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2月，原本是春節假期闔家歡樂的日子，江蘇溧陽公安卻接到一起警情，農機合作社的老闆老許夫婦在自家臥室裡出事了。

老許夫婦住在自家廠房改建的房子裡，房間位於整個廠房的最左側，旁邊是外孫小翔的臥室，出了臥室就是衛生間、辦公室和餐廳，等民警趕到時，一堆村民已經站在案發臥室旁議論紛紛。

民警好不容易疏散完群眾，發現門打不開，無奈之下他們只能破門而入。這是一個狹小的臥室，老許夫婦安靜地躺在床上，身上還蓋著棉被，如同睡著了一般。

跟在身後的120急救人員急忙上前跟隨法醫一同檢視，發現夫婦倆已經停止了呼吸，臥室地面上滿是灰塵，兩人露在被子外的腳卻很乾淨。

法醫從老許夫婦頭部的傷口判斷，這應該是導致他倆死亡的直接原因，只是從傷口的相反位置來看，兇手似乎是兩個人。

民警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幾扇窗戶沒有撬動的痕跡，現場也沒有打鬥和拖拉的跡象，門是鎖起來的，從理論上來說，這是一起密室殺人案，但兇手是如何辦到的呢？

兇手到底有幾人

經初步檢視，受害人所處的臥室就是案發第一現場，在臥室衣櫃深處的角落裡，發現一張被摺疊過的報紙，看上去像是用來包裹東西用的。

“這報紙是外公拿來包錢的。”外孫小翔是報警人，也是第一個發現老許夫婦不對勁的人。

就在老許夫婦出事前的頭天晚上，小翔陪外公吃完飯後就回到自己房間玩電腦，直至晚上11點多才入睡。“外公外婆挺高興的，我還陪他們喝了兩杯，以前從來不讓我喝酒。”小翔告訴民警，每天早上八點，外婆都會喊他起床吃早餐，但這天天已經大亮，隔壁房間還是沒什麼動靜，走過去敲門也無人應答。

有些著急的小翔走遍了廠房每一個角落，還是沒有發現外公外婆的人影，於是跑出廠房，來到老許夫婦臥室的窗子附近，卻發現外婆的腳露在被子外面，一動不動。

“你知道報紙裡包了多少錢嗎？”見小翔搖了搖頭，民警只能根據報紙的摺痕推斷，這裡面大概有兩萬多元，可如今，錢已經不在了。

和兩萬多元一起消失的，還有老許常用的一張銀行卡。從表面上看，這似乎是一起入室搶劫殺人案。

臥室很小，除了一張雙人床、一個小衣櫃外，沒有其他多餘的傢俱，如果是外人提前潛入這裡等待作案時機，幾乎是沒有藏身之處，只有一種可能，就是犯罪嫌疑人擁有老許家的鑰匙。

令人詫異的是，老許兩夫婦的鑰匙好端端放在櫃子上，小翔的鑰匙也一直隨身攜帶，聽孩子說，最近並沒有聽爺爺說過重新配鑰匙的事，這兇手又是從哪裡搞來的鑰匙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法醫勘查完現場得出結果，兩名死者的傷口一左一右，一般情況來說，如果是同一人作案，死者的傷口位置應該是一致的。

“難不成現場有兩名兇手？”帶著疑惑，民警開始小心翼翼排查現場可能出現的腳印，由於他們趕來前，臥室外圍已經站滿了村民，排查過程異常艱難。

好不容易利用特殊手段，他們總算在床邊一側的地面上發現一枚完整腳印，據此推斷出，兇手應該是一名身高一米七左右的男子。

“還有其他的腳印嗎？”負責偵辦此案的民警眉頭緊鎖，同事剛剛從衛生間裡發現了幾塊帶血的毛巾，再加上兩名死者蓋著的棉被，種種跡象，都在說明兇手具有較強的反偵察意識。

此時尚在冬季，如果棉被是死者自己蓋的，絕對不會把腳裸露在外面，擦拭血跡更是對作案現場的一種破壞，也從側面說明犯罪嫌疑人企圖干擾法醫的判斷。

開啟衣櫃取走放在裡面的錢，說明犯罪嫌疑人很清楚受害者的某些習慣，如果是熟人作案的話，兇手在沒有鑰匙的情況下是如何不動聲色進入房間完成犯罪的，還有，兇手到底有幾個人？

被人動過的監控

從老許臥室一路往外走，必須要穿過一個衛生間，從衛生間出去就來到辦公室，辦公室旁邊是一間寬敞的客廳。無論是衛生間還是辦公室，都有一扇厚重的鐵門，犯罪嫌疑人想要順利進入臥室，就必須穿越三道鐵門。

民警在衛生間的洗手檯角落，發現了幾滴零星的血跡，兇手應該在這裡進行過整理，不過也不排除他有受傷的可能，法醫提取了相關物證，決定送往檢驗室進行鑑定。

“有發現。”一個民警在院子兩米多高的圍牆一側，發現有幾塊磚似乎有被挪動的痕跡，兇手大概就是從這個地方翻牆進入院子的。

民警走到院子的電動門附近，看見這裡被人故意拉開了一個口子，急忙詢問小翔：“這裡是怎麼回事？”小翔告訴民警，報了警之後他很害怕，就想跑出去向鄰居求助，結果發現電動門開不了了，情急之下他只能徒手扒開。

好端端的電動門怎麼會打不開呢？民警細細檢查後發現，控制電動門的開關曾經出現過跳閘現象，一般短暫停電才會出現這種情況。“昨晚停過電嗎？”小翔搖了搖頭：“昨晚睡前我還一直打遊戲，到11點半我關電腦時都是有電的。”

既然村裡沒停電，會不會是兇手刻意斷電呢？看著客廳大門上的監控攝像頭，民警想了想來到辦公室，開啟電腦一查，果然在凌晨一點半左右，發現監控因為沒電出現過異常現象。

兇手一定是對老許家瞭如指掌的人，才會在作案前故意將電源關閉，繼而潛入臥室作案。

隨後，民警在廠房後面的一塊區域找到了驗證他們想法的證據，這裡是一塊被圈住的菜地，距離鐵絲網不遠處的一個柱子上，他們發現一個殘缺的血手印。

結合種種線索，民警推斷出，當夜凌晨1：30分左右，兇手先提前關閉了老許家的電源，翻牆進入院子，途經客廳、辦公區域、衛生間三地，進入臥室將老許夫婦殺害，然後走出廠房，繞到後面的菜地，順著柱子翻越鐵絲網逃脫。

擺在民警面前的兇手形象逐漸清晰，如果只有一人的話，那麼他是一個具有反偵察意識、身高一米七左右的男子，更重要的是，他和老許關係匪淺。

“有些不對勁，”還在看監控的民警發現，就在他們趕到現場的一個小時前，早上八點四十分左右，監控畫面有被動過的痕跡，回放了將近兩分多鐘又恢復正常。

這個時間點還能動監控的人，到底是誰？

被推翻的猜想

幾個小時後，法醫送來了現場痕跡和血液的鑑定結果，證實臥室裡雜亂的腳印，除了兩名死者外還有第三人，而民警在衛生間洗手檯上找到的血滴以及毛巾上的血跡，DNA顯示結果為老許夫婦所有。

“看來兇手只有一人，而且死亡時間和我們推斷的差不多，應該就是在斷電後的凌晨1點至兩點間。”民警合上鑑定書，將目光轉向站在一旁滿臉無辜的小翔。

要說誰還能在早上八點多回看監控，最有可能的就是小翔，作為和老許夫婦朝夕相處的家人，他擁有一套完整的鑰匙、對廠房每個位置都很熟悉，具備了完成作案的條件。

現場提取到的那枚不屬於死者的腳印，和小翔腳步尺寸也十分吻合，雖然沒能在他的房間搜到作案工具和帶血的衣褲，可照現在的情形，這孩子是最有可能犯案的人。

“小翔，發現外婆不對勁後，你有做過些什麼嗎？”不管民警怎麼暗示，小翔始終沒提回看過監控的事情，他的故意隱瞞讓民警的懷疑愈發加重，如果真是他殺害了自己的親人，作案動機又是什麼呢？

民警隨即走訪了周圍鄰居，從他們的口中得知，小翔平日裡都在學校住宿，只有寒假期間才會回到外公外婆家。

“這孩子很聽話的，一回來就幫著老許做家務，雖然只是個高中生，父母又在外地，但是像個大人一樣很懂事。”多個鄰里證明，小翔和家人關係不錯，如果兇手不是他的話，那麼還會有誰？

“除了小翔外，老許平日裡還和誰走得近？”民警找到村裡的支書問道。

村支書仔細回憶了下，說：“還有個外甥，叫嚴志斌，平常幫著老許打理業務，深得他的信任。”

民警很快前往嚴志斌家中，從其妻子口中得知案發當晚他正在工地值班，民警趕來時他剛剛從床上爬起來。

聽到姨夫姨媽死亡的訊息，嚴志斌悲痛欲絕，他擦著眼淚斷斷續續講述著姨夫生前對他的種種恩惠，對當晚的行程也交代得很清楚。

從嚴志斌家中出來，民警立即趕往他提到的工地，詢問了正在幹活的工人老汪，對方告訴他，頭天晚上的確看到嚴志斌來了工廠，檢查了很久才走進值班室睡覺。

也就是說，老許身邊兩個最親近的人，一個沒有作案動機，一個不具備作案條件，這讓民警意識到，之前的判斷很有可能出現誤差，此案不一定是熟人作案。

就在大家迷惑不解時，老許的女兒得知訊息後從外地匆匆趕來，同她的交談中，民警獲悉了一條重要線索，因為村裡治安不錯，老許晚上睡覺時，外面那幾道鐵門都是虛掩的，臥室偶爾會關起來，但是臥室的鑰匙一般會掛在門外的把手上。

這番言辭，徹底推翻了之前的種種猜想，即便不是熟人，沒有老許家的全套鑰匙，兇手也可以輕易進入臥室。看來，民警又得重新開展調查了。

“我爸爸為人厚道，很少與人爭執。”老許女兒抽泣著回憶父親生前的關係網，突然她的表情有些停滯：“我想起來了，前段時間他給我打電話，說因為挖魚塘的事情和人鬧了不愉快。”

這個挖魚塘的人究竟是誰？他與老許夫婦的死會不會有關係呢？

相互作證的借款人

根據老許女兒的證詞，民警來到廠房辦公室，在抽屜裡找到一份合同，發現老許的確在幾個月前請過一個叫張大強的人來挖過魚塘，此外，他們還從幾張借條上發現張大強之前曾經找過老許借過不少錢。

“張大強這人挺不靠譜的，老許之前不是幫過他好幾次嗎？”民警在走訪村民時得知，魚塘完工後，張大強提出要結賬，老許表示只願意支付扣除借款的剩餘資金，張大強表示不滿，兩人爭吵了很久，老許一怒之下就拖著沒給他結算工錢。

如此看來，這張大強很有可能因為債務問題對老許心生怨憤，具備作案動機。於是，警方拿著合同找上張大強，向他了解案發當晚的行程。

“你們是在懷疑我因為錢殺了他？”民警剛問幾句，張大強就開始發脾氣，他拍著胸脯說：“我那天一直在家，剛好有個朋友來找我喝酒，我們一直在家待著就沒出去過。”

根據張大強提供的地址，民警找到他的朋友李明亮家，從其口中得知，當天晚上一點多，他的確前往張大強家喝酒，兩人興致很濃一直聊到天快亮了才睡。李明亮的妻子也從裡屋走出來替他作證，丈夫的確整晚未歸。

雖然張大強的身高與犯罪嫌疑人相符合，可李明亮的證詞讓好不容易得到的線索中斷了，自從開始調查後，老許夫婦被害案總是蒙上一層無形的陰影，讓民警幾度感覺停滯不前。

“這樣吧，看看村裡的監控。”專案組負責人想了一會兒，決定從監控錄影上碰碰運氣，那時候“雪亮工程”還未在整個村子普及，全村能用的攝像頭屈指可數，只在一些重要路段和出入口安裝了監控裝置。

經過幾個小時的排查，民警在村口附近的一個空地上，發現了一輛越野車的行蹤，時間正好是老許被害的前十多分鐘。

從模糊的畫面上看，一個男人從越野車上跳了下來，副駕駛上還坐著一個人，看不清楚長相。這輛車整整停了一個小時，等男人回來後才再度啟動。

那個離開了一小時的男人，會不會是犯罪嫌疑人呢？民警透過仔細辨認，發現這名男人正是替張大強作證的李明亮，很明顯，他之前是在撒謊。

就在這時，一直留在老許家廠房蒐集物證的民警也匆匆趕來，手上拿著一張欠條，欠款人名字一欄，赫然寫著三個大字——李明亮。

張大強和李明亮，都曾向老許借過錢。一個因為金錢問題和老許有過矛盾，另外一個不惜撒謊欺騙民警。這裡面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坐在車裡的人又是誰呢？

黑暗中的亮點

李明亮很快被請到局裡，當他看到監控裡的自己時，頓時冷汗直冒，哆哆嗦嗦講述了當天晚上的經歷。

車上坐著的那人是他在外認識的女孩，怕妻子知道鬧離婚，於是與張大強提前打過招呼，名義上去他家喝酒，實則背地裡幹見不得人的勾當。

“你們之前來找我的時候，我媳婦在，所以只好扯謊。”李明亮心虛地說。

那他離開了整整一個小時，又怎麼解釋呢？關於這一點，李明亮交代，為了怕媳婦突發奇想查崗，他特意在一點半左右到達張大強家，藉口酒不夠專門打電話喊媳婦從家裡送來，等媳婦兩點左右離開，他又偷摸著回到車上與女孩私會。

鑑於他之前的欺騙行為，民警抱著懷疑的態度找到李明亮媳婦，得知她的確在當晚給丈夫送過酒。為了保險，另外一組民警也找過和李明亮幽會的女孩，發現他們二人的確整晚都在一起，車裡的那個人正是她。

由此看來，李明亮這次倒是說了實話，但線索再度中斷了，李明亮第二次的供詞的確可以證明張大強不具備作案的時間條件，再加上民警第二次去張大強家，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整個案件的偵破又一次陷入無解的死衚衕中。

再過幾天就是春節了，如果不能儘快將兇手繩之以法，民警怎麼給老許家親人交代呢？雖然屢屢受挫，但大家還是決定打起精神，繼續從全村僅有的幾個監控畫面中尋找蛛絲馬跡。

“把回放時間提前，再看一下有沒有可疑之處。”負責檢視錄影的民警再度回到電腦前，一絲不苟盯著每一幀畫面，總算在老許家工地附近的一個監控畫面中發現了一個不斷往前移動的亮點。

工地距離命案現場並不遙遠，從這個亮點的運動軌跡來看，似乎正是朝廠房方向移動，民警趕緊把畫面定格，發現這個亮點出現的時間，正是案發前二十分鐘左右。

這個亮點究竟是什麼？因為攝像頭的距離問題，整個畫面呈現出一片很模糊的黑暗，為了尋找答案，民警來到工廠攝像頭所能拍攝的區域，這裡是一片荒地，透過地毯式搜尋，找到了一個被踩扁的菸頭。

那個亮點會不會是燃燒的香菸呢？為了排除其他的可能性，民警在案發後的第二天晚上，同樣時間同樣地點進行了模擬測試，他們分別拿著手電筒、手機、點燃的煙在監控範圍內活動，經比對後發現，只有拿著煙呈現出來的效果，與原始錄影最為接近。

從殘餘的煙紙判斷，這種煙在當地很少有人抽，民警拿著它走遍了大大小小賣煙的商店，總算在一家小賣部裡找到了線索。

“這牌子的煙啊，就我這裡有，我託朋友從外地搞來的，”小賣部老闆告訴民警，當地人嫌這煙抽著沒味道，都不怎麼喜歡，只有嚴志斌經常買。

嚴志斌，正是老許的外甥。民警之前找過他，也去工地調查過，他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難道這一切都只是巧合，瀕臨絕望的民警再度來到工地上，找到案發當晚在工地的所有工人，一一進行詳細詢問。“警察同志，那天晚上我有事想找老嚴，進了值班室發現燈亮著但是人沒在了，我等到凌晨兩點半，才看見他回來。”其中一個工人告訴民警，等嚴志斌回來時，他發現對方神情有些不對勁，還換了一身衣服。

這個線索對於民警來說，簡直價值千金，他們按捺住激動的心情，繼續問道：“然後呢？”

“我也好奇，問了他才知，聽說是經常加班，惹得媳婦不高興了，兩人打架還弄髒了衣服，我這不是想著沒多大事麼，現在看你們東奔西跑，覺得有些不對勁。”

工人的話點燃了民警的希望，也再度讓整個案件的調查回到正軌，之前民警也試圖調取工廠內部的監控，發現一個星期前就壞了，只能以人證為準。如今，工人提供了新的證詞，也就完全推翻了嚴志斌的不在場證明。

這個故意撒謊的外甥，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兇手呢？

真相大白

此時已經是案發第三天，當警方第二次踏入嚴志斌家門時，剛好遇上了一個前來討債的債主，他氣呼呼地告訴民警，嚴志斌昨天打電話給他，說準備打錢過去了，可眼瞅著已經是過了一天，他的賬戶上還是沒收到嚴志斌的還款。

債主的話給民警提供了思路，他們兵分兩路，一行人留在家附近等待嚴志斌回來，另外一行人則迅速前往各大銀行了解具體情況。

在其中一家銀行的監控錄影裡，民警找到了嚴志斌的身影，他正站在提款機面前辦理業務，過了好長時間才離開，手上並沒有拿著銀行卡。

“是不是卡片被吞了？”民警很快聯絡銀行業務員，從開啟的取款機中，果然發現老許家丟失的那張銀行卡。

就在民警拿著銀行卡往回趕時，回到家的嚴志斌被一直蹲守在家附近的民警逮個正著，從他衣櫃深處藏著的一條內褲上，找到了一塊深褐色的斑紋，經法醫鑑定，這塊斑紋上的DNA與老許相吻合。

鐵證在前，嚴志斌只能耷拉著腦袋交代了罪行，這些年，他除了在老許手底下做事外，還在無錫鼓搗著鋼管生意，最後虧損了幾十萬，債主逼得緊，說如果過完年還不還錢的話，就要把他告上法庭。

嚴志斌好面子，之前因為自己在外面做生意的事，被老許說過幾次，他猜想姨夫姨媽不會幫自己，於是生出了罪惡之心。

民警在監控裡看到的那個亮點，就是他正在抽菸，當時他剛從工地出來，一直在猶豫到底要不要下手，於是在路上徘徊了一陣。

之後的事情就如民警最開始的推斷，嚴志斌拿著作案工具斷電後進入臥室，發現老兩口躺在床上，於是痛下殺手，在他作案時，老許夫婦正背對背睡著覺，因此造成了兩個不同方向的傷口，無形中第一次誤導了民警的判斷。

隨後，嚴志斌把夫婦倆弄成平躺的姿勢，拿來事先準備好的毛巾擦拭完血跡，匆匆給二人蓋上棉被，造成兩位老人還在熟睡的假象，將臥室門關好後，又輕手輕腳跑去衛生間洗了手，帶著現金和銀行卡倉皇逃離廠房。

臨走前，他還特意接通了老許家的電，把臥室門的鑰匙和作案工具丟進張大強挖好的魚塘中，換上提前準備好的衣服再度回到工地。

在嚴志斌看來，民警倘若深入調查，最有可能懷疑的人也只會是張大強，因為他和姨夫有過節，魚塘又是他動手挖的，只要抽乾裡面的水找到物證，張大強百口莫辯。

但他千算萬算也沒料到，會憑空冒出個有外遇的李明亮，間接給張大強作了證，他更沒想到，那個在黑暗中燃燒的菸頭，會讓民警再度把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

罪惡滔天的嚴志斌最終以故意殺人罪、搶劫罪被判處死刑，而在事後的回訪中，關於那個被動過的監控，民警也最終得到了答案，回看監控的人的確是小翔，當時預感到外公外婆出了事，他曾經在極度慌亂中回看過監控，沒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又在民警來後得知家人死亡，傷心過度的小翔就徹底遺忘了這件事。

老許夫婦被害案，因為涉事人員有意或無意的疏漏、隱瞞資訊，數次給辦案民警造成了偵破困局，好在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正是溧陽警方抱著“命案必破”的決心，鍥而不捨撥開重重迷霧，讓真正的兇手受到法律嚴厲地制裁，也讓受害人最終得以瞑目。

參考資訊：

常州驛站：悲劇 常州一外甥為了自己還債 親手殺死了姨夫姨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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