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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郭皇后,從《清平樂》談權力遊戲下的大宋第一離婚案

由 品越傳媒冠良 發表于 體育2021-04-27

在《清平樂》前幾集中,戲份雖然不多的郭皇后卻給很多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每次在她出場時,眼前時總會飄過“活不過兩集”之類的字樣。果然,在劉太后崩逝,宋仁宗親政後的劇情中,郭太后突然就神秘消失了,而莫名其妙的進入了挑選新後的劇情,再之後就在眾人的對話中領盒飯下線了,這讓很多不瞭解這段歷史的觀眾是一頭霧水。

所以這篇文章目的就在於為大家詳細解讀郭皇后怎麼消失了,及其背後令人意想不到的權力鬥爭。

“最佳”人選

宋朝的第三位皇帝宋真宗趙恆晚年體弱多病,且太宗一脈可能具有某種隱性的精神疾病,就如宋仁宗後期也曾經多次突然迷狂,滿嘴胡言亂語,嚴重時甚至昏迷不醒,因此具有相似病症的宋真宗在最後的幾年基本已不再參與朝政,一切政事皆出自皇后劉娥之手。於是普遍流傳著一種說法,認為劉娥雖無武則天之名,卻有武則天之實。

公元1022年,臥病多年的宋真宗終於駕崩,由年僅十二歲的趙禎(1010年~1063年)繼位,是為宋仁宗,由於仁宗尚且年幼,便由太后劉娥繼續“垂簾聽政”。估計是因為宋真宗子嗣不昌,天聖二年(1024年),劉太后便開始為年僅14歲的仁宗張羅親事,她在給宰相的詔書中這樣寫道:“期見抱孫之歡,永遂含飴之樂”(《續資治通鑑長編》),看來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抱孫子了。

然而如現在很多的虎媽一樣,劉太后是一個控制慾非常強的母親。在司馬光《涑水記聞 》中記錄這麼一個故事:

上幼衝即位,章獻性嚴,動以禮法禁約之,未嘗假以顏色,章惠以恩撫之。上多苦風痰,章獻禁蝦蟹海物不得進御,章惠嘗藏弆以食之,曰:“太后何苦虐吾兒如此。”上由是怨章獻而親章惠,謂章獻為大娘,章惠為小娘。

所以立後這麼大的事情,劉太后自然是親自操持,沒當事人什麼事了。當時朝臣們一共推薦了三個名額,一個是太后同鄉蜀中王蒙正之女王氏,一個是饒騎衛上將軍張美的孫女張氏,最後一個則是平盧軍節度使郭崇的孫女郭氏。

在太后在見到三人後,立刻就首先排除了其中長相最美,“姿色冠世”的王氏,理由則是她長得實在太好看了,怕宋仁宗沉迷女色。聽起來的確有道理,可是劉太后轉頭就將王氏嫁給了自己的親侄子,也不怕侄子沉迷女色……

剩下的兩人中,宋仁宗本來屬意的是饒騎衛上將軍張美的孫女張氏,結果劉太后又以“庶免他日或擾聖政”反對。表面看是太后不想新皇后干擾朝政,而深層的理由,劉太后本人其實是最有發言權的。

據司馬光在《涑水記聞 》中的記載,劉太后的出身一直存在著兩種說法。第一種是劉娥本是蜀地一名歌女,嫁給了一個叫做龔美的銀匠,後來兩人來到汴京謀生。因為生計艱難,龔美就想把劉娥賣掉,於是被指揮使張耆推薦給了還是三王子的宋真宗。第二種說法則隱去了劉娥曾是龔美妻子的這段。

因為避尊者諱,正史記載的都是第二種情況,可無論是哪種劉娥的身份在當時都是非常卑賤的。但宋真宗就只是因為喜歡她,不顧大臣們的勸阻而立其為後,進而又寵冠後宮,甚至在宋真宗晚年多病的時候能夠獲准參與朝政。

切身感受過愛情的魔力有多大,所以劉太后知道如果立宋仁宗喜歡的張氏為皇后,不免又會生出第二個劉皇后來,與自己分庭抗禮。於是宋仁宗相對並不喜歡的郭氏,反而成為了劉太后的最佳人選。

結果也如她預料的那樣,由於不是仁宗自己選擇的,“後既立,而頗見疏”(《宋史·仁宗郭皇后傳》)。

將門虎女

郭皇后,應州金城縣,今山西應縣人,本名不詳,被廢后賜名為清悟,他的祖父是五代時期的名將郭崇威。

郭崇威的父祖都是代北地區的酋長,代北即戰國時期趙國的雁門郡地區,戰國末期曾為代國,大約相當於現在的山西北部及河北西北部一帶,治所在今山西代縣,唐代屬應州。此地歷代皆為北方草原連線中原的咽喉要道。自古曰“燕趙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因為長年防備北方遊牧,所以郭氏一族皆是驍勇善戰的虎將,其中又以郭皇后的祖父郭崇威在歷史上最為知名。

後晉天福三年(938年),兒皇帝石敬瑭將燕雲十六州割讓給契丹,其中就包括應州。恥為契丹臣子的郭崇威便棄官南歸,後追隨劉知遠起兵反遼,建立後漢政權。之後郭崇威作為先鋒收復開封府,又隨郭威平定河中、鳳翔、永興三鎮叛亂,還曾在劉子陂抵禦名將慕容彥超,屢立戰功。

廣順元年(951年),郭威建立後周,郭崇威為避諱改名為郭崇,任鎮安軍節度使,兼掌禁軍。周世宗柴榮即位後,郭崇與與天雄軍節度使符彥卿共同抵禦北漢與遼國的入侵,甚至還率軍反擊,攻下束城縣,斬獲頗豐。

顯德六年(959年),柴榮病逝,後周恭帝柴宗訓繼位,郭崇加官為檢校太師。次年,趙匡胤陳橋兵變建立北宋,郭崇加官兼中書令,因平盧節度使李重進叛亂,郭崇改任為平盧節度使。

乾德三年(965年),郭崇去世,享年五十八歲,追增為太師。

因而郭家雖然不及曹彬、潘美等人是趙匡胤的親信,但在北宋卻也屬於武勳貴族,只是一場杯酒釋兵權,使得這個世代代北酋長的郭家從此貴而無權。郭崇之子,郭皇后的生父,在其女立後之前,也僅僅只是西班諸司使之一,享受福利卻無任何實權的七品洛苑副使。

所以劉太后以“選於衰舊之門”為藉口立郭氏為後,就是看重了郭家即是衰落貴族,又屬於前朝舊臣,不像那些開國公們在朝中有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網,頗似《紅樓夢》中的賈家與賈元春。

但與賈元春不同的是,郭家作為代北酋長,過去的地方豪族,常年與北方遊牧部落打交道,潛移默化之下,使郭皇后不同於一般的女性,養成了她自由豪放,驕傲任性卻毫無城府的武家性格。這成為了郭皇后日後被廢的另一個重要原因。

但如果說只是以上兩個原因,也不足以使一國之母在沒有大罪的情況下被廢。前文曾經說過劉太后是一個控制慾極強的虎媽,司馬光曾說過在大婚之前劉太后對宋仁宗的私生活管理極嚴,“居處不離章獻臥內,所以聖體完實”(《上宣仁皇后乞保聖體》),因此郭皇后是宋仁宗青少年時期唯一能夠接觸到的同齡女性,他們之間可能夫妻感情稍微淡薄一點,但卻可以說是青梅竹馬的玩伴,朋友,親人,是具有一定感情基礎的,這在後文的很多細節中我們都能察覺出來。

而之後發生的,甚至有些和郭皇后本人無關的事,結果才是其被廢的真正原因。

驚聞真相

明道元年(1032年),此時宋仁宗已經22歲。一天,呂夷簡匆匆趕到宮中,奏道:“聽說有一個宮嬪死了?”當時劉太后正與宋仁宗坐在一起,聽到這句話突然臉色大變,忙說:“丞相也要管宮裡的事嗎?”說完立刻先將仁宗支走。過了好一會,才回來責難道:“你難道想要離間我們母子嗎?”呂夷簡答道:“太后難道不為劉家的以後想想嘛!”

這位死去的宮嬪正是宋仁宗的生母李宸妃,之後呂夷簡又對負責葬禮的入內都知羅崇勳說:“宸妃要穿後服入殮,棺內放水銀,以後不要說我沒有告訴過你。”於是李宸妃被以遠超過應有的規格厚葬。

第二年,明道二年(1033年)三月,劉娥崩逝,人稱“八大王”的宋太宗第八子,燕王趙元儼才對宋仁宗說:“李宸妃才是你的生母,是死於非命的”。因此電視劇中宋仁宗在劉太后生前便知道自己的身世實際是不實的,如劉太后的手段,誰又敢在生前告訴宋仁宗呢?

驚聞自己的身世,並得知生母是死於非命,頓時悲痛欲絕,連續數天不能上朝,並命人調查李宸妃的死因,當知道是正常死亡時才稍稍緩解。之後,宋仁宗追尊李宸妃為皇太后,並親自到洪福院為其祭告,遷梓宮(帝后重臣之棺木)入宋真宗永定陵。

當開棺時,因為有水銀的養護,宋仁宗見李宸妃面貌依然栩栩如生,穿著皇太后的冠服,才終於確認外間關於劉太后的傳言都是假的,從此更加厚待劉家。(《宋史·后妃傳》,《宋史·呂夷簡傳》)

一言得禍

雖然宋仁宗厚待劉家,但政治是不講感情的,尤其是生在帝王之家。隨著劉太后的崩逝,宋仁宗開始親政,其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除“後黨”在朝中的影響力,於是以張耆、夏竦、錢惟演等人是太后任用的原因全部罷免,其中唯獨呂夷簡得到倖免。

下班了,丈夫往往喜歡和妻子聊起工作中的煩惱或趣聞,宋仁宗也是如此,便和郭皇后提起了這件事。郭皇后是劉太后所選,過去也依靠她立足後宮,兩人自然比較親近,知道一些外人所不知道的事。於是便對宋仁宗說道:“只有呂夷簡不依附劉太后?只是他多機變,善應變而已。”言下之意,呂夷簡只不過是一個善於偽裝的牆頭草而已。

想不到呂夷簡貌似忠良,卻是藏得最深的,宋仁宗立刻罷了他的相位,改其為為武勝軍節度使、檢校太傅、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判陳州。等到第二天宣詔的時候,按照慣例依然是由呂夷簡押班領銜,本來自信滿滿的以為“下崗”名單裡沒有自己,結果等到唱名的時候,呂夷簡一下傻了,就這樣毫無徵兆,莫名其妙的被貶了。

所幸的是,正如郭皇后所說,呂夷簡是一個“多機變,善應變”的人,早為自己留了不少的後路,李宸妃的事便是如此。而在早些時候,曾有劉渙上疏請太后還政於仁宗,引得太后大怒準備將其黥面流放到白州,得到呂夷簡的力諫得免。如今宋仁宗親政,劉渙被升為右正言,而見到劉渙,宋仁宗又想起了這件往事,便對呂夷簡說:“當時樞密院急著流放劉渙,全靠你才得以倖免。”呂夷簡卻回答說:“劉渙是關係疏遠的臣子所以敢說,但我們大臣如果也這樣說,太后必定懷疑是陛下的意思,導致母子間關係不安。”於是宋仁宗認為呂夷簡其實是一個忠心的人。如此的事例不勝列舉,逐漸就沖淡了郭皇后的話在宋仁宗心中留下的影響,當年呂夷簡就又官復原職。

經過這件事,呂夷簡不僅懷疑是什麼事導致自己被貶,於是暗中託自己在宮中結交的內侍副都知閻文應暗中調查這件事,經過慢慢的查訪,終於知道了自己被貶的起因正是郭皇后的一句話,從此呂夷簡的心中暗暗記恨上了郭皇后。而郭皇后也因為這一句話,為自己將來埋下了大禍。(《宋史·呂夷簡傳》)

一掌分波

《續資治通鑑長編》載:

而後挾莊獻勢,頗驕。後宮為莊獻所禁遏,希得進。及莊獻崩,上稍縱,宮人尚氏、楊氏驟有寵。

郭皇后本來就不是因為美貌得到宋仁宗的喜歡而被立為皇后,劉太后在時婆媳聯手將宋仁宗管的死死的,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著實被憋屈壞了。所以當劉太后一死,宋仁宗就像是《都挺好》裡的蘇大強開始放飛自我了,整日沉迷於尚氏、楊氏,以致把身體都搞壞了。甚至皇帝身體日漸衰弱都引起了外臣的不滿和非議,石介在給樞相王曾的信中就曾提到此事並表示擔憂。

所以從前因後果來看,這件事責任還是在宋仁宗,但是郭皇后不知道作為一個皇后應該要做出的“犧牲”,依然如一個普通妻子那樣,經常和兩個宮人爭寵。就在有一天,尚氏當著郭皇后的面,在宋仁宗跟前說著對她不遜的話。出身武家,性情衝動的郭皇后激憤之下,站起身來就去扇尚氏的耳光,宋仁宗急忙去救,結果這一掌結結實實的打在了宋仁宗的脖子上。

唐唐帝室之胄,千金之軀什麼時候捱過打,宋仁宗一下子就愣住了,緊接著是瞬間的暴怒,估計是劉太后在時的壓抑和委屈一下子都爆發了出來。等回到寢宮後,宋仁宗時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

其實大多數夫妻吵架,最後的結果是和是離,往往取決的是第三方的態度。過去秉著“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的想法,整個社會基本以呈現勸和的態度來和稀泥,然後等雙方氣消了之後,基本上也就這樣過去了,連該離的也不離了。到了現在,網際網路發達,人們的觀念也開始轉變,網路上大量充斥著以自由獨立為名調撥男女對立的觀點,氣頭上的雙方一看,紛紛覺得有道理,還等著幹嘛,離!然後那些不該離的也就這樣離了。

於是這件本來只是夫妻間的問題,因為一個人的介入,事態被迅速的擴大至不可收拾。

消失的郭皇后,從《清平樂》談權力遊戲下的大宋第一離婚案

臣僚介入

此人正是和呂夷簡內外勾結的閻文應,他見宋仁宗心中漸有廢后之意,而此時正在猶豫,不僅極力慫恿廢后,更建議將脖子上的傷口展示給宰執們看,以徵求意見。而當時的宰執之首,正是和郭後有仇的呂夷簡,於是便以漢光武帝時,郭後應“怨懟”被廢為理由支援仁宗廢后。

於是宰執們的介入,使這件家事逐漸變味,成為一場政治鬥爭。對於呂夷簡為代表的宰執們來說,他們的目的其實很簡單,一是呂夷簡為了報當初的一言之仇,二是政治站隊向皇權表示忠心,三是利用宋仁宗想要消除劉太后影相的深層想法打擊政敵。

而此時的宋仁宗,即想要藉此消除劉太后在後宮的影響,又再怒氣稍稍消退後出於夫妻感情開始猶豫。於是他下詔書說:“中宮有過,掖廷具知,特示含容,未行廢黜,置之別館,俾自省循。供給之間,一切如故。”

可以看出,這時候的宋仁宗還是非常猶豫的,也不想家醜外揚,只說是皇后又過,但具體犯了什麼錯又不說,只是安置到別館,相當於先分居一段時間,雙方都冷靜一下,也給皇后時間反省一下自己的錯誤。

但這個時候,另一個勢力的介入,卻讓事情再次發生了變化。以中丞孔道輔、諫官御史范仲淹、段少連,以及前文說的劉渙等十幾名臺諫官員紛紛上疏稱:“後無過,不可廢。”本來廢后就是宋仁宗正在猶豫,可有可無的事情,但是臺諫官員異口同聲的反對意見,讓剛剛親政,還處於敏感期的仁宗覺得自己的權力遭到了侵犯,從猶豫廢后直接轉變為了堅定廢后。其目的就是為了打擊群臣,樹立自身的絕對皇權,宋仁宗在歷史上不管被描述成怎麼樣的一個仁君,但他的階級終究是皇帝。

於是有了皇帝的支援,宰執們和臺諫官員就廢后究竟是“家事”還是“國事”打起了口水仗。呂夷簡依然堅持了皇帝廢后具有先例,漢光武帝因郭皇后僅僅只是“怨懟”而廢后,所以皇帝有這個權力,群臣不該干涉。

但范仲淹等人認為漢光武帝只是一個例子,從此之外再沒有廢后的事,且這件事也是光武失德,不能效仿。更何況臣子對於帝后,就像子女對於父母,父母不和,子女應該諫止,哪有順從父親把母親休了的?總而言之,仁宗廢后這件事,要聽臺諫的。

消失的郭皇后,從《清平樂》談權力遊戲下的大宋第一離婚案

可以看到雙方的辯論關鍵早已不在事件的本身,更不再考慮當事人的感受,看似可笑,其背後實則是中國古代封建制度的一場大變革。到了宋朝,“公天下”概念開始成為士大夫階級的主流,正如北宋皇帝是封建王朝中唯一一個稱“官家”的,士人們不再認為皇帝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存在,而和他們一樣只是一個職業。

北宋學者王禹偁在《小畜集》裡就曾寫道:

夫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

就連大家普遍認為的封建專制思想代表人物朱熹在《孟子集註》中也說:

天下者,天下之天下,非一人之私有故也。

因此“天下為天下人之天下”這種“公天下”的思想已經非常的普遍,甚至到了南宋,當宋高宗想與金兵議和時,御史臺檢法官方廷實上疏抗議直接稱:

天下者,中國之天下,祖宗之天下,群臣、萬姓、三軍之天下,非陛下之天下。(《建炎以來系年要錄》)

發此大逆不道之言,方廷實不但沒有被治罪,反而因為敢言被擢為監察御史。

故而廢后一事,到這裡性質就變了,呂夷簡等宰執以光武帝故事堅持皇帝廢后是家事,可以由皇帝自行決定,是在保護皇帝手中的皇權,以及以此為基礎而產生的他們手中的權力。而臺諫們認為帝王無私事,即使是廢后也需要拿出來經過眾臣商議,要聽取諫臺的意見。

如果後者一旦成功,就不是宋人宗廢后單個事件了,將成為一件先例,可以預見未來臺諫言官們可能以此發展成為類似議會的機構,監督制約皇帝所有的決定。這樣的結果直接觸及了趙宋皇室最根本的利益,因而宋仁宗從猶豫廢后變為了堅決廢后。

於是宋仁宗以兩人結婚九年來一直無子,皇后心灰意冷想要入道為由,直接下詔封郭皇后為淨妃、玉京衝妙仙師,賜名清悟,居長樂宮。而呂夷簡亦利用宰輔的權力,命令有司不得接受任何來自臺諫得章疏。

於是無法申訴的臺諫官員集體跪伏在殿前,希望以此逼迫宋仁宗接受奏對。呂夷簡便藉機對宋仁宗說,現在是太平盛世,臺諫官員跪在門前請對傳出去不是一件好事,最好把這些人都給逐放了。

此事得到宋仁宗的採納,當第二天台諫官員們剛到待漏院時,一道詔書傳出,領頭的范仲淹,孔道輔等人被外放出知,其餘人等罰銅二十斤。廢后一事,被宋仁宗和呂夷簡用如此粗暴的方式結束,看似取得了勝利。

然而此結果一經公佈,天下輿論譁然,對此事的討論反而愈演愈烈,甚至有大臣們不斷上疏駁斥,甚至將矛頭直指呂夷簡,痛陳其罪惡,稱其為讒佞奸臣。一開始這些奏疏宋仁宗都沒有接受,自己整日沉迷於尚氏、楊氏的溫柔鄉,以致“體為之弊,或累日不進食”,甚至引起了小娘楊太后的不滿。最終迫於壓力,兩人被閻文應拉上氈車,一人送為女道士,居洞真宮,另一人別宅安置。

雖然輿論稍稍平息,但從此之後宰執與臺諫之間開始明爭暗鬥,竟逐漸拉開了北宋黨爭的序幕。

消失的郭皇后,從《清平樂》談權力遊戲下的大宋第一離婚案

追悔莫及

等到宋仁宗又立北宋開國名將曹彬的孫女曹氏為後,慢慢的氣也消了,心也平靜了,反而又想念起了青梅竹馬的郭皇后,怕她寂寞賜以樂府,又常常派人去問候,郭氏每每回答“辭甚愴惋”。但這時候已經立了曹皇后,再恢復郭皇后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就想著把她偷偷的再接回宮裡。

結果郭皇后也是個女中豪傑,回答道:“若再見召者,須百官立班受冊方可。”這自然是不可能的,因此久而久之,想把郭皇后接回的想法就不了了之了。

景祐二年(1034年)十一月,在被廢兩年後,郭皇后突然生了點小病,宋仁宗出於關心,連忙派閻文應帶御醫前去診治。結果到了當年的十二月十日,郭皇后就竟然突然暴死了,年僅只有23歲。當時中外都懷疑是閻文應擔心宋仁宗將郭皇后重新接回,故而下毒害死的,卻沒有任何實際的證據。後來閻文應徙為相州鈐轄,卒於任上。

宋仁宗知道郭皇后暴斃的訊息後,悲痛不已,追復郭氏為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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