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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肥地處交通要衝,對魏吳屯墾發展關係重大故兩國常為此交兵

由 未央長喟 發表于 歷史2021-12-13

合肥之名出自於《水經注》的“夏水暴漲,施合於肥”。意思是說,每當夏季江河暴漲時,屬於長江水系的施水(今南淝河)源頭上溯,可與屬於淮河水系的淝水(今東淝河)河源相合。合肥於秦代置縣,先後是汝陰郡、汝陰縣、廬州、廬江郡、廬州府、廬州路治所所在,舊時人們又稱合肥為廬州。

合肥位於安徽省中部,為大別山地的延伸部分。地貌呈崗衝起伏的丘陵,西北高,東南低。其西有大蜀山、雞鳴山;西南有紫逢山、大潛山等圍繞。紫逢山又名李陵山,淝水源出於此,中有隘口可守,元末曾設竹林關。大潛山的龍鳳口,是西向六安、舒城的通道。其東有四頂山、浮槎山等組成的江淮分水嶺自巢湖北岸向東北延伸,長達110公里(今屬肥東縣),可作屏障。其南距巢湖僅20公里,發源於雞鳴山的施水東流經合肥城西后,又貫城而東出注入巢湖。其北有淝水溝通淮河。

古代從中原南下長江,如走水路,無論是由淝水、施水下巢湖,再自巢湖經濡須水入江;還是沿滁水順流而下,東抵六合瓜步,合肥都是必經之地。如走陸路,則可從壽縣經合肥,過峴山昭關直插長江北岸的軍事要地和縣。由於其據淮南水陸要衝,顧祖禹稱之為“淮右噤喉,江南唇齒”,認為“自大江而北出,得合肥則可以西問申蔡(指今豫東南唐河、汝南一帶),北向

徐壽(指

今江蘇徐州和安徽壽縣一帶),而爭勝於中原。中原得合肥,則扼江南之吭而掮其背矣。”

三國時,合肥屬曹魏所有。建安五年(200年),揚州刺史劉馥到合肥招募流民,廣營屯田,高築城壘,備戰備荒。建安十四年(209年),曹操親率水軍屯營合肥,同時在芍陂(今壽縣南)大規模屯田,為常守合肥作物質準備。以後孫權幾次出兵合肥,都因曹操防衛嚴密而失敗。

太和四年(369年),東晉桓溫北伐,從姑孰(今安徽當塗)出發,曾率舟師屯營於此。南北朝時,合肥戰事頻繁,其中對城池破壞最嚴重的一次是在天監五年(506年)。當時合肥在北魏手中,梁遣韋睿攻合肥,堰淝水灌城,魏築東西二小城夾守。韋睿破小城後,也在淝水岸邊築城守堰,但為魏軍所拔。

韋睿

韋睿再次在堤上築壘自固,以水灌城,城遂潰破。於是,梁便將豫州治所從歷陽(今安徽和縣)遷至合肥。接著陳與東魏、北齊、北周也在此進行過爭奪戰。開皇五年(585年),隋在曹魏新城的故址上立鎮建倉,為伐陳作準備。

唐代末期農民起義、藩鎮割據以及宋金對峙等時期,淮南都是主要戰揚。其時,合肥又飽經戰爭之苦,龐勳、王仙芝、孫儒、楊行密、金兀朮、金完顏亮等都佔領過合肥。南宋端平以後,寇略合肥的主要是蒙古兵。至元十三年(1276年),宋將夏貴以合肥降蒙古,為其滅宋提供了一個重要的軍事基地。

合肥城相傳為東漢劉馥所築,原系土城,唐時增以磚瓦,後又代有興修,因城池險固,舊有“鐵打廬州”之說。

合肥在三國時備受魏、吳重視的原因

在三國的戰爭中,合肥被當作兵家必爭之地,魏吳雙方長期頻繁地於此進行攻防戰鬥,其原因何在呢?這一地區在戰略上具有怎樣的意義和影響,以致引起兩國關注和爭奪呢?

(一)合肥所處之淮南西部對於東吳的安全保障極為重要

在三國南北對抗的政治形勢下,東吳的基本經濟區在太湖流域,都城常設在建業,它和曹魏的統治中心——冀、兗、豫州(黃河中下游平原)之間,被淮水及淮南江北的廣闊地帶相隔。江淮之間的這一地段又以今洪澤湖、張八嶺為界,分為東西兩個區域:東部是蘇北平原,即曹魏徐州的南部,廣陵郡與下邳郡的南端,有中瀆水(古邗溝)貫穿其間,地勢低窪潮溼,水網縱橫,湖沼密佈,給行軍作戰造成不利影響,故魏吳雙方都對此區域不大重視。

西部是江淮丘陵、皖西山地與長江沿岸平原,即曹魏的揚州,設有淮南、廬江兩郡,地形多為低山丘陵,有肥水、施水、濡須水溝通江淮,這一區域是魏吳軍事力量對峙衝突的焦點。

對於東吳來說,合肥所在的淮南西部具有極為重要的戰略意義。從防禦方面來講,淮南是江東的外圍屏障,東吳若不能佔據這一區域,僅僅與北方之敵隔江相持,那麼可倚賴的長江天險則失去其半,都城建業直接暴露在敵軍的威脅之下。而吳國的陸軍由於數量有限,無法在沿江千里處處設防,往來調動又有很大的困難,處境將十分被動。

趙範

正如趙範所言:“有淮則有江,無淮則長江以北港汊蘆葦之處,敵人皆可潛師以濟,江面數千裡,何從而防哉”。所以東吳最可靠的守江辦法是控制江北、淮南的土地,把防線前移,使敵軍水師不能順利入江,只能沿著幾條南北方向的水道運動;這樣吳軍可以使作戰的正面防線大大縮短,有利於兵力的集中。

合肥的地理位置處於淮南西部地區的中心,吳國若想實現上述戰略意圖,勢必要努力去奪取合肥。如李燾《六朝通鑑博議》所言:“吳之與陳,雖皆守江,吳圍合肥,陳攻壽春,所爭常在於淮甸。”

從進攻的角度來看,孫吳如欲北伐中原、擊敗對手而統一天下,第一步也必須要控制淮南,作為北進的出發基地和跳板。而從江東建業出兵,攻擊曹魏的統治重心——洛陽、許昌等地,途經合肥所在的淮南西部,是距離最為接近的,對敵人的威脅最大。所以孫吳多次經此地區進軍北向,力圖奪取合肥和控制整個淮南。

二)合肥

處於南北水陸交通的要衝

三國時期,社會政治、軍事衝突的地域表現主要是曹魏與吳、蜀的南北對抗;魏吳兩國交戰對峙的疆界沿江上下,自東向西橫貫數千裡。由於受到山陵、川澤等自然條件的限制,雙方的軍事行動基本上是經過幾條水陸交通幹線進行的。吳國的北伐多倚賴水軍的優勢,沿著三條南北走向的河流進行。它們包括:

1、中瀆水。從江都北入水道,過精湖、射陽湖等,至廣陵進入淮河。

2、濡須水——巢肥運河——淝水。自濡須口逆流而上,過東關、入巢湖,沿施水過合肥,再沿肥水過芍陂、壽春入淮。

3、漢水。自沔口溯漢江西進,至竟陵北上,過荊城、都縣、宜城,抵達襄樊。

單純地使用陸路交通線的情況,在魏吳之間的大規模軍事行動中出現得較少,主要原因是陸運兵員、糧草給養的方式通常為步行、畜馱和車載,費時費力。相比之下,船隻航運因為能夠利用水、風等自然力的幫助,效率要比陸運高得多。如漢朝人稱:“一船之載,當中國數十兩車。”

而孫吳軍隊又以水師、水戰見長,以致被曹魏方面統稱為“水賊”。即使步兵陸戰,也經常依託船隊,所謂“上岸擊賊,洗足入船”,所以北伐的路線往往要選擇水道了。

在上述三條水道中,合肥方向的濡須水——施水、肥水航線為吳國北伐道路之首選,運用的次數最多,投入的軍隊數量與作戰規模最大,統帥多為親征的國君或權臣,可見其備受東吳軍事指揮集團的重視,其中原因又是什麼呢?

分析起來主要有以下幾點:

第一,中瀆水道及其經過的湖泊通常較淺,受季節和雨量的影響,時有乾涸淤塞,不能保證船隊常年通航。

蔣濟

如黃初六年(225年)魏文帝曹丕領舟師經廣陵徵吳,蔣濟便上表稱“水道難通,又上《三州論》以諷帝,帝不從”;結果返途至精湖時擱淺,“戰船數千皆滯不得行”。建安十六年(211年),曹操對江北地區實行移民後,中瀆水道附近人煙稀少,給養難覓,加上船隻航行的困難,因此不是吳軍北伐的理想途徑。曹魏也深知這一點,故對徐州地區的防務並不重視,部署的守軍很少。

第二,漢水一路,船隻溯流抵達襄樊後,由於水道折而向西,無法北進中原。

吳國軍隊即使佔領了重鎮襄陽,還需要棄船陸行,打通豫西丘陵或方城隘口,才能進入華北大平原。在地形不利的條件下連續作戰,又無法發揮水軍的優勢,這對吳國來說,阻力和難度是很大的。

第三,合肥所在的這條水陸通道是當時南北交通最重要的幹線,由於巢肥運河的開鑿,肥水與濡須水將長江與淮河溝通起來。

曹操在赤壁之戰後數次南征,都曾利用水路,船隊由河北的鄴城出發,經白溝入黃河,進陰溝水、蒗蕩渠、渦水入淮,再浮肥水,過壽春、合肥,越巢湖,入潏須水而達長江,若非孫吳設定的塢壘障礙,沿途可以暢行無阻。吳國水師如能由這條航道入淮,那麼,沿淮上下具有多條通往北方的水路,如東有渦、泗,西有潁、汝等等,可供進兵選擇。在水道的通達性方面,這條行軍路線顯然要更為有利得多;因此,它被當做吳軍攻魏的首選戰略方向,其主力北伐多經此途。

合肥所在的地理位置,正好處於這條水陸交通幹線的要衝。

首先,合肥位於巢肥運河的修建之處,即施水與肥水的連線地段。其次,就地形而言,合肥西邊則是大別山脈東端的隆起地帶——皖西山地,主峰天柱山、白馬尖等海拔都在千米以上。合肥坐落在這一狹窄通道上,因而成為道路要衝。

早在春秋戰國時期,這裡就是南北商旅往來的萃居之所,從而形成了一個繁榮的貿易都市。如《史記·貨殖列傳》所稱:“合肥受南北潮,皮革、鮑、木輸會也。”《史記正義》日:“合肥,縣,廬州治也。盲江淮之潮,南北俱至廬州也。”

在地理條件上,合肥左右兩側受地形、水文等不利因索的限制,難以做大規模的兵力運動,部隊行進往往要途經這個咽喉要地。所以,佔據了合肥,即控制了南北交通的主要幹線,可以在軍事上獲得很大的主動權。

(三)合肥位於淮南(西部)的中心,是幾條道路彙集的交通樞紐

顧祖禹

合肥的地理位置,正處在江淮之間的中心地段,不僅是南北水陸幹線的衝要,而且四通八達,為數條路途的匯聚之所,屬於“鎖鑰地點”,即交通、軍事上的樞紐。控制了合肥,便可以向幾個戰略方向用兵,或堵住幾個方面的來敵,如顧祖禹所言:“府為淮右噤喉,江南唇齒。自大江而北出,得合肥,則可以西問陳蔡,北向徐壽,而爭勝於中原。中原得合肥,則扼江南之吭而拊其背矣。……蓋終吳之世,曾不得淮南尺寸地,以合肥為魏守也。”這也是它備受軍事家重視的原因。

從合肥出發,除了北上壽春抵達淮濱、與南越巢湖進入長江之外,還有以下幾個方向的道路:

1、東路。由合肥東去,沿著江淮丘陵的南麓而行,過大、小峴山(春秋楚國曾在小峴山上設定著名要塞“昭關”),就到了長江北岸又一處重要渡口——歷陽的橫江渡。此地原為漢朝揚州刺史治所,對岸便是建業以西的關津門戶——牛渚(採石磯)。

魏軍如果兵臨歷陽,就會直接威脅東吳的國都。黃初三年(222年),曹魏複合肥之守,即由此派遣兵馬至橫江,與吳軍接戰,引起孫權的驚恐,上書詢問曹丕。後來西晉滅吳時,揚州都督王渾所率南征大軍,也是由合肥走這條陸路到橫江,打敗了吳師主力——中軍,迫使吳國投降的。

2、西南路。由合肥南下,沿著巢湖西岸及皖西山地的邊緣向西南而行,即可到達皖城(今安徽潛山),這是魏吳長期交戰爭奪的另一個重要地點。

皖城所在的安慶地區亦為江北要衝,被兵家譽為“中流天塹”。曹魏如果佔據皖城,既可以向西南威脅孫吳在長江中游的重鎮武昌、夏口,又可以向東逼迫牛渚、建業,取得有利的形勢。在三國的戰爭史上,曹魏方面曾數次派遣大將(如曹休、司馬懿、滿寵等)領軍經過合肥,對此地發動攻擊。

3、西路。自合肥西去,經廬江郡之六安,陸路可達豫州南部諸郡。建安十三年(208年)冬,曹操從荊州遣張喜敦合肥,即由此途東來,並順路帶上汝南郡兵增援。豫州南境的汝南、弋陽、安豐等郡,在大別山之北麓,吳軍若從其南邊發動進攻,則背臨大江,穿越峰嶺,多有不利因素。但若能佔領合肥,由該地出發西行,一路皆為坦途,並無名山大川之阻,交通條件要優越得多。

就以上情況來看,合肥乃四方道路交匯之所,是兵法所言的“衢地”,具有很高的軍事價值,因此魏吳雙方均竭盡全力來爭奪這一戰略要樞。

(四)合肥對魏吳兩國在淮南的屯墾事業影響重大

曹魏與孫吳在淮南西部連年征戰對峙,投入重兵,消耗的大量糧草軍貸,都需要從各自後方輾轉千里運來,耗費的人力財力甚多。如果在前線附近就地屯墾,生產軍糧,則能大大減輕內地的繁重負擔。

從地形水文情況來看,魏吳雙方在淮南西部的領土大致上是被皖西山地、巢湖和江淮丘陵的東段所隔開。曹魏所控制的壽春地區,地勢平坦,土壤肥沃,又有肥水、黎漿水、沘水等河流經過,自然條件有利於農業墾殖。自春秋楚相孫叔敖在此修建芍陂以來,稻作農業大為發展。

鄧艾

正始年間,魏國採納了鄧艾的建議,以壽春為中心,在淮南、淮北大興屯田水利,積聚軍糧,取得了顯著的成效。吳國佔領的廬江皖城地區,則是在皖西山地以南的長江沿岸平原,土壤肥美,灌溉便利,宜於耕種。

孫吳也多次於此駐軍屯墾,頗有收穫。魏吳兩國在淮南所發動的戰役,有些就是以破壞對方的前線屯懇事業為目的。如青龍三年(235年)孫權派兵數千家佃於江北,八月秋收時,魏徵東將軍滿寵“遣長吏督三軍循江東下,摧破諸屯,焚燒穀物而還”。正始二年(241年)全琮伐魏,“決芍陂,燒安城邸閣,收其人民”。

由於地形的阻隔,巢湖以南的吳師進攻壽春,或是江淮丘陵以北的魏軍攻擊皖城,最為便利的進軍路線都要經過合肥;在兩國都不能獨佔淮南的情況下,控制合肥的一方顯然可以在軍事上獲得很大的利益。

從史實來看,吳國因為不能佔領合肥,在廬江皖城一帶的屯墾得不到安全保障。魏軍掌握著出擊的主動權,多次從合肥南下,順利地摧破孫吳的江北諸屯,焚燒積穀,使其無法利用當地的經濟資源。

另一方面,魏國由於長期佔據著合肥,屢次將吳師阻於城下,使它難以逾越江淮丘陵;這樣,魏在壽春地區的農墾經濟只受到過少數短暫的破壞,並未傷及元氣。三國後期,魏吳雙方的軍事實力對比發生了較大的變化,曹魏在淮南的軍事優勢漸漸變得不可動搖,其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它在兩淮地區屯墾事業的巨大成功。而這項成功的地理保障,便是佔據合肥這塊前哨陣地,這樣既能夠進擊破壞吳國的江北屯墾;又可以阻止敵軍穿越江淮丘陵,保護本國在淮南的經濟建設。

綜合以上幾項因素,合肥對於魏吳雙方的戰爭行動有著舉足輕重的意義,所以受到兩國統帥的重視,多次調兵遣將,進行激烈的爭奪,這是因為合肥在地理位置、自然地形、交通和軍事上的特殊價值所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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