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奶奶

懷玉

我的奶奶是屬羊的，12月22日是她的生日，倘若她老人家尚在，應該是127歲。

前兩天，二弟建議：在奶奶生日之際，應該寫點文字，以作紀念。深以為然。

不知不覺間，奶奶離開30年了，然而，回憶起奶奶去世時的種種情景，仍清晰如昨、歷歷在目。那是一個大雪紛飛的嚴冬，天氣格外寒冷，其實，奶奶並沒有什麼大病，只是患了小感冒。那時，奶奶已近百歲，行動不如從前那麼方便，她看到，已經七八十歲的兒子兒媳，還要跑前跑後照顧自己，覺得自己成了家裡的負擔，於是，她不吃不喝，乾乾淨淨，無疾而終，安然而去。

在我的印象裡，奶奶是一個非常嚴謹、精明能幹，有管理才能的人。儘管當時家裡條件差，作為大當家的奶奶，和爺爺一道，用勤勞的雙手，把日常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讓家人過上了相對穩定的生活。奶奶常說：“吃不窮穿不窮，計劃不到就受窮！”

奶奶發自內心地深深愛著我們，但是她絕不是溺愛，是在嚴格要求下的愛。在我們家有一些約定俗成的規矩，都要嚴格執行。例如：第一碗飯一定要端給家裡最長者先吃；對上學的小孩來說，除了學習之外，必須要參與勞動！如果出去玩一晌不幹活，是不能夠吃飯的，誰都不能例外！正是這些嚴格要求，才使晚輩養成了勤勞肯幹的好習慣。

奶奶爺爺也都是十分孝順的人，對太奶奶在生活上百般照顧，積年累月，不管家裡多困難，都要確保太奶奶每天早上至少一個雞蛋，這也是太奶奶身體好，能活到 90 多歲的重要原因吧。太奶奶在家中的地位是至無上高、說一不二，奶奶和爺爺從不頂嘴，奶奶爺爺的言傳身教，深深地影響著晚輩們，形成了尊老愛幼的良好家風。

奶奶是家裡的大管家，又是家裡採購員。奶奶沒有上過學，但是心算口算樣樣倍兒清，總能夠把有限的錢花在刀刃上，買來物美價廉的好東西。即是在糧食困難時期，紅薯片兒，磨紅薯面，這些看似簡單的事，也離不開奶奶。

奶奶爺爺都特別重視，對晚輩的教育。1956年的夏天，曹李完小（一到六年級都有的小學）一位老師，來到我們家，對奶奶說“萬一你孫子考不上該咋辦呢？”奶奶說：“你看，他現在這麼年齡小，幹不了啥活？如果考不上，能不能讓他復讀一年。”老師說“現在，規定一律不能復讀。”正當奶奶好說歹說就怕孫子沒學上的時候，老師掏出錄取通知說：“老奶奶：恭喜你，你孫子考上中學啦！“奶奶當即高興得合不攏嘴。

後來很多年，每當說到這些的時候，奶奶臉上總是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順便說一下，剛解放那陣子，中學少，招生比例又低，考學相當難）

奶奶在家裡，做家常便飯、紡棉花、織布、縫製衣服，都是一把好手。農忙時，摘棉花、割麥、剔穀苗兒，鋤地拔草、幹起農活來都不在話下。

我彷彿看到，故鄉的風輕柔地拂過面頰，奶奶或在田間地頭勞作，或在窗前穿針引線……奶奶清秀矍鑠的面容依稀可見，奶奶！真得好想您。您永遠活在我們心裡。

作者簡介：張懷玉：鄭州滎陽人，現居成都。美國書畫研究院會員。出身於書香之家，耳濡目染，自幼喜歡書法，七歲臨帖，十歲在父輩l指導下，寫春聯。一九六二年考上大學，六七年大學畢業，被分配到大型國企工作，高階工程師。

作為書法愛好者旳理工男，多次參展，獲獎。退休後，揮毫潑墨，筆耕不輟，自娛自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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