，喂到嘴巴里，愛怎麼吃就怎麼吃。”

兩個小傢伙同時把勺子放入嘴裡，舔了一下，立即拿出來，張大嘴巴，皺起眉頭，眼淚汪汪地看著他。

看錶情似是要哭了。

他們異口同聲地發出“啊”的聲音，大眼睛盯著魏無羨，似是質疑他：為何你喝的時候那麼愉快、那麼享受，到了我嘴裡卻是這種滋味？

魏無羨笑得前倒後仰，“哈哈哈……藍湛一杯倒，你倆該不會連嘗一嘗都不行吧？”

“誰讓你們嘴饞呢？跟我搶天子笑，後果自負……“

“不過，男 人遲早都要飲酒的，學習這一步需要過程，嘗試一下也沒壞處。”

……

又是一陣喋喋不休的長篇大論，隨著時間的流逝，小傢伙們口裡的辛辣味散了。

他們咂咂嘴巴，似是閒著也是閒著，再試一把的意思，羨羨又把勺子放進嘴裡。

他第二次舔勺子，表情愉快，望著魏無羨，咯咯直笑。

湛湛不甘示弱，模仿好兄弟重新來一次，兄弟倆借品天子笑的機會，上演玩勺子大戰。

魏無羨總算是得了空，把酒壺舉高，往嘴裡倒。

父子三人坐在地上，兩個小的身穿肚 兜，吃著勺子，魏無羨一壺接一壺地喝著。

期間，小傢伙們又把勺子給他，他再次染一點酒味在上面。

這段別開生面的經歷，將帶給魏無羨終身難忘的記憶……

午後用點心的時辰到了，藍啟仁估摸著小孫兒午睡起來了，下山來看他們。

兩個奶孃正在院子裡做手工活，見了他，連忙行禮。

老夫子往花園的鞦韆那邊瞟一眼，只見青劍在草地上睡覺，大家都很閒，孫兒自然在魏無羨那裡。

他來到魏無羨臥房外，側耳細聽，裡面靜悄悄的，抬眼從窗戶外往裡看，看清裡面那一幕後，不由自主地顫 抖。

“魏嬰……你……你……”

魏無羨臥房內，書案邊，一大張軟墊上，兩個孫兒的胳膊和小腿露在外面，全身上下，只見肚子上有一小塊花裡胡哨的紅布遮著。

魏無羨的發冠也取了，髮絲散亂，遮住大半邊臉。

父子三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睡得香甜。尤其是兩個小傢伙，高舉手臂，頭側向一邊，兩條腿呈螃蟹的夾子狀，小臉紅彤彤的。

之前，魏無羨從生靈宮回來後，老夫子對他的態度已大有改觀，可此刻，忍不住叨叨。

“魏嬰啊魏嬰，你又帶他們玩了什麼？竟然累成這樣，滿臉通紅，睡得那麼沉。”

傍晚時分，落日餘暉映照下的四合院，花草芬芳，知了鳴叫。

含光君回來了，目光越過奶孃和廚子一眾人，望向臥房，大步走去。

他有十來天沒見魏無羨了，心 急如 焚地奔向那個令他牽 腸掛肚的人……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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