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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那一晚,師父闖進了我和夫君的房間

由 小檸檬故事會 發表于 美食2023-01-05

大婚那一晚,師父闖進了我和夫君的洞房。

嘴裡叫著我名字滿言恭喜,眼神卻晦暗不明,滿身酒氣。

師父是從小把我養大的師父,他是大齊國的首輔,出身清逸貴族,外貌俊秀似

潘安

人盡皆知,高不可攀。

可如今他為了我墮入凡間。

一、

我本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一名大學生,因為熬夜沉迷看小說猝死,一睜眼就來到了小說裡的世界。

原著裡的男主祁寒年僅二十就做成了大齊的首輔宰相,深受皇上的器重。

然而他卻因為與貴妃女主私通,東窗事發之時,被皇上貶官發配邊塞。

世人都笑,沒想到表面上風光霽月的首輔,私底下也是一副風流做派。

不過想來也是,祁寒貌比潘安,定有諸多難抵桃花誘惑。

可誰知翩翩公子竟是反社會腹黑男,藏得這樣深。

蟄伏數年,他與貴妃聯手最終滅了大齊,自立為王,流血漂櫓,千里不止,百姓都恨透了他。那時我在被窩裡感嘆,這是男女主雙強反派啊,夠瘋批、夠帶感。

等我睜開眼睛,我的心卻涼了半截。

想來我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因為我奮力搜刮著我的大腦想不起來我穿書的這個人是誰。

不光滿臉灰塵,衣服還破破爛爛的一個小女孩,像難民一樣無家可歸。

正當我欲哭無淚時,一個

玄衣美男

朝我走了過來。

只見他面色溫潤如玉,氣質卻多有幾分風流。

在我看呆了的時候

他對我說:“把這個孩子帶回去。”

在得知他就是男主祁寒之後,

我趴在他結實的肩頭,暗暗明確了目前的首要任務:

狠狠討好他!祁寒得道,雞狗昇天。

那年我十四,他二十有一,彼時他已成為權傾一時的首輔祁大人。

二、

我成了宰相府裡最乖巧懂事的孩子。

我的計劃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他熬夜處理政務我給他紅袖添香,他在案頭睡著我給他添被褥,他遇刺我給他擋刀。

沒錯,我就是傳說中穿書人的卷王。

就這樣在丞相府幹了幾年,我已經取得了祁寒的信任。

而祁寒,他對我很好。

他的瘋批性格從來沒有外露到過人前,讓我縱使瞭解他的性子,也佩服他的偽裝能力,常常不由得覺得他就是真正的謙謙公子。

他像父親一樣教我讀書,謀略。

並在我十六那年,收我為徒弟,讓我喊他師父。

我們會在萬家燈火時,一起度過佳期。

他也會握著我的手告訴我,以後,有他的地方就有家。

果然,男主的人格魅力是無敵的。

不過他最終還得是貴妃的。這點我清楚。我只是想活下去,從不妄求什麼。

因為權勢滔天,他樹敵無數。

他說只有我是他真正的好朋友。

唯一的改變就是,我不能再在做噩夢的時候爬他的床了。

他說,

顏顏

長大了,他一個男人不能佔孩子的便宜。說這話時,他眼裡流露出了狡黠和揶揄。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我猜,那就是他的床榻上有時會有女人,我不能打擾他們的好事。

那日,我正想給祁寒送去我親手做的

桃花羹

,一個侍女出來沒把門關嚴,讓我窺見,祁寒一隻手從後面掐著貴妃的腰,一隻手在她身上緩緩遊移,像一隻鬼魅的

蜘蛛

他把頭埋在頸窩,親熱地叫著她的名字“婉婉”,嗓音暗啞低沉,極盡曖昧。

當他偏過頭,咬上婉婉的耳垂,卻看到了我站在門外。我偏過頭不跟他對視,掩飾著我的尷尬,沒有注意到他耳尖突然染上的羞赧。

我默默掩住房門,端起桃花羹就回去了。

劇情總有發展的那一天,我應該接受的。可是心裡還是在隱隱難過。

當晚,我坐在房樑上吹著我心愛的笛子。祁寒找到我,問我:“顏顏怎麼不開心?”

我看著遠處的萬家燈火,看著一家人團聚的場景,不由得羨慕。

貴妃的出現讓我有了危機感,我不能單純依靠祁寒活著,我也必須有自己的獨特一招。

我對他說,過了年關,我想去國子監上學。寄宿的那種。

他知我性子倔,想做成的事情一定要達到。

但他還是說了“不行”。眼神晦暗不明。看出來他很不高興。

可是他卻彎起嘴角,笑的有點令人害怕。

我從未見過他如此神色。

按理說我這個小角色不足以讓他展露出真性情才對。

他說,國子監裡的弟子都是貴族公子,是未來的朝廷官員,他們心機深沉,他怕我受欺負。

有你心機深沉嗎?我忍住沒說。

我說,我有想達到的理想,想學習更多的

君子之道

,他太忙了,平時教不了我。

說到這,我想起了白天看到的那一幕,眼裡不覺透著委屈。

他見我這樣,有些許心軟,神色恢復了往日的溫和,緩言道:“之前太忙,我疏忽了我們家顏顏的學習,這樣我上完朝就可以教你,每天一個時辰,如何?”說著看向我,眼裡有了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

可是呆在他的

丞相府

,我很難受。

情急之下,我竟然說出來了“首輔大人每日都與貴妃娘娘廝混,哪裡有空管我”的蠢話。

我平時都叫他師父的,而首輔大人這個稱呼顯得非常疏離。

更大的bug在於,我平時未嘗進宮,怎知那女人是貴妃娘娘。

祁寒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難看和疑惑,周身透著陰冷。在月色下,他多了幾分矜貴難近的氣質。

我知道他很不高興了,但是更多的是隱憂還是,相處這麼多年,我居然忘了男主本質上還是一個驕傲

腹黑

、無人感犯的首輔大人。

只要他一下令,人頭咔嚓落地是在簡單不過的事情。

想到這裡,我不禁有些畏縮。

可他只說了一句,小孩子不應該亂說話,便臉色陰沉的離開了。

三、

我倆鬧彆扭了,這兩個月我們一句話沒說,這也是我們認識以來的第一次冷戰。

我們平時都是溫和的人,很少有矛盾的。

轉眼年關到了,我在自己房裡吃完飯,就聽說祁寒進宮和皇帝一家過年去了。

祁寒真的蠻得寵的。我不禁想。

不過這樣也好,掩住自己的失落,我打算去花園裡走走。可是沒走幾步,我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想躲,已經來不及了。

“顏顏要去哪?”在黑暗裡,他開口了,嗓音格外好聽,一如恢復往日的溫柔。

“屋裡悶,我出來隨便

逛逛

。”我隨口回答。

“顏顏這些天好狠呀,就知道躲著師父,也不想我?”

我低下頭。

祁寒勾嘴一笑,道:“好啦,顏顏別生氣了。”

見我沒反應,他拉開披風,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精緻的檀木盒,道:“過年啦,想著顏顏是大姑娘了,想給顏顏準備點禮物。挑來挑去,也沒挑到滿意的,顏顏別嫌棄我的審美。”他把盒子遞到我手上。

我開啟它,看到一枚白玉製成的髮簪,上面雕刻著精緻的花紋,在月下泛著寒光,就好像祁寒這個人。

祁寒給我臺階,我不能不下啊。

“謝謝師父,我很喜歡。”

祁寒笑了,像是卸下了什麼沉重的東西。

顏顏改日

去我書房裡挑些喜歡的紙筆,到時候去國子監的時候一起帶著。”

他答應了,我鬆了口氣。

“我跟那些名門關係都不錯,我跟他們說好啦,不會讓他們的孩子欺負你的。”

說著他微微攬著我,“顏顏大啦,有自己的理想和自由,我不該攔著,是我錯了,顏顏別生氣好嗎?”

我委屈地抱住他,聽見他沉悶的聲響

“顏顏,記住。這個世界上,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其他人都是別人。”

我點了點頭,淡定地把鼻涕抹了一把在他的玄服上。

祁寒:…

四、

國子監入學的日子到了,祁寒乘著馬車送我到學校門口。

他摸摸我的頭,跟我說如果受欺負了一定要告訴他。

但是不祁寒心中有貴妃,有霸業。

他胸中有丘壑,如何能有我這個野丫頭的地位呢?

我也該收拾收拾自己,另謀出路。

不能成為他的累贅。

他逆著光,穿著朝服,黑色鑲金邊的腰帶束在窄腰上,顯得身姿挺拔,剛正不阿。

祁寒好看地笑起來,只是眼神或明或暗讓我看不透。

我知祁寒腹黑,但是憑著多年相伴,就目前來講他應該不會害我。

至於是否能一直信任,我依舊持猶疑的態度。

我和國子監的同學相處得都很友好。

果然,憑著祁寒的權勢,我也算是為虎作倀

啊呸 狐假虎威。

尤其是我眼前的這位豔麗少年

說他美貌,簡直可以用粉雕玉砌來形容。

見他丹鳳眼微眯,淚痣點在恰好的地方,周身氣質有說不明的魅惑。

紅唇輕啟,問的,卻是君子之道。

這是

戶部尚書

的二公子,裴鈺。書中曾寫二公子病弱,卻是才華橫溢。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喜歡接近我,但是這段時間我和他混得最熟,我們一起聊過很多話題,機緣頗為相投。

也算是解了諸多煩悶。

他問我:“要不要晚上去他家做客,討論一番今日夫子講的難題。”

他抬眼看著我,眼睫毛忽閃忽閃的,好像要把我吸進去。

美少年笑起來,彷彿能融化萬丈寒冰。

讓人難以拒絕。

“好”

我鬼使神差地說道。

可是我和祁寒一個月沒見了,

本來他今日約了我吃晚飯的。

我差的人還沒把信送到丞相府,祁寒的馬車就出現在書院的門口了。

他立在夕陽裡,也許是錯覺,我覺得他的背有點垮。

我叫著他“師父”

他轉過身來,卻看到裴鈺和我走在一起。

不是是否看錯了,笑容有那麼一瞬間有些僵。

我急忙說,

師父怎麼來的這樣早,我還沒把信送到丞相府呢。

今天我和裴鈺去他家討論問題。晚上就先住在裴府了。

祁寒衝著我溫和一笑,溫柔地說

“那好,不過小孩子不能夜不歸宿,晚上我派人去裴府接你。”

用完餐之後,我們回到了裴鈺的房間。

他長腿微曲,鬆鬆垮垮地靠在檀木桌子旁邊,房間裡陳設著很多他平時畫的畫。

多彩恣肆,筆鋒快意。

他說以後想訪遍中原名山大川。

爾後身子朝我微伏,問我以後想做什麼。

身上檀木的香氣令人沉醉,我陷入了沉思。

“總不能一直呆在你那個乾爹旁邊吧。”

我臉一紅,辯解道

“祁寒不是我乾爹。”

裴鈺卻直接把我抵在門上。

“顏顏”他灼人的氣息噴在我臉上,讓人心曠神怡。

他說,“你看首輔大人的眼神…”

他話沒說完,就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我會比祁寒對你更好的。”

他的眼光灼灼,小心翼翼地在臉上,探尋著我的反應。

可我直覺上卻有些莫名地不適和慌張。

我下意識推開他,低頭說:

“裴公子的傾慕讓我感到榮幸,只是顏顏從未和裴公子想過這方面的事。

他欲言又止。

我抓緊匆匆告別,離開了裴府。

即使在遙遠的今日,會想起那個躁動不安的晚上

我依然會覺得後悔,沒有看清少年臉上有幾分真情和假意。

我不禁怨恨老天沒讓我看完小說再噶,讓我僅僅因為一株

迷情草

就陷入了隱藏大反派的圈套。

一路上我都想自己冷靜,就沒有叫人送信給祁寒。

到達丞相府的時候,夜已經晚了。

本想著祁寒應該睡了

我便靜悄悄地進了府,打算直奔我房間

可是在經過祁寒房間的時候,我卻聽到了低沉的談話聲

“揚州女子那事,你考慮好了嗎?”

一個蒼老低渾的聲音

“沒有什麼需要考慮的,大人若是想要,祁某隨時可以奉上。”

一個冷漠疏離的聲音,是祁寒。

我如墮冰窟,

我就是在揚州被祁寒撿回來的

我爹咪要把我賣掉?!

我儘量壓低聲音回來自己房間

只是長夜漫漫我又心事重重,一夜未眠。

第二天我頂著黑眼圈,祁寒坐在馬車裡,送我去國子監

“顏顏昨晚怎麼不聲不響就回來啦,也沒讓我去接你?”

“顏顏怎麼不吃這個餈粑,為師學了好久親自做了一天一夜呢”

“顏顏嚐嚐這個桂花酥,三皇子從江南迴來給我帶的,我都捨不得吃。”

我:…

祁寒這個虛偽男喋喋不休,而我只覺得吵鬧,哼。

昨天要把我賣掉,今天又虛寒問暖,呸呸呸。

我在車裡默默無言,祁寒一臉傷心。

到了國子監我也下車就走,頭都沒回。

就是這麼任性!

剛一下課,三皇子就過來問我最近有沒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三皇子和祁寒關係很好。

他說上早朝的時候看著祁寒一臉陰沉沉的,也沒怎麼說話。

我說,你應該問問祁寒怎麼了,不應該來問我。

三皇子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說“除了你能讓我們那位喜怒不形於色的大人狀態不佳,我還沒見過別人。”

還有貴妃,我心裡腹誹。

裴鈺又約我上元節一起去看燈會。

“出去散散心嘛,我給你買好吃的。”

“我知道有個地方特別適合看燈,據說今年皇后想把壽誕和上元節在一起過,所以要放奢侈的皇家煙花耶,真的不去看看嗎?”

他在我耳邊絮絮叨叨了好久

我終於招架不住,答應了晚上一起去看看。

或許是因為他不像祁寒那樣有很大的權勢,我覺得和他相處有一種不一樣的自在。

裴鈺租了一葉小舟,划船找到了個好位置。

夜色微涼,天階如水。

我看著煙花劃過黑夜綻開。

盛大,美麗,浩渺無盡。

我的心無處安放。

在我失神之際,感受到臉上灼熱的目光。

他身上檀木的香氣縈繞著我

我回過頭

看到裴鈺臉紅成一片

眼裡墨色濃淡不明

他用冰涼的手掌覆上了我的眼睛。

隨機就是冰的發懵的嘴唇。

他的嘴唇,薄薄的,軟軟的。

姥姥說過,這種人,薄情。

我還在宕機中,想到這些天只要裴鈺一靠近我,我就會對他產生依戀的感覺。

那時我錯把迷情草的功效當成了戀愛的荷爾蒙。

我輕柔地吻上他的嘴唇。

作為回報的

是他用力扣住我的後腦勺,讓人窒息地回吻。

五、

我心裡亂亂的,不安一直在心裡延宕。

雖然自從上次那事之後,我開始有意地疏遠祁寒。

但還是忍不住把這件事情告訴他,畢竟朝中局勢對他而言洞若觀火。

現在的形勢對我不利,我不想坐以待斃。

正好探一下他的口風。

“他不適合你。”

坐在我對面的祁寒開門見山,手裡的玉杯捏得緊緊的。

“裴鈺身世複雜,性子狠戾自私。你天生純良,還沒學會如何識人。

不要被他的偽裝迷惑了。”

我一懵,作者並未提過裴鈺這個角色,我先前只當他是一個閒散公子。

“可是我控制不住地想他”

我低下頭悶悶的說。再說裴鈺病弱之軀,他要是個壞人的話我逃不過還打不過嗎?

那時我還不知道什麼是命運的囚籠。

“在確定是不是愛情之前,你為什麼不先看看對方的人品?”祁寒蹙著眉。

“為何一定要耽於情愛?你可知道這世間難有純粹的愛情,把心交給別人、沉迷情愛只會陷入更大的危險。”

我看著他摩挲著食指的關節,白皙的骨節處微微泛紅。

”我和貴妃”他沉吟‘“我們只是在做利益的交換”

他抬眼看向我,我瞬間明白了祁寒在說什麼。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把這件事情告訴我,心裡卻舒服了一些。

“謝謝師父提點,這件事情我會好好考慮的”

我向他深深行了一個禮,轉身打算離開。

“祁顏,你要是怕以後沒有依靠,我丞相府可以養你一輩子。”

他叫住我,攥緊了衣角,衣帶在風裡飄呀飄。

“我想自己去試試。”

“他不值得的,我言盡於此。”

“我會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清的,師父別擔心我”

我還是離開了丞相府,我想知道裴鈺是不是真心,不想心存遺憾。

六、

晚上,裴鈺邀請我去他家。

我進了裴府也沒看到什麼人,只看到裴鈺房間亮著燈,就直接推門進去了

卻看到一個黑髮美男在沐浴

氤氳的熱氣籠罩著他白皙瘦弱的身體,這面板都比我細嫩,腰間還有一處海棠花樣的胎記

我承認他有幾分姿色的。

“顏顏?”

裴鈺無奈喚我

“怎麼不敲門。”

許是我盯著他看太久了,他臉紅紅的。

“我我我,對不起,我先出去等你。”

他無奈輕笑,讓我趕緊進來,外面太冷。

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看到一個屏風。

趕緊躲在屏風後面

等裴鈺一切收拾好了出來,他給我披上他的大氅

牽著我的手出去看月亮

我們挨坐著,

我喝了幾口酒就醉倒在他懷裡,問他:“裴鈺,我能相信你的話嗎,你以後會聽我的嗎?”

祁寒說的對,我看不透裴鈺的偽裝,他的表現都像是心悅我的。

他摸著我的頭髮,低沉的聲音響在我頭頂“我對顏顏言聽計從。”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我才不信。”我嘟嘟囔囔著。

裴鈺微不可查地變了神色。

半夜我從黑暗裡醒過來,下意識地摸摸床榻,卻摸到了什麼硬硬的東西

隨即就是聽見男人低沉的悶哼聲

我趕緊睜開眼,卻發現裴鈺睡在我旁邊,他看著我,眼裡墨色濃濃的

“顏顏終於醒了。”

察覺到這一切後,我尷尬地鑽到他懷裡不想出來。

裴鈺只是在我頭頂輕笑,惹得我又咬上他的肩膀

這次他不笑了,

“乖一點,別動,顏顏”他說“我怕忍不住”

我不敢再有動作,畢竟只是試探。

只是這一刻,我貪戀著他身上的體溫,他抱著我一夜安眠。

七、

早上回國子監的路上,卻聽到鬧市正在處決。

回到國子監之後,我才聽說最近京城裡正在查案子,說是宮裡的某位大人被暗殺了,正在追查餘黨。

我心裡隱隱地不安,感覺暗流湧動。

裴鈺看我臉色不好,安慰我不要太擔心,國子監一直是很安全的。

他捏了捏我的手,讓我放寬心。

我看了他一眼,長長舒一口氣。

晚上我敲開裴鈺的門,他睡眼惺忪,只穿著中衣,聲音卻很清澈地問我怎麼了。

“明天早上我想吃東街那家糕點,可以幫我去買嗎?”

“聽同學阿斐說,東街的糕點是京城最好吃的糕點,吃完能有讓人變快樂的功效。”

“當然可以,顏顏”裴鈺頷首,玉玦輕響,摸上我的頭。

第二天我剛一起床,看到窗外大雪紛紛。裴鈺敲敲我的窗戶,我趕快把門開啟。

他長長的睫毛上都是雪,低下頭從懷裡把糕點拿出來。

“顏顏趕緊趁熱吃。”

我把他的大手握在我手裡,吃著軟乎乎的糕點,感覺確實獲得了快樂。

看著他輕顫的睫毛,也讓我的心臟砰砰直跳。

就這樣每天和裴鈺吃吃喝喝,時間過得又快又愜意。

除了天上的星星沒能給我摘過來以外,幾乎我所有的要求他都會滿足我。

放到現實中,也是個高質量人類配偶啊,恐怕我都沒機會遇到。

我漸漸放下了對他的防備,因為我感覺有他在身邊,我會心安。

婚姻存在的意義不就是在脆弱的時候能相互有個倚靠嗎?

有一天,我們爬到屋頂上一起看星星。

我突然說:“其實我來自另一個世界。”

他挑眉,望向我。

“哦?”

“在那個世界,我只是一個很平凡的人,人生本來會沿著一條平穩但看得到盡頭的路走下去”

“不過那個世界很豐富多彩,娛樂專案比這裡多多啦”

“在那裡一個男人只能娶一個女人,要是喜歡別人了,就可以和離了”“沒有人有權利騎在任何人頭上,否則法律會制裁他們”

“那裡還有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們”

月影寒窗,我第一次一股腦地把這幾年的孤獨說盡

裴鈺溫和又擔憂地笑著,揉了揉我的頭

“傻瓜,我也會只喜歡顏顏一個人的,我會給顏顏一個家”

沉默了一會,他說

“顏顏不會離開我吧”

他沒有把我當瘋子,他一向都是能理解我的。

我沒回答,用一個吻覆了上去。

他閉上眼,臉上是羞澀的紅暈。

八、

一晃秋冬,匆匆又年關。

我照例回丞相府過年。

今年的心境又與去年大不相同。

因為和裴鈺的關係,我的安全感比之前強了很多

雖然不再日日擔心被賣掉,但是和祁寒的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後半年我一直以讀書忙為理由,很少回丞相府了

因為皇宮最近不太安生,祁寒也忙得抽不出身來。

我們差不多也有半年沒交流了

我站在丞相府前,近鄉情怯

沒想到大門先打開了,走出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消瘦了幾分,卻依然風度翩翩

“怎麼回來不和我說聲”

他聲音暗啞,但掩不住欣喜。

他接過我的書囊,閃身讓我進去。

“我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嘛”

聽到這話,祁寒並沒有表現出開心的樣子

他敏銳地意識到了什麼,語氣有些輕浮地說

“原來,愛情也能讓顏顏學會這麼說話啊”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他有些慌亂地給我倒上香茗

“萬歲爺賞的西湖龍井,嚐嚐”

我輕抿一口,有些燙嘴

祁寒微蹙眉,嗔道

“怎麼這樣不小心”

我突然鬼使神差想捉弄他一番

“平日裡裴鈺吃的東西都是吹好給我的,突然這樣有些不習慣”

剛說了又覺得後悔,突兀得很

果然,我感覺祁寒有點生氣了

他喝了口茶,只是他拳頭攥起來又鬆開

“就這麼喜歡他?”

他悶悶地說。

“當然也比不過師父在我心中的位置了”

我知他不想聽我提裴鈺,怕他生氣,趕緊說點好話

他聽完卻很受用,眉毛漸漸舒展開

“你說過我們是家人,當然是更重要一點啦”

他看著我笑了,

“嗯,想讓顏顏作為家人,一直在我身邊”

“當然會”

“顏顏,我之前請到了一個揚州的廚娘。我從她那學了很多好吃的做法呢,想不想再嚐嚐家鄉的味道呀”

我詫異道

“想呀,不過師父怎麼沒跟我提過這件事情?”

祁寒嘆了口氣,眼神充滿怨念地說

“你這孩子,每次回來就呆一會,吃飯時間都沒得,我怎麼跟你提”

“況且,廚娘手藝很好,那刑部尚書老傢伙吃了一次就一定要把她挖走”

他一邊裝作心痛扶額,一邊看著我的反應

我從未見過祁寒這樣子,平日裡他都是一本正經的。

我噗得一聲笑出來,又酸了眼眶。

原來揚州女子說的是廚娘,一直以來都是我誤會他了。

想想祁寒平時對我都很好,我不禁覺得心虛愧疚。

祁寒去下廚了,我坐在庭室裡看花園溪水。

這一刻我感受到了久違的家的感覺。

祁寒確實把他最好的東西都分享給我了。

除了裴鈺,也許祁寒也是值得依靠的家人。

鹽水鵝,炒飯,煮乾絲,淮揚欽兜,獅子頭…

祁寒忙活了一個下午,這做的一樣樣菜差點沒把我香迷糊

雖然我沒吃過淮揚菜,但是做的這麼好吃是我感到震驚的。

“怎麼樣,有沒有家鄉的味道?”

我埋頭乾飯,勉強抬個頭跟他說

“好吃,太好吃了”

他無奈又寵溺地笑笑

“慢點吃,別噎著”

像個慈愛的老父親。

“以後我一直這麼做給你吃好不好”

“好,當然好”

我隨口回答,抬頭卻撞上了祁寒看我的雙眼

眼裡滿是溫柔,還有一瞬間的貪戀…

異樣的情緒在我的心中滋長

我盡力表現得自然,而祁寒的眼睛也恢復了清明

“皇上說,他想見見你”

我放下了乾飯的碗。

“什麼?”

“皇上聽說國子監有一個學識出眾的女弟子,一問是我們家顏顏,就想召你入宮見見…

你想去嗎?”

“有好吃的嗎?”

“如果你想去的話,我們一起留在那裡吃個家宴”

“顏顏”

“嗯?”

“去時打扮得樸素些就好。

如果皇上問你什麼問題不知道怎麼回答的話,那就別說話,我會幫你。”

“好”

我眨著眼睛,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過多的擔心,也許是在祁寒身邊我很安心。

很快到了除夕夜,

或許是年關的緣故,祁寒沒再入朝,而是在家裡教我舞劍

祁寒的身段很有力量,寬肩細腰,胸肌腹肌隨著他的動作若隱若現。

雖是文臣,但是動作間卻充滿殺氣。

祁寒幾乎是手把手教我學會了幾個關鍵時刻能保命的招式。

我和祁寒一起坐馬車去參加皇上的家宴

給皇上行完禮後,他先是誇讚了一下我寫的文章,又問我會不會跳舞

“啟稟皇上,臣女會一點”

小時候在現實世界裡也曾經獲得過古典舞市裡第一名,算是有一些底子。

皇上瞬間很開心,讓我跳兩下看看。

祁寒卻冷冷開口,對他說:“皇上,祁顏最近傷了腳,不方便跳舞的。”

“哎,愛卿,你休要拂了朕的面子嘛。我是見這顏顏小女可憐可愛,跳的好重重有賞。”

我在祁寒擔憂眼神的注視下站了起來,向他寬慰笑笑。

“皇上,我的腳傷多有不便,只能獻醜幾個招式,皇上莫要笑我了。”

“來來來,給朕看看。”

我向皇上示意,舞了幾個霓裳羽衣曲中的動作。

盡態極妍,應該沒給祁寒丟臉。

皇上非常高興,賞了我這輩子都沒聽過的數目。

祁寒卻面色不虞,整個宴會都看起來不太開心的樣子,也沒怎麼說話,只是悶頭喝酒。

剛回到丞相府馬車上,祁寒就把我抵在窗邊,他眼神晦暗不明。問我為什麼要給皇帝跳舞。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只是看著他咬著牙的樣子很害怕。

“你知不知道,皇帝最喜歡會跳舞的女人,顏顏。”

身上的酒氣不斷的侵襲著我,撞上我害怕的神色

“我怕我護不住你。”他的表情難言的頹喪,脖子和耳朵因為酒氣紅了一片。

他倒在我懷裡,低沉地叫了聲“顏顏”就沒有了動靜。

我看著他輕微顫動的睫毛,突然覺得他說得沒錯。

是我太放鬆,太大意了。

沒錯,如果今天皇帝想納我進後宮,就算有祁寒,我也難逃掉的。

女人在這個時代只是可以隨意交換的物品,沒人會在意物品的感受。

身世飄零是女人註定的命運。

只是為何皇帝突然得知了我的姓名令我不解,畢竟國子監裡還有很多文章比我寫的更優秀的同窗。

至於跳舞我也只是跳給裴鈺看過,為何皇帝一上來沒有和我交流文章,而是直接問我會不會跳舞。

這一切充滿了蹊蹺。

第二天,我跟祁寒說了我的困惑。

祁寒問我有沒有覺得裴鈺身上有奇怪的地方。

我說除了那天在書房裡他突然問我想不想和他一起時有些突兀以外,好像沒什麼奇怪的。

“那天他身上還有很濃的檀木香。”本以為是他香囊的味道,但是他日後身上便沒再出現過這種味道,遂感到有些奇怪。

“顏顏”

“什麼?”

“你身上一直有檀木的香味。”

我把京城最淵博的藥草商請了過來,請他辨別一下我身上的味道。

“是迷情草。”

“此藥稀有,平常人聞起來雖與檀木相似,但終究有所不同。它相比起來更凌冽,正如它的功效。能夠使聞到之人對眼前人動情。”

我覺得心裡最相信的的東西正在分崩腐朽,身子微顫,祁寒從背後扶住了我。

聽不清他對我說什麼,我說:“讓我見見他。”他只能點點頭。

我送信給裴鈺,說我明天想一起在醉陽樓吃海鮮。他回信說好。

可惜第二天,我在醉陽樓等了他一天,都沒見他來。

知道自己被戳破了,我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所以都懶得來了嗎?

是呀,他要親手把我推進深淵。

為了挑撥皇上和祁寒的關係,故意把我推到皇上面前。

他知道皇帝的喜好,知道祁寒會為我出頭,知道在不穩定的朝局,一點小小的疑竇就會摧垮所有信任。

就在我在醉陽樓快要睡著的時候,一個俊美的身姿出現在我的視野裡。是他。

我無所謂的抬起頭,他焦急的跟我解釋,說家裡出了點事情,一解決好他就馬上趕過來了。

這都不重要了。我心裡想。

裴鈺點了醉陽樓最好的招牌菜,對我一個勁的道歉。

“裴鈺?”

“嗯,我在,顏顏。”

“你心悅我嗎?想和我成親嗎?”

“當然,我做夢都想和顏顏成親。顏顏是想好了嗎?到時候你定個日期,我想給顏顏十里紅妝…”

他見我沒再生氣,趕緊握住我的手說。

撒謊。我看著他閃亮的眸子裡只裝著我一個人,心裡不禁嘲諷他演技的精湛。

也不怪我自己沒看出來嘛。

把手從他手裡抽出來,打斷他的話。

“可是我不喜歡你了。”

我還是沒有勇氣質問他,我怕血淋淋的真相從他嘴裡說出來,我會先受不了。

我感覺空氣冷了幾分。

他顫聲笑著說:“顏顏莫要與我玩笑,我有什麼讓顏顏不滿意的,你告訴我嘛,我會改到你滿意為止。顏顏…千萬不能不要我呀。”

最後那句話一字一頓,讓人感覺發寒。

我懷著幾分僥倖,開口問他

“裴鈺,為什麼給我用迷情草?你既是真正喜歡我,為何不用真誠來打動我。還是說,你本就不喜歡我,或者是你來不及了?為什麼讓皇上知道我,為什麼把我推進危險的境地?”

我也顧不上他會給我帶來什麼危險,迫切地想要知道一個答案。

步步逼近著他直到牆角,不想放過他臉上的每個表情。

我看著他動人的美貌和眼角的淚痣,想過了無數種遺憾。並在他的一句話中徹底被擊潰。

“顏顏都知道了啊。”

“不過現在好戲已經開場了,顏顏只要在旁邊看戲就好了。我可以保證你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我極力試圖在他那張看似純良無害的臉上捕捉絲毫的後悔和愧疚,但是我只能在他的眼中看出貪慾和雄心。

“九皇子,你戲演的真好。”

我苦笑,只有我是那個被戲耍的小丑。他的棄子,他的掌中之物。

他笑了,“還是顏顏比較傻,都看不出來我拙劣的演技。”

他直起身,站在明暗之間。

我努力忍住眼眶中打轉的眼淚,掄圓了胳膊給了他一巴掌。

他悶哼一聲,鮮紅的血從他嘴角流下來,我怔愣了一下。

尋常女子打一下就這樣了?起碼身體虛弱不是裝的。

他沒有抹掉血跡,紅唇和鮮血把他的臉襯得更蒼白。

“為什麼?”我問他。明明像鮮衣怒馬少年郎,沒想到心機如此深沉。

“顏顏,也許你不會懂我對權勢的渴望。但有時明哲保身不是能自己選擇的,有了權勢才能守護自己想守護的人。”

我不懂他想守護誰,但我是那個犧牲品沒錯了。

我從懷裡掏出他給我的玉佩,扔到他腳邊。通透的白玉碎成兩半。

“九皇子,我不懂你的什麼權勢。只不過很巧,我也不喜歡你,一切都是逢場作戲罷了。你我二人橋歸橋,路歸路,最好此生不復相見了。”

“好。”

我聽見他說了一句。臉逐漸在黑暗中隱晦,看不清表情。

我背過身去,大聲說

“早知道是這樣,九皇子本不該給我提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給我這麼多虛妄的幻想。“

心中是一陣絞痛。我抹了一把眼淚,快步走出了醉陽樓。

第二天我剛起,九皇子回朝的事情就在京城傳開了。

昨天祁寒告訴我,他調查到裴鈺就是十九年前被迫離朝的九皇子。

因為裴鈺的母妃受到宮中其他妃嬪迫害,九皇子被換成了死胎留在宮中,而真正的九皇子裴鈺則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失落民間。

直到去年,戶部尚書在鄉野中發現了裴鈺,帶回來一直沒敢聲張,直到最近局勢動盪才認明瞭身份。

可惜的是,裴鈺的母親自從他被帶離宮後很快就抑鬱而終了。

裴鈺的母親是皇上的白月光,她能歌善舞,最重要的是,我和她長得很像。

笑話,真是笑話。這就是裴鈺接近我的原因嗎。

隱隱之中我感到更加令人擔憂的宿命正朝我接近。

果然,在我在房間裡繡香囊的時候,皇上召我入宮的口諭就被宮裡的公公傳過來了。

祁寒安撫地握上我的手

“我和你一起去。”

“皇上沒召你。”

“沒關係的。”

雖然語言簡短,但是我覺得他得聲音正在發顫。

本文來自知乎《齊國首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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