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國棟/文 代永清/圖

位於川西北高原金川縣毛日鄉海拔3800多米的情人海，素有“靜”“靈”“潮”三絕之說：人畜經過海子不能喧鬧，否則震動空氣或大雨滂沱或冰雹砸頭；大旱祈雨，以聲震空，屢試皆靈；夏季裡海子水下1米多深處會於上午、下午定時泥沙起伏，湧動如潮，約40分鐘後平靜如初，緣由不知。海子中建有白塔，海子邊建有小廟，周圍掛滿經幡，鋪滿石刻經文，保佑有情人海枯石爛不變心，真情相伴，吉祥安康。清人李心衡在《金川瑣記》裡關於“大如屋、形似蛙”的水怪描繪，更為其染上了一抹傳奇而神秘的色彩，吸引著眾多遊客前去觀賞——我們亦慕名駕車前往一遊。

車過可爾因，我們向著觀音橋前行。待跨過杜柯河，就澎湃著馬達爬坡於水流湍急的太陽河畔，再駛經3公里狹窄坡道，方抵達海子所在的撒爾腳村。

登上情人海岸邊的觀景臺，放眼眺望，初冬時節的情人海猶如一面碧綠色的鏡子，靜靜地安臥在聖潔的雪山腳下，偶有寒風掠過，泛起粼粼波光。其左右兩邊被茂密蒼翠的雲杉、高山柏樹所環抱，樹林間點綴著一株株、一蘢蘢已經變黃、變紅的山白楊、樺樹等落葉植物。森林以上的高坡已有稀疏的白雪，遍野已然乾枯的荒草在冬陽照耀下泛著淡黃色的光芒，分外耀眼。右岸是陰山，厚厚的積雪已經堆積至海子邊，各種樹木的枝條上亦積澱起厚厚的白雪。遠方，幾座高聳的雪峰直刺蒼穹，與白雲相擁。懸掛於如洗碧空中的一輪冬陽，令眼前的積雪和遠處的雪峰銀光閃爍、熠熠生輝。一隻雄鷹展開強健的雙翅，在空中盤旋。

因為是枯水期，海子的水位已下降不少，眼前白塔的基座、枯朽的樹兜，稍遠處表面仍留有海子的水長期浸泡形成積澱物的巖邊、巨石，全都裸露在岸邊，但憑海子水漫上時留下的印跡，完全可以想見降水集中的夏季，其水位之高、面積之大、氣勢之壯闊。而此時，高聳的雪峰、飄飛的雲朵、蒼翠的森林……齊刷刷地倒影於寧靜而悠遠的情人海里，展示出的壯麗景緻宛若精彩絕倫的畫卷。

我們循著木質棧道，腳踩厚厚的、在重壓下發出“吱吱”響聲的積雪，或費力攀爬，或側身緩慢下行。一有緩坡，孩子們便興趣盎然地捧起積雪相互拋灑、嬉戲，間或有孩子伴隨著驚叫聲滑倒在雪道上，莽莽的原始森林中留下了一路的歡聲笑語。

沿途，但見原始森林裡杉樹筆直參天，枝繁葉茂，樹幹和枝丫上，掛滿了被稱為“山掛麵”的長長的須狀蕨類植物，柏樹蒼勁挺拔，枝條伸展，樹葉墨綠。微風拂過，枝葉上積澱的白雪飄飄灑灑，呈霧狀撲在人的臉上、鑽進人的頸項，冰冷異常。林間，白雪覆蓋的地面上，偶爾可見裸露出的類似金川人稱為“木魯蘇”的深綠色成片植被，一叢叢的杜鵑樹剛好填補了大樹之間留下的“空間”，當初夏遍地杜鵑花盛開之時，那深紅、暗紅、粉紅中間有白色的杜鵑花點綴於蒼杉翠柏之間，美輪美奐的畫面不難想見。

來到一處被茂密森林掩映的高臺，氣喘吁吁的我們停下腳步小憩，在大人孩子不約而同地噤聲不語、眼神詫異之間，都敏感地覺察到了周遭的異常：耳畔，沒有了流水的嘩嘩、鳥兒的鳴叫、人聲的嘈雜、馬達的轟響……短暫的停留，竟然令眾人盡情享有了一次非常難得的如夢似幻的內心體驗——那萬籟俱寂般的幽靜、遠離喧囂時心境的清淨，讓一行人心旌搖盪、難以忘懷。

大家一邊行進，一邊近觀海子：透過岸邊清澈的海子水，大小、形狀不一的石頭清晰可見，遠處則一色碧綠、深不可測，投下幾塊石頭，伴隨著撲通撲通的響聲，濺起高高的水花，再似密密麻麻的雨珠灑落水面，海子泛起的微波一圈圈地盪漾開去，至水面平靜如初，水下均無任何動靜，被民眾視為“神物”的裸鯉亦未現身，更令海子的神秘感倍增。

我們步出森林，海子盡頭荒坡上一大片落葉林映入眼簾，那已被霜雪染成黃色的層層疊疊的葉片金光燦燦，油畫般的五彩斑斕令人心醉！

短暫駐足，回首極目遠眺：遠處的山巒此起彼伏，綿延不斷，峰頂和山坡上的積雪白得分外耀眼，彷彿在刻意展示其聖潔與美麗。透過樹叢，特色鮮明的藏寨若隱若現，黃色的草地上，依稀可見凌寒猶未凋謝的或藍或黃或白的花兒，稀疏的灌木叢和枝幹蒼虯的樹木生長於其中，不知名的紅彤彤的果子點綴其間，格外顯眼。一群犛牛正悠閒地啃食泛黃的草葉……

不覺間，晚霞已映紅雪峰，流連忘返的我們趕緊下山，帶著對情人海美景的無盡回味，以及對景觀鮮明特色的難忘感受，沿來路返回馬爾康。

（圖文來源：阿壩日報）

TAG: 海子情人積雪雪峰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