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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產隊那個年代(五十二)—童年趣事:挖田鼠

由 學良議事 發表于 美食2023-01-10

文:鄭學良

週一早上班時,就聽到隔壁辦公室包美女的尖叫聲,上週其辦公室不知從哪裡鑽進一隻老鼠,鑽到櫃子角落,怎麼也趕不出,嚇得她花容失色,虧得同事小袁幫忙,買來粘鼠板,這東西還真管用,上週五下班時放在辦公室,週一上班就看到了粘鼠板上的死老鼠,在清理死老鼠時,同一樓層的年輕女同事們個個捂著口鼻,驚悚恐懼,這也不怪她們,現在的年輕人有幾人有過直接與老鼠打交道的經歷呢,而對於六七十年代出生的人來說,捉老鼠、挖老鼠,甚至吃老鼠都不算個事。

上世紀七十年代,農村無論是野外還是室內,老鼠活動猖獗,鼠害較為嚴重。以室內來說,當時老百姓家都是實木房子,條件簡陋,門窗、地板、樓板等大部分不嚴實甚至半敞開,老鼠可以隨便進出,除了啃食家裡的稻穀、紅薯、花生、臘肉等,最煩人是老鼠的嘴,總是閒不住,家裡的櫃子、木桶甚至棉被等,常被老鼠咬壞,破壞力不可小覷。

當時,對付老鼠也沒有什麼特別有效的法子,養貓不行,那時農村人家很少養貓,主要是家裡門窗常敞開,關不住貓,況且那時哪有多餘的米飯和肉食喂貓;用藥也不行,將米粒拌上農藥作成毒餌,在毒死老鼠的同時也會產生嚴重後果,家裡的雞鴨狗等也會誤食,特別是家裡有小孩的更是一大威脅,一般不用。當時用得最多的就是老鼠夾,可這種方式捕鼠效率不高,所以更多的方式是防,記得臘月裡燻臘肉時,父親總會到野外去砍一小捆刺樹回來,在燻肉架子四周嚴嚴實實捆上,刺樹上的尖刺能有效阻止老鼠偷食臘肉。

正應了那句話,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老鼠確實是人人痛恨,不像現在的小孩子看見老鼠會害怕,我們那時看見就追、就打。記得有一年冬天,我們七八個小孩在生產隊倉庫玩,保管員說糧倉裡進來一隻老鼠,要大家幫忙捉,開啟糧倉後,活捉到一隻老鼠,我們將其放進社員家裡關雞鴨的籠子,然後澆上煤油,點燃後,開啟籠子,身上揹著一團火的老鼠四處逃竄,直到燒至一團肉泥,現在看起來這種做法很殘忍,也可見當時人們對老鼠有多痛恨。

至於野外,老鼠更是危害莊稼的一大禍害,它什麼東西都啃,尤其對糧食損害大。小編家鄉是南方水稻雙季稻產區,早稻好些,可能生長期正逢南方雨季,田鼠活動不活躍,但晚稻就不同了,秋季雨水少、氣候乾燥,比較適宜于田鼠活動,再則,田鼠是很聰明的生物,它也遇感到了秋天過後就是冬天,所以千方百計要在秋天時儲存好過冬的糧食,田鼠就在稻田邊的田坎、田埂上挖穴築窩,稻穀成熟時,用尖利的牙咬斷稻粒,然後拖到洞穴中,每到收晚稻時,稻田邊緣處一片狼籍,到處都是咬斷的稻粒和散落的稻穀,在那個糧食非常緊缺的年代,著實令人痛惜。

為防止老鼠偷吃糧食,家鄉人們為此付出了血的甚至生命的代價。八十年代初,農村實行生產責任制,農民更加珍惜自己的勞動成果。晚稻生長成熟時,為對付這可惡的老鼠,最有效的辦法是在田間安裝電線,到了晚上,開啟電開關,田鼠一進入稻田,就被電擊死,這種方法很高效,田鼠無一漏網,但是,這非常危險,因為也有人在活動啊,晚上從田埂上走過的路人,一不小心會踏入有電的稻田中,也會被電打死,儘管主人一般會守候在田間地頭,向過往的行人打招呼,可總有疏忽的時候,記得當時發生過二三起行人在稻田裡被電擊致死的案件,農民除了賠償外,還被刑事處罰,代價巨大。這種辦法太過危險,後來還是基層政府出面制止阻止。

農村生產隊時代,對田鼠禍害糧食這樣的事情往往也沒有更多更好的防止辦法,只有在事後算賬,秋收後,差不多每年或是有組織或純粹是大家自發,開展了“挖田鼠”活動,而且這項活動主要是孩子們來開展實施。

其一,學校組織提倡,七十年代,“除四害”活動雖不再提,但卻常年開展“愛國主義衛生運動”,在農村,滅鼠是最重要的活動內容,為防止偷懶,老師還要求學生提供老鼠尾巴作為參加活動及成效的見證;其二,出於樸素的愛護糧食及集體主義觀,我們雖小,但親眼目睹了生產隊社員們在收糧食時,對被田鼠禍害稻穀的不捨、無奈和痛惜,能除掉害鼠,能為保護生產隊集體利益出力而自豪;基三,出於興致,十來歲的農村孩童,閒得無聊,閒得蛋痛,能和小夥伴們結伴除鼠,也是一種樂趣。

挖田鼠,都是小夥伴們結伴而行,少的四五人,多的十來人。首先要找到田鼠洞,田鼠洞非常好找,一般就在稻田的田坎邊,田鼠洞一般不是在地面垂直的,而是在田坎處的中間斜面位置,田鼠洞口如小孩拳頭一般大小,而且洞口因田鼠經常爬行,比較光滑,更為明顯的標記是,洞口周圍有散落的穀粒、穀殼等。

“挖”田鼠,只是一種俗稱,真正的方式不是“挖”,而是另外二種方式,一是大水灌,二是煙火燻。在找到田鼠洞後,先用鋤頭把洞口挖開挖寬,如是田鼠洞下面是水溝水渠,而且溝渠裡又有水,那就用水灌,二三個人同時發力,面盆、水桶齊上陣,往洞口灌水,注意要連續不間斷大水灌,不然,水小了,田鼠洞會滲水,起不到趕田鼠出洞的效果。至於煙火燻,田鼠洞附近沒有水源,就撿稻草枯葉堆在洞門口,還不忘加一根幹辣椒,點燃後,用一把大扇子往洞口使勁扇。

有一句成語叫“賊眉鼠眼”,挖田鼠時無論是用水灌還是煙燻,都是要逼迫田鼠出洞,在水灌和煙燻過程中,田鼠受驚或者扛不住了,就會從洞口探出一個頭,滴溜溜的眼珠子亂轉,看到外面圍著一大群人,知道不妙,又退回到洞內去了,這時,大家幹勁更足,更加用力灌水或扇風,直至田鼠一個個從洞內竄出。

秋收後的曠野上,莊稼都已收割完畢,野草也枯黃,目之所及,一覽無餘,竄出洞內的田鼠躲無可躲,大家追著田鼠,鋤頭、木棒齊上,田鼠很少有逃脫的機會。打死田鼠後,我們就割掉田鼠尾巴,用紙張包好,上學時,向老師交差,交得多的會得到老師的表彰,甚至會被評上“愛國衛生小標兵”,別提有多神氣了。

至於吃老鼠肉,七十年代,那時經濟條件已有所改善,且老鼠生存生活環境骯髒,看見就噁心,我們那時誰也沒動過吃老鼠肉這個念頭,不過,聽大人們講,在困難時期確實有人吃過老鼠肉,據說,這老鼠肉吃起來有股很大的尿騷味,口感不好,不知是真是假,反正我們那一代的孩子們沒勇氣、沒興致吃老鼠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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