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格瓦拉同志

從金太祖完顏阿骨打在上京會寧府稱帝，到金末帝完顏承麟戰死在蔡州城內，金朝享國119年（1115-1234年）、經歷10帝，其中有兩位皇帝在死後被剝奪帝號，即完顏亮和完顏永濟。那麼問題來了，作為金朝第一位被剝奪帝號的皇帝，完顏亮究竟犯下哪些過錯？他最終的結局如何？

01？？篡位稱帝

作為金朝第4任皇帝，完顏亮出身近支皇族，是金太祖之孫，金太宗的侄孫，宋國王完顏宗乾的次子，金熙宗的堂弟。據正史記載，完顏亮自幼聰明絕頂、深沉有大略，加之風度翩翩、體態雄偉，並且喜歡附庸風雅、結交名士，因而個人形象極佳，在政壇發展也頗為順利。金熙宗天眷三年（1140年），18歲的完顏亮正式踏入政壇，僅過了9年時間便爬升到右丞相、太保、領三省事兼都元帥的高位，執掌帝國軍政大權。

完顏亮塑像

隨著權勢和地位的攀升，野心勃勃的完顏亮逐漸滋生篡位稱帝的念頭，而金熙宗在位末期因嗜酒濫殺、不理朝政而導致眾叛親離的現象，更是給他提供取而代之的良機。皇統九年（1149年）十二月初九，完顏亮率心腹黨羽李老僧、唐括辯等人闖入宮中，將醉酒酣睡的金熙宗殺死，隨後自立為帝。4年後，完顏亮又將都城從上京會寧府（今哈爾濱市阿城區）遷至中都，這也是北京成為首都的開始。

02？？桀紂之君

完顏亮志向遠大，即位後曾對佞臣高懷貞談論自己的志向，稱：“吾有三志，國家大事，皆我所出，一也；帥師伐遠，執其君長而問罪於前，二也；無論親疏，盡得天下絕色而妻之，三也”（見《金史·卷六十七·高懷貞傳》）。當然，完顏亮並非只是說說而已，上臺伊始便按照自己的設想推行一系列大刀闊斧的改革，期望能在最短時間完成宏圖偉業。

完顏亮殘忍好殺，堪稱桀紂之君

然而，完顏亮的激進改革難免會觸碰到保守派貴族，尤其是皇室成員們的利益，而他們作為皇位的有力競爭者，同樣被皇帝視作心腹大患。為了剷除威脅，完顏亮不惜對同族舉起屠刀，將宗室成員斬殺殆盡，甚至還處死嫡母徒單太后，可謂極度狠毒、冷血。完顏亮對皇族都如何兇殘，對朝臣的屠戮情況更是可想而知，其暴行簡直比桀紂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帝王身上，殘暴與荒淫總是一種共生的關係。作為史上著名的荒淫皇帝，完顏亮在追逐美色方面毫不避諱親疏、長幼、遠近關係，很多宗室女子盡被其納入宮中冊封為妃，這其中不僅包括他的六位堂姐妹、數位外甥女，甚至還包括親嬸子阿懶、表妗子奈剌忽等母輩。對於老中青三代親族“後宮團”，完顏亮均對她們恩寵甚隆，過之於外姓妃嬪。

女真族少女劇照

在完顏亮的諸位堂妹當中，完顏莎裡古真與妹妹完顏餘都最為受寵。完顏莎裡古真容貌豔麗，完顏餘都面板嫩滑，都讓完顏亮寵幸不倦，而兩姐妹中又以莎裡古真得寵。某日，莎裡古真在外與情人幽會，完顏亮大怒之餘，竟然醋意滿滿的抱怨：“爾愛貴官，有貴如天子者乎？爾愛人才，有才兼文武似我者乎？爾愛娛樂，有豐富偉岸過於我者乎？”（《金史·后妃傳》），甚是有趣。

03？？兵敗身死

完顏亮雖然坐擁三千佳麗，但嗜色如命的暴君依舊感到不滿足，尤其是得知江南美女知性溫柔、多才多藝的特點後，更是心嚮往之。恰在此時，寵臣梁珫出使江南迴朝，在彙報完正事後便跟皇帝聊起南宋皇宮中八卦，極力誇讚宋高宗的愛妾劉賢妃傾城傾國的美色，堪稱世間極品。完顏亮聽完彙報後不禁垂涎三尺、精蟲上腦，隨後便有了進攻南宋、搶奪劉賢妃的想法。

南宋皇宮地圖

除了垂涎劉賢妃的絕世美色外，促使完顏亮率軍南侵的，還跟柳永的一首寫景詞有關係。原來，完顏亮雖然出身蠻族，但對中原文化充滿濃厚的興趣，尤其喜歡宋詞。且說，完顏亮某日讀到柳永的《望海潮·東南形勝》一詞時，對其中關於杭州盛景的描繪“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等句大為讚歎，頭腦一發熱，便決定親率大軍南侵。

當然，以上兩種說法都出自時人筆記，戲說的成分很大，但也不能說絕無可能。總之，完顏亮在正隆六年（1161年）十月正式兵分四路進攻南宋，並在出征前親自賦詩一首，其混一海內的志向躍然紙上。此次南征，金兵幾乎是傾巢而出，史書稱“眾六十萬，號百萬，氈帳相望，鉦鼓之聲不絕，遠近大震”（見《 宋史·虞允文傳》），可謂盛況空前。

完顏亮攻宋之戰地圖

然而，就在完顏亮率軍奮戰時，大後方卻傳來東京留守完顏雍（金世宗）在遼陽自立為帝的訊息，使得前線軍心嚴重動搖。面對不利局面，完顏亮依舊強迫部隊在和州渡江攻宋，結果被宋將虞允文大敗於採石磯。然而，完顏亮並未知難而返，而是又強令殘軍強渡瓜州渡，並威脅對抗命者軍法處置。不願為做“炮灰”的將領們被逼無奈，只好聯合發動兵變將完顏亮縊殺，時在同年十一月二十六日。

04？？死後遭遇

此次出兵南侵，完顏亮不僅沒有實現攻滅南宋、奪取劉賢妃的目標，並且還把性命給搭上，損失可謂極其慘重。不僅如此，完顏雍在進入中都併成為金朝唯一的皇帝后，立刻下詔廢黜完顏亮的帝號，並將他降封為海陵郡王，諡號為煬。由此，完顏亮成為金朝首位被剝奪帝號的皇帝。這還不算完。20年後（1181年），金世宗追究完顏亮弒殺金熙宗的罪過，又將他追廢為庶人。

金世宗塑像

金世宗即位後，為先前被迫害而死的宗室、百官昭雪，又迅即撲滅契丹人移剌窩斡等人領導的牧民大起義，並在南方擊退宋孝宗主導的北伐，隨即與其簽訂《隆興和議》，開啟兩國長達40餘年的和平局面。金世宗在位28年間，勤政節儉、選賢舉能，輕賦重農、尊崇儒學，使得國勢強盛，史稱“大定盛世”，而他本人也被後世讚頌為“小堯舜“，歷史地位遠遠高於完顏亮。

參考書目

脫脫（元）：《金史》，中華書局1975年版。

脫脫（元）：《宋史》，中華書局1985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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