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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空靈,神氣淨。

由 二叔你真逗 發表于 家居2021-12-10

王維的詩,“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有自然的清空之美而不離凡塵。空山是靜,但不是寂。空山有語,靈山無言。空山,是一種意境;靈山,是一種意象。空山是色,青色一痕;靈山是光,靈光一抹。

還是王維的詩,“人閒桂花落,夜靜春山空”,這裡的靜是靜謐,是安靜,而非寂靜。靜謐是生機勃勃的。安靜是一種心靈狀態。這種靜,是一種盛唐氣質。只有自信和強大的人,才能夠有真正的定力安靜下來。只有一個富有活力的帝國,才能產生這種如此富有質感和深度的安靜,才能產生出這種天人合一、物我交融的心靈感受。法國詩人雅姆和美國詩人弗羅斯特,他們詩中的安靜,是個人主義和現代主義的。

空靈,空則靈。靈,才能清澄,才能涵容萬物,才能對自我和世界有更多的認知,生命中才有更多的創造性。實,容易麻木,也容易堵塞。孟子曰,“充實之謂美”。但必須是空靈的心靈,才能感受到充實。狹隘和麻木的心靈是感受不到充實的。

空虛,原是一個好詞。

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是空的、虛的。所以,意境才是大的。張若虛,這個名字就是虛的。《春江花月夜》裡面沒有山,但它空闊得似乎可以裝下幾座大山。但山在裡面也顯得小了,青山虛虛數點。聞一多說此詩有“更迥絕的宇宙意識”。曹孟德的滄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裡”,只是大,還是寫實的。漢魏之詩,還沒有這種“空”和“虛”的感覺。漢魏之人寫詩,還只是看山是山;唐人寫詩,可以看山不是山;到了宋人,又是看山是山。當然,宋人的“實”,已有了另一種意味。韋應物的詩,《寄全椒山中道士》:“落葉滿空山,何處尋行跡。”還是有人,但人已經不容易見到了,且人已明明白白為方外之人。從王維到韋應物,彷彿從春天到了秋天。靜謐一變而為幽靜,更內傾了。此中大有意味。彷彿拈花一笑的人表情變了,心隨境轉,變成了落花人獨立。

還是韋應物的詩,“山空松子落,幽人應未眠”空山有幽寂之意。韋應物離塵囂更遠了。《西廂記》裡說:“幽僻處可有人行,點蒼苔白露泠泠?”幽僻處,可以通向熱鬧,也可以通向清寂;可以入世,也可以出世;可以通儒,也可以通佛道。中國文人的內心世界,是一個小徑交叉的花園。

心空靈,神氣淨。

“致虛極,守靜篤。”但在一個混亂的時代,一個有心靈和精神需求的人,一定會開門見山。這山卻不是空山,而是一種更粗糙匱乏的現實。在這種現實中,是會有走投無路之感的。如果要堅持做一個正直的自己,該怎麼辦呢?那麼用木心援引尼采的話說,就是“在自己的身上克服這個時代”。

心空靈,神氣淨。

我個人覺得,陶淵明做得最為成功。“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陶淵明與他所相處之物,保持了一個適當的距離,並且舉重若輕地把這座山提升到一個審美的境界。當然,為了做到這一點,他在現實生活中所付出的代價是巨大的。

心空靈,神氣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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