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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了,她這些年憂思過重,早就病入骨髓藥石罔醫,最後吐血而亡

由 曼珠沙華1931 發表于 美食2023-02-06

溫悅檸死了。

她這些年憂思過重,早就病入骨髓,藥石罔醫。

被凌嘉罰入孤山寺後更是連藥都斷了,最後吐血而亡也是自然而然。

但她沒想到的是,自己死後靈魂竟沒入地府,而是回到了皇宮。

甚至一直飄在凌嘉周圍,不能離他三丈。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已對他沒了一絲留戀,卻又為何被綁在他身邊。

溫悅檸看著御案前的英俊男人,皺緊了眉頭。

凌嘉正認真的批閱奏摺,渾身散發著君臨天下的氣息。

她能看見他,他卻瞧不見她。

她死去的訊息還未傳來。

此時,他連她死了都不知道。

溫悅檸百無聊賴的繞著凌嘉轉圈圈。

她和這個男人做夫妻整整十載,從嫁給他做王妃,到成為皇后。

從只她一個人,到後宮越來越多的妃嬪。

她對他的愛也被一點點磨平。

而她孩子的死,成了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跪在金鑾殿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求凌嘉廢后,卻被他打入冷宮。

可就算到了冷宮,還是不得安寧。

柔貴人小產,凌嘉怪到她頭上,將她罰入孤山寺,不聞不問。

只溫悅檸沒想到的是。

在孤山寺的那三月,是她嫁給他以後過得最平靜的日子。

突然,一旁的西洋鐘響起。

溫悅檸瞥了一眼時間,指向十一點。

凌嘉又廢寢忘食批奏摺了。

他是一個好皇帝,恩威並施,為國殫精竭力,可他卻不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

收回視線,溫悅檸習慣性開口勸誡:“陛下,該休息了。”

可凌嘉沒有反應。

溫悅檸才反應過來,他已聽不見她說話了。

她自嘲一笑。

就算她還活著,他也不會聽她的話。

這時,凌嘉貼身太監周全端著一碗羹湯進來,提醒道:“陛下,夜深了。”

他彎著腰將羹湯呈到凌嘉面前:“陛下喝了吧,不然您又該胃疼了。”

凌嘉時常會廢寢忘食處理公務,落了胃疼的毛病。

這湯是溫悅檸當年專門翻閱醫書,為他調理的養胃湯。

凌嘉只瞥了一眼,腦海中一瞬閃過溫悅檸的身影,便厭惡地說:“往後不必再給朕了。”

周全眼底閃過一抹失落,將湯又端了回去。

殿內寂靜片刻,又一個小太監通傳道:“陛下,皇貴妃娘娘身邊的春茯來報,說皇貴妃娘娘心口痛。”

凌嘉筆一頓,隨即大手一揮:“擺駕嘉興宮。”

溫悅檸又跟著凌嘉,一行人浩浩蕩蕩去了嘉興宮。

嘉興宮是後宮離養心殿最近的宮殿,一草一木皆貴重。

殿門前,皇貴妃沈芃芃一襲胭脂色的石榴裙,姿容嫵媚。

沈芃芃是兩年前凌嘉下江南體察民情時帶回來的女子,短短兩年,便晉為皇貴妃。

溫悅檸看到凌嘉溫柔的將沈芃芃扶起,握著她的手走向殿內。

沈芃芃媚眼如絲:“陛下,臣妾特意為您準備了一首新曲,可要聽聽?”

凌嘉揶揄道:“愛妃不是心口痛嗎?”

沈芃芃嘴角含笑,拉著他的手覆上她的心口:“陛下給妾身揉揉……”

溫悅檸第一次見到兩人私下相處的畫面,不由自嘲。

原來他喜歡的是這種腔調。

她再也看不下去,飄到殿外。

便聽周全嘆了一口氣:“唉,那湯陛下一口都沒動……”

另一個公公湊上前,面色隱晦:“周公公,三個月了,陛下都沒再提起一句皇后娘娘……”

周全望著孤山寺的方向,搖了搖頭:“看來陛下是徹底忘了皇后娘娘了。”

第二章

溫悅檸沒想到自己都變成鬼了,還是能感覺到心口傳來陣陣疼痛。

她屍骨未寒,凌嘉卻與美人共度良宵。

想來若是知道自己死了,恐怕他還會高興吧……

翌日,養心殿。

溫悅檸又看著凌嘉處理政務,直到周全進來稟告:“柔貴人求見。”

不一會,柔貴人便在周全的引領下進殿。

她一襲素雅襦裙,盈盈一拜:“參見陛下。”

凌嘉抬頭:“柔貴人找朕何事?”

柔貴人面色有些蒼白,看起來還是因三個月前的小產而身子虛弱。

她柔柔開口:“陛下,妾身想問問您,皇后娘娘如今在孤山寺如何了?”

“愛妃先起來。”

柔貴人眼淚“唰唰”落下:“您不告訴妾身,妾身便不起,您答應過妾身,會為妾身的孩兒報仇的,可您只將她罰出宮去,陛下偏心。”

凌嘉面色沉下來,不容置疑道:“此事朕自有分寸。”

屋內氣氛恍若凝固。

柔貴人不敢惹怒他,只好訕訕告退。

溫悅檸跟著飄了出去,但沒多遠,又被三丈的距離拉住。

飄回養心殿時,卻在一個小角落聽到宮女的議論。

“皇后娘娘如今都已遠離皇城,柔貴人怎還不肯放過娘娘?”

“後宮爭寵慣用的伎倆罷了,就連上次柔貴人小產,也是因她在路上滑了一跤,孩子保不住,怕陛下怪罪,才說是皇后娘娘動的手腳,可沒想到皇上連查都不查便將皇后娘娘送出了宮!”

一個宮女有些難過:“皇后娘娘要回來可就難了。”

“其實我覺得對皇后娘娘來說,出宮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為何?”

“因為皇后娘娘是心灰意冷了。”

溫悅檸怔然抿唇。

是啊,她心灰意冷,連這些小宮女都能看得出,偏偏凌嘉看不出。

又過兩日。

凌嘉下朝後回宮,溫悅檸跟著飄在身後。

一路上,好幾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妃子,或是向凌嘉請安,或是給他送湯。

溫悅檸知道這些妃子本意是邀寵,平日裡她掌鳳印時,這些妃子都規規矩矩。

不過現如今……凌嘉雨露均霑,對此或許是享受的。

正當她這樣想時,便聽凌嘉怒道:“宮人是怎麼管事的?”

一兩個還覺著新鮮,看得多了,便覺得煩了。

周全連忙恭身請罪:“回稟陛下,如今是皇貴妃打理後宮,許是……皇貴妃平日裡缺乏了威信。”

他心中卻想著:皇后娘娘出身名門,又為您殫精竭慮,自然將後宮打理得井井有條,皇貴妃不過一個戲子,除了會討您歡喜,怎麼會管事……

凌嘉也想起溫悅檸,蹙了蹙眉,冷聲問:“皇后那邊可有傳來什麼訊息?”

周全立刻順勢接話:“回陛下,娘娘本就身體抱恙,孤山寺粗茶淡飯,又沒有大夫,娘娘定是受不住的。”

凌嘉意味深長掃了他一眼:“你倒是關心她。”

周全頓時背脊一涼,不敢再言語。

凌嘉冷冷開口:“她身子一向好得很,能有什麼事。”

“去婉嬪那。”

“是,擺駕鍾萃宮。”

一行人又浩浩蕩蕩前往鍾萃宮。

溫悅檸一點也不想看他寵幸妃嬪,可又不得不跟著去。

她還記得,婉嬪是三年前入的宮。

當時一曲豔絕天下的驚鴻舞,叫凌嘉連寵了她一月。

果然,凌嘉到了鍾萃宮便讓婉嬪跳舞。

婉嬪羞澀一笑,水袖長舞,身姿柔軟,讓人沉醉。

可不知為何,看了這支舞,凌嘉心情非但沒有舒爽,反而大發雷霆:“這舞誰還跳過?”

宮人齊刷刷跪下惶恐請罪。

周全也跪下,卻是小心翼翼回道:“是……皇后娘娘。”

第三章

溫悅檸飄在空中,不明白凌嘉為何又發怒了。

難不成就因為那支舞是她曾跳過的?

他難道真的厭惡她至此?

凌嘉臉色愈發難看,他發現溫悅檸那女人就算出宮了,也依舊陰魂不散。

他沉著臉拂袖離去。

溫悅檸不得不跟著離去,轉頭見婉嬪維持著恭送的姿勢跪在那,臉色慘白。

她不由有些惋惜。

後宮裡的女人,都仰仗著皇帝的寵愛。

現在想來,真是可憐至極。

凌嘉走了很遠,溫悅檸飄在他身後,留意著一旁的風景。

晚霞掛在天邊,有一種難得的寧靜。

走至護城河,溫悅檸見許多宮女在河畔放燈。

她忽地想起,今日是八月十五,連宮人們都可放河燈為家人祈福。

只見幾名宮人手牽著手一起祈求:“希望皇后娘娘在孤山寺一切平安,早日回宮。”

溫悅檸一怔。

凌嘉也停下腳步,面色陰沉,眼底醞釀著風雨欲來的暗光。

宮人們沒想到轉頭竟見到凌嘉,哆嗦著跪在地上。

還是周全暗暗地揮手:“趕緊下去。”

宮女們倉皇告退。

見她們走遠,周全才小心翼翼地勸說:“陛下,這些宮女許是感念皇后娘娘從前的恩德……”

凌嘉心底再度躥上一股怒火,呵斥道:“閉嘴!”

周全噤若寒蟬。

凌嘉拂袖離去,怒道:“往後宮中不可再提及她!”

這個她,自然是溫悅檸!

溫悅檸遍體生寒。

即使早已認清了這個男人絕情的本質,卻依舊覺得心寒。

這天夜裡,凌嘉破天荒一人宿在了乾陽宮寢宮,溫悅檸也終於得到了片刻寧靜。

翌日,凌嘉上朝。

大臣議事大部分是歌功頌德。

因為自凌嘉登基後,大周國力越發蒸蒸日上。

溫悅檸百無聊賴的坐在一旁的龍案上,打了個哈欠。

這時,大學士上前覲言:“陛下,國不可一日無後,是時將皇后娘娘迎回來了。”

凌嘉眼神微冷:“身為皇后,謀害皇嗣,你還為她求情?”

安國將軍也站出來:“皇后娘娘是草原長大,性子灑脫大氣,怎會謀害皇嗣?還請陛下重查此事啊。”

接著,又有幾個官員站出來,為皇后求情。

“陛下,七年前您御駕親征,那些賊人聲東擊西,皇宮險些淪陷,是皇后娘娘沒有棄城,帶領百官拼死護城!”

“您昔年冬獵時遇刺,是皇后娘娘豁出半條命救了您!”

“陛下,請迎回皇后娘娘吧!”

凌嘉面色沉冷,他沒想到,溫悅檸一個異族公主,居然得到這麼多大臣的愛戴。

飄在龍椅旁的溫悅檸不由嘆息一聲。

她曾是漠北最尊貴的公主,因為對凌嘉一見鍾情,不顧父皇反對,遠赴萬里也要嫁給自己最喜歡的兒郎。

她的漠北姓氏是藥羅葛,溫這個中原姓甚至都是為了表示兩國交好而取的。

可她的父王母后,卻在五年前因一場王庭事變而死,王兄失蹤,王位被叔父霸佔。

她沒有家了。

本以為自己死了便可見到親人,結果她連回家鄉都不能。

溫悅檸垂下眼簾,心口一陣酸楚鬱結。

這時,凌嘉猛地站起,面色森寒:“皇后是自己認的罪!”

“爾等誰再為罪人求情,便殺無赦!”

第四章

說完,凌嘉不再管朝臣直接離去。

溫悅檸跟在他身後,悽然一笑。

她若不認罪,沈芃芃就要將她身邊大宮女烏蘭打死。

烏蘭千里迢迢從漠北跟著她來到大周,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溫悅檸怎捨得失去她!

溫悅檸以為又要跟著凌嘉去批奏摺,卻沒料到,他竟來了嘉興宮找皇貴妃。

沈芃芃聽說了今日朝堂上之事。

她嫵媚的依靠在凌嘉的胸膛,勸說道:“陛下,您別生氣了,臣妾願為陛下分憂。”

凌嘉眉頭一挑:“你要如何為朕分憂?”

沈芃芃笑道:“妾身自知管理後宮失職,才惹得百官請求您接罪後回京,不若讓臣妾去請教皇后娘娘,如何管理六宮?”

溫悅檸看清她眼底的不懷好意,便明瞭她哪裡是想去學如何管六宮,根本就是想去對自己炫耀。

凌嘉聲音變冷:“溫悅檸自私霸道,你若學了她,朕豈不是要對著第二個溫悅檸。”

這一刻,溫悅檸不知自己心中是何滋味。

沈芃芃又不甘心扭動著身子撒嬌:“陛下就允了我吧。”

凌嘉垂眸看著她,目光幽深。

旋即淡淡開口:“若是你覺得自己管理不好六宮,朕可以讓梅妃協理。”

一句話,讓沈芃芃不敢再造次。

溫悅檸不明白,凌嘉這麼寵愛沈芃芃,為何卻不依她。

又過了幾日。

凌嘉被沈芃芃以身體不適為由給請去了嘉興宮。

到了嘉興宮,便見沈芃芃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

溫悅檸飄近了一看,卻發現沈芃芃臉上不知塗了什麼白白的東西。

凌嘉坐到床邊,一臉擔憂:“愛妃怎樣了?”

沈芃芃語氣嬌弱:“陛下,妾身近日夜不能寐,每日都夢到大皇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大皇子的鬼魂回來找妾身了,妾身好害怕啊。”

凌嘉眉眼一沉,隨即安慰道:“放心,有朕在,誰也傷不了你。”

一旁沈芃芃的大宮女跪下來說:“陛下,御醫來看也不見好,娘娘特意請了一位高人,說是……大皇子葬在皇陵中與皇貴妃相沖,唯有將大皇子的屍骨挖出來做法,即可安神。”

凌嘉眼神一厲,但隨即乾脆道:“準了。”

挖出屍骨做法那日,凌嘉就待在乾陽宮。

溫悅檸一遍一遍想要突破那三丈的距離,卻一次次被拉回凌嘉的身邊。

她紅著眼看著面無表情的凌嘉,大聲叫罵:“凌嘉,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的孩子叫什麼?有什麼你大可以衝著我來!”

“痕兒死的時候,才那麼小小一個,每日都纏著你,叫你父皇,他那麼崇拜你……”

“你怎麼能任由沈芃芃這麼對他!你根本就不配做他的父親!”

她隨手便要抓起御案邊的奏摺往凌嘉身上砸。

——可手卻穿過了奏摺。

她依舊什麼也碰不到。

溫悅檸憤怒地又抓了好幾遍還是什麼也觸碰不到。

心一寸寸的沉下去,她不甘的跌落在地痛哭。

都說死了一了百了,為什麼上天還要如此殘忍對她?

難道她活著受盡苦楚還不夠,死後還要被折磨嗎?!

發洩過後,溫悅檸發現無論再怎麼鬧也無濟於事,便蜷曲在角落裡,意志消沉。

這時,正在批奏摺的凌嘉卻隱隱感覺到了什麼,緩緩抬頭。

第五章

夕陽餘暉照進養心殿。

眼前什麼都沒有。

凌嘉搖搖頭,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卻不知在笑誰。

翌日。

凌嘉喬裝打扮了一番,悄悄出了宮,與友人來到一家酒肆。

溫悅檸識得這些人。

是凌嘉的謀士,也有人在朝中為官,完完全全是他的人。

酒過三巡,一男子問起:“皇上打算何時迎回中宮?”

凌嘉迷離的目光中閃過一抹暗光,他咬牙開口:“那些大臣只知她有功,又救過朕,怎麼不說她還幹了些什麼讓朕丟盡顏面之事!”

溫悅檸臉色一白,想起一件事。

只此一樁,便足以抵消千萬功績。

兩年前宮宴上,她被人算計中藥,被人與一男子關在暖春閣內,被凌嘉抓個正著。

凌嘉怕有損顏面,封鎖了訊息。

但自此後,凌嘉便再也沒有碰過她。

凌嘉攥緊了酒杯,面色寒沉如水:“她水性楊花,平日裡就會擺著張臉給朕看,卻和那個姦夫有說有笑。”

“那日若不是朕及時趕到,還不知會發生何等苟且之事。”

“住口!”

就在這時,門被“嘭”的開啟。

接著,一名男子衝到凌嘉面前,憤怒大喊:“你可知你口中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即使傷害自己也不願背叛你!”

溫悅檸看著來人,有些驚訝。

這人便是那所謂的‘姦夫’!

司徒晝雙手攥拳,一字一句解釋道:“那日在宮宴上,一宮女斟酒時弄溼了我的衣物,帶我去暖春閣換,然後便將門落了鎖。”

“而後我才發現屋內早已昏迷的皇后娘娘,可屋內卻燃起了催情香!”

“皇后娘娘醒來後,發現自己中了藥,寧願用簪子刺傷自己保持清醒,也不曾靠近我!”

“我和她清清白白!”

司徒晝的話擲地有聲。

凌嘉卻是一字不信:“沒有人證,隨你怎麼說。”

司徒晝更加氣憤:“你真的信她會謀害皇嗣?皇后娘娘有多愛你你不知道嗎?!”

“她甚至愛到願意接納你那麼多的妃子和孩子,你為什麼不信她?!”

凌嘉心一顫,卻還是冷聲道:“身為皇后,她本就理應大度。”

司徒晝再忍不住,一把揪住凌嘉衣領:“你不配做她的丈夫!”

凌嘉目光一沉:“來人!司徒將軍以下犯上,抓起來!”

隨後司徒晝便被掙扎著帶了下去。

凌嘉理了理自己的衣領。

溫悅檸看到這一幕,又忍不住在他身邊罵:“你不信我就算了,又為何連司徒將軍都不放過,你這樣如何向司徒家交代,如何向南境戰士交代?!”

“難道你要當個昏君嗎?”

凌嘉自是置若罔聞,徑直回了宮。

一路上,凌嘉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等他停下來,溫悅檸才發現眼前竟是鳳陽宮。

——她被打入冷宮前的居所,歷代皇后的宮殿。

但此刻,鳳陽宮宮門緊閉,一片蕭條。

自溫悅檸被打入冷宮後,鳳陽宮便被封了起來。

溫悅檸一怔。

凌嘉應當只是路過吧?

可誰曾想,凌嘉竟推開了鳳陽宮的大門,走了進去。

殿內一片漆黑。

遠遠的似乎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飄在廊下。

飄著的溫悅檸都是一個激靈。

凌嘉厲喝一聲:“是誰在裝神弄鬼?”

白色的身影似乎想逃,被他追上去一腳踢了上去。

“啊!”一聲尖叫,一個宮女倒在地上,一臉驚慌。

溫悅檸一詫,這裡竟然還有宮人死守在這裡?

也不知她是如何活下來的。

宮女看清凌嘉的面容後,立馬跪在他面前。

但她出乎意料的沒有請罪。

而是磕頭哭喊道:“陛下,求您饒過娘娘吧,她活不長了!”

第六章

凌嘉蹙眉追問:“活不長是什麼意思?”

宮女瑟縮著答:“娘娘還在時,便積鬱成疾,太醫說只能再活五年。”

“去年,貴妃在除夕家宴頂撞皇后娘娘,您卻反過來罰娘娘跪在雪地裡,那一次之後,娘娘就熬壞了身子骨,更是藥石無醫。”

說著,宮女便哭了。

凌嘉冷冷的看著她,嗓音低沉:“你是在怪朕?”

宮女連忙磕頭謝罪:“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只求您饒過娘娘吧……”

凌嘉轉動著大拇指的玉扳指,眯著眼看她:“滿宮人都走了,你為何還留在這?”

宮女哽咽著說道:“皇后娘娘救過我的命……”

“一年前……皇貴妃讓奴婢在她的袍子上繡鳳凰,之後又要把奴婢打死,是皇后娘娘心善,憐惜奴婢的手藝,出手救下奴婢,還讓奴婢在鳳陽宮的繡房做活。”

沉默半晌,凌嘉忽地冷笑一聲:“故事編得倒好,你既然這麼忠心,就守著這空殿到死好了。”

說完,便轉身離去。

溫悅檸還站在原地看著這個宮女,卻一下被拉扯著離開。

一路上,她看著凌嘉沒有表情的臉,滿心悲哀。

她這一生,只愛過這一個人。

她和這個人,也曾有過相知相守的美好時光。

只可惜……那點情誼終究是在時光裡一點點消磨盡了。

她不怨誰,也怨不了誰。

溫悅檸自嘲一笑,飄得高高的,遠遠的。

翌日,養心殿。

凌嘉在披奏摺,溫悅檸站在殿門口看著天出神。

忽而,周全匆忙進來稟告:“陛下,婉嬪娘娘小產了。”

凌嘉沉下臉:“擺駕鍾萃宮。”

溫悅檸看著他的神色,覺得凌嘉應當是有幾分憤怒的。

近兩年,宮中皇嗣凋零,即使有妃嬪懷孕,也很難生下來。

到了鍾萃宮,溫悅檸就聽見寢殿內撕心裂肺的哭聲。

先一步飄進殿內,便見婉嬪一襲寬大寢衣,頭髮披散,抱著一個枕頭,撕心裂肺的哭泣。

凌嘉走進殿內。

HBNlHoY“> 婉嬪忙踉蹌起身,在凌嘉面前跪下,仰頭看著他哀聲哭訴。

“陛下,我們的孩子沒了,是皇貴妃害了我們的孩子!”

凌嘉瞬間皺眉,彎腰扶她:“你先起來。”

婉嬪卻不肯起,越發悲悽。

“陛下,求陛下為臣妾和孩兒做主!”

“今早請平安脈的太醫剛診出妾身有孕,皇貴妃便召見妾身,藉口妾身穿著素雅,便生生罰妾身跪了整整一下午!”

“皇貴妃故意殘害皇嗣,請陛下明察啊……”

凌嘉頓時收回手,厲聲喝道:“攀汙皇貴妃,你又該當何罪?”

婉嬪不敢置信,跌坐地上,凌嘉卻拂袖離開。

溫悅檸同情的看著婉嬪。

其實她早就有所預料,凌嘉不會信!

這後宮三千,只怕在凌嘉心裡,包括她,都比不過沈芃芃。

溫悅檸以為凌嘉不會再查此事,沒料到,出了鍾萃宮,他便吩咐周全去查了。

御書房。

溫悅檸飄來飄起,好奇結果。

凌嘉撐著腦袋坐在椅子上,神情冷肅。

不多時,周全從殿外進來:“回稟陛下,今日婉嬪所說一切屬實。”

凌嘉面色沉下來,眼底閃過暗光。

他本以為沈芃芃只是有些小心機,沒想到如今竟膽子大到敢對皇嗣下手。

皇貴妃……還是以前的皇貴妃嗎?

就在這時,殿外太監通傳:“陛下,皇貴妃派大宮女來請您過去用膳。”

凌嘉冷聲回道:“不去。”

溫悅檸不由驚訝。

這是凌嘉第一次拒絕見沈芃芃。

第七章

然而過了幾日,凌嘉便又去沈芃芃宮中了。

溫悅檸自嘲一笑。

沈芃芃謀害他的皇嗣,他只冷落她幾日便輕易原諒了她,而對自己,卻那麼絕情。

凌嘉如此薄情,他就算再做出什麼事來,她都不覺得意外。

這日。

御書房。

凌嘉接見了漠北使臣。

溫悅檸心情無比複雜,自從五年前父王戰死,哥哥失蹤,她便再也沒有見過漠北使臣。

她看見漠北使臣上殿行禮。

“大周皇帝,吾王多謝您當年的幫助,特意來慶賀您的生辰。”

說完呈上禮單。

溫悅檸不由疑惑。

——當年的幫助?

凌嘉幫王叔什麼了?

周全接過使者手上的禮單呈給凌嘉。

凌嘉翻看禮單後挑眉道:“三千良駒?使臣確定禮單沒有錯?”

使臣微微躬身,笑得意味深長:“正是如此,這是為了多謝您當年在格爾桑一戰中,提前三日撤兵的謝禮。”

溫悅檸渾身一震。

使臣繼續得意的侃侃而談:“若不是您當初建議前大王出兵格爾桑,最後關頭卻又撤兵,令他慘死戰場,我們大王也不能有今日啊!”

溫悅檸僵在原地。

明明感受不到溫度,溫悅檸此刻卻感覺渾身冰寒。

她一直以為是王叔篡位害死了父王,沒想到,罪魁禍首竟是凌嘉!竟是她的丈夫害死了她的父親!

他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佈局的?

難道他從一開始,就打算要對付她父王?

那那些往日情誼又有幾分真幾分假?!

若溫悅檸還活著,只怕要拿劍與凌嘉拼個死活。

可她死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兩人繼續交談。

凌嘉凌厲的黑眸望向使臣:“漠北王真是大方,不過朕以為,你們恐怕還有事相求吧。”

使臣爽朗一笑:“您的皇后是前大王之女,兩國盟約岌岌可危,大王建議您迎娶我們新的漠北公主,重新鞏固盟約。”

一旁的周全瞬時一驚。

卻見凌嘉臉色平常,沒有說話。

使臣連忙補充:“當然,這些只是一點心意,若是您願娶我們其桑公主,大王願再賠送上萬匹驍勇善戰的良駒。”

凌嘉聞言,臉色終於變了。

溫悅檸冷笑,凌嘉這樣涼薄的人,使臣開出這樣豐厚的條件,他一定會答應吧。

可凌嘉沒有正面回答。

許久,他開口:“朕會考慮的。”

送走使臣,凌嘉在宮中坐了一會,竟又去了鳳陽宮。

溫悅檸看著凌嘉竟走進了寢殿,環顧四周。

寢殿被那宮女打點得很好,擺設還是和曾經一樣。

凌嘉恍惚竟有種錯覺,好像這裡的主人只是暫時離開了。

他陷入沉思。

就在這時,晚風吹起書案上的一幅字,滾到他腳邊。

凌嘉撿起一看,是溫悅檸的字,大開大合,很有風骨。

溫悅檸也見著了。

想當初,她的中原字,還是凌嘉手把手教的。

當時他的柔情蜜意,如今想來大半都是虛情假意吧。

溫悅檸不想再看,要飄出寢殿時。

就見凌嘉將字放回書案,突然開口吩咐:“周全,叫人打掃宮殿,把所有東西搬到別的宮去。”

周全一愣:“陛下這是為何?”

凌嘉的面容更暗了幾分,絕情地說道:“朕決定迎娶新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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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來源自知乎

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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