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常無慾，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花城從浴室出來，就看到謝憐正襟危坐，正在輕聲背誦《道德經》。

他挑挑眉，似是十分愉悅，將謝憐手中的《博物志》拿走，湊到他耳邊說道：“哥哥，不如背《鳳求凰》吧。”

花城身上沐浴後的香味縈繞在謝憐鼻間，肌膚觸碰之間還能感受到浴後特有的溫潤，謝憐猝不及防間就被亂了心神，全然不記得自己在背什麼了。

謝憐抬頭看著花城，他只著薄薄的一件裡衣，且浴後並未完全擦乾身上的水珠，此刻衣裳已被微微浸溼，貼在他那健壯結實的肌肉上，勾勒出流暢緊緻的身體線條。溼潤的頭髮披在肩後，有細小的水珠順著頭髮滴落，又將那衣裳浸溼少許。

儘管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花城這個樣子了，但謝憐剛剛好不容易臉上才退下去的一抹紅，這一瞬又悄然爬起。他甚至聽到自己情不自禁地嚥了一口口水。

“三郎，我，我幫你擦頭髮。”謝憐忙找了個藉口起身，再維持方才那個姿勢不動的話，他會忍不住將花城身上僅剩的那一件衣裳也給剝掉的。

拿來兩條幹淨的帕子，謝憐讓花城坐下，細心地擦拭著他的頭髮。五指張開做梳，將他的頭髮梳開，等擦得半乾的時候，又用木梳輕柔地將頭髮梳順。

紅燭搖曳，漸漸地兩人身邊的景緻發生了變化。華麗的紗帳錦榻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巨大的神臺，以及此刻他們身後的一張玉案，玉案上還放著筆墨紙硯以及一張寫過的字貼。

二人竟是來到了千燈觀，但又不是真正的千燈觀。如今的千燈觀與他們現在身處的這個千燈觀是有些區別的，因為一年前千燈觀也被花城重新修葺過。而字貼上的“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更是讓他們彷彿瞬間穿越到了兩年前的那一夜。

花城身上的衣物也發生了變化，正是銅爐山快開啟前花城飽受折磨的那一夜的穿著。那一晚，花城體內靈力暴走，他為了緩解花城的痛苦，主動將唇覆了上去，將花城體內那股燥熱的靈流渡到自己體內。也是那一晚，他確認了自己的心意。對花城，除了身不由己，更多的是情不自禁。

謝憐看著眼前的一切，知道香爐這一次變幻出的是自己內心深處的情景，心道這法寶也不知道是何人所製成，變幻出來的場景竟連細節都如此真實。

“哥哥？”花城輕擁著謝憐呢喃道，有幾分欣喜又有幾分激動。原來在那個時候，謝憐的心思就已經那麼明確和強烈了。這讓他如何不激動不欣喜呢。兜兜轉轉那麼多圈，忽然發現原來你一直深藏心底的那個人，也同樣將你放在了心上啊。

“三郎。”心中的秘密被識破，謝憐眼眸微垂，閃過一抹羞郝。說來也怪，八百年來，謝憐自認為臉皮已經修煉到一定的厚度，和害羞是掛不上什麼關係了。可自從認識花城後，他好像才又重新開啟了這一情緒功能。花城總能或無意或有意地讓他面紅心跳。

“哥哥，那一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嗯？”花城轉身伸出兩臂撐在玉案上，將謝憐籠在中間。當時謝憐說他們打了一架，花城雖心有疑問，卻也沒有追問什麼。但此情此景，他怎麼可能相信那一夜二人真的只是打了一架呢？

“三郎，你當真全然不記得？”謝憐往後退了半分，撐在玉案上的手一動，情景重現似的又打翻了一碟硃砂，沾了硃砂的手劃過字貼，在紙上留下幾道殷紅的痕跡。

“當真，還請哥哥告知。那一晚，三郎可是侵犯哥哥了？”花城說著，身子又前傾少許，謝憐不得不後仰，背就快要抵在玉案上了。

“不，其實是我侵犯了你。”謝憐看著花城近在咫尺的臉，呼吸逐漸紊亂。

花城眼中一亮，猛地將人推倒在玉案上，再也不管不顧欺身而下，吻了下來。

慾望如同燎原之火，一發不可擋。

謝憐原本放在桌案上的手改為攀上花城的肩，由一味地承接變成主動索取。

直到謝憐快要喘不過氣來，花城才終於放過他的唇舌，繼而向下探索。每到達一個新的領域，都要輕吸慢吮一陣，在此留下他的印記。

紅的白的衣裳和玉案上的那些筆墨紙硯一起散落四地。

輾轉間，二人已離開了玉案，來到了神臺之上。上一次，謝憐根本不敢碰花城身上稍微危險一點的地方，逼得他苦不堪言。今夜，他終於可以肆無忌憚隨心所欲了。

神臺之上，一派繾綣綺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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