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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為了富貴任由正妻賣我入青樓 我生不如死 他卻高床暖枕 官運亨通

由 清風文摘啊 發表于 美食2023-02-03

我爹為了富貴任由正妻將我賣入青樓,

我受盡折磨,生不如死,

他卻高床暖枕,官運亨通。

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我長成淮陰河上最紅的花魁,

一面琵琶,要十方性命。

淮陰河是江南最繁華的地方,我是這十河九江之上數一數二的花魁娘子。表面上風光無限,實際糟粕不堪。

丫頭說宋大人晚上點了我名的時候,我正在調箏弦,隨口問了一句,“哪個宋大人。”

“從江陽調任過來的宋安大人”

我的生身父親。

我本名叫宋時雨,生在五月,是宋安的外室女,是見不得人的野種。

七歲那年,我和我娘被宋夫人抓到府中,我第一次去我父親的家中,是被套在麻袋裡拖進去的。

宋夫人坐在正堂上,輕蔑的看著我娘,如看一頭畜生。她叫人把我娘捆在條凳上,然後在我孃的臉上鋪一層宣紙,往上澆水,等人快憋死的時候,再揭開,如此反覆。宋夫人笑著說,這幾張紙,比我們娘倆的命還值錢。

後來我知道,這一招叫水刑。衙門裡專門懲處那些不招供的犯人,不留痕跡,又十分折磨人。

等宋夫人出了氣,就叫人把我們拖下去賣了。我在那夜哭啞了嗓子,被一位三等婆子給了兩個大耳刮子,她說姑爺在書房教公子認字兒,讓我憋回去。

我被賣到了奪春樓,我不知道我娘被賣到了哪裡。

我和如姐說我不能接這位客人,如姐挑起眉毛瞪了我一眼,“好日子過夠了,新上任的提轄都敢拒?”

我不能接這位客人,也不能和他相認。宋安官聲清貴,不可能有這樣一位女兒存在。

不認尚能苟活,認了連命都沒有。

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如姐,我真的不能接這位客人,除了他誰都行。”

如姐嘆一口氣,將我扶了起來,“怎麼著,是你仇家不成?”她拿著帕子給我擦了擦臉上的淚,語氣溫柔和緩,“小柳,這位來頭不小,統管買賣商販,咱們得罪不起。別說是仇家,就是親爹,你也得給我伺候好了。”如姐仔仔細細把我的眼淚擦乾淨了,又甩手將帕子砸在我臉上,“聽明白了?滾!”

我很久以前就知道,下跪是最沒用的。可是遇到事,我還是會跪下,因為我別無他法。

奪春樓在淮陰河畔,我不會水。出來的時候我就想,如果這麼跳下去,跳下去就沒事了。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李意,她應該是位俠客,一身江湖打扮,瘦瘦高高的,身上揹著把重劍。

我看到她時,她正好也看到我。

雙目交錯,她磊落的衝我點了點頭。一般好人家的姑娘,別說看我們,就是提到此處都要罵一句的,我迎著風對她笑了笑。

真好,死之前還能碰到這樣一雙眼,真好。

我特地等那姑娘走遠了才跳下去,在那短暫的一刻,我覺得十分自由。我想象著一張又一張宣紙疊在我的臉上,我無法喘氣,卻能看到我娘對我笑。

李意救了我。

她救我上岸,把我交給了奪春樓的夥計。

我迷糊不清,但彷彿聽她說了一句,“好好活著。”我打心底裡十分不屑的笑了一聲,放你孃的狗臭屁!

醒過來的時候,如姐在我的軟榻邊兒上喝茶。屋裡燻了瑞腦香,兩個小丫頭推門兒進來,一個給我用涼水擦了臉,一個拿著白瓷兒碗給我喂藥。

窗戶開了條縫,淮陰河上有歌女在唱我從前填的一首西江月。

豔豔床前翠履,悽悽巷後蘅蕪。

分心兩盞更糊塗,醉起魂消無數。

四段凡塵舊曲,三折廣漢迷局。

閒聽小樓昨夜竹,一枕平生有誤。

如姐兒打著涼扇,屈指扣在膝頭,閉著眼嘴裡哼曲兒附和著。等這一曲畢,她從嘴裡笑了一聲出來。

“看見了麼,這是你如今的好日子。綾羅綢緞,山珍海味,前呼後擁的好日子。”

她說完,就冷下臉走出門去。

房門撞在一起咣噹一聲,又被推開。兩個夥計挽著袖子進來,二話不說就把我從床上拖了下去,我腦袋磕到腳踏上,嗡的一聲,天旋地轉起來。

我被關到了後院的倉庫裡,那個我一想起來就渾身發抖的地方。

再見到李意,已經過了三天,整個奪春樓的男人都進過這屋,我渾身上下都是摳不掉的髒東西。

我的衣裳已經被扯的乾乾淨淨,十個指甲都被剪到了底兒,脖子上鎖著鐵鏈子,一動就磨著皮肉淌血。我睜著眼睛躺在乾草堆裡,覺得還不如告訴宋安讓他弄死我來的痛快。

只是我不甘心,我可以對著任何人自甘下賤,要笑能笑,叫哭就哭。可是他不行,我恨他,恨的夜不能寐鑽心撓肝。我不能頂著這樣屈辱的身份,在他面前。

李意就在這個時候推開了門。

她看到這裡有人時愣住了,院子裡的腳步聲穿過來她才道一句對不住。然後飛身趴到了房樑上。

險的很,她剛藏好,這屋門就被踹開了。強光晃的我直掉眼淚,我半眯著對他們笑,“嘿嘿,大爺進來玩啊。”

其中一個不是很高興,往我身上吐了口唾沫,“晦氣!”

我更加瘋狂的笑起來,笑的像一隻厲鬼。

她不放心,在房樑上等了兩個時辰才下來。這時候我已經又躺回原來的草坑裡發呆。

李意看了我一眼,就要走。我突然有些恨她,我跳河她救我,如今我這個樣子她又要走。

“殺了我。”我側過頭看她一目,“俠女行行好。”

我不想活了,如姐在三樓喝茶等著,等我受不了那日跪在她腳邊,像條狗一樣求她放我回去,回去過高床暖枕的妓女日子。等著她把我養的白白淨淨,去迎宋安入榻。

李意真的拔出劍來,我在閉上眼睛那刻想,下輩子我也要做一個俠客,執一柄劍,殺盡天下欺負我的人。

李意又救了我,她把栓著我的鏈子砍斷,把外衫脫了替我穿上,她把我背在背上,披星戴月地帶我出了這奪春樓。

我突然又不恨她了。

她帶我回了一處宅子,兩進的院子,古樸又簡單。我看著她從井裡一桶一桶的打滿一缸的水,又去燒火。

她說她每日只擦洗便好了,家裡也沒有個浴桶,讓我站進缸裡頭去。我點點頭,她又說,“你洗完,我幫你把契書拿回來。”

我洗了五遍身子,她不厭其煩的幫我一直打水燒水。末了李意找了一套自己的黑衣給我穿上,她看著我一身的傷,很誠懇的同我又說了一遍對不住。

我搖搖頭,“俠女沒有對不住我。”

她又替我鋪好了床,將我從椅子抱到榻上去,“好好活著。”

李意同我又說了這樣的話,就走了。

她回來的時候帶著我的契書和戶籍,還帶了一位嬸子。她說這是隔壁屠戶家的馬嬸,當姑娘的時候學過醫術,能給我看看傷。

馬嬸看到我的身子時,咬牙切齒的罵了句畜生。她輕輕拍了拍我的頭,“好閨女,這不是你的錯。”

不是麼?我別過臉去,咬著嘴唇掉下眼淚來,我不想讓她們看到我這樣軟弱,但是我忍不住,我的眼淚如不要錢一樣流出來。

馬嬸抱著我,讓我哭出來,說我是個好姑娘,還有大好的日子。

李意二十二,她說讓我以後叫她姐。除了名字和歲數,其他我一概不知,也不敢問。

她那樣發善心救了我,萬一哪日覺得我是個累贅該怎麼辦。

李意每隔幾日便會換一副面容,怕我會嚇一跳,她每次裝扮完都會先給我看一眼。

我傷養好了就出門買點菜回來做飯給她吃,李意吃飯狼吞虎嚥的,胃又有舊傷,除了給我買飯她順帶吃些,平時都是想起來才吃一頓。頭幾次我做糊的菜她都能吃的進嘴,吃完了碗和盤子都乾乾淨淨,連一粒剩下的米都沒有。

她和我說小時候饑荒,吃不上飯,餓怕了。

她有很多衣服,顏色料子都一模一樣,只是有的衣服上都是口子,刀劍的劃痕。我沒事的時候就坐在院子裡給她縫衣裳,才二十多的年紀,整天穿這些老氣的顏色,不是灰就是黑。

我出門買菜的時候,買了一匹天水青的布,預備給她做件新衣裳,出門不能穿,在家總是能試試的。

青色直眉,美目媔只。

我總覺得,李意是個極俊俏的姑娘。

這一日她回來的晚,身上帶著許多血腥氣。

李意看著我的眼睛,很坦蕩的說她要走了。

我想問她去哪,是不是帶上我,可是我沒有。我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侷促的說好,我給你收拾東西。

我從石凳上站起來走了兩步,又覺得腿軟,於是扶著樹站了一會兒。

“姐姐還回來麼?”

那是我第一次叫李意姐姐,我卑微的想,如果我叫的親切一些,說不好她就心軟了呢?這些日子看,她的確是一位心軟的姑娘。

“不回來了,我在盛陽城謀了個差事,往後咱們就在那了。”

“咱們?”

我不能置信,心跳的像在打鼓一樣,“我也去麼?”

李意點點頭,“去啊,你自己在這怎麼活。”

“好好好,我這就去,這就去收拾。”

真好,我這些歲月裡,頭一次,頭一次這麼想好好活著。我想給姐姐做飯,想給姐姐縫衣服,我還能給她雕一根木簪子,姐姐頭上總緊緊的勒上一條男子的束髮帶,妝臺上一樣首飾都沒有,這怎麼行呢。

我腳下生風,只聽她又說了一句,“我晚上出門一趟,你收拾好東西,等我回來就走。”

我沒有回頭,一心都是歡喜。

我收拾好東西,把一些帶不走的都給了馬嬸。馬嬸紅著眼,攥著我的手一遍又一遍的說往後要好好的,好好的。

我心裡知道,馬嬸從前必是有什麼事兒的,只是我沒問。那樣傷心的故事,我不忍心讓她再講一遍。

我想起姐姐來,心裡暖暖的,於是我說好,我會好好活著的。

回到家的時候,天還沒有黑,我就提著包袱坐在院子裡等她。這一等,從天黑等到天亮,李意還是沒有回來。

我把褥子枕頭之類的東西都給了馬嬸,故而晚上我沒有被子蓋。這一夜我想了極其複雜的一件事。

就是我想殺了宋安。

我覺得從前實在是太軟弱了,都要自盡了,為什麼不能在死之前殺了他,最好放火,將他那一家都燒死。我入地獄,他們也該跟著。後開我又想,李意會不會出事了。

也許她不是不要我,是出事了,雖沒有明說,但是我隱約是知道她在做什麼的。哪個俠客晝伏夜出,每日易容,渾身都是暗器毒藥呢?

我私心猜想,李意應該是個殺手。

第二日晚上,李意回來了,送她回來的是一位陌生男子。那男子華服玉帶紫金冠,一眼便知不是販夫走卒。

他抱著李意一腳踢開房門,看著空蕩蕩的床板子,面色很是不好看。

“你就這麼不願意待在我那?”

李意受了傷,她彷彿輕輕笑了一聲,“勞煩世子放我下來。”我站在門口進退不得,她看向我,“我有婢子照料,您不必憂心。”

我愣了一下,趕緊進去接了句,“奴來伺候主子吧。

那位世子看了我一眼,我也看向他絲毫也未曾怯懦。

“你這婢子顏色倒不錯,膽子也大。”

李意那素日平靜的眼裡,有一閃而過的慌亂,片刻後她便沉沉開口,“世子喜歡,帶走就是了。”

他哈哈一聲,拍了拍我的肩膀,“送我出去。”

我謹小慎微,跨過大門檻的時候,已經有人絡繹不絕的送來鍋碗瓢被子綢緞這類的東西。連補身的藥材,燒火的爐子都有。

“很少見阿意動惻隱之心,更何況是你這種身份。”

彷彿有火瞬間衝到頭頂,將我的嗓子和臉一起燒乾,我拼命撿起來的自尊被這一句打的零零碎碎。這位高高在上的世子漫不經心的對我說,“她自小孤單,好容易維護一個人。若她有個閃失,你也去陪她吧。”

我是李意,德中王府養的一位殺手。自小教我殺人的那位,叫老周。老周說傳道授業解惑,方能稱師,師恩大過天。

他教我們殺人,不配稱師,也沒什麼恩德,以後在刀光中見到,總有一個要死在另一個的刃下。

他讓我們叫他老周,老周死在我十六的那年,失手被抓到。官府把他的腦袋掛在城牆上示眾,掛的時間太長被曬成一幅骷髏。

我趁著夜色將他的頭包起來,埋在一個酒館的後院。他喜歡喝酒,希望行走的小二偶爾能撒給他一兩口。

我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德中王這樣說,世子趙簡也這麼說。實則我不是奇怪,我只是不想活了。

很早之前我就不想活了,殺人的時候我就在想,要不鬆手吧,像老週一樣被掛在城樓上,沒日沒夜的低頭注視那些來往的行人。但是我有些怕,每一個死在我劍下的人,都很痛苦的樣子,即使我用最快的招數,他們還是很難過。

遇到時雨的那天,我去奪春樓附近踩點,覺得上頭有人在看我。我抬起頭,就看到那個花娘,她愣了愣就對我笑開了。

真好看。

後頭說有人跳河的時候,本同我沒什麼干係,可我回了頭。我想,她若是能好好活下去,興許我也能。

我又殺了一個人,德中王想拿下漕運的控制權,派我來此處殺人。我殺人的時候,王爺和世子在來胡城的路上遇襲。多好的棋手。

這次殺人的時候我有些走神兒,被那小官兒的隨從盯上了,我乾脆躲到了這花樓的後院。

那是我第二次見到時雨。

我心裡十分後悔,如果不是我多管閒事,她便不會遭這茬罪。我在房梁之上趴了很久,不是為了躲人。

我只是想,要不要救她。

我揹著時雨回家的時候,彷彿小時候在田上揹我的小弟。她的眼淚落在我肩膀上,一層又一層的溼透了我的衣裳。

我當時想,算了,她能活多久,我就再活多久。

時雨做飯的時候我想,若要死在她後頭,我就不能再做殺手了。我和德中王說這個事的時候,被趙簡聽到了。

他跪在王爺面前,說要娶我。

王爺本來說讓我吃一幅啞藥,然後就能走。聽了趙簡的話,我氣的心底直冒涼氣兒,我知道我走不了了。

德中王沒有罰他的寶貝兒子,卻給了我二十脊杖。我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就說要回家。

時雨這個姑娘有些小心眼,我怕她以為我自己走了,再去跳河。趙簡紅著眼睛問我,是不是沒有心?

我倒是覺得他們這些權貴人家都有些問題,他這樣的身份,怎麼可能娶我?

於是我坦蕩的和他說,“我殺人殺慣了,怕半夜起來砍到世子。”

趙簡把頭埋在我手邊大笑了一會,“從小到大,本世子就覺得你有意思。

可不是,您吃飯我先中毒,您騎馬我摔斷腿,您遇刺我中劍。我有意思極了。

他笑完了和我說,“父王不會讓一個人活著離開他,阿靜,你走不了的。”

他說要娶我,是想保護我。

我平靜地看了他一眼,說我得回家。

因為我失約,時雨鬧了一陣脾氣,看到我身上的傷才同我和好。我躺在床上開始教她易容和用毒。

如此一來,即便我死了,她也能活下去。在我身上的傷快好的時候,時雨已經學的差不多了。我和時雨說,我們得跑了。

該是要跑了,不知道趙簡用了什麼辦法,使得德中王將我晾在這處自生自滅。但是我害怕,他不來則已,一來時雨也要和我一起死。

小姑娘最近開心的很,每日鼓搗藥材,極為上心。被毒了手也是笑眯眯的,是苦是累都不曾埋怨一句。

按正經部署,我這院子東西南北四角各一個眼,大門口還有兩個喬裝的。但我是個被埋了劇毒的殺手,十多年來一直本本分分,趙家父子該不會在我身上下血本。

我叫時雨在房裡放了把火,兩個探子落地的瞬間被我抹殺。然後我順著這兩人位置的相反方向追出去,在南邊的角樓上又殺了一人。

此時正是下午,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出城,我拎著帶血的劍回到院子。時雨正對著燒著的院子發呆。

我看著一身血的她,“那兩人呢?”

時雨一臉怔忪,她抬了抬手指向火光,“我把他們換成咱倆的衣服拖進去了。”

我有些失笑,“男子的骨骼和我們不一樣,拖不了一時片刻。”

她將外衫脫下神情冷漠地扔進火光中,“我澆了油,一會的功夫,便只剩一攤帶紋路的屍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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