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醞了一個春的緘默,攢了一個夏的等待,終於釀了一個豐盈通透的秋

由 文苑集萃 發表于 遊戲2021-12-14

醞了一個春的緘默,攢了一個夏的等待,終於釀了一個豐盈通透的秋

原創2021-11-17 21:11·新銳散文

2021,註定獨特!

醞了一個春的緘默,攢了一個夏的等待,終於,釀了一個豐盈通透的秋。

在路上,行走,釀秋。釀一壺秋意溫酒,淺斟低酌;釀一行秋葉寫詩,淺吟低唱;釀一顆秋心修禪,淺笑低顰。

釀秋成酒

山中。日月長、光陰慢,一分鐘就是一分鐘,一秒鐘就是一秒鐘,能聽到時光之聲。

走遍身邊的山水,能讓心棲息停駐的地方,莫過於東嶽寺的山水了,古意,深遠,一如讀一枚閒散帖。

過了潑河鎮,還需二十餘里九曲迴腸的山間公路。一向對方向和路段迷糊的我,恰恰能記住這一段旅程。和文友同時喟嘆:我,不過是想要前往居士的茶室裡,坐在那兒喝一壺東嶽明媚。

恰逢金秋十月天,秋意正濃。車窗裡一閃即逝的群山,暈染似的,漸黃漸紅成了我愛的樣子!

東嶽山半坡上居士的茶室,依然在修竹環繞之中,自上而下層層遞進,旖旎延伸到門前小池塘。

居士接來獨自固守潑河老家的畫家方應逢老師。伊始,沒有一如既往喝茶,聊天,說說天氣和心情。而是他們在院落打起乒乓球,我則在石頭酒窖外月半彎水凼賞蓮。

印象中,居士要麼端坐在茶室喝茶,抑或行走在東嶽寺山上勞作,眯著眼,笑笑的模樣。第一次看他活躍球檯,動作敏捷,身形矯健,時而神情專注,時而開懷大笑,忘情處竟顯快意……

“噫!居士,您最近看起來更年輕了啊!”我調侃。

“啊哈!年前你再來看,我會更年輕的!”居士接腔,一反昔日的笑而不語,頗有意氣風發之感。

山野菜潑河魚鍋巴米湯,一如既往,喜歡的味道。席間,居士沒有請大家品嚐他親釀的米酒,而是拿出前不久遵義之行帶回來的醬香白酒,同飲。

“居士愈發出世了啊!”我再次感慨!

“譬如這酒,可以親手釀製享受過程,亦可直接成品買來飲之;可以在這山上伴清風明月慢斟,亦可在坊間酒肆暢飲,可如現在這樣三五知己慢品,亦可一群人狂歡豪飲……世間萬事,人間百態,莫不如此,我,也不例外!”

居士侃侃而談,我愣怔許久。

可不如此嗎?結識山中居士近十年,我把一個隱士的形象,生生扣在他身上,投射我的內心,對於隱者的期待和理想化!

人莫不如是吧。總是把自己內心向往,憧憬,期待和渴望而不可及,投射給身邊的親人和朋友,伊始也許對方認同了這一形象特質,久而久之,作為一個人的完整性會凸現,不過是順乎自然萬物的規律而已。

“你希望居士是什麼樣的,是被允許的;居士本來是什麼樣的,也是被允許的!”畫家方老師一句饒舌的幽默,頓覺豁然開朗。

生而為人,本就有生老病死之諸多侷限,過多的投射自己或認同別人,都是庸人自擾之罷了。

到東嶽寺釀秋,是就著清風明月品茗,還是飽覽青山綠水酌酒;是遠離塵囂修行,還是行走紅塵修心?不過都是在尋一抹秋意溫酒,淺斟低酌,快意放歌。

釀秋成詩

漸行漸遠的鄉村,已經符號化為記憶中淡淡的輕愁。而郝堂,是畫家們在塗塗抹抹,縫縫補補,叮叮噹噹的忙碌中,為現代遊子們畫出來的精神故鄉。

自從菊農的一畝田種到了郝堂,我記不得每年會有多少趟,這樣說走就走的旅程。這一程,是花兒帶我們去郝堂的。

距離郝堂約莫兩公里的鄉村大道兩邊,處於肛欲期固著的畫家們,用上了赤橙黃綠青藍紫各種顏料,給大道兩旁織就兩條長長的,色彩繽紛的民族風長巾。漸近郝堂,畫家們終於沒忍住飛揚的個性,將七彩顏料一路潑灑,臨近道路的田地裡,花兒們更張揚、更放浪、更不拘一格了。彷彿李白詩篇,醉了酒,任意塗寫,但是極具神韻,花田裡一片斑斕。車行其中,有一種置身於童話般的夢幻感中。

多年來,郝堂在畫家們一遍又一遍的繪製中,可謂日新月異。但坐落在郝堂中心的葉楠白樺圖書館,一直是郝堂的靈魂。在這棟兩層黑白分明的雅緻書屋裡,住著那個叫菊農的女子。

菊農最近從校對郝堂文集中抽離,每天沉浸在文字中不可自拔,在她累眼迷離的瞬間,不由分說被我拖著去看老街的染房。我這般風一樣的女子,如何突發奇想,她都見怪不怪,菊農說。

無論是徜徉雞公山的蜿蜒山路,還是行走在郝堂的小徑,傍著菊農去散步,你會覺得自己不僅僅是尊貴的客人,還是這方土地的主人。所到之處,都會被鄉鄰熱情的問候所簇擁,這種問候不僅僅是那種吃了麼,天氣好不好的寒暄,而是細膩到內心,瑣碎到日常的長篇訴說。菊農總是不厭其煩的一一回應,溫婉地介紹身邊的我們,彷彿久別重逢的朋友,毫不見外。更有實誠的攤主攆上老遠,塞給菊農一袋煮熟的野生菱角、滾圓芡實,還有尚未風乾的蓮蓬等,照例又是一陣細細碎碎的家常。一圈溜達下來回到圖書館,已是夕陽西下,日落黃昏。

落座,喝茶,郝堂圖書館沐浴在落日餘暉中,窗外菊農的一畝田的籬笆裡,粉黛子影影綽綽,門前小池塘的蘆葦白風中搖曳。文友感慨菊農的人緣兒,拉扯出一大段一大段關於菊農的軼事。

父親生前最後一次回老家老屋看看,十幾年不見的灣鄰一眼認出,大聲評價:還是當年那個土樣兒!

同類中散發的氣息,即使隔著千人萬人也能彼此認出。同樣實誠的小說家喬葉來郝堂,兩個女子一見傾心,同吃同住在圖書館,夜聽郝堂,賞月數星星,兩張同樣風輕雲淡的臉龐,滿是生動的笑靨,為郝堂的夜點了一盞盞不滅的燈。

來郝堂第二年,菊農在門前的蘆葦氹裡養了兩隻白鵝,在她娓娓道來的細膩筆觸描繪下,儼然成了郝堂的“明星鵝”,後來因為小孫子回來送給附近農場了,至今領導視察,遊人再來,還會問起,菊農,鵝呢?

菊農的文字,不是那種粗描淡寫的一揮而就,而是長長久久地侵潤在一方土地,情感凝聚孕育而成。盤踞雞公山30年,菊農種花種草種春風,帶著孩子們在山上對話小草,問候雲海的同時,記下那些四季變換的日常,熬製成菊農的一畝田。如今定居郝堂七年頭了,菊農像一個光陰的拾荒者,撿拾郝堂角落的瓶瓶罐罐,帶著鋤頭和鐮刀,在圖書館的周圍,親手移栽了郝堂的一畝田,記錄郝堂的山水田園和移動的風景。寫作之於她,不是刻意為之,而是心靈深處流淌美好時光的再現。

一直以來,我刻意追求一種文藝範兒,眼前這女子,愛生活,不文藝,像一棵野生的植物,紮根哪裡,都能緩慢生長。她謙卑,低調,粗布棉袍隨意一套,便讓你感覺到,真正的文藝是骨子裡的鏗鏘。

到詩意郝堂來釀秋,不過是想要同這樣一個女子,尋一片片秋葉,書寫一行行詩句,然後,在菊農的一畝田裡,淺吟低唱。

釀秋成禪

中國字的博大,精深,總讓人折服。譬如禪,意即簡單的示意。

禪也平常得很,不是達摩面壁,也不是結跏趺坐,而是尋找一個溫馨的“家”,過一種善惡兩舍,法我不執,自然自在的生活,明瞭這一點,清晨起來做一個深呼吸,吃一份小米粥鹹菜,也會感到生活是美好的。

秋伊始,回首已走過的近三年個人體驗歲月,覺得是時候觸及自己,最難以面對的分離焦慮了。在內心,開啟與我的諮詢師緩慢分離的嘗試。

於是,這個秋,一直在路上,尋秋,釀秋,讓心擱淺在行走中。

從心心念唸的紅安天台寺,到身邊一直耳聞而不得一見的文殊寺,再到每年都會前去歇歇心的東嶽寺,美名其曰“修禪之旅”。一路走走停停,回到生活中,面對繁瑣,依然是懂了許多道理,似乎過不好當下每一刻。

週末,帶著倆寶兒陪老母親回老家,修繕小院坍塌的門樓。

一路上,擁有陽光心態的欒頂著一髪兒紅髮,在急馳而過的車窗一閃而過,作為行道樹的欒,是秋天移動的風景線,我給上九年級,正在為寫作文犯難的大寶普及。

“媽媽,行道樹冷嗎?她有爸爸媽媽沒?”小寶的發問帶來一路歡笑。

這兩年來,我總是獨自一人,以一月一次的頻率回老家,看望英年早逝的哥哥。每個來回,都是一次對喪失的面對和咀嚼,慢慢地,我可以覺察,不再認同哥哥的情緒活著,也終於能夠夢到哥哥了。

老母親忙著招呼修繕工人,我一如既往摺紙錢燒給哥哥。與哥哥比鄰而居的,據說是我們謝家一百多代前的老祖先,墳前已經被各種植物覆蓋,野菊的花蕾青裡爆黃,匍匐到哥哥的墓前,格桑花幾近枯萎,卻還伶仃搖曳著最後幾朵小花兒,少許枯草蜿蜒在新土上。上次帶回來的瓶插鮮花已枯萎,兩盆秋菊依然綻放!

之於我,是把與哥哥這場艱難的分離,引發的焦慮與痛苦,投射給我與諮詢師關係上了吧!結束諮詢的準備,這份焦慮就開始如影隨形,讓我無法安靜與自己呆在一起,而選擇一直在路上。

短暫勞累的一生,哥哥永遠休息了。而我和哥哥的血緣和親情,家人對哥哥的追念,並沒有因為哥哥的離去而消逝,而是歷久彌新,愈發根深蒂固。也許,哥哥可以安息了。

居士山中入世修行,山下出世創業;菊農上山教書,與孤獨經年相伴,下鄉與書籍為伴,一字一句書寫生活。一路走來,多少生計艱難,多少苦痛分離,他們熬過來了,最終尋到自己一直想要的日子,那就是他們的生活禪啊。

生活就是最大的禪。在快餐社會里,定期清空自己,在慢一拍的節奏中維持著一種低溫的生活狀態,“把自己活成一種方式,活得沒有時間和年齡,這就是最美的修為吧!

是的,生活是活脫脫的,禪亦是活脫脫的,知會了這一點,才能知會雲在青天水在瓶的自由,透過了這層薄霧輕紗,才能透過生死,充滿禪悅的生活,則無論是困境逆境,總是春風又綠江南岸,縱使是綠肥紅瘦,亦覺另是一番大好霞光。

這一路釀秋之旅,也是我的尋禪之旅,走遍千山萬水,禪,就在當下,一粥一飯,一點一滴的生活裡呵!

醞了一個春的緘默,攢了一個夏的等待,終於釀了一個豐盈通透的秋

釋出:華夏文化融媒體中心

責編:冰雪

TAG: 郝堂菊農居士哥哥東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