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老譚在臺上不讓人是出了名的,說話損也是“有口皆碑”。那麼實際是不是這種情況呢?其實還不一定是這樣的,以老譚的智慧,如果一輩子說話辦事處處得罪人,那他也登不上“伶王”的寶座。
“伶界大王”譚鑫培
實際上老譚對後輩一般的都很寬容,甚至後輩在臺上出現紕漏,他也會不撒湯不漏水的都給圓過去。而他對同輩,特別是一些名氣很大,但是藝術上不很認真的那些所謂“名角兒”,就會不那麼客氣了。有時候在臺上,對方出了問題,他或者翻場,或者給你懟回去,毫不留情面地讓你當場難堪!
這樣看大家說老譚是善良還是不善良呢?實際我們講老譚是對藝術負責,當然這也是他的一種幽默,因為畢竟很多情況下,不給對手遮掩也是一種開玩笑並不傷大雅,臺下的人頂多笑一笑,喊個倒好,也不會有什麼,如此,知道羞愧的藝人到能促進改正自己的不足或者缺點了。
譚鑫培王瑤卿演《走雪山》
麻穆子是和譚鑫培同時代的花臉名角兒,但是那個時代的有些藝人,由於各種原因有時候對自己不是那麼要求嚴格。比如這位麻老闆,他是唱花臉的,有時候,為了強調某些閉口音的字音的響亮,他非要發成開口音,已顯示字音的“響亮”,你別說只要是“響亮”,一些棒槌觀眾就喜歡!這可能是現在一些藝人“警前臺”的來源吧。
有一次演《回荊州》譚鑫培演諸葛亮,麻穆子演張飛。“闖帳”一折,張飛有一句唸白是這樣唸的:“俺大哥去東吳招親,為何不叫俺老張知道?”
翁偶虹演《張飛闖帳》飾演張飛
這個麻穆子也有意思,也不知道是故意,也不知道是失誤也不知道是舌頭大,他把“知道”念成“知大”,這句成了:“俺大哥去東吳招親,為何不叫俺老張知大?”“道”是遙條轍閉口音,肯定不如“大”這花發轍的開口音響亮,花臉張口音也容易得好嘛。
譚鑫培在上面聽他念完就不樂意了,也不知道是成心的,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譚鑫培接著就給他來了一句 : “叫你知大也得前去,不叫你知大也得前去!”
京劇《張飛闖帳》
好傢伙,鸚鵡學舌,弄得對面的老麻一個大睜眼,張口結舌,都不知道怎麼往下演了!
這時候臺下的鬨笑聲,吵鬧聲,亂喊聲嚷成了一片!譚鑫培坐在那,輕搖著羽扇,也不看老麻,只是側著臉在冷笑,啥話也不說。
還有一次更有意思,有一天老譚的五兒子譚小培在家裡調嗓子,琴師是當時的新秀徐蘭沅。結果兩個人調著調著就越唱越快,譚小培唱得快,徐蘭沅也拉得快,二人你追我趕,好不熱鬧,就跟趕火車似的!
譚小培、徐蘭沅
如果大家想不起他們是什麼樣,可以參考一下王蓉蓉在網上唱的那段“蘇三起解”影片,也許就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了。
沒等他們倆唱完,就見房門一開,譚鑫培探進頭來說了一句:“您二位要有急事就先忙去吧。”說完一關門走了,結果把倆人愣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愣了兩分鐘才回過味兒來,於是二人相對看了一眼,也覺得不好意思又不好說什麼,本來嘛,譚老闆也沒打你,也沒罵你,更沒有拿把小刀喝嚇你,但這個話裡卻是一語雙關,十分幽默的指出了二人的缺點和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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