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身為永平侯府世子爺——裴煜，身邊最信任的大丫鬟，這兩年來，我為世子爺擋了不知多少試圖爬上世子爺床榻的妖豔賤貨。

沒成想，第一個破了世子爺童身的人竟然是我自己！

翌日清晨，我與世子爺各自搶了被子的一角，勉強遮住一絲不掛的身子，各自佔了床的一角。

隔著被子“遙遙相望”，我“惶恐不安”，世子爺“怒火中燒。”

我的臉都燒成了豬肝色，內心忐忑不安。

就這樣沉默了好久，世子爺冷著臉對我說：“你離本世子那麼遠做什麼？靠近一些。”

我不明所以，裹著被子趨前挪了一步，望著他絕美一張面孔，心中更加忐忑。

畢竟，赤身相對是一回事，穿衣相對又是另一回事，對我來說，還不如赤身相對。

因為被睡的世子沒有眼下這等鋒利的眼神。

他看著我，目光像殺人的刀，很顯然還是剋制過地問道：“你……關於昨夜之事……”

我連忙起身，跪在床上，還不忘拉了拉被子，裹住自己的上身。

呃，被子太短，我裹住了，世子爺暴露了。

裴煜的身體，肥瘦適宜，肌肉緊實，肩寬腰窄，胸前白皙的肌膚上，佈滿了可疑的紅色痕跡。

有吻痕，還有抓痕……

我驀地紅了臉，我偷偷瞄了眼裴煜那張鐵青的臉，才漸漸穩下狂跳的心臟，跪直身體，

無比真誠道：“昨夜純屬意外，奴婢一定不會說出去，毀了世子清譽的，世子就當昨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吧。”

不知為何，我突然感覺房間內霎時溫度驟低，氣壓低迷。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裴煜沉默許久不曾開口，我微微抬眸，看見他臉色微白，眼神冰冷：“如此說來，你是不打算對本世子負責了？”

我：……

這如何負責？

裴煜見我不說話，更加生氣了，大手在床上重重一拍，“咔嚓”一聲，我似乎聽見了床板斷裂的聲音。

我身體不由地瑟縮，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生怕他一生氣，擰斷我的脖子。

我匍匐在地，連連磕頭：“世子爺，息怒啊，並不是奴婢故意玷汙您的，實在是奴婢當時中了媚藥，奴婢腦子糊塗了…沒控制住自己…”

我微微抬頭，瞥見裴煜的手腕上一圈紅色的痕跡，腦海中閃過一些片段：裴煜的雙手雙腳被綁在床柱上，而我則滿臉淫笑，跨坐在他的身上為所欲為……太丟人了，我不想活了……

裴煜冷哼道，“大膽奴才，你趁著本世子生病，昏聵乏力無從反抗之際，要了本世子的清白，咳咳……這，這怎麼說？”

這隻能怪我這張貪吃的嘴，將蓮兒給世子送來的湯喝了，我哪裡想得到，這個蓮兒能色膽包天，竟然敢在湯裡下這樣下三濫的藥！

但死囚斬首之前尚有一頓飽飯吃，是不是也能容我辯解上一句，我小聲道：“世子，一般碰到這種事，吃虧的都是女方。”

你討要的哪門子說法。

此話一出，裴煜眼睛瞪大，眸中怒火熊熊燃燒。

他咬牙切齒地扯著我的胳膊，將我拉到鏡子前坐定：“你好好瞧清楚了再說。”

光亮的鏡子映出我那張長得抱歉的臉：五官平平，眉毛太淡，眼睛太小，鼻子不夠挺，嘴巴不夠小，身材也跟個搓衣板似得，唯一的優點就是面板還算白，勉強算是普通姿色，不過，在裴府眾多美貌丫鬟中間，我只能被列為醜女行列。

唔，單純看臉的話，憑良心說，還是世子吃得虧大一些。

我盯著裴煜那張禍國殃民的臉，默默嚥了口口水：“世子想讓我怎麼負責？”

我根本沒法負責。

我只是一介丫鬟，而裴煜是誰？他爹是永平侯爺，他娘是榮華公主，皇帝是他親舅舅，太后是他親外婆，連他後媽都是侯府出來的大小姐，說句不好聽的，我這樣的身份給裴煜做姨娘都不夠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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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本來是永平侯府老夫人，也就是裴煜他祖母身旁的大丫鬟。

每天做三件事：陪老夫人嘮嗑，陪老夫人聽戲，陪老夫人睡覺。

當然，她睡床，我睡耳室。

別說是裴府下人，就說我自己都不曉得，自己何德何能，得到老夫人的信任和寵愛。

況且說，我還是個來路不明的人。

我與裴府其他丫鬟不同，她們要不就是買來的，要不就是家生子，而我卻是老夫人去靈隱寺上香時撿來的。

老夫人撿到我的那年，我才八歲，當時我躺在供奉菩薩的案几下，臉色蒼白，神智錯亂。

那日，老夫人正對著菩薩磕頭，驟然看見案几下的臉色白得像鬼的我，嚇得她癱倒在地。

她帶來的下人氣沖沖的要來打我。

老夫人心善又信佛，她說：“怎可在菩薩面前動武，退下！”

她坐在蒲團上，向我靠近一點，語氣溫和地問我：“小丫頭，你為何會在這裡啊？家在何處？”

我眼神呆滯地看著這位慈祥的老人，搖頭：“我不知道，我，我只記得，是，好像是有人讓我藏在這裡，不要出去，她說，說外面，有壞人……嗚嗚……”

老夫人向我伸出溫暖的手，我猶豫了片刻才將自己髒兮兮的小手放了上去。

那雙手，乾燥又溫暖，直到今日，我還記得那溫熱的觸感，從掌心延伸至身體各處。

老夫人身邊的婦人試圖勸老夫人不要管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老夫人擺擺手，憐愛地看著我道：“既然遇見了，就是緣分，小丫頭想不想跟著我回家去啊？”

我楞楞地點頭，不知為何，心中莫名信任這位看起來和藹卻有威嚴的老夫人。

就這樣，我跟著老夫人回了裴府。

老夫人為我請來大夫醫治，大夫說我腦袋受了傷，加上受了驚嚇，導致失憶了。

老夫人一陣唏噓：“可憐見的，你且安心在裴府住下吧。”

老夫人待我極好，我自然也不好意思白吃白喝，總是想找點事做做。

奈何府中的下人們見老夫人寵愛我，都不讓我幹活。

我曾經問過老夫人，為何對素昧平生的我這麼好？

老夫人說：“不知為何，我就是看著你很親切。”

老夫人說：“我平時也無聊得緊，你就呆在我身邊，陪我說說話吧。”

就這樣，我成了老夫人最心愛的大丫鬟。

3

我也曾試圖尋找我的家人，無數個夜晚，難以成眠的時候，我都在想：我到底是誰？我的父母是誰？他們也在找我嗎？

然而五年過去了，我依然沒有一絲眉目，也沒有人來主動尋我，或許我的家人都已經沒了。

時間久了，我就不再想著去尋他們了，我適應了在裴府的日子。

我在侯府的日子過得平靜而安穩，我嘴巴甜，會說話，每每都逗的老夫人開懷大笑，老夫人說，我就是她的開心果。

這樣美好的日子一隻持續到三年前，不知為何，老夫人忽然將我調到世子的身旁，讓我貼身伺候。

我很疑惑，也不想去，我跪在老夫人跟前撒嬌：“老夫人，您不喜歡琥珀了嗎？為何要將琥珀趕出去呀。”

老夫人親手將我扶起來，溫和道：“你這丫頭，總是愛胡思亂想，我之所以派你過去，正因為是信任你呀。”

我：？？？

聽完老夫人的話，我懂了，原來老夫人想將我放在她孫子身邊充當守門員的啊。

老夫人說，眼見世子爺到了該娶妻的年紀，府裡有些姿色的小丫鬟們按耐不住心思，想趁機爬上世子的床，一飛沖天。

侯府有家規，男人在娶正妻前，不能納妾，以示對未來女主人的尊重。

老夫人對她孫子很有信心，但是，對那些心懷不軌的小丫頭們卻沒有信心。

這其實也不怪小丫鬟暗懷春心，實在是那世子爺長得太勾人。

他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男人。

雖然不苟言笑，卻更給人一種禁慾之感，就算不能飛上枝頭，與他風流一夜，死也值了。

4

我唯一的好朋友冬青問我：“可是，老夫人為何會選你呢？她就能保證你對世子爺就沒其他心思？”

這就問到點子上了，當初呢，我也很納悶，為什麼偏偏是我？

直到我回憶起與裴煜的第一次見面，我就明白了。

那日晌午，我服侍老夫人睡下了，閒來無事，我躺在合歡樹下的搖椅裡，臉上蓋著話本子，昏昏欲睡。完全沒覺察到，院裡來了人。

我的臉上猛然間一亮，慢慢睜開雙眼。

迎著光，我看見一張俊美無雙的臉，神色平淡，眸光清冷疏離，只是在對上我的目光時，眼眸中閃過一絲驚愕，快的幾乎讓我覺得是自己看花了眼。

他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紅唇輕啟，毫不留情道：“你怎麼長那麼醜？”

我：“……”

我心中剛剛泛起的一點漣漪消失殆盡，長得挺好看的一人，竟然以貌取人，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我氣呼呼道：“我又不給你當老婆，長得醜不醜管你屁事！”

他似乎沒料到我會飆髒話，臉色一會青一會白，竟然沒有反應。

他身邊的小廝不幹了，上前揪住我的衣領，將我從躺椅上拖了下來，衝我吼道：“你想死啊，世子爺你都敢罵？”

我一個過肩摔將他摔在地上，一腳踩在他背上，抬臉衝裴煜燦爛一笑：“啊，原來是世子爺啊，奴婢還以為是哪裡來的登徒子呢。”

裴煜饒有興趣的看著我，對我品頭論足：“不但長得醜，還行為粗魯，舉止不雅……”

我咬牙，腳下暗暗用力，腳下的小廝疼的齜牙咧嘴，大聲辱罵我：“瞎了你的狗眼，連世子爺都不認識？誰信呢，你就是故意的，還不趕緊放開我？”

我裝模裝樣地將他扶了起來，笑道：“想必這位就是黎平黎大人了，失敬失敬，奴婢最討厭別人的碰觸，剛才也是本能反應，黎大人莫怪。”

黎平傲嬌地哼了一聲，甩開了我的手，退到裴煜的身後，衝我嚷嚷：“要不看你是女人，我定要打的你滿地找牙，哎呀媽，我的背，痛死了，你這死丫頭，下手真狠。”

我朝他翻了個白眼：慫貨，還躲在主子身後？算什麼本事。

裴煜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在我身上轉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伶牙俐齒，尖酸刻薄。”

我鼻孔朝天，還嘴道：“驕傲自大，虛偽至極！”

哼，想在我嘴上佔便宜的人還沒出生呢！

我低頭故意不去看他，本想這位爺也該走了吧？沒成想，他卻舒舒服服地躺在了我的躺椅上，仰頭看了看頭上盛開的合歡花，合歡花旁邊是紫藤的花架，他又環顧四周，目光漸次掠過秋幹架、魚池、烏龜缸以及亭子裡精緻的小石桌。

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這都是你佈置的？”

我道：“是啊，老夫人很喜歡呢。”

裴煜點點頭，起身走了，走出去大概有幾步遠，他回頭看了我一眼，淡淡道：“你這丫頭，有點意思。”

有點意思是什麼意思？無聊！

那是我與裴煜第一次正式見面，後來我就沒再見過他，屬實是因為，我太懶了，沒事都不會走出老夫人的院子。

我思來想去，大概是他嫌棄我長得醜，老夫人料定他瞧不上我，才那麼放心的派我過去的吧？

5

時光飛逝，我在裴煜身邊呆了兩年，明裡暗裡為他擋了無數的爛桃花。

我就像他房門口的門神，一刻也不能鬆懈，稍不留神，就讓那些個心懷叵測的女子就鑽了空子。

兩年下來，我與她們鬥智鬥勇，有時候甚至動武，真的是身心俱疲啊。

我時常向老夫人哭訴，將我調回她的身邊，我好想念從前那種混吃等死的日子啊。

老夫人撫摸著我的腦袋，安撫我：“再忍兩年，等世子娶了妻，這些事就不用你做了。”

於是，我等啊等，等啊等，沒想到最後中招的竟然是我自己。

我竟然沒防住自己！爬了世子的床，多年的努力前功盡棄。

想到此處，我忍不住淚流滿面：我對不起老夫人對我的信任啊！

我該怎麼向她交代啊？

我越想越傷心，越想越難過，忍不住嚎啕大哭。

裴煜臉都黑了，冷聲道：“跟爺睡，你就這般委屈？爺還沒哭呢，你哭個屁啊。”

過了好一會，我打了個哭嗝，停止了啜泣，對他說：“世子爺，您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裴煜粗聲粗氣“做什麼？還敢吩咐爺做事了？”

我道：“我，我要穿衣服。”

裴煜不屑一顧，自己穿好了衣服，卻沒有出去，只是背過身去，嘴裡嘟囔道：“你以為爺多稀罕看你似得，乾巴巴的，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

我：“……”

我飛快的套上衣裳，凌亂的床鋪昭示著昨夜的瘋狂，單子中心那一抹紅，讓我的臉紅的似乎要著火，我趕忙將床鋪捲起來，抱在懷裡，準備將它毀屍滅跡。

裴煜許久未發出動靜，我轉身想偷偷看他一眼，視線與他的目光撞在一起。

我心跳的飛快……

他的目光從我的臉上，轉移到我胸前的床單上，正好也瞧見那抹紅色血跡，他乾咳一聲，臉也迅速變紅，聲音也很不自在：“還不趕緊拿走，楞在這作甚。”

我“奧”了一聲，抱著床單落荒而逃。

未完待續，喜歡的關注下，明天更新。

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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